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校对)第49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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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成指着地图上标出的航线,向安毅汇报。
  安毅点了点头:“要不是洪水刚退,水流仍然湍急,船速还能再提高三分之一……沿途安排如何?”
  叶成犹豫了一下:“唯一不能确定的是武汉上下两百公里水域,那里是何成浚控制的地盘,我们没有与他联系。”
  安毅沉思片刻,毅然决定:“以我的名义致电何成浚,请他高抬贵手,说我安毅来日定当重谢!老沈……”
  “到!”
  一直没见影子的沈凤道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来到安毅面前立正待命。
  安毅低声吩咐:“你立刻开车去政法学校,栾叔和道叔、德叔他们陪着广西客人在那儿参观座谈,你请栾叔他老人家致电给返回湘西的存壮大哥,派出两个轰炸机中队,满载弹药,飞赴宜昌机场,暂由我军统一指挥,另外……”
  安毅贴上去,在沈凤道耳边一阵低语,沈凤道频频点头,转身而去。
  听到安毅的两个命令,再看到安毅如此隐秘的布置,陈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他非常清楚何成浚的性格,这位与蒋委员长同是毕业于日本振武军校的师兄弟,资历深厚,城府极深,带兵打仗不行,搞政治却是个难得的高手,而且此公是蒋委员长的忠心追随者,数年来其他各省大员走马灯般更换,唯有此公稳坐湖北省第一把交椅,以武汉行营主任的身份执掌党政军大权号令湖北,由此可见蒋委员长对何成浚的重用与信任。
  如果蒋委员长继续坚持强硬态度的话,何成浚肯定会奉命在武汉水域排兵布阵,对反出鄱阳湖、沿着长江逆流而上的路程光水警师船队,展开武力拦截,甚至猛烈打击。
  而安毅的应对,又让陈诚无言以对,先礼后兵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派出两个轰炸机中队以防万一的举措,明摆着要是水警师受到袭击的话,安毅肯定会毫不犹豫展开报复,别人不知道安毅的决绝,陈诚却是深有体会的,何况第十一、第十二航空大队的轰炸机中队远非中央直属航空部队各大队可比,一个中队拥有的轰炸机数量就是八至十二架,几乎等同于中央直属一个轰炸机大队拥有的轰炸机总数量,而且全都是德国最新式的大型飞机,若是真打起来,路程光水警师损失肯定不小,恐怕何成浚的武汉行营和所属各军营,也会被愤怒的安家军战机夷为平地。
  就在陈诚紧张考虑如何调解、是否立即致电蒋委员长请求放过安毅一马的时候,司令部情报处处长刘卿急切而来大声通报的消息,就像一盆冰冷的雪水,瞬间把陈诚浇了个透心凉:南昌行营卫戍司令部的三个团加上宪兵司令部的一个大队,共计四千五百余官兵,突然将驻扎南昌军用机场的安家军守备部队团团包围,强横的安家军守备团官兵立刻占据有利地形,摆出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拼命阵势。由于与守备团一同驻扎在机场的还有十七名欧美各国飞机专家,卫戍部队至今不敢进攻,双方兵刃相向,仍在紧张地对峙之中。
  指挥大厅里怒吼声如雷,骂声不绝,一个个虎将满脸愤怒,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唯有安毅双唇紧闭,一言不发,但是他铁青的面孔和寒光闪闪的眼睛,已经将他心中的震惊、愤怒和失望表露无遗。
  陈诚和赶到身边的蔡忠笏面面相觑,目瞪口呆,面对满堂将校的燃烧怒火,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夏俭一拳擂在桌面上,“嘭”的一声巨响压倒了一切怒骂声:“骂个吊啊?能骂得南昌那边解围吗?都给老子住口……司令,属下请求司令立即给南昌基地守备旅长孙小旺下达命令,让他紧急集合麾下分散驻扎的四个团弟兄,抄家伙赶赴机场!老子就不信,卫戍部队和宪兵队那些孬种能抗得住!”
  众将校全都望向安毅,顾长风冷冷地说道:“我建议,同时电令南昌城和老南昌情报站,立即动员各大工厂、航运公司、各大社团的退伍老弟兄,按照原有建制组织起来,由江南兵工厂的老弟兄负责快速分发武器和手榴弹,不够就从各个警察局借用一下,趁乱包围南昌行营、省政府、市政府和宪兵司令部,只要中央军各部敢开枪,就让战火烧遍整个南昌!”
  “干他娘的!”
  众将校再次怒吼起来,吓得陈诚和蔡忠笏脸色发白,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寄望于安毅千万不要被这群疯子的意见左右。
  安毅缓缓抬起头:“坐下!全都给我坐下……骂娘有用吗?如果按照夏俭和虎头的意思干,一旦出现个小小的意外,整个南昌城和老南昌必将燃起冲天战火,数百万民众就会无辜受累,生灵涂炭,咱们呕心沥血奋斗了六年建成的老南昌工业基地,就会在转眼之间化为乌有,咱们为之奋斗的崇高目标,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更为要命的是,咱们在场的所有人,以及承载全国人民的信任与希望、在统一祖国和抵抗外辱的历次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光荣军队‘安家军’,从此将成为全国人民唾弃的公敌!弟兄们,你们想到这一点没有?”
  “歹毒啊!那个人恐怕就是看准了咱们的这个软肋,摸清了咱们的顾忌与不忍,才敢这么不计后果一再发难的!”
  叶成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心中的无奈与悲愤。
  满堂一片沉默,只听到沉重的呼吸声,一双双不甘的眼睛,再次望向咽喉不住蠕动的安毅。
  安毅深吸口气,大声下令:“刘卿,以总司令部以及我本人的名义,致电机场守备团团长唐川中校,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放心吧,没有人敢伤害咱们任何一个弟兄。”
  “是……”
  弟兄们无比沮丧,再次抬起头时,怒火更甚,似乎要冲到安毅面前立刻讨个公道一样。但慑于安毅冰冷的目光和不怒而威的气势,众将校只能拼命忍着,只有陈诚和蔡忠笏如释重负,悄悄擦汗。
  安毅缓缓走到台阶上,望着墙上的大型地图,突然转过身,大声吼道:“展到……”
  “到……”
  吓了一跳的展到疾步上前,并腿立正。
  安毅面无表情地缓缓下令:“立即致电给返回上海的周崇安先生,内容如下……请记录:江南集团董事安毅认为,中央政府以‘江南集团偷税漏税事件’,无端向江南集团发难至今,江南集团从未获得中央政府有关部门的任何正式回应和情况说明,表明中央政府对江南集团抱有深重的歧视和敌意。根据昨日《中央日报》大篇幅的报道,中央政府正在讨论的经济政策调整预案,已经严重伤害到民族工业的基础;其次,在连年的天灾人祸、内外战争以及全球性经济危机中,江南集团的经营环境迅速恶化,经营亏损连年增加,已经到了濒临破产的边沿。基于以上原因,安毅郑重而强烈地建议集团执行董事、总经理周崇安先生,立即展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如下决定……”
  满头大汗的展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连忙招来麾下三个参谋一同记录。
  安毅已经完全冷静下来,非常平静地下达一连串命令:“第一、自八月一日起,江南集团将关闭江西省内除矿产冶炼业之外的所有企业,待资金筹集到位以及经济环境改善之后,再召开董事会议,决定企业前途;第二、基于债务及经营环境不断恶化,江南集团已经无力支撑江南理工大学、江南医学院、江南职业技术学院等院校的正常运营,自决定公布之日起,停止一切招生工作,同时对三所院校的进行会计审计和资产评估,欢迎社会各界有志于教育事业之仁人志士,前来洽谈产权转让事宜;第三……”
  “啪……”
  展到手中的钢笔掉到地上,好一会儿才伸出发抖的手捡起来,满头的冷汗,源源不断顺着他的脖子流下,胸前和背后湿透一大片。
  安毅静静等候展到重新握稳笔杆,再次用他平静得冷酷的声音发出命令:“第三,国民工商业银行主要董事安毅,再次明确向各界宣布,即日起转让所拥有的国民工商业银行百分之四十股份,如若董事会再次拒绝,安毅将以法律诉讼的形式,向银行总部所在地上海高级法院提请仲裁!完毕!”
  展到敬了个礼,默默率领三个部下走向电讯科。
  全场死一般寂静,只听到展到几人匆匆的脚步声,已经意识到全方位斗争进入白热化的众弟兄,大气都不敢喘,终于知道老大不惜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气魄,祭出一直隐藏在身后的杀手锏了。
  陈诚的一张脸已经没有半点儿人色,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叫做壮士断腕,突然发现安毅远比他想象的更为阴鸷可怕。
  此刻的陈诚,已经无法预料安毅的决定将产生的灾难性后果会达到什么程度,但他深刻地意识到,一旦周崇安遵命召开新闻发布会,将安毅的决定以江南集团董事会的名义公之于众,本来就无比脆弱的中国经济,将会迅速倒退,无数的民族工业企业和数千万产业工人,必将陷于巨大的恐慌当中,蒋委员长手中债台高筑、无比脆弱的南京政府,很可能因此而回天无力,分崩离析。
第911章
狂风骤雨显峥嵘(五)
  南昌军用机场位于南昌市和老南昌县之间,近年来由于经济的快速发展,已经成为全国第二大工业基地的老南昌城区范围成倍扩大,坐落在宽阔公路东侧的南昌军用机场南面和西面,已被林立的工厂和住宅小区所包围。
  从上午八点开始,连接南昌市和老南昌的宽阔公路,突然热闹起来,过往车辆全都在装备精良的宪警弹压下靠边让道,满载全副武装的中央军官兵和白盔宪兵的运兵车队,络绎不绝,从南北方向奔赴机场。
  道路两旁和机场周围的大批工厂工人以及居住在附近小区、村庄的民众,非常惊讶,数年来从未遇到如此紧张的气氛,惊慌之余,不由得逐渐向机场围拢,想看个究竟,却在距离机场两百米的各个大小道口,被神色凝重、如临大敌的卫戍部队官兵和高大魁梧的宪兵阻拦在外。
  上午九点,聚集在机场周围的工人和附近民众越来越多,各种传言也都尘嚣直上,有的说是外国元首要来南昌访问视察;有的说很可能是安家军又从什么地方弄到先进的飞机了;更有甚者说是中央军抓到了上千个共产党头目,全都用飞机送到这里关进老南昌军事监狱……
  传言越来越多,民众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截至上午十点,聚集在机场周围警戒圈外的民众已经达到一万五千余人。
  十点刚过,确切的消息终于传遍四方:蒋委员长要对安毅将军和安家军下手了!
  消息如风刮过大地一般,黑压压的围观人群立刻躁动起来,这个说要不是有安毅将军哪有我们今天的安乐?那个说安家军保家卫国,打日本从上海打到东北关外,没有一个官兵贪生怕死,杀敌无数自己也死伤惨重,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造反?
  很快,老南昌医院里数千安家军伤兵的事迹再次被搬了出来,对敌人如同杀神、对父老乡亲如万家生佛的安毅将军再次被传颂,无数的工人和农民立刻为安家军抱不平,很快民意对安家军的同情与支持,已经到了不用追究任何原因的程度。
  随着宪兵喊话的大喇叭里传来的内容越来越多,周围荷枪实弹的官兵神色越来越紧张,更证实了四五千中央军和宪兵团团包围的,就是安家军守卫机场的守备团,可这个团由于坚持不懈地贯彻“模范营”精神,训练值班之余,常常为周围百姓干力气活,两年来辅助孤寡、修桥铺路从未间断过,周围数千民众都对那个高大健壮、能唱出最好听歌曲的团长唐川无比熟悉,百姓们甚至能叫出许多普通官兵的名字,此刻得知蒋委员长要剿灭安家军守备团的官兵,民众心里怎么会愿意?
  人越聚越多,很快突破两万余人,随着散布其间从安家军退伍的工人愤怒的呐喊与声讨,强大的民愤民怨逐渐聚集,很快沸腾起来。
  包围机场的卫戍部队官兵和宪兵们顿时大惊失色,他们本来面对安家军守备团占据有利地形架起的机枪、冲锋枪、四门库存的航空双联机炮就无比头痛,要是外围黑压压一片的民众再闹腾起来,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惨案,又该如何收场。
  更让官兵们恼火的是,卫戍司令部的那群长官和中央党部、南昌行营的大官们直到现在仍然纠缠不清,是进是退,竟然没个消息传来。
  就在卫戍部队和宪兵们接到命令,准备弹压越来越躁动的民众之时,五辆重型军卡悄悄从西南面的张村小道出现,进入较宽的路面后立即加速,咆哮着冲向机场南面五百余米的包家岭。
  五辆车开到岭下,尚未挺稳,从车上飞身跳下两百余名头戴钢盔、身穿迷彩军装的彪悍官兵,两百余人几乎全都身背中正一式冲锋枪,一个个扛着捷克式轻机枪、黑乎乎的迫击炮管和一个个沉重木箱,以令人瞠目的速度,飞快冲上六十余米高的山岭顶部,沿着八十余米长的起伏山势,迅速摆开阵型,转眼之间就架起了三十六门八一迫击炮、十二挺轻机枪,其中一个全都扛着狙击步枪的十二人小队,迅速散开卧倒,掏出瞄准镜熟练地安装起来。
  位于一点二公里外的机场西南角,十余辆大小汽车围着三层高的机场警戒塔楼,凌乱不堪地摆开,由南昌卫戍司令部、南昌行营、宪兵司令等部门组成的联合指挥部就设在这里。
  塔楼第三层半敞开式的观察哨位上,六名将校和三名身穿便服的党部官员仍在激烈讨论,想方设法尽快把十七个洋人先请出来,否则只要动手后出现伤亡情况,就是极为严重的外交事件。
  “司令快看!肯定是安家军的老南昌留守部队。”
  一群将领及党部大员闻声抬起头来,顺着宪兵司令黄镇的副官指引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东南方向最高的突起山坡上,人影晃动,立刻意识到出现异常情况,众人连忙找来望远镜仔细观察。
  这一看让众人大吃一惊,一点二公里距离处的景致清晰可见,坡顶上散布的身穿典型的安家军夏季迷彩军服的官兵不下两百人,或是半跪或是匍匐在几十门迫击炮和众多轻机枪旁,黑乎乎的迫击炮管斜指蓝天,每一门迫击炮后面都有一个人从打开的弹药箱拿出炮弹,安装引信。轻机枪对准的是下方四百米左右将安家军守备团大门重重包围的卫戍部队,迫击炮则大部分对准了机场。
  南昌行营政治部副主任愤怒地转向卫戍部队副司令董文钊:“为什么不在那个高地布置警戒哨?”
  黄埔二期毕业的南昌卫戍部队副司令董文钊长得白净矮胖,闻言一张脸顿时通红起来,他怎么会想到安家军留守部队胆子如此之大,而且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占领距离机场五百米之遥的不起眼村子里的高地形成威胁?
  南昌卫戍部队自组建以来,从未遇到过今天这样复杂的情况和疯狂的对手,而且中间还涉及十几个洋人的生命安全,让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少将副司令,如何能够做到面面俱到?
  军委直属宪兵司令部副司令兼南昌宪兵司令部司令黄镇放下望远镜,二话不说,转身就下楼。
  众人见状吃了一惊,连忙问怎么回事?
  黄镇的副官在狭窄的楼梯口停下脚步,慌忙解释:“长官们快撤,东南方向的山坡上有三门迫击炮瞄准了我们这座塔楼,若是情况突变,安家军那群疯子可是什么都敢干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不到半分钟,塔楼上的所有人都跑了个精光,山坡上巍然站立的孙小旺守备旅特务营营长哈哈大笑,命令三门迫击炮调整方向,对准机场北面三点二公里左右的指挥塔,随后走到后下方,接过通信员递来的方形话题,大声向坐镇老南昌的旅长孙小旺汇报情况。
  安家军机场守备团观察塔楼上的四个方向,均露出一截黑乎乎的机枪口,指向四周匍匐在各种掩体后、不敢动弹的卫戍部队官兵。
  三栋两层宿舍楼二层的窗口,竟然伸出了装在战机上的双联机关炮,八百多名安家军官兵,全都抄起了家伙,严阵以待,其中战力最强的一个特种分队七十五人全都失去踪影,只剩下分队长姚绍洲跟随在团长唐川身边。
  两人大大咧咧,四处巡查,叼着根烟走过四周密密麻麻的枪口之下,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对站在远方一脸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的中央军飞行员朋友们招了招手,这才回到值班室大门前的竹椅上坐下,和坐在对面的两个不拍死反而觉得很有意思的洋鬼子轻松聊天。
  周围距离不到百米的卫戍部队上千官兵见此情景,又好气又好笑,就是谁也不敢打响第一枪,且不说狗日的唐川让六个不要命的士兵扛着个三挺通用机枪和三箱子弹,在合围前爬上了高高储油罐顶部,摆开架势,威胁到整座机场,只说合围之后先是慌张躲避,不一会儿却若无其事抓着两个大酒瓶坐在门口看热闹的两个洋人,万一不小心打死其中一个,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枪械师迪克·布莱曼是美国人,专门负责航空机枪和机炮的维修与安装,这个穿着很像西部牛仔的二十八岁美国痞子出奇的胆大,当卫戍部队将安家军守备团整个地盘重重包围之后,唐川立即把十七名外国专家叫到一起,礼貌道歉说明情况,诚恳地请求专家们为了各自的生命安全,立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谁知道唐川的话说完,十几个来自美国、德国、瑞典等国家的专家们出奇地围在一起,略作商量,当即表示全部留下来,绝对不会在危难之时离开对他们非常友善、已经结下深厚友谊的守备团官兵,而且他们非常乐观地坚信,只要他们留下,就能迫使莫名其妙突然发起重兵包围的部队不敢轻易开枪。
  唐川和团副邓金荣反复规劝无效,只能让专家们进入宿舍休息,不要出来,以免发生意外。
  大多数专家均听从唐川的安排,回到宿舍打扑克的打扑克,下国际象棋的下国际象棋,喜欢喝酒聊天的则聚在一起,边喝边谈论这起突发事件,唯有年轻的美国佬迪克和他的朋友布莱恩不安分,执意把两张长长的竹沙发搬到门口,边喝酒边聊天边看热闹,弄得唐川和弟兄们无可奈何,却又感激不已,知道这两个平时喜欢和弟兄们一起出去喝酒、一起去周边村子乡亲们家里做客的美国佬也有一副侠肝义胆和哥们儿义气。
  迪克再次望向正北方百米外急得团团转的卫戍部队几个校官,微微摇了摇头,转向坐在对面的唐川,看到唐川竟然掏出指甲刀,悠闲地修起了指甲,禁不住哈哈大笑,用蹩脚的中国话乐呵呵问道:“唐,你这小子,公然违抗安将军的命令,不向你的士兵们传达放下武器的指示,你不怕被严厉的军法处分吗?”
  唐川停止剪指甲,望向对面的迪克和非常感兴趣的布莱恩,异常严肃地回答:“怕!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严重到很可能因此而被开除军籍,甚至把弟兄们的性命赔上,但是我更怕被全军弟兄们视作胆小鬼,何况,我感觉安司令虽然向我们下达了放下武器停止抵抗的命令,但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因为从安司令建立起我们这支光荣的军队以来,就从未向任何的强权妥协过。”
  “再者,我觉得自己有把握控制事态的发展,我有这个自信。还有一点,也许你们都不知道,我们有一个旅九千余名弟兄驻扎在南面老南昌城区郊外的三个地点,整个大南昌地区的各大工厂、各个公司和每一条街道上,几乎都有我们安家军数年来的退伍兵老弟兄,人数高达三四万人,只要他们知道我们被重兵包围了,他们就会放下一切工作,前来增援,要是我投降了,这辈子再也没有勇气面对任何一个弟兄了。我这么说,你们能理解吗?”
  迪克和布莱恩同时竖起大拇指,齐声高呼“牛逼”,唐川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一旁的分队长姚绍洲看得有趣畅声大笑,迪克和布莱恩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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