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14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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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吕复从最初对复兴党的好奇,变成了现在对于复兴党的恐惧,而现在看到了连自己那位一直以来以稳健示人的好友都加入了复兴党之后,更让吕复心里对此产生了一些忧郁。
  当五百多名代表在西北会议大厅里集聚的时候,他们也许会推测或揣测着他们会决定出来什么,对于这些来自三区各地议员、民意代表们,他们更多的是以为他们自己是来这里演一场政治戏,而不把自己真的当成如报纸上所说那般代表着三区五百五十万公民的“诸君子”们。
  当林兴业有些惶恐不安地坐在写着自己名牌桌后的时候,看着会议厅正中央国式风格议长台,尤其是在看到中央悬挂的那个巨大的红底黑色的白虎徽章时候,看着徽章上的白虎林兴业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一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压力。
  “董……董先生,您……你觉得西北会接受咱们的呈请吗?”看着那些议员和民意代表们依次进入座席的时候,在一边旁听席的王凌于有些惶恐不安地问身边从锦州来的议员董谦良,这次来西北利用这次建省会议的机会向西北呈文,是王凌于等几十名锦州一带的士绅在旁人指点下所选择的,而看着眼前场面,王凌于开始变得有些惶恐了,这种场面是王凌于从未见到过的。
  “放心吧!西北需要咱们站出来!”看着那些已经坐在席位上的议员和民意代表,听着身边王凌于的话董谦良开口回答道。作为一个锦州人,为了锦州的未来,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董谦良在最初刚和那个神秘人物接触之后,就立即做出了选择,政治就是一种投机、一种赌博,而现在董谦良则把所有的筹码压在了西北的身上。
  当身穿一身黑色西北装的吕复在深呼吸一口之后提着一个文件夹,从后方走出来的时候,原本有些喧哗的会议厅之中,立即静成了一片,会场之中的议员和民意代表连忙站起身来以示隆重,同时把视线集中到了这位被几十名代表推选出的建省会议主席的身上。而在这个时候吕复面对着五色国旗鞠躬之后,才缓缓走上了位于正中央会议主席的座位,然后在未就座之前,向四周轻轻鞠了三个躬。
  “来自三特别区各地诸君子们:今天将是开创历史的时刻,一直以来,西北都在用相同的业绩来证明西北的成就,那些有关我们西北有多么繁荣,我们生产了多少万吨钢铁,我们公民们现在生活是多么的幸福,我们如何信任我们所取得的成就,以及我们面临的前途和未来多么辉煌灿烂。但是在今天,我们将用我们的行动告诉大家,西北的杰出并不仅仅只是在工业上、生活上……即使是世界上最好的政府、国会和总统、总理、行政官长,都不可能单靠他们的力量获得成功,同样不能指望仅仅是这些人能挽救天下,自由和民主包含参与,因而是所有人的责任。……这么一句话来形容今天这场真正的民主的、自由的盛会,五百五十万西北三区的公民们,你们的未来将由你们自己掌握,西北的命运从今天起交给你们了!”
  看着会议厅中坐着的来自三区五百八十多名议员和民意代表,尽管知道也许这次建省会议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吕复仍然不吝词汇赞美着这次盛会,吕复知道这次建省会议恐怕是中国第一次把决策权交到议员和民意代表的手中,尽管在其中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说吕复并不了解,但是吕复坚信自己的推测,西北绝对不会轻易放权。
  对于这些议员和民意代表们的骨气吕复并不会心存一丝幻想,无论是在地方议会时还是国会之时,吕复见识到了太多的这些个国会议员们的做态,对于他们早就不心存任何幻想,虽然会议未开,而司马更是以避嫌之名未参加建立会议的第一天的会议,但是吕复还是知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西北省省长以及督军之职,绝对不出司马之手。民主,对于此时的中国来说根本就是政客们和督军们手中玩物罢了,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如果心存幻想的话,那么无疑就是愚蠢至极。
  大凌河,辽宁省西部最大河流,汉唐时称白狼水,辽称灵河、金改凌河。北源凌源县打鹿沟,南源建昌县黑山,到两源在喀喇沁左翼蒙古族自治县附近大城子附近会合,东北流经努鲁儿虎山和松岭间纵谷,接纳老虎山河、中河、西河等支流,到义县转向循医巫闾山西侧南流,在锦县东南注入辽东湾。
  “嗵、嗵、嗵”寂静的大凌河中央传出柴油机的声响,河中央三条木质平低沙船在那里缓缓前行着,这三条木质沙船和大凌河的靠撑船、布帆前进沙船完全不同,这一条木质沙船所依赖的是柴油机航行,因此才会出发如此这般的声响。这些平时里在大凌河上运送物资的木质沙船,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船板上突出的上部一个被厚厚帆布盖着的物体,看着帆布捆扎的模样,显然不太像是普通货物。至少从表面上看是如此。
  “班长,咱们还得多大会才能到海口。”看着大凌河两岸边密集的芦苇荡,在沙船上靠在帆布上坐在那的一个年轻人开口问在船舷边用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穿着便服的另一个年轻人,尽管这个年轻人称那人为排长,但是这种称呼在两个身穿便服人之间显得有那么一些唐突和不自然。
  “还有六个多钟头!只要到时这两门大炮被吊上大船,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把子弹上膛,好像有些不对劲。”看着河岸上的芦苇荡皱着眉头的宋国兴放下望远镜开口回答道,不知道怎么了,从一个多钟头以前,宋国兴心里感觉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而这时看着河岸两边密集的芦苇荡更是让宋国兴心中那种不安感越发强烈起来,于是临了便开口命令道。
  作为卓索图守备团的一名军官,自宋国兴从团长那里接到这个押运任务时,心里就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宋国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感,但是作为西北军一员,宋国兴肯定不能把这种有些荒谬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所以只能在这一路变得越来越小心谨慎起来,而现在宋国兴感觉到自己心中的不安似乎是越来越强了。
  看着被帆布盖着的大炮宋国兴知道这三门152毫米大炮,都是特意从西北运来,将用在葫芦岛港口海防工事上,不过宋国兴知道这葫芦岛现在名义上是属于奉天省,而且现在自己也是在奉军地盘行船,一旦奉军知道这三条船上运的是什么,宋国兴知道自己到时会面对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心中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起来。
  “他娘的,今天晚上一回营就走人!”躲藏在芦苇荡里的杜峰看着远处河中央驶过的那三条沙船,心跳不禁紧张起来,于是便看着船默默地想着。对于曾经经历过张家口炮击的杜峰而言,如果有选择的话,杜峰绝对不愿意招惹西北那群拿着炮弹当成水的人,每每想到在张家口那些在身边被炸碎的兄弟,杜峰的头皮仍然发着麻。
  看着芦苇荡里躲藏的其它兄弟,杜峰不知道营长是怎么了,竟然发起疯来要去劫这三条西北的船,也不知道到底这船上有什么东西如此吸引营长,竟然冒着得罪西北的危险去打劫这三条船,现在杜峰虽然看着这三条船,但是心里却开始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带着枪投靠另一个主子了,杜峰并不认为得罪了西北之后,西北会不那么平白的放过这些人,经历了一次炮击之后的杜峰,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同样的炮击,杜峰并不觉得自己还能有那么幸运。
  “秘书长,那三条船来了!咱们是不是现在动手!”在大凌河岸边芦苇荡后的林子里一个农家小院之中,两个穿着奉军军装的军官中其中一名说道,神情之中带着一些跃跃欲试的表情。
  “张营长,记住了把船打沉之后,别留下一个活口。”看着天空阴沉沉即将下雨的样子,满面冷意的杨雨霆开口说道,对于杀人灭口杨雨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这一次的驱虎吞狼之计是杨雨霆自己提出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杨雨霆才会亲自负责此事,而之所以提出这个驱虎吞狼之计,原因就是因为冯德麟和现任奉天督军张作霖之间冲突的越发激烈。
  现在奉天督军张作霖,虽然名为奉天督军,但是他还没有真正全部掌握奉省的军政实权。其主要障碍是来自张作霖之前驱逐前任奉天督军时的合作者冯德麟,一直以来自恃为绿林前辈的冯德麟对张作霖也早有不满,尤其是在张作霖被任命为奉督后,冯德麟更是大为不满,因为冯德麟被任命为奉天军务帮办,这个官位是“职居张氏之下”的。
  对于中央这一任命,一直以前辈自居的冯德麟,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接受这么一个事实,便拒绝接受这个任命,而张作霖知道对这位自视甚高的前辈,不能来硬的,必须使软招,要知道他还有一个师的兵力得罪不得,于是,他亲自登门拜会,低三下四同冯德麟拉关系,请冯德麟就职。
  冯德麟摆出前辈架势,提出了一个就职条件,军务帮办要在奉天单独成立一个公署,其编制同将军公署相同。这就是说,要同张作霖分庭抗礼,张作霖自然不能接受这个条件,而其间为了达成自己这一目的,冯德麟更是数次进迫奉天,用全师总辞职等种种办法威迫张作霖和中央。
  作为督军府秘书长的杨雨霆当然知道那位督军大人对此早已是不能容忍,如果不是因冯德麟手中还有一个师兵力话,而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杨雨霆才会提出这个异常冒险的驱虎吞狼之计,借他人之手解决冯德麟的部队。
  任何人都知道现在中国除了控制着中央的北方政府之外,实力最为强劲的就是西北,若是单以军力计,恐怕即便是中央也无法和西北的作战中讨到好,对此杨雨霆当然明白,也正因为如此杨雨霆才会想借西北之手解决掉冯德麟的二十八师。
  对于葫芦岛那个被中国远洋运输公司买下修建大型港口的地方,无论是杨雨霆还是张作霖都知道那背后肯定西北也在插手,而对于西北军派到葫芦岛一个团部队,还有在那里做的一切,张作霖更是保持沉默不语。杨雨霆知道那是因为葫芦岛是北镇冯德麟二十八师防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在冯德麟多次要求奉天督军府和西北交涉时,张作霖总以各种名目推拖,张作霖心里巴不得冯德麟因此招惹上西北,最后自己好来个火中取栗。但是让人失望的是,冯德麟虽然对张作霖和中央几乎达到没有任何顾忌的地步,但是对于西北这个近在卧榻之处的强邻,却是百般忍让。
  对于其在葫芦岛所做的一切,更是不闻不问,只不过是三天两头要求督军府出面交涉罢了,任谁也明白冯德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无论是冯德麟还是张作霖都是想借西北之手,达成自己的目的。看到冯德麟对西北如此那般忍让,杨雨霆知道若想借西北解决冯德麟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逼西北对冯德麟下手。
  而现在机会送上了门,按照从日本人那里得到的消息,西北军准备把三门远程重炮经水路运到葫芦岛用于葫芦岛海防工事。杨雨霆知道只要西北的炮和押运部队在属北镇辖区的路上出了什么事,那么任他冯德麟如何狡辩,恐怕都难逃其责了。
  屏住呼吸的炮手用克虏炮小炮瞄准河中木船,此时炮手可以说是紧张到了极点,之前长官们交待过了,如果第一炮落了空,打炮就拉出去枪毙,也正因为如此,炮手们才会如此紧张,如果按照过去恐怕现在炮弹早都打出去了,可是现在这几门小炮炮手们仍然是仔细瞄准着河中那三条木船,尽管木船够长够大,而且距离又这么近,但是炮手们还是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毕竟没有任何人愿意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预备……”蹲在芦苇荡中小炮营长官有些紧张地看着河中央航行的目标举着右手开口轻声喊着。
  “放!”
  “咚、咚、咚、咚……”随着长官一声令下,操炮炮手们几乎同时拉了一下炮拴,隐藏在芦苇荡里的六门37毫米克虏伯小炮几乎同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六发两磅重的小炮弹随即被打出了炮膛。
  “轰!轰!轰!”两磅重的炮弹威力也许并不大,但是如果击中只有三、四厘米厚木质沙船的时候,这种重量仅仅不过只有两磅的小炮弹,它的威力无疑是毁灭性的,削薄的木船根本无法承受被两磅炮弹击中后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单薄的船板被小炮弹爆炸炸出了数尺大的破洞。
  “快!弃船!”当听到炮声的时候宋国兴知道自己心中一直的不安,在这一刻变得真实起来,在船被小炮击中的一瞬间,看着被炸起的木屑、破片宋国兴大声地喊道。而此时宋国兴甚至于可以感觉到木船已经发生了倾斜,于是连忙跳入了水中。
  “咣!”
  “轰!”炮手把后退的小炮推回原位并熟练的把一发炮弹重新装入了炮膛,瞄准着已经有些倾斜,并燃烧着火焰的木船再次拉动了炮栓,飞出的炮弹再次飞向了河中央的目标。
  “哒!哒!哒!”看着那些从船上跳入水中的人,芦苇荡中的机枪手连忙瞄准水中目标疯狂扫射着,这一次为了实现驱虎吞狼以解决冯德麟的目的,张作霖可谓是下了血本,眼前的芦苇荡中的小炮和此时喷射着火舌的机枪就是明证。
  “他们是想杀人灭口。”刚刚跳入水中的宋国兴看着从芦苇荡中扫射来的子弹,看着跳在水中无力还击的战友就这么死于机枪扫射之下,宋国兴意识到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单纯,从河岸两连射出的炮弹和子弹告诉宋国兴对方是想杀人灭口,并不简单的什么军事行动。而这时一发从河岸上飞来的子弹打断了宋国兴的思绪和愤怒。
  “这下子麻烦大了!西北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听着身边的枪声、炮声,躲在芦苇荡中的杜峰可以想象西北军在得知此次袭击之后的愤怒,这会杜峰脑子里那里还有什么开枪的念头,看着周围那些拿着步枪、机枪瞄准着水中的西北军,想要赶尽杀绝的奉军,杜峰知道了他们是想杀人灭口,看着这些人杜峰不禁怀疑到时候长官们会不会对自己杀人灭口,就像现在自己在这里杀人灭口一样,所做的就是为了不使别人知道,想到这,杜峰不禁浑身上下冒起了冷汗,连忙朝一边看去,准备瞅准机会,好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第4章
混乱
  “国家政治名流中最有权势的人是前清的官僚。对他们来说,宪政就是沿着西方路线现代化。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是主动赞成推翻满族朝廷,但只要能保住他们的行政优越地位,他们也不加以妨碍。他们压倒一切的目标是强大的中国,他们的榜样是西方国家和日本。在那些国家里,宪法和国力看上去显然有着联系,所以这个时代中国主流精英们,他们选择了宪政,并且利用他们的影响力推动着宪政,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宪政对于中国而言是有益的还是有害的。”、“折磨中国人的政治动乱……主要不是由于普遍缺乏维护自治或政治监督代议制方案的能力,更多的是因为他们一直试图在基本上不完善宪法下管理他们自己。”这句话是谁说的,司马早已没有了印象,但是当看到张家口议会里喧嚣的场面,甚至于一些议员互相投掷笔墨之类“攻击性武器”的时候,坐在席上的司马,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司马从来没有想到,那些平日里看着文质彬彬,显得儒风十足的三个特别区议会议员们,竟然还会犹如此暴厉的一面,为了一个问题,他们根本没有坐下来好好谈的意思,好像对于他们而言,如果好好谈绝对谈不出什么来,所以争执就成了必然。
  “难怪后世台湾议会里头会经常上演全武行,弄了半天,还有这么一个遗传,真不知道在两蒋时期那里的议会是不是也是成天上演这样的全武行。全当看戏吧!”看着这些上演着接近全武行,几乎有些混乱的场面,司马在心里暗自想到,此时看着这些被外界称为三特别区之君子的三区议员,司马心里几乎不存什么尊重。
  “嗵!嗵!”
  “肃静、肃静,诸君请依照会场秩序发言!”身为建省会议主席的吕复看着有些失控的局面,不时拿着木锤敲打着桌面,以使会场清静一些,此时吕复对于眼前有些失控的局面倍感无奈。
  早在共和初建,就已出任国会议员的吕复在京时看到家乡要还政于民,于是便兴致勃勃带着知交好友一起回乡,一来是为了见证此次盛会,二来也是因为作为国会议员的吕复也需要为家乡张目。在最初吕复也并未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三区选为此次建省大会的主席,主持此次会议,同时还需要维护会场秩序,吕复当然是欣悦的接受了这个职务。但是现在吕复才知道,这个建省大会主席的位置,的确不是什么好位置,至少现在吕复发现自己如果不动用宪兵的话,恐怕很难恢复会场的秩序。
  “这些议员们好像弄不清楚情况,都弄不清楚谁才是未来西北的主人,那位坐在那里的仁兄不知道怎么看他自己掀起的这场波澜。”身为包头代表的刘澍看着那边乱哄哄争吵着的来自绥远、热河、察哈尔三区的议员代表们,刘澍摇着头叹口心说道。看着远处那位坐在席位上穿着普通士兵军衣的司马,刘澍甚至于在脑子里想像着,如果司马未被选为未来西北省省长,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数?
  “振青兄,你看那边西北工业区代表们,他们端坐在那里的模样,就像是军人一般,相比之下,三区议员们的素质,哎!这么一盘散沙的三区,怎么可能是上下齐心西北代表们的对手。”看着一边在那里端坐着冷静地看着各地议员表演的西北代表们,曹章奂开口对一旁用笔记录着这次会议的邵振青说道。此时看着这两支完全不同议员代表队伍,曹章奂才算知道为什么西北得以控制三区。
  “纪律?议会里如果需要纪律的话,那么就不需要议会了,与其那样倒不如把议会称为举手投票机器算了,想来这西北造机器造惯了,连这些代表们也在令行禁止,举止划一了。”听到身边这位《时闻报》头笔的话语,邵振青不敢赞同地开口说道。不可否认至少看起来西北代表团那六十多名代表,此时如同军人一样端座在那里,比起代表各方利益的三区四百多名议员们要规整的多,同样也更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但是在邵振青看来民主政治正是通过这种激烈的议会角逐进行的,如果说都像西北代表团那般讲究纪律,那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民主政治,如果那样议会不过就是一个投票、举手机器罢了,还会有什么意义。
  “纪律又如何?纪律等于效率!不要忘记西北一切都是建立在铁一般的纪律上,像这种乱哄哄的场面,看着是民主,可是实际上影响了效率,别忘记了他们现在可都吵了三天了!到现在还没解决这个问题!”在曹章奂看来,面对着眼前这种混乱和拖踏的局面,民主不见得就比独断专行要好,眼前这种混乱曹章奂看到了太多,正是因为如此,曹章奂在第一次接触到西北那种铁一般纪律性的时候,就已经迷恋上了纪律,“纪律是生命、纪律是效率,纪律是一切胜利前提保证。”在西北时曹章奂经常可以听到这么一句话,正是因为如此,曹章奂坚定的相信,中国目前的混乱,正是因为缺少像西北那般严密的纪律规则,眼前的一切就是例证。
  “不可能,按人口绥远、察哈尔两地加在一起都没有你们热河多,你们热河这些种大烟的倒会打算,绝对不可能。如果那样的话,那岂不就是让你们这群种大烟的控制未来西北议会!”一个坐在绥远议会代表区内穿着青衫的议员站起来指着一边热河议会代表们大声喊道,一下直指到了热河的痛脚之处。
  这两天来在建省会议中的争执,实际上就是三方为了未来西北议会的议员选举规则发生的争执,热河议员坚持按人数,而绥、察两区议员则坚持按照目前三区议会席位比例制定。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合并成西北省后三特别区人口不过五百五十余万,而热河一地就占到人口总数之半。
  正因为如此,如果按照当前国内通行的议员选举章程,热河一地必然控制议会近半数席位,这种情况显然不能让绥远、察哈尔的议会议员们接受,所以双方就发生了严重争执,直到现在都没能解决。
  “啪!”
  “你说谁是种大烟的!你们绥远人有多少干净的!”听到自家短处被揭开之后,一个热河代表一边骂着,一边拿着会议桌上的墨盒朝那个穿着青衫的绥远代表身上扔去。装着墨水的墨盒成抛物线被砸到了绥远代表身上,而墨盒里的墨水就像是雨雾一般被抛的到处都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当墨盒被抛出之后,连端座在会场上西北代表们以及那些未参加这种争持的其它地区复兴党党员们也未能幸免。
  “哎!”看到自己身上的几点墨迹后,司马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帕,朝衣服上擦了一下,看了一下手帕,原本洁白的手帕上出了一些墨点,司马知道自己被墨汁洒到,看一下自己的衣袖,也有一些墨点,司马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啊!”当看到西北代表团一些人身上被墨汁沾衣后,人们惊奇的发现,连端坐在那里一直冷眼旁观的司马身上,也被泼到了一些墨点,几个眼尖的人看到这个情况不禁吸了口冷气,一些精明的议员这时才想起来,那个穿着士兵军衣的人,好像才是西北的主人。
  “接下来会怎么样?”当看到司马在那里擦着脸上墨点的时候,身为会议主席的吕复看着不远处不时摇头的年轻人,心里暗自想到。想到会场外那些纹丝不动的宪兵们,吕复甚至开始有些担心这个司马会不会恼羞成怒,进而使用武力。
  “哼!”原本端坐在那里冷眼旁观的西北代表们,在看到司马脸上和身上被洒到墨汁之后,原本就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他们,正想发火,在看到司马摇着头示意的时候,都连忙强压住自己心里的火气,一些西北代表们甚至于恶狠狠的看着那些三区的议员们。
  “砰!”拿着相机的记者们在看到之前那一幕后,都纷纷拿起相机拍下了此时会场,一时之间,整个会场内镁光灯闪烁成了一片白光。伴着阵阵镁光灯燃爆起的声响,有一些快手的记者,甚至拍下了司马用手帕擦着脸上墨迹的照片,这些来自各地的记者们终于等到他们想要的大新闻。
  “三区议员争执,司马被泼墨汁。”看着眼前一幕,邵振青几乎是面带着笑意随手在记录本上写上这么一个标题,在邵振青看来,恐怕没有什么比司马这个潜在西北王被泼墨水更能吸引读者的了。
  “回头要打听一下那个议员的名字!”一边在记事本上简单草拟着这个新闻的内容,邵振青一边在心里想到,同时构思着如何把这个新闻给炒作起来。
  此时在会场上负责采访此次会议的新闻记者们,大都开始庆幸,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两天不停在会场上演扯皮推萎而选择在饭店里休息,否则可真得错过这么大新闻了。此时整个会议厅之中一片寂静,人们甚至于屏住了呼吸,都在静静等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把手帕放回口袋之后,司马依然微笑着看着眼前这场数百人的表演,此时在司马看来,眼前这场会议,已经远远超出了司马的意料,至少像这般混乱,根本不在司马计划之内。不过幸好,早在弄这个所谓还政于民模样之前,西北那些幕僚们就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计划,眼前这场戏,不过是演给国人们看的罢了。所以在这场戏上,司马当然需要表现出尽可能大度,给人们留一下好的印象,毕竟这是司马第一次走到前台,所以留下一个好印象是必要地。
  “司马……先生,不,主任,我很抱歉。我会……”那个扔出墨盒的热河议员有些诚惶诚恐地走到司马面前说道,此时沐良滨内心处连死的心都有了,沐良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扔个墨盒罢了,而那些墨汁竟然飞到了这个司马身上。此时显然有些紧张的沐良滨几乎都忘记怎么说话了,看着司马身上那身墨绿军制大衣,沐良滨都有些担心,那些西北宪兵们,会不会冲进自己家里以各种罪名报复自己,所以沐良滨才会如此的紧张。
  “呵呵!没关系,不过是意外罢了。诸位,大家虽然意见不尽一致,难免会发生一些争执,但不过还是需要遵守会场秩序,不要让吕主席为难。再则,诸位是三特别区五百余万民众选出的代表,正是因为诸位的德行和地位,才使得你们身后的民众选择你们做他们的代表,还请各位能够注意到自己所担负的责任以及身为议员的荣誉,不要再做出与身份不合的事情来,不要辜负了他们对你们的那份信任。”
  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只有二十五、六的热河议员,司马感觉都有些不太适应,毕竟这么年轻就出任省议会议员,这一点显然出乎司马意料。不过想来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年轻,恐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于是司马便开言安慰到。同时司马看了看那些议员们,环顾着四周大声说道。之所以如此,实际上司马在心里也有些厌烦像这种无谓的争执,这么争下去,永远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不是。
  “看来大家都还记得那个年轻人背后的军队啊!还好这些人倒还是有这么点记性,再这么吵下来,大家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当看到司马轻声几句就让原本喧嚣不已的会场瞬间平静了下来,那些来自各地议员们重新就坐,看着这一切的邵振青在心里想到。
  “看来西北省省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非司马莫属了!”待会场静下来之后,那些原本还是慷慨激昂的议员们,此时就像是没事的人一样,开始重新按照会场秩序申请发言,邵振青在轻声说道。
  “要不要再加一篇新闻,《西北军威仍在,只声震慑数百议员》这个标题好像有些太过直白了。”说到这里,邵振青不由庆幸今天看来是个幸运日,至少从现在来看,邵振青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新闻。看着那些议员们的表现,邵振青知道西北省所谓还政于民,不过归政于西北罢了,至少此时这些议员面对司马时,他们完全没有勇气与之对抗。
  “团长,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看咱们是不是要……”看着会场秩序虽然明显好转,那些原本在那里慷慨激昂的来自三个特别区议员们此时都各自回坐,但是却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看样子是准备在发言台上进行角逐了,于是杨义臣便在西北代表团团长严师曾耳边轻声说道。
  “我们先观望一下,放心吧!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作为西北仲裁委员会主任的严师曾此次被选为西北代表团团长,严师曾知道自己此次责任重大,毕竟这一次西北更多是想利用这次会议把经过精简的西北规则制度引入到整个西北,不过严师曾知道这些议员们虽然此时慷慨激昂,但是却不一定会反对西北的几个议案。
  在西北举行的这次三区联合议会,从召开之日起就注定会被载入史册之中,除了因为其特殊意义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这次会议是中国甚至于整个世界上第一次通过广播电台电波,对全国进行时况广播的会议,全中国每一个收音机前的听众,都可以时时收听会议内容。得益于西北无线电公司所掌握的电子管技术,利用30年代超外差式收音机图纸生产的电子管收音机,现在已经普及了全国除了西藏、青海之外每一个省、每一个县城,甚至于覆盖到一些集镇。
  因为这些收音机中70%左右都是安装在茶馆、饭庄之类的公众场合,此时在全国五万多台收音机的面前,至少有数百万人可以亲耳听到从收音机中传出的声音。而设在会场之中的,数十个扬声器则把会场中的一切都准确无误的传达到收音机前每一个听众耳中。
  “哎!未曾想这些个议员们到议会里开会,竟然就是这般喧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长久以往下去,必是国将不国!”在南方某地的一个茶馆里,一个穿着长袍的老者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从收音机中传出的喧嚷声,以至于气急之时,不时的拄着拐杖敲击地面,口气中尽是心焦之意。
  此时茶馆里的人们也大都摇着头,虽然说报纸上不止一次提到过议会中喧嚣和吵闹,但是因为未能亲眼所见,所以大都没有什么感受,但是这一次亲耳听到从收音机里传出来不堪入耳的辱骂声,收音机前的人们被惊呆了。
  过去曾经有很多人在报纸上宣称,只要共和了、实行议会制了,这国家就会强盛起来了,就不用再受洋鬼子欺负了,可是现在虽然共和了,可也没改变多少啊!古语说,家和万事兴,如果说议会开会时都像这样吵吵,自家人都不能一团和气,那外国人不欺负你才怪。听着收音内的吵吵声,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一些收音机前的人第一次对议会产生了一种失望情绪。
  “呵呵,没想到这些所谓君子们竟然会在会议场里,上演这么一场闹剧。难道说中国的律法,西北的未来,就是交给像这一类人来做出决定吗?对于这三百余名连最基本的纪律都无法遵从的人们,他们可以掌握人民的未来吗?即便是延伸至中央,像这种不停地在议会中制造着混乱,拖延着利国之法案、利民之决议通过的议会,真的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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