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21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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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方,有没有旁的路,实在不行就换条路走吧!”听着车外传来起伏不绝的汽车鸣笛声,看着报纸的张健早等得有些不耐烦,便对自己的司机说道。
  现在张健仍然是京城知名的美资洋行华兴洋行的经理,在表面上华兴洋行和西北公司仍然没有什么干系,不过在京城这地界上,消息灵通的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把华兴洋行朝西北公司的身上靠。当初建龙烟铁矿和炼铁厂的时候,西北公司用来入股的设备就是华兴洋行帮忙从国外走私的,后来华兴洋行还在早期代替西北公司以进口武器的名义帮其出售各种西北生产的轻重武器,若说两家没关系,恐怕打烂旁人的头都没人会信。
  在一些消息灵通的人看来,张健或许在早年就和司马存在着很深的私交,否则也不会直到现在华兴洋行仍然可以代理西北公司不少商品。也正因为如此,尽管华兴洋行和张健在京城没什么根基,但仍会让大多数人总对其留三分薄面,毕竟司马的面子是要给的,正因为如此华兴洋行目前在京城很吃得开,尤其是在政府方面更是如此。
  “老板,现在后面已经给车堵住了,就是倒车也来不及了,路这么堵都是这修路整的,现在交通部有两个钱不是修公路就是修铁路,这弄的什么事啊!一次修这么多条路,当真是有钱遭派的。”开车的司机无可奈何地说道。还忍不住抱怨交通部,若不是他们一次修这么多条路那会像现在这样。不过尽管嘴上如此,但是心里还是会暗自为国家感到高兴,京城的道路改造,只不过是全国交通建设的一角罢了,用报纸上的话说,现在举国上下修公路、铁路实际上是强国气象,若不是国家地方财税收入大涨,各地怎么可能会有钱修路。
  “要想富、先修路!”这句从西北传来的话被全国各地实业界奉为至理名言,只有路修通了,当地的土特产才能运出去,外地的商品才能运进来,无论是发展地方土特产业或是实业第一条就是交通。正因为看到道路的重要性,现在全国才会大兴土木修建改善交通,从中央到地方出现了修建铁路、公路的热潮。
  过去修铁路成本高昂非一县或一地之力能承受,但是柏油公路却是大多数个人和地方都能承受的,所以地方上的实业界则大都是通过自筹资金修建柏油公路,以至于全国上下同时开工的公路多达数十万公里,除了西北出产的修路机械销路激增之外,甚至于连现在特立尼达湖沥青产量的80%都是出口到中国,以满足中国修建柏油公路对沥青的需求。
  西北联合沥青公司早在一年多之前,就已经花费数十万英镑从特立尼达多巴哥总督府手中买下了面积有0.36平方公里的彼得沥青湖,也就是特立尼达湖沥青的原产地,这些优质的特立尼达湖沥青运回中国后,被联合沥青公司按照一定比例混入大量基质沥青,被广泛用于西北和国内公路的修建中。
  “阿方,我下车走过去就行了,等路通了,你直接到洋行。”
  和自己的司机交待了一下张健便下了轿车。一下车看着眼前街道上拥挤的汽车,这么多汽车停在路上让张健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身在美国一般,在一年多之前,京城不过仅仅只有几百辆汽车而已,而现在竟然有上万辆之多,而且数量每天都在增加。
  随着中华汽车制造厂开始大量生产0A-20型轿车,这种以三十年代初的BMW320为蓝本经过简化设计的汽车,一经问世便成为了中国的T型车,相比于设施简陋、色彩单一的T型车,色彩斑斓、外形出众、价格仅比T型车稍贵的0A-20型轿车一经问世,就立即受到人们的追捧,在美国更是如此,美国是现在0A-20型轿车最大消费国。
  现在拥有一辆出乘用的汽车,即便是对于在京城中央政府各个部门中工作的基层公务员而言,都不是一件可望不可及的事情,一辆中华汽车制造公司生产的四门开0A-20型汽车仅只需要不到六百余元而已,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甚至只需两、三个月至多半年的收入即可买得起一辆汽车,作为一种时髦的交通工具,京城公务员自然会争相购买,就像最初时自行车热一样。
  “未来的中国将和美国一样都是建立在汽车轮子上的国家!”看着路上数量如此之多的轿车,张健想起几个月前司马和自己的一次谈话,那时他有些憧憬地描述着未来中国的模样,发达的汽车工业将成为工业发展的助推器,这也正是司马不遗余力在中国推广汽车的原因。
  “可惜现在车是多了,可路也堵了。”走在小巷子里张健摇头感叹着,西北带给世界的改变超出了张健的想象,至少现在中国的面貌就不是两年前张健所能想象的。内战的阴云早已从这里散去,举国上下都在巨额利润的诱惑下和实业救国思潮影响下,致力于建设这个国家,这个老大的国家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着,而这一切都是在西北的带动和影响下产生的。
  “如果打仗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话,西北完全可以把自己的军队,空运到全国任何一个城市去用武力解决问题,可是武力能解决问题吗?内战能够帮助我们的国家富强起来吗?”张健想到半年前全国督军、省长会议召开时,西北外事专员范鸿飞面对仍然坚持武力解决问题的督军和省长们说的话来,当时西北可是携着奇袭哈尔滨、抢占长春铁路附属地的余威,没有人怀疑西北军的实力,尤其是他的飞艇和空军。
  “哎呀!张老板,好久不见了。”就在这时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张健的思绪。
  “咦!陈司长,是好久不见了。”张健一看原来是老熟人陈百成,过去华兴洋行为西北代售军械的时候,北方政府一直都是最大买家,那时和眼前这位陆军部军械司陈司长可是没少打交道,那半年多时间,经眼前这位陈司长定下的单子至少超过一千万,虽然是帮西北代售,可即便如此华兴洋行也获得了不菲的利润。
  “呵呵!张老板是个大忙人,自打从军械司和西北直接打交道之后,咱们兄弟二人可有些时日没见了,怎么可是瞧不起哥哥啊!”虽然嘴上这么说,可陈百成看到眼前张健时脸上带着再诚挚不过的笑容,这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过去陈百成被部里逼得满世界买武器而无门的时候,是眼前的张健帮自己渡过了难关,虽说后来知道那是西北公司的指示,可即便如此陈百成仍然心怀感激。
  “看你说的,这不是怕给您添麻烦嘛!”见对方这么客气张健立即热情回应道,华兴洋行不再涉足军械生意,自然和军械司也就很少打交道,不过对方如此热情显然有些超出张健的意料。
  “走,相请不如偶遇,今个哥哥做东,咱们到前面的馆子里小蘸两杯,虽说哥哥吃着皇粮收入不及老弟这样的大老板,不过饭还是能请得起,今个可不要和我争啊!过去你可没少请过我,今天算哥哥回请了。”
  陈百成非常热情的一把拉住张健面带喜色地说道。如果不是今天堵车的话,恐怕还真不一定能碰到他,在这碰到他正好省得以后再亲自上门,这当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忙啊!这几天自己还正想着要怎么去找他开那个口,毕竟人家早都不做那生意了。
  “你是说中央有意扩建军工,想从西北买一批机器再引进技术?这事你自己直接去找西北公司谈就是了。”听眼前陈百成说出来的数字,张健眉头禁不住一扬,陈百成的话出乎自己的意料,毕竟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涉足军械生意,怎么他又找到自己,按说这事他直接和西北公司商谈就行了,找自己还不如直接去找西北公司。
  “兄弟,我来找你也是没有办法,这上头做了定项,咱就得跑断腿不是,这次兹关体大,中央准备下血本,花上两、三千万扩建德县、巩县兵工厂,可你也知道这其中有点儿敏感,若是兄弟贸贸然然去了,只怕会吃他们的闭门羹不是。这京城谁不知道您和司马主任私交不错,不如你和司马主任打个招呼,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大家都是中国人不是。中央扩建兵工绝不是为了打仗,实在是咱内地的兵工加在一起还不如西北一个小厂子,内地一百多万军队械弹多依赖从西北或国外购进,这将来……也不是法子不是。”
  陈百成有些犯愁地说道,兵工厂购进机器的事一直以来都是军械司的事,要不然陈百成也不至于犯愁,现在部里经费充裕,陆军部决议扩建兵工厂提高兵工产能本不是什么大事,搁过去直接从国外买机器就行了。可现在问题在于,美国生产的兵工机器大都用于供应欧洲,日本的机器质量太差,也只有西北能供应出这些机器,可问题在于西北愿不愿意卖,扩大兵工生产说里头没有猫腻谁信啊!如果不是部里担心没有回旋余地,恐怕也不会让自己一个小小司长单独出面,谈好了,是自己的功劳,皆大欢喜,谈不好,到时会怎么样就难说了。
  “嗯!”陈百成说出两三千万后,张健知道为什么他会求到自己,扩大兵工生产没什么问题,可现在问题是军械供应一直都是西北用来和中央以及地方上谈判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筹码。若是北方政府投资两三千万扩建兵工厂,至多到明年实现械弹自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到时西北和北方政府谈判时就会失去一个重要筹码,甚至于会影响到国内局势稳定。
  “你看这样成不,若是你老弟促成这笔生意,按照惯例你们洋行抽佣5%,你看怎么样?”见其嗯了一声就在那沉默着陈百成急忙诱之以利地说道,全国各地的洋行历来都是利字当头,一、两百万的抽佣他还会拒绝吗?
  “陈司长,这事先这么说吧!回头我去西北问一下,再给你答复。”对于陈百成开出的5%的抽佣张健并没有任何兴趣,华兴洋行并不是普通的洋行,他不是依靠正常的贸易往来生存,一直以来华兴洋行都在扮演着其它角色,钱对华兴洋行而言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张健也没有一口拒绝他,还是先把这事通知一下司马再说,不知道他那里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就在张健在饭店里和陈百成交谈的时候,在几百公里外的西北市,司马早已接到从调查部转来的北方政府决定扩大兵工生产的情报,甚至于情报中还附有一份详细的机械清单和兵工厂扩建后的产能规划,对北方政府和国内地方的情报工作,调查部做得一直都非常出色。
  “北方政府决定扩大兵工生产,咱们姑且不问其真正的目的,但国内兵工生产扩大本身就是件好事,北方军的军械供给自给了,咱们可以抽出更多产能用做出口不是,军械生意,还是出口挣钱啊!”对于北方政府扩建兵工司马并不觉得意外,而且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司马并没有看出其中有什么威胁,这一切根本就是源于对自己的自信心,就像西北现在已经开始向国内外出口FH-1型战斗机和轰炸机一样,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同样是自信,最初的保密禁售是源于不自信,而现在司马认为即便是他们得到飞机也不能威胁到西北,这或许就是思想的转变。
  “主任,可是军械供应一直都是咱们的筹码,若是北方政府军械供应自给之后,万一他们仍然坚持武力统一怎么办?要知道段总理可从来没打消过这个念头,现在他的模范军已经编练了十一个师近二十万人,如果不是咱们在这里威慑着,随时可能断了他的械弹,恐怕他早都动手了,他现在扩建立兵工,根本就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作为秘书长的杨永泰显然没有司马那般自信,反倒认准这是段合肥想要打破目前僵持局面的准备,作为中央政权的段合肥怎么可能容忍地方势力危害到中央权威,只要有机会他肯定会实施武装统一的想法。
  “畅卿,即使段总理扩建兵工是心存武装统一的心思,那又如何?无论是巩县或是德县兵工厂都处在西北边防空军轰炸范围之内,只要我们愿意,不论是派出轰炸机轰炸,或是空运部队占领,都没有任何问题。他想武装统一得先问问西北的态度,畅卿,我过去说过,咱们中国人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们对于同胞的警惕超过对于异族和外国的警惕,就是咱们长于内斗如同散沙的根本原因。”
  司马在说话的时候口气显得有些无奈,无论是任何时代国人总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总是本着性本恶的态度,总是从最坏的角度去考虑,这样的结果导致双方敌视进而发展成为内斗。历来中国人特点就是长于内斗而怯于外斗,中国人从来都是将自己的同胞视为生死大敌,而不是外国人或异族。
  几千年来一直如此,对同胞总是持以最大的警惕性以防止其对自己构成威胁,并会千方百计的消除威胁,而由此引发就是内斗不止。后世曾有人说过,一个中国人是条龙,可是两个中国人就成了一条虫,甚至连虫都不如。因为中国人最拿手的是内斗,内耗!内斗是中国人身上固有的顽疾,是无法治愈消除的癌症,是整个民族乃至国家的劣根性。
  “畅卿,我们中国是亚洲第一共和国,我们要在这里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并不仅仅只是把皇帝换成了总统,把国名变成了共和中国,我们还要去除我们民族身上的一些劣根性,这些劣根性中很突出的一条就是,中国人太热衷于搞内斗了,咱们为什么对自己的同胞总是那么无情、多疑,却对外国人和异族恭善有加。纵观咱们的历史,凡是在‘内斗’中‘成王’者,无不诉诸于铁血手腕来震慑人心,让所治下的臣民长久生活在觳觫惊惧之中,成为他们手中的人质和刀俎间的‘羔羊’,这是我们想要的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即便是戴上共和中国的表皮又有什么用?”
  说这些的时候司马口气变得越发沉重起来,中华民族本应该充当人类进步文明的“领头羊”,在世界民族之林书写中华民族的灿烂辉煌。然而,却被源远流长绵绵不绝的一场一场的“内斗”给尽情消费和挥霍了。
  几千年来一次次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内斗”,不啻于一部“抽血机”,抽出来的是中华民族的血水,累计起来恐怕是贝加尔湖也盛不下的!而由此所造成的多少鲜活生命顷刻烟消云散,多少安邦定国的政治智慧和技术文明一扫而光,即使用天文数字恐怕也难以统计出来。
  “主任,若是咱们中国人,都像你这么想,咱们……”听到主任的话杨永泰话说了一半还是止了下来。
  一直以来西北各界都曾或多或少的提出过西北应该为万民福祉承担责任,担负起领导中国的责任,而他们的选择都是武力,但是主任一直坚持西北的枪口永不主动指向同胞的原则。现在国内各派都坐下来谈了,可是实际上又有几个诚心实意,不都是惧于西北的压力,无论是北方政府或是各省地方政府他们都不愿意和西北对抗,因为他们知道打不赢。西北在主任固执下坚持自己的底线,没有人愿意尝试触及这个底线——不内战,好好谈。
  “畅卿,现在大家不是坐下来谈了吗?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坐下来,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大家都坐下来谈,而不是直接用武力解决问题,以后就会形成一个新的传统和习惯,咱们中国落后世界已经百年,咱们是耗不起也斗不起,任何内耗和内斗毁灭的只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大家到桌面去谈、去争,然后学会对彼此妥协,这总好过大家拿枪杆子厮杀出个结果的好。洋人们说咱们中国不够武勇,我当他们是放屁,咱们中国人不缺乏武勇,所缺少的恰恰是对同胞的妥协,现在咱们得学会这些。”
  尽管知道现在大家都是面对压力才坐下来谈,但是司马仍然对未来充满期待,毕竟中国的习惯在那,汉民族向来是个温文尔雅的民族,然而,温文尔雅的汉民族,在杀戮自己的同胞时却从来不显得温文尔雅,而这正是司马所要改变的。
  在古人留下的四大名著中,鲜有关于对人个体生命的尊重和景仰,多的只是关于如何消灭人的个体生命的快感,宣扬的只是人的“狼性”,而非灵的人性,鲜有对人自身价值形象的表达及拓展人价值空间的思想观念的形象描写。因此,中国人对“内斗”的痛感是迟钝的,对人生命的消亡总是漠然而无动于衷。
  “内斗”的弥天谎言唆使人们走向极乐世界,但到头来却总是承受灭顶之灾的惨痛,“内斗”的血腥和残忍让一代代人重复着同样的坎途舛路。无论是为了当皇帝,还是为了万民谋福祉,其实都是中了“抽血机”美妙承诺的阳谋,这正是造成源远流长“内斗”长生不老的缘由之所在。汉民族如果不能认识到构成它的个体成员生命无与伦比的价值,继续让“抽血机”工作下去,即使它有顽强的生存能力,也难免不走向衰亡。
  “主任……希望有一天,大家能明白和接爱这一切吧!”杨永泰仍然不太能理解和接受主任“匪夷所思”的理论,主任很多想法都是杨永泰前所未闻的,尽管在心里不敢苟同,但杨永泰却很佩服主任的勇气。主任在很多时候,总在言语中带着伤感,有种悲天悯人的味道,他从来不是一个利益至上的政客,可是偏偏这个不是政客的人靠着他匪夷所思的信念赢得了一切。
  “司马很傻,很固执,但很值得人们尊敬!”杨永泰想起在西北报纸上的一篇评论。主任的傻劲和固执赢得人们的尊重和信任。固执的坚持普及建立公民社保体系、立法保障工人福利待遇,又固执的坚持他的种种底线,不过这却为他赢得了来自国民前所未有的尊敬和信任。
  “畅卿,仔细想想,几千年来咱们的‘内斗’不只是夺走了数以千万计鲜活的生命,更重要的是在鲜活生命中蕴藏的无法估量的想像力和创造力,还未来得及为中华民族书写完灿烂辉煌,便随着生命的消失而烟消云散了。错误已经上演了千百年,咱们中国的学费也交了那么多,是时候吸取教训做一些改变了。”在说出这些的时候司马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闷。
  几千年历史长河中,无数先贤、先烈惨死于种种内斗、内耗,如果没有内斗他们将对中华民族的进步文明作出多大的贡献!他们过早遇害,无异于打断中华民族的脊梁。以岳飞为例,他被赵构和秦桧害死后,对外,中华民族就不再是一个独立强大、经济繁荣、文化科技异常发达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国度。
  华夏神州屡次整体被异族血腥征服,并长期浸泡在战火屠戮,血腥镇压,残酷压榨的血海之中。在残酷异族统治压榨下,在无以复加的文字狱株连屠杀中,强悍的民族气质被异族的屠刀杀得荡然无存,继而自然形成了点头哈腰,奴性膨胀,道德沦丧、人格分裂的畸形性格,为日后大量汉奸的滋生打造了肥沃的土壤和适宜的温床。
  现在是时候改变这一切了,这是西北的责任,司马同样相信这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如果现在不去尝试,那什么时候去尝试呢?
  “咱们要做的就是信任咱们的同胞,未来接受了新理念的国民们,会选择出一个属于共和中国的未来,一个没有内耗、一致对外的共和中国,一个团结如一体的新民族。”
  消除内斗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予充分的信任,信任是一切最基本的前提。对于国内的各个派系,司马从来都执着这样的态度,不过在另一方面司马却动用从报纸到广播再到漫画、杂剧等等一切宣传工具去宣传自己的理念。如果未来挑起内斗、内耗的都会被国民所抛弃,一个省或几个省是打不过全国和四万万民众的,而那时民意或许可以左右一切,很多时候武力不是唯一选择,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同胞的时候,武力并不是唯一选择,共和中国需要更多的选择。
第110章
矿产
  1906年盛夏,大余县天主教福音堂德国传教士邬利亨,为寻幽览胜,沿盘旋曲折的山道进入西华山,在山里他却发现所到之处,皆是乌黑发亮的石头,对这些石头邬利亨感觉有些奇怪,拾起一块一掂感觉很重,便意识到这是一种贵重的矿石,于是便又拾了一些带回教堂,第二年邬利亨携石回国,经过德国矿物专家鉴定,这些乌黑发亮的石头竟然是宝贵的钨矿。
  由于钨在冶金以及军火工业上用途颇广,而之前全世界的钨大都产自美国和葡萄牙,德国迫切需要找到新的钨矿供应。国家的需要和高额的利润让邬利亨立即决定返回大余,回到大余后邬利亨以修建花园为名,暗使教徒上山拣取矿石,并以低价收购,然后雇请挑夫,挑至广东省南雄装船经广州运回德国。
  不久,邬利亨为了独占西华山钨矿资源,私人开采,仅仅只花了500银元钱,就从西华山信僧妙圆手中买下山权,就这样邬利亨便开始在西华山明目张胆的掠夺德国军事工业急需的钨矿石。
  光绪三十四年冬,有一位在金陵西江优级学堂读书的大余籍学生,也将西华山矿石带回学校化学试验室,才知道这是含有稀有金属钨的矿石,而此时巧逢南安、赣州、吉安、宁都道道台俞明震来大余巡视,得知西华山出产钨矿和山权被私自出让后,便命县府收回,经过和邬利亨多次交涉,终于在1908年以双倍银元即1000元赎回矿权。
  西华山刚发现钨矿时,山上到处可见裸露地表的钨矿石,福音堂的天主教徒每人每天可拣几十斤,有的多达百余斤。山权赎回后,概由当地百姓自采,一时之间当地百姓大都因矿致富。
  共和三年即西元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钨属军工重要物资,需求猛增,各国军火工业急需钨制作军械,美、英、德等国纷纷指派其代理人来到大余县,设立收购商行四处抢购钨砂,顿时钨砂价猛涨,因而吸引了大余县及邻近县成千上万的农民上山拣矿、挖矿。
  初时上山的农民,多不在山上长期居住,只带少许粮食和简单炊具及工具,风餐露宿,挖拣钨砂,农民上山下山,自来自往,毫无约束。共和七年,山上有火余、南康、上犹、崇义、信丰等县民工2万余人,山上工棚鳞次栉比,店铺到处可见,钨砂产量也大大增长,是开山以来的极盛时期。
  此时,民工用冲水的方法来选洗粗砂,提高钨砂的纯度。钨砂交易时,由收砂者以肉眼观察,认为所收钨砂符合标准,便予收购,这便形成了赣南最早的钨矿开发业。赣南因为拥有得天独厚的钨矿资源,自共和初年钨业迅速崛起,发展成为举世瞩目的重要新兴产业。不过这里的开采直到共和六年,都是以手工开采作业的方式。
  经过三年的发展,南方30多个矿区盛采期的共和六年产量为6800吨钨砂,而同年美国的产量为4700吨钨,自当年起我国的钨已跃居“世界产量第一”的地位,其中赣南成为开采钨矿最多、出口量最大的地区。
  远远传来叮叮当当的挖掘声,在山上随处可以看到挖矿工勤奋的身影,他们依然在寒风中采集着亿万年大地孕育的宝藏——钨矿,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开采出来的钨矿,将运到山下由江西钨业公司、钨矿局等数家官方或私人或洋行收购。
  “轰!”山上不时传出开山放炮声,让用原始方式露天采挖的矿工们都不禁抬头看过去,眼中带着羡慕的神色,忍不住会犹豫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申请到矿里工作,好像矿里待遇也不错,相比于这边在矿上工作收入更稳定,每个月有三十多块西储券。
  西储券信用可不是其它银行时涨时跌的纸钞可比,一块西储券可以在任何银行换到一块银元。炮声传来的地方属于江西钨业公司矿场,他们使用风钻凿岩钻眼,炸药爆破,不仅沿脉露天采挖,而且还掘进入山体进行开采。这些新式开采方法都是以前从未想象过的,钨砂产量日益增加,而在山下还设有选矿厂,原本会被矿工丢弃的劣矿,选矿厂同样大量收购,可以从中精选出优势钨精矿,江西钨业公司的到来给这片土地带来剧变,这种变化并不仅仅只是开采方式上的而是在各个方面。
  江西钨业公司是一年前西北公司和江西省政商两界合资创建的钨矿开采、冶炼企业。现在江西钨业公司垄断着赣南的钨砂开采以及收购,包括出售。因为原料出口利润总是有限,过去钨矿砂出口随着冶炼厂的建成而完全停止。金属钨的本地生产给江西带来丰厚回报,一个月超过百万元的税收以及投资钨业公司取得的回报,使江西钨业公司在江西拥有特殊地位和影响力。
  而作为公司大股东的江西督军李纯,更是从江西钨业公司身上看到投资实业、发展实业的巨大好处,一改过去作风而致力推动发展江西实业,当然这种转变和西北以及北方政府多次警告不无关系,不过更多却是置身实业巨大利润的诱惑,权衡利弊李纯会作出投资推动实业举动倒也不足为奇。
  实际上全国各地督军、省长现在的转变,无不是被投资实业巨额获利所吸引,对于一没有技术二又没有经营实业经验的这些督军而言,他们更乐于出钱和西北企业一起合办各种企业,这是一种安全而稳妥的投资方式。而西北同样乐得以技术、机械入股地方投资各省矿业,西北正是利用和当地督军合作采矿的方式,取得全国大部分省份的矿产资源开发利用权,在满足了西北发展对于资源需求的同时,又影响了各省对于实业的观念,最终实现以点带面的效应,带动和全国各省实业发展。
  位于江西省定南县境内岿美山,属九连山山脉主脊之一。相传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岿美山一带是一块荒草平地,由于邻近的定南、龙南两地地界不清,两地人常常发生争执和械斗。有一天,一个仙女下凡巡视路过此地,就捉了一只仙龟放在地上,以龟尾为线,划清了两地地界线,临走时,又手指仙龟,口念符咒,仙龟就变成了一座大山,当地人就称这山为龟尾山。
  由于龟尾山是仙龟化成,所以山上常年花繁似锦,百鸟啁啾,景致十分优美,那仙女也常偷偷躲在山上,窥视山下男耕女织的和平景象。一次,她正看得入迷,突然被一个打柴郎看见了,惊喜的叫了一声:“啊,仙女!”话没说完,仙女就不见了。
  从此,就再也见不到仙女了,只是到了多雾的早晨,人们才可隐隐约约看到仙女罩着面纱,在迷雾遮掩之下,羞羞答答往山下窥视,到了傍晚,她才大胆的揭开面纱,披红持绿的出现在人们眼前。人们发现,山上一座座小山峰,很像仙女清秀美丽的眉毛,人们就给它取了个动听的名字——岿眉山,但传着传着就传成了岿美山。
  “是那山谷的风,吹动了我们的旗帜,是那狂暴的雨,洗刷了我们的帐篷;我们有火焰般的热情,战胜疲劳和寒冷,背起我们的行囊,踏上层层山峰,我们满怀无限的希望,为祖国寻找出丰富的宝藏……”清晨山里的雾气还未散去,岿美山浓密的山林中就传出一阵充满朝气的歌声,在山林里几十名穿着工作服的年轻人在山间小道中走动,他们头上戴着早成为地质考察队象征的有一圈略成梯形的遮阳边缘渔夫帽,只要看到这种帽子赣南老百姓就知道这些人是江西钨业公司的地质队员。
  听着这些年轻人充满朝气的歌声,丁文江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听到这些年轻人唱《地质队员之歌》,丁文江从未像现在这般对国家未来充满希望。地质考察的方兴未艾说明国家工业的进步,现在举国上下就像是一个大工地,各地都在发展实业、发展工业,因此地质考察也就成了各地发展的重中之重。
  国家的兴盛在于实业,实业发展需要大量资源,为了适应方兴未艾国家实业建设的需要,现在全国地质事业发展非常迅速,为改变中国地质落后状态,很多青年学生都置身于地质事业,投奔到祖国各地的山川大地,开展地质调查,寻找工业发展急需的矿产资源。
  “……前面总是起伏的荒原,身后总是崭新的厂房,每当找到一处矿藏,马上再换一个地方……”
  响亮的歌声表达着这些年轻人的心思,相比于这些充满活力、意志坚强的年轻人,丁文江第一次感觉自己好像老了,有些跟不上时代了,不过这些年轻人却是自己带出的学生,想到这总会让丁文江倍觉欣慰。几个月以来,丁文江带着这些自己从地质研究所和西北大学带出的学生在野外从事勘探和考察,带着地图、铁锤、放大镜、罗盘等地质工作四件宝,风餐露宿,吃百家饭、睡百家床,在林莽中、在旷野外、在山巅水涯、在荒村古庙、在烈日下、在风雪里,一步一个脚印,默默奉献着,探寻地层的奥秘、生物的进化……工作成果主要是区域地质报告和地质图,记下地质变迁、矿产分布,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要寻找钨矿。
  “丁……丁老师!我……不行了!……等……等我。”
  从早晨离开感觉肚子有些不太对劲的文一奇,感觉自己有些拉肚子,于是便跑到带队的丁老师那边想报告一下,但话还没说完就立即朝山坡下跑去。众人看他那副模样,立即哄笑成一团,年轻人总是如此,任何好笑的事情都会让他们笑上半天。
  伴着一阵清响肚子得解脱的文一奇对于山上传来的笑声并不在意,做地质堪察看似游山玩水好不自在,但是实际上却乏味至极,大家都会时不时的找些乐子,好舒缓一下彼此的心情,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笑话,蹲在草丛中的文一奇从侧腰边的枪套中取出配发的五式手枪,仔细把玩着。
  “地质锤是你们坚硬的拳头;罗盘仪是你们追寻的眼睛;地质队员是你们响亮的名字,作为地质队员,注定与大山为伍,在荒野安家,用坚实的步伐去丈量祖国的大好河山,用辛勤的汗水去点化地下无尽的宝藏!”这是今年春节前司马主任去地质研究所慰问地质队员的时候,对大家说的话,但是文一奇觉得话说得不全,对于在深山野林中考察的地质队员来说自卫武器往往更为重要,谁知道山里有没有成群或单帮的土匪。
  研究所里三十多支地质队,大都碰到过土匪,甚至于还和土匪交过火,幸好土匪见识了地质队强大的火力后往往都会立即风紧扯呼。蹲在草丛中的文一奇握着手枪瞄来瞄去,男人无论是什么样的性格,骨子里都透着对于暴力和武器的喜爱,尽管文一奇在学校里是文文静静的眼镜男,但把玩武器是文一奇在工作之外一大业余爱好,当然枪法也因此练得不错,用周围队友们的话——“被晒得黝黑的一奇现在若是穿身马褂,拿枪走到林子里,保准是一称职的土匪。”当然后半句就成了“就是不知道土匪里有没有四眼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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