铁骨(校对)第38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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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应武看到安毅似笑非笑的脸,顿时没了力气,长叹一声埋怨起来:“这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两年当上将军我算是深有体会了,怪不得满大街晃悠的进步青年开口闭口要打倒军阀,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啊!”
  众人听了捧腹大笑,沉闷的气氛顿时冲淡了很多,安毅摇头淡淡一笑,向恩师张治中敬了杯酒,刚喝完就听到黄应武的声音再次响起:“刘卿过来,你小子这大半天躲到哪儿去了?过来……”
  黄应武一把拽住不情不愿的情报处长刘卿,端起面前的酒杯就递了过去:“司令说过,喝酒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你小子每次喝酒都很奸诈,今天当着这儿这么多长官的面,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借口,拿着,老哥我陪你喝一杯……”
  “鹦鹉你松手,有急事……哎哎……真有急事儿……”刘卿连忙接住塞到嘴边的杯子,手里的电文却被黄应武抢去了。
  众人看到戴副眼镜儒雅斯文的刘卿涨红着脸手忙脚乱的样子,乐得不行,却看到黄应武脸色大变突然站起,双手捧着电文颤悠悠递给长桌斜对面的安毅,一张利嘴微微发抖,竟然激动得语无伦次:“老大……这一切是真的吗……”
  安毅连忙接过电文,匆匆扫了一眼随即豁然站起,一个转身把电文凑近身后挂在树干上的马灯,在众将紧张的注视中读了两遍,深吸口气回到座位旁:“恩师、诸位,安毅在这里向大家宣布个重要消息:三小时前,沈阳城奉天议政礼堂发生剧烈爆炸,当即炸死数典忘祖的汉奸头目和代表八十余人,炸伤两百余人,已初步证实的死者中包括约四十名正在主持伪满洲国民大会的‘独立建国政治指导部’汉奸集团成员、约十五名原东北军投敌将校和警察厅高官。日军严密封锁了这个消息,沈阳及周边八县已经实施戒严。相信这一消息很快会传遍上海各国使领馆和我们南京总部,如果消息得到证实,将标志着东北、华北地区的武装反日形势从此进入高潮,对全国军民乃至全世界所产生的积极影响非常重大,对我们正在上海举行的停战谈判大有裨益啊!”
  众将顿时沸腾起来,深知这一声爆炸的影响和意义,决不下于一场战役。
  数月来,随着东北抗日斗争趋于平静,日本人扶持的溥仪满洲伪政府大张旗鼓地举行各种独立建国游行,致电并派出一个阵容豪华的所谓“全满洲独立运动代表团”前往国联所在地日内瓦,日本人在身后推波助澜,全力扶持伪满傀儡政权,一面加紧侵略上海,以期转移国际国内注意力,一面不遗余力地妄图将东三省和热河地区从中国的版图中分裂出去。
  二十六日,伪满政府已经公开宣布独立建国日程和方案,并声明从此脱离中华民国政府,尽数没收中央政府位于东北的银行、海关、邮政等等实体,以国与国之间的口吻和姿态向全世界宣布他们的“全民决定”。
  欧美几个别有用心的国家为了从中捞一把好处,竟然故意表现出一种暧昧态度,乐呵呵地接过伪满政府的所谓照会等文件,同时得意洋洋地观望南京政府的态度,做着落井下石、待价而沽的美梦。
  为此,鞭长莫及国力喘弱的南京中央政府耗费了大量精力,主席林森、行政院长汪精卫、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等中央首脑,几乎天天发表反对声明、通告、决议,除了声嘶力竭地谴责反对之外,均感束手无策,拿不出任何实际行动来抗议国际社会的不公正对待。
  蒋介石在忍无可忍的处境下,于二十六日下午发表通电,呼吁东北军民为了国家统一、民族尊严,齐心协力奋起反抗,但是却由于中央军在华北军事力量的薄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具体措施和力量,去领导、支持东北爱国军民与四分五裂的抗日武装,打击伪满政权及倒行逆施的日军。
  今日这一杀伤力巨大的爆炸,足以让全中国人民从悲愤绝望中振奋起来,足以让世界各国看到南京政府在东北仍然拥有强大的支持力,证明南京政府的影响并未从东北大地上彻底消失。
  这一令人振奋的好消息让席间众将欢欣雀跃,举杯痛饮,张治中耐心等待安毅在电文背面写下几行字,就一把抓住安毅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激动地问道:“告诉我,安毅,这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面对恩师的询问,安毅如实回答:“不单只学生,这里面还凝聚着骑一师张弘栾和李金龙等将军、胡子的沧州武林同道、北平的爱国人士以及东北军中的爱国将士半年多来的心血。恩师,为了整个袭扰计划的顺利开展,为了今日起华北、东北各地一支支爱国武装力量顺利地展开对日反击和锄奸行动,学生恳请恩师暂且保密!在上海这个中日交火的主战场,我们受制于停战谈判不能打,日军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谈判期间频频出动飞机轰炸我军民和重要交通线,这个时候,迫切需要华北特别是东北燃起熊熊抗日烽火,这样才能使得日军南北受敌,疲于招架,才能对我们的谈判更加有利。”
  “好、好,太好了!为师自豪啊!”
  张治中重重拍了拍安毅的肩膀,抓起桌上的酒瓶,推开惶恐不安的安毅,亲自给他倒满酒:“来,为师敬你一杯!有徒如此,我一生无憾了……”
  意气风发的安毅双手执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众将络绎围拢,一个个高举酒杯,兴奋不已,连干三杯这才畅声大笑分别坐下,接着热烈地议论猜测是些何方神圣,竟然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成绩来。
  安毅坐下刚重重地呼出口浓浓的酒气,戴笠的声音就在他侧后响起:“恭喜小弟旗开得胜!这一声爆炸所建立的伟业,堪比法租界的爆炸杰作,恐怕沈阳城的这一声爆炸,也是宣告小弟的第四厅开张了吧?”
  “大哥坐下,小声点儿!”
  安毅把戴笠拉到身边坐下,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才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什么都瞒不了大哥,不错!从今日起,小弟所能影响到的东北、华北抗日力量算是全部发动了,接下来大哥将会听到层出不穷的袭扰、爆炸、刺杀、纵火等消息,同时也会因此而产生接连不断的牺牲,唉!其实对日寇的还击早在九一八那一天就发生了,不过由于当时日军发动得太过突然,加上我们许多情报人员经验不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日本人趁乱而入连根拔除,所以才一直未造成大的声势……不过,今天这个大爆炸仅仅只是个开始,国家积弱已久,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无法从光明正大的渠道抗衡日寇,阻止国家分裂,我们这些志同道合者只能行此下策,心中无比伤痛,而且任重道远啊!”
  戴笠笑了笑,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么说来,你处心积虑准备已久了吧?”
  安毅不假思索地回答:“大哥记得小弟当年在北平遇刺吗?”
  “我的天呐,这么说来你已经准备三年半了?”戴笠双眉一震,神情无比惊讶。
  安毅脸上满是感慨:“是啊,差不多那么久了……遇刺后那半年,小弟待在老南昌养伤,毫无作为,全都是华北武林人士和军中故交暗中帮小弟调查行刺真凶,半年后,小弟开始有意识地逐渐收拢、甄别、吸收情报人员,在信得过的几个弟兄领导下,一步步发展壮大了华北、东北的情报组织,规模一度曾达到上千人,还控制了若干外围组织,并制定许多应对预案,为的就是防止东北军一溃千里后让日本人获取暴利,充实其国力,壮大其野心。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九一八事变那天,我们的牺牲很大,由于盲目扩张带来的情报人员素质参差不齐,许多行动还未展开便失败了,许多辛苦建立的情报机构被连根拔除,那些投效的外围组织更是一哄而散。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有许多弟兄深入街头巷尾工厂农村,捣毁厂矿机械,焚烧农田庄稼,并鼓动老百姓南下,想留给日本人一个空空如也、一贫如洗的东北,所以才会有去年年底那一波规模空前的难民潮。可惜啊,我们的计划虽然周密,但并不全面,我们还是过高地估计了张少帅的能力,他几乎不放一枪一炮便把价值上亿的兵工厂、能装备十个步兵师的全新库存武器、大批车辆火炮、三百余架飞机全都扔给了如狼似虎的日本人,我们根本就想不到这些地方会如此轻易被抛弃,后来想再破坏也来不及了,还平白地送了许多弟兄的性命。再后来,随着日本人对东北加大兵力投入控制日严,破袭行动逐渐取消,东北的经济和民生也慢慢喘息恢复过来了,说到底,还是日本人捡了大便宜啊!”
  戴笠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原来去年九一八后东北的那场大乱,是你麾下的弟兄干的?我说怎么江南集团会未雨绸缪,居然在东北难民南下的沿途设立粥棚和救济站,真相竟是这样……想必这次行动吸取了以往的经验,收获会更大吧!”
  安毅叹息一声:“希望如此!今天沈阳的这一声爆炸,我也不知道费了北方弟兄们多少心血和汗水,目前还不清楚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可小弟已经预感到正在进行的各项行动充满了危险,很可能不少行动又会失败,甚至还要付出弟兄们的一条条性命,因为……我们训练有素的特工人员数量实在有限啊!大哥,你我都加把劲,希望我们的努力能弥补些什么。”
  戴笠点点头:“明天我回南京去,复兴社正式挂牌成立了,校长通知愚兄尽快赶回参加仪式并主持部门工作,你这个监察干事恐怕不能出席了,毕竟你是带兵的将领,要待在前线才行,你要是走了就乱套了。对了,校长知道这次爆炸是你策划的吗?”
  “不知道,小弟原本只是建议对日寇和汉奸据点发起隐秘而猛烈的骤然袭击,和上海战场呼应。没想到北边弟兄们干得这么漂亮,不过,大体计划校长是知道的,上次离开南京之前,小弟已经将报告秘密递上了。”安毅回答。
  “很好,这样愚兄就放心了,否则有苦劳没功劳可不行,虽然国仇家恨是主要的,但是有功绩就该有奖励,这样才能更好地激励和壮大,北边的那些干将需要重赏才行!”戴笠笑道。
  安毅点了点头,看到众将络绎站起来知道大家都要回营,连忙将张治中等人送到林子外的停车处,与俞济时和王敬久低声交谈几句,随即挥手告别。
  回到地下指挥部,安毅坐在椅子上,盯着墙上的东北地图发愣,嘴里喃喃而语,无比牵挂:“五亮、寒松,小弟感激你们啊……”
  “报告司令,北平来电……”
第696章
遍地烽烟(二)
  深夜一点,北平顺王府,东北军司令部。
  少帅送走秘密前来打探消息的日军特使,满脸疑惑地走近中院东侧的偏殿,看到众将站起来,连忙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大将王以哲低声询问日本人是否来威胁咱们?少帅哼了一声说他们还没这胆,接着询问坐在下首的山海关守备司令何柱国:“铸戈兄,你那边有何消息?”
  祖籍广西容县、毕业于保定六期和日本士官学校十一期骑科的何柱国九年前就已是东北讲武堂的教官,数年来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以其扎实的军事水平和低调宽厚的作风深得张家父子器重,北伐后期东北军被打败,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李宗仁和白崇禧多次恭请这位广西老乡回到桂军一同打天下,何柱国都婉言谢绝不为所动。
  此时听少帅询问自己,何柱国站起来低声回答:“还没查出任何线索,从爆炸的效果来看,使用的定是TNT军用炸药,而且爆炸者非常专业,很可能是咱们流散在关外的某部弟兄干的,可惜的是,没炸死张海鹏那个白眼狼,沈阳方面的密电说,张海鹏在会议开幕时讲了几分钟话就提前走了,恐怕今后再想收拾这个叛徒就不容易了。”
  众将一片嗟叹,张海鹏是张大帅的结义兄弟,在东北军中地位很高,少帅见面都得叫他一声叔,众将见面得恭恭敬敬呼声前辈,如危难关头他利欲熏心,竟然率领数万东北军旧部投降日寇,在日本人的扶持下当上了伪满政府的东北边防保安司令,反过来镇压原东北军弟兄风起云涌的抗日行动。
  少帅也非常遗憾,脑子里不禁浮现九一八之后的惨痛损失:由于他错误地判断,留在东三省的十六万东北军将士和五万余警察、保安部队几乎没了一半,六万官兵投靠了日本人,成为变节的可耻汉奸,十万左右的将士在数千日寇的追赶下作鸟兽散,逃进关内回归部队的不到七万人。
  更为要命的是,九一八事变给东北人民带来了深重灾难和巨大的损失,无数房屋、工厂、矿山、村庄和庄稼被焚之一炬,全部电话、输电线路被破坏,大量官私财物被掠劫一空。据军部不完全统计,仅官方财产损失就达到十八亿元以上,而军械、弹药等物资由于各部采取的不抵抗政策损失更为严重,被日军占去的各种被服、粮油等不计其数。少帅用十年时间苦心经营的东北空军装备齐全的二百六十二架飞机,如今已被日军涂上膏药标志,用来轰炸奋起反抗的各路武装、对山海关和北平一线进行不间断的空中侦察,各部弟兄望着天上的飞机心在滴血,这一切,成了少帅心中永远的痛。
  张学良侧后,坐在椅子上低头记录的李寒松望了一眼沮丧的众将帅,再次低头默默无闻地工作,因军官奇缺,少帅又对军中前辈级的老资格将领越来越不听话一直暗中防备,半月前再次提拔一批年轻将校予以重用,李寒松也在少帅的慧眼之中,离开军官教导团的位置出任军机处上校科长。
  与此同时,直线距离不到三公里的华丰商行后院的洋楼上,侯五亮与怀孕三个多月的妻子陈静也无法入睡,读完安毅发来的长长电文,侯五亮手捧浓茶,缓慢地来回踱步,终于下定决心走到副手身边,低声叮嘱:“立即给王毓麟、关满江二兄致电,暂时取消对长春、旅顺两地日侨区的袭击行动,何时开始等候通知。”
  “是!”
  精明的助手潘定槐转身下楼。
  陈静上前拉过丈夫的手:“五亮,老大并没有命令咱们取消行动啊,你为何做出如此决定?”
  侯五亮轻轻搂住妻子开始逐渐浑圆的腰部:“老大虽然没明说,但是我明白他的担忧,王毓麟和关满江两位大哥手下都是些急得眼睛充血的东北军旧部,没有一个接受过专门的特种作战训练,我担心他们袭击成功也无法脱身,造成不必要的重大伤亡,并由此而给日本人抓住把柄留下隐患。明天我让定槐亲自去一趟旅顺,定槐原本就是骑一师情报科副科长,又在南昌接受二十余名中外教官三个月的特训,表现最好,得到教官们的一支推荐和器重,有定槐去,我就放心多了。”
  说到南昌,陈静满脸忧愁:“五亮,你真要让我去老南昌生孩子吗?”
  “不但你要去,七嫂母子俩和两个老人都要去,我家里老老小小也都会迁过去,舅舅家所有的年轻一辈也都去,否则一旦形势恶化就来不及了。老大这次趁淞沪交战和法租界爆炸房价猛跌的机会,秘密派遣麾下商会弟兄购置了数百万房产,这笔巨额投资中我和寒松都有一股。老大已经在法租界的江南路给咱们准备了两栋带花园的新洋楼,两个院子连在一起,与老大的毅园只有百米距离,等你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也搬进法租界,和我父母生活在一起,等孩子断奶你再回来帮我。等孩子到了七岁,就送到美国去念书,像舅舅和承柱叔家那帮小孩子一样去接受最好的教育,学到本事再回来报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侯五亮低声开解。
  陈静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恶狠狠地说道:“我不许你把秦月容招来做秘书,那小妮子看你的眼神就不对,从南昌受训回来后没回家就跑来向你报到,一口一个五哥叫得我心烦,模样倒是规规矩矩,可她那对勾人的招子露出的心思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像是新婚久别似的,你这个坏东西竟然笑得色迷迷的,也一口一个妹子,气死我了……”
  “打住吧你!这时候你还有心思胡思乱想,月容毕业于协和医学院,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家里世代书香,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是懂理客气严守纪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一个月来正是有了她,咱们的电台才畅通无阻,严密的组织纪律与工作条例都建立起来了,大家谁不尊重她?你这人……告诉你也无妨,人家月容已经是寒松的人了,知道吧?”侯五亮颇为责怪地望着妻子。
  陈静非常惊讶:“我怎么不知道她和寒松好上了?”
  “寒松如今刚调入少帅身边没多久,这个时候不能出差错,万一少帅的军情机关为了证明寒松的忠诚暗中调查怎么办?等安定下来站稳脚跟之后,他们自然就会结婚,目前月容只能以医科毕业的身份管理咱们的西药店,我聘请她担任管事,就这么简单,你这小脑袋瓜子想到哪儿去了?”侯五亮无奈地直摇头。
  “对不起了,五亮,我是舍不得离开你,要和你分开一年多,我心里难受啊,虽然你会借进货的机会去看我,可总归不能待在一起啊!我舍不得……”陈静依偎在侯五亮怀里,开始撒娇。
  侯五亮幽幽一叹:“国难当头啊!国将不国哪儿还有家?都躲在安稳地方缩头过日子哪行啊?老七、四柱、徐水等数十名好兄弟,为了抗击日寇保家卫国,早早就献出了性命,相比之下咱们何其幸运!昨天沈阳那一声爆炸,老四手下精通电工和火药的栾津叔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是何等的精神、何等的壮烈啊?唉……你刚才也看了电文,老大一开头先想到牺牲的弟兄,让咱们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分期分批将烈士的家人子女送过去,要给予牺牲的弟兄们最大的补偿,让后代接受最好的教育,令人感动啊!我现在更明白,为何连我舅舅他们这些老军阀老江湖都愿意为老大卖命了……”
  陈静搂紧丈夫:“将军是这世间的伟男子,就像报上赞扬的一样,是民族的脊梁、是军队的军魂,你能与将军为了国家民族共创伟业,静儿为你深感骄傲……五亮,我越来越不后悔嫁给你了……”
  侯五亮给了妻子一个深情的吻,把妻子扶进里面的卧室,回到书桌旁坐下,点燃一支烟,看看腕上的表,不无担忧地低叹一声:“九哥,小弟今晚也不睡,向苍天祈祷,愿你和弟兄们顺顺利利完成任务,平平安安离开战场……”
  凌晨五点四十分,沈阳以南十里河铁路桥头。
  一队十五名身穿黄色伪满边防部队制服的官兵身背沉重的行军包,行进在道左公路上,距离铁桥六百米左右时,队伍转向登上铁路,踏着残雪径直向一排冒出青烟的平房走去。
  “什么人?口令!”
  平房门前与铁路之间的两个哨兵拉动枪栓。
  “哪个孙子嚷嚷这么大声?佟志强呢?让他赶快爬出来见老子!”队伍前为首一名汉子恼火地吼起来,翻皮军帽下的一张脸在昏暗的路灯下彪悍得有些吓人。
  两个哨兵在大汉距离自己三米左右时已经吓得发抖了,其中一位哨兵四下看看,慌忙收起枪,上前着急地说道:“九哥,你怎么来了?还这么大声,桥头那铁皮屋子里有五个日本兵啊!”
  九哥望了一眼百米外的桥头,不屑地说道:“怕个球啊?瞧你这点儿出息,当年在老子突击营里你不是这个孙子样的,看来人走错路了,胆子也小了,还好,说明你有点良心。走,带我去找你们佟连长,老子倒要看看,昔日帮我牵马的孙子当上汉奸部队的连长后是啥鸟样。”
  “孙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九哥身后的高大汉子鲁彦青亮出了两个黑洞洞的驳壳枪口。
  两名哨兵立刻照办,鲁彦青与另一个弟兄扛着步枪在外站岗,九哥和一群端着花机关枪、轻机枪的弟兄,跟在两名战战兢兢的哨兵身后。一进门弟兄们敏捷地占据有利位置,枪口对准了两排通铺上蒙头大睡的八十余名伪军。
  靠近取暖炉子那张小床上的伪军连长猛然惊醒,坐起一看顿时吓得张大嘴巴,九哥已经脱下帽子,露出亮晶晶的光脑壳子,穿着高腰马靴的一只大脚踏在床沿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伪军连长,一语不发……
第697章
遍地烽烟(三)
  几根绳索“呼呼”飞起,挂在桥头哨所前的供水铁管上,“刺啦”几下,先后将五名被脱得一丝不挂的日军高高吊起,日军拼命挣扎的身子将冰冷的粗大铁管扯得前后摇动,叽喳作响,看得被迫以商量情况为由将铁皮屋里的日本鬼子骗来的伪军连长和两个士兵面无人色。
  “豹子,怎么全给扒光了?”
  魁梧彪悍的九哥检查完炸药安放点,回到哨所前面,望着四米多高、五米多长铁管上晃荡的光溜溜躯体,沉声问道。
  指挥八个弟兄将日军吊起来的豹子跑到九哥面前,不解地问道:“哥,你不是让咱们把这些三寸丁扒光的吗?怎么……”
  九哥使劲拍了他的头一下,指指几个日军翻着白眼舌头伸出的脑袋:“人道一点儿嘛!至少得给他们戴上顶帽子,否则等会儿天亮了谁还分得清他们是小日本啊?还有,东村那边被糟蹋的几家闺女估计就是这几个孙子干的好事,把他们的基巴全都剁下来,塞进他们的臭嘴里面,动作要快,这鬼天气呵口气都结冰,过会儿冻僵了嘴巴可就撬不开了。”
  “好咧!”
  豹子刚开始还有些委屈,听完后眉飞色舞地转过身子,拔出长靴里锋利的剔骨刀,吩咐弟兄们分别解开绳子,一个接一个把光溜溜的日军放下来,上前两步对准一个矮胖的日军小腹“呲”的一声扎了进去,双手麻利地转动几下,就把一坨基巴连皮带毛割了下来,血淋淋地塞进日军痛苦张大的嘴巴里,手背顺势一抬,撞在日军的下巴上,顿时让拼命挣扎却叫不出声的日军紧紧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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