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市民的奋斗(校对)第23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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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任,我记得上个月《中国地质》上有一则报道,春节前西北大学地质系学生在满洲里扎赉诺尔煤矿采集矿物标本,他们将采集的矿样带回西北,经大学试验所化验分析,发现矿石样品中含有极其微量的石油类沥青。或许美国人的推断是正确的,那里或许真的有油田。”卡罗林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对司马说道。
  尽管在煤矿中发现微量石油类沥青并不是什么新闻,但无疑等于进一步佐证了美国石油公司对那一带可能埋藏石油的推测,更何况那里有构成石油的前提条件,那里在7000万年前曾是一个大型内陆湖盆。
  “那还等什么,卡罗林,把我们最好的钻机和钻井队派到那里去,今年年底之前,给我一个大油田,如果1000米找到不到油,那我们就钻到两千米、三千米甚至4000米,要知道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好的钻机,卡罗林,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运气。”司马鼓动道,在地质理论并不成熟的时代,寻找石油往往要看运气。
  而司马之所以会提到钻进深度实际原因非常简单,抗战时日本在松辽平原未寻找到石油的根本原因就是“深度不够”,日本钻探的深度只达到大约700~800米,日本钻探技术难以达到足够的深度。实际上,后世标志大庆油田发现的第一口油井,松基三井,是开钻到1357~1382米之间的油层才出油的,这或许是日本没有发现大庆油田的原因所在。
  在司马可不希望和日本人犯同样的错误。作为中国唯一石油企业的北方石油公司拥有近百台钻机大都是西北公司以后世的技术生产的2000~3000米深井钻,甚至还拥有十余部4000米深井钻。源自于后世的钻井技术和钻机技术使得中国拥有这个时代最先的钻井技术,这一点将是开发松辽油田的根本保证。
  “这是我的大油田,还需要一份详细的地质资料来加快速度。”在卡罗林离开之后,司马用手指摸着地图上的松辽盆地后世大庆油田所处的位置自语道,这一地区在不久之后将会成为中国的油库,不过若是像历史上那样先详细勘探、再开发,显然不能满足目前国内需求,但是又不能像建设二连油田,靠经纬度定位方式直接钻井,最好的办法就是提供一份相对详细的地质资料。
  中华335型轿车是司马和很多爱车人士的最爱,做工精良、外观精美漂亮再加上强劲的马力,确切地说它代表了富裕的西北式的生活方式,当然高昂的价格使得在中国只有少数高收入阶层以及地方实力人物才可以拥有它,它就像中华100型轿车一样是身份的象征。它是参照德国宝马公司战前设计的335型轿车为原型生产,它是三十年代经典设计中的最后一辆。335型于1935年推出,它装有一台3.5升发动机,是326豪华改进型,这种车型直到1941年仍在继续生产,而且成为高级军官的最爱,它并没有大批量生产,总数只有410辆,只不过在这个时空中335型轿车在西北中华汽车公司被广泛生产。
  当汽车从柏油公路上拐入寂静的山区后,听着耳边335型轿车发动机平稳的运行声,司马很享受自己驾车的感觉,即便是车在山路上行驶时偶尔颠簸在司马看来同样是一种享受,这种感觉很自由,而这种自由是现在司马很难得到的。
  “51区,或许几十年后,这里会成为一个真正的51区。”车上的司马透过车窗朝山上望去在心中感叹着。山体两侧满是树木、荒草,司马知道在这个看似荒凉的山上,此时有上百双眼睛在注意自己这辆汽车。这里是司马的51区,一个在西北军事地图上都找不到的秘密基地,这次来这里是为了在电子资料库中调取大庆油田的相关资料,尤其是地质资料。
  “长官,请您下车接受检查。”在一个隐蔽哨卡外,司马座车被拦了下来,穿着迷彩服的士兵仔细检查核对司马的证件,即使是他们已经认出了司马是谁,也没有停下的意思,甚至于连负责搜察汽车的士兵仍然按照规定检查了后备箱,同时把镜子伸到汽车底盘下检查。这一切或许可以用刻板来形容,但是在这里纪律就是纪律,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物都必须要经过严格的检查。在经过多次检查后,司马开着汽车驶入隧道,隧道内仍然可以看到进出的卡车,卡车上装着开凿地下基地时开采的石料,这个秘密基地虽然已经开工近两年,但是仍然没有完工,近万名工兵在这里日夜赶工。
  “老板,您来了。”亲自把车门打开,张凤阳向刚下车的司马敬礼说道。在听到部下汇报车牌号后张风阳就知道老板到了,所以早早的就等候在这里。
  “凤阳,辛苦了!”看着张凤阳肩膀上有些石灰,司马伸手帮其拍了一下。
  作为基地的指挥官,在过去近两年中,张凤阳就一直生活在基地从未离开过,在春节前司马将其晋升为上校时,一些军官甚至都没听过他的名字,就是当初保安队出身的军官都把这个老板曾经的侍从官给忘记了。
  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呆上近两年,恐怕不能只用辛苦来形容。眼前沉默寡言、不善言语的张凤阳在司马心中是51区最好的基地指挥,他对自己的感激是一方面,而更重要的是他永远都没有任何好奇心,永远只知道服从。
  “不辛苦!”张凤阳平静回答道,口气和三年前那个衣衫破烂、快饿死的年轻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凤阳,等到三期工程完工,把这里的事交给梁副指挥,三年了,你也该休假回一趟老家了。”听到和过去一样的回答,司马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张凤阳显然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过了数秒后才反应过来。
  “是!”
  “好了,凤阳,你接着忙你的,我去一下01区。”见张凤阳面带惊喜的神色,司马知道自己的这个礼物恐怕正是他想得到的。在中国人传统观念中,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耳。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很多人在西北功成名就后,总会返回家乡,这是很普遍的自我展示心理,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成就感,他们总是渴望得到乡人的认同。
  但是对于大多数西北军军官来说,鲜少得到回乡休假的机会,尤其是在这个特殊时期,这算是司马的一种奖励。司马口中的01区是就是曾经带蔡锷去的那个区域,目前只有司马一个人可以进入那个区域,现在是51区唯一一个投入使用的保密区域。
  ……
  “米·瓦·阿列克塞耶夫将军希望我们能够继续派出小规模部队协助他们在欧俄地区作战,安娜斯塔西娅女摄政同样希望我军在他们越过乌拉尔山进入欧俄之后,给予俄罗斯像在西伯利亚一样的支持,在圣叶卡捷琳堡结束修整的皇家近卫军已经越过乌拉尔山脉,但是赤俄破坏了沿路的铁路系统,冷御秋请示是否接受俄罗斯人的请求,帮她们修复破损的铁路。”
  在边防军作战指挥中心内蔡锷指着桌上的地图向司马请示,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边防军在俄罗斯的战斗以乌拉尔山为止,现在既然俄国人要越过乌拉尔那么边防军的任务也就终止了,不过仍然需要司马的准确命令,毕竟计划随时可以改动,而且现在边防军以及国内民众都期待边防军越过乌拉尔山。
  “告诉冷御秋,铁路可以帮他们修,但是速度放慢一些不需要抢修,另外可以派出重炮部队及部分小建制部队协助俄军作战,记住只是协助,让他拿捏好尺度。松坡,咱们要的不是一个统一的俄罗斯,这一点在任何时候都不可改变。”司马仔细考虑几分钟后对蔡锷说道。
  从51区移动硬盘拷贝了一些资料后,还未及复制出来,司马就来到边防军司令部,蔡锷在过去几个小时中找了自己十几次,开始司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
  “另外,冷御秋和外贝加尔集团军师以上军官致电司令部希望司令部批准进入欧洲,这是他们发来的联名电报。”说话时蔡锷从副官手中拿过电报交到司马手中。
  “踏上欧罗巴,雪百年国耻!”电报只有十字,但是司马可以从电报中感受到军官们的期待。
  “踏上欧罗巴,雪百年国耻!”面对电报司马犹豫了。
  中国军队的军靴踏到欧罗巴的大地上,这是国人做了近八十年的一个梦想,也正因为如此,现在举国上下都在期待军靴踏上欧罗巴的土地,甚至于在战争爆发初期派兵助战的各地督军都电告司令部,希望助战部队中抽出一个排就是一个班也行,并入第一支踏上欧洲部队序列中,当初派兵是为了国家,现在必须要分享这份荣耀。就连司马本人也接到数份电报,从段祺瑞到南北督军,都只有一个希望,让自己的部队分享这个荣耀,但是天知道司马根本没有在欧洲继续作战的计划。
  就在司马犹豫不决之时,西北祥和饭店住进几十名穿便服的年轻人,从他们表现上服务员一眼就认出这是一群军人,这是丁力云从警备舰队选调出来的潜艇接运官兵们,今天乘火车来西北集合。
  “坐飞艇走?借道突厥斯坦?”接到命令的丁力云错愕地看着路线图。
第140章
啊!欧罗巴!我的爱人
  乌拉尔山脉是欧、亚两洲的分界线,在山脉西部是俄罗斯平原,东部是西伯利亚平原,向北它一直伸入喀拉海,向南里海离山脉的开始不远,这里它过渡到哈萨克草原,从它的南端到北端一共长2500公里,在它的北端它平行鄂毕河向东转入海,不论是按鞑靼语称它为乌拉尔山,还是按照俄语的名称叫它博亚斯山,都很有道理,因为这两个词在它们各自的语言中都是“腰带”的意思,他就像欧亚大陆的腰带一样,把欧亚大陆区分开来。这座绵延数千公里的山脉是从西伯利亚进入欧俄必须越过的疆界。
  从位于乌拉尔山东坡的叶卡捷琳堡离开俄罗斯皇家近卫军,选择这样一条路似乎是很明智,这条路最好走,曾经在数百年前俄罗斯冒险家们正是越过这个腰带进入亚洲。
  共和七年6月18日中午11时36分,一列由前进型蒸汽机车牵引的列车缓缓进入山区平缓地带,在蒙蒙细雨中,在一大片林深树密的原始山林中,越过欧洲和亚洲的分界线,列车散发柞木味的车厢车门后面,一张张东方人的面孔向外张望,他们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似乎千万年未曾变化的森林。
  “嘟……”这时列车突然拉响汽笛,晃晃荡荡走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缓缓在森林间停下来,但是这里显然并不是车站。火车刚一停下,就从火车尾部车厢跳下一群扛电影机手持照相机的记者,从他们泛着红光的脸庞上,任何人都可以感觉到他们此时的兴奋,尽管他们强压着这种感觉。扛电影机的摄影师一下火车就打开电影机先拍摄面前亘古未变的森林,然后把镜头对准列车的闷罐车车厢。
  这时一个穿士官长军装的士官从火车上跳下来,在他的脖颈间挂着一个墨绿色的亚光军哨,任何一名西北军官兵对于这种军哨都很熟悉,它发出的刺耳而尖锐的哨声就是命令,战场上士兵正是在哨声指挥下战斗,哨声会让听到它的敌人禁不住浑身颤抖。
  “滋……”扛电影机的摄像师屏住呼吸稳住身子,把镜头对准胸前挂着数枚勋章的士官长,同时给了他一个面部特写。在镜头中右额处带着一道蜈蚣伤痕的士官长含住军哨,“嘟嘟嘟……嘟嘟嘟……”
  刺耳的哨声打破原本寂静的原始森林,随着哨声响起,数十节车厢同时响起哗啦啦车门被拉开的声音,数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争先恐后的跳出火车,在跳下火车时他们没忘记最后收拾一下军装,以让自己显得更精神些,此时无论是士兵或是军官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流露出骄傲的眼神。
  “一营集合!”“六营集合!”……
  随着士官们口令声,刚刚跳下火车的士兵立即按单位在车厢前列队。在列队报数时所有官兵的眼睛总是不住地向西边数百米外张望,眼中带着期待、激动的神色,甚至于可以听到因为兴奋而显得紧张的呼吸声。而数十名记者则用相机忠实记录下这一时刻,尽管此时他们同样兴奋。
  “敬礼!”在冷御秋和一众高级军官走下列车,向车厢边列队士兵举起自己的右手行军礼时,执勤士官的口令响起来,军官行礼,士兵回礼,这是西北军的军规。
  “哗!”列队的数千名士兵随即行持枪礼,目视指挥官。这时数千名行持枪礼的士兵表情变得凝重严肃,不再有先前的兴奋,所有官兵都轻轻发出低沉的话语:
  “荣誉!”“忠诚!”
  “荣誉!”“忠诚!”
  “荣誉!”“忠诚!”
  这是西北军迎接烈士灵柩时发出的低喝,伴着官兵们的低喝声,铁路边气氛随之变得悲壮,他们用这种方式铭记在战场牺牲的战友,用这种方式让他们与自己分享此时的荣誉。
  铁路边队列中被西风吹起的数十面军旗迎风飘荡,红色铁血旗上源自春秋战国的白虎冲着西方张牙舞爪,任何人都可以从中感受到铁血战魂。
  “中央模范军”、“山东陆军”、“河南陆军”、“广西陆军”、“四川陆军”、“云南陆军”……
  在数十面军旗上可以看到这样的金色字样,每一面军旗代表一个省,西伯利亚并不是边防军一支军队在孤军作战,来自全国各省的部队少则一个营、多则几个师,这是一场国战。
  冷御秋注视三千六百名从西伯利亚华军部队中抽调出的精锐,他们都是忠勇勋章的获得者,因为在战场上立下战功才得到此刻的荣耀,他们将成为几千年来第一批踏上欧洲土地的中国军队。
  “士兵们枪上肩,向左转,齐步……走!”没有任何激情洋溢的动员,有的只是口令,步枪上肩时的声响和鞋跟撞击的声音像擂响的重鼓一般在原始森林中回荡。
  “向左……看!”伴着军官的口令声,方队中官兵齐步变正步,庄严肃穆的黄色脸孔,落地有声的中国军靴,整齐划一的动作,所有官兵在经过方尘碑时都用骄傲的眼神注视着它。
  令所有人心情激荡的方尖碑,外观并不十分伟岸,它被一圈木栅栏围着,高度只有三米左右,在它身上用红漆和俄、英两种文字勾画标出的内容令人神往,碑上刻有相当大的两个箭头,分别指向东方和西方,箭头下用俄英两种文字标出亚细亚和欧罗巴,此外在碑上还有这样的内容:To莫斯科1777.5KM!当第一名中国士兵跨过方尖碑时,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历史和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局,中国军队几千年来第一次跨出洲界,到达欧洲的大地上。
  “知道吗?我们的军靴现在踩踏在欧洲的大地上,就连我们脚上的泥巴,都是欧洲大地的泥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欧洲,是欧罗巴,是洋人的老家,现在我们的军靴就踩在他们的老家里,知道吗?就是这,就在我们的脚底下。”在战友环绕下,一个胸前挂着数枚忠诚勋章的士兵对电影机镜头大声叫喊着,脸上带有激动泪水的士兵们用力指着自己的脚下。曾几何时,欧洲军队一次又一次用他们的军靴践踏中国的大地,现在中国军人第一次把军靴重重踩到欧罗巴这个腓尼基公主的娇躯上,士兵们用军靴重重蹂躏欧罗巴的躯体,以此来表达心中难以言状的兴奋。
  当记者在西伯利亚铁路亚欧分界线目睹这场盛事的同时,在百余公里外的森林地区,一支数百人的部队正扛着武器在一条荒弃已久的森林小路中行进,部队行军时发出的脚步声在林间回荡。这条山间小路是四百年前俄罗斯冒险家进入亚洲时开辟的通道,随着通往西伯利亚公路和铁路的开通,这条林间小道已被荒弃半个多世纪,偶尔有一些淘金者和矿工、猎人会选择这条路,现在一支来自亚洲的部队,沿着俄罗斯冒险家进入亚洲时的路线向欧洲前进。
  “欧罗巴,我的爱人,我来了。”在部队休息时站在山坡上的黄维疆大声喊着,但是看到在路边草地上休息的官兵笑望着自己,黄维疆尴尬的挠了一下后脑笑了笑,作为指挥官黄维疆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合时宜,但是这种感觉真太令人兴奋了,越过这个山脊就等于进入欧洲。
  20世纪中国早期的文人学子,大都经历欧风美雨的洗礼,浸淫于西洋文化中,回看中国的落后,心态十分复杂。他们笔下常常出现“我的欧罗巴哟!我的爱人哟!”之类火热而幼稚的诗句,企图留下游学历程的只字片羽。
  对于欧洲的印象,黄维疆停留在杂志、报纸上留洋归来学子们的文章中,他们用各种美妙的词汇来形容这片黄维疆心中神秘的地方。欧罗巴听起来那么的洋气,大概是指一个妙不可言的桃花源似的地方。现在自己终于到达了这里,而且是随着部队,穿着军靴重重踩在欧罗巴的大地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这种美妙感甚至于超过了紧张的情绪。
  “兄弟们!目标欧罗巴,前进!向着她的裙子底下。”作为三十一团三营营长的黄维疆重新骑上马大声喊道,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先前因为过分激动带来的尴尬,同时靠带着荤腥的话语调动士兵的情绪。
  “哈哈!抓住她的大奶子。”“扯开她的大腿露出她的BB。”
  官兵们听到营长下达的命令后立即哄笑一团。笑话是笑话,命令是命令,接到命令的官们重新收拾起行装,沿乌拉尔山山坡继续前进,正如黄维疆所言向欧罗巴的裙底位于俄罗斯彼尔姆省前进,尽管官兵脸上带着笑容,但他们中的每个人都知道未来所承担的风险。
  一个多小时后,时针指向西北时间十一点钟,此时太阳就要落山了。不过,尽管在这个纬度下黄昏拖得很长,天色却已经非常昏暗,异乎寻常的水汽似乎使天穹降低了,但是没有一丝风把水汽赶走。不过,尽管它们在每一个水平方向上都纹丝不动,但从天顶到天底方向上却不是如此,它们与地面的距离显然在缩小,水气区域似乎离地面越来越近,并且把它们的网一点点收紧,不久后就缚住山脉,好像天外有一场暴风雨把它们从上面赶到下面来似的。
  山路穿过大块乌云渐渐向上,云层非常浓密,简直快要达到凝聚在一起的程度,山路与水汽很快就融为一体,到时候就算云团不化为雨水,部队在雾气中继续前行也会很危险。
  不过,乌拉尔山海拔不算很高,它的平均海拔只有500~1200米,这座山上从来没有永久性积雪,西伯利亚的寒冬会使山上有一些积雪,但夏天太阳一晒就全部融化了,山上任何高度都有植物和树木生长。因为乌拉尔山地区有铁矿和铜矿开采,以及宝石矿床的开采都需要大量工人,所以,在山上经常可以碰见被叫做“扎沃低”的村庄。
  战争对生活的摧残总是毁灭性的,卫国“白军”们总把工人当成赤色分子,而赤卫军又征召了战区所有成年男性参加“伟大的卫国战争”,矿工们建立在林间的村落此时大都被人们遗弃。
  在两山之间开辟的狭道,并不利于部队通行,路上纵横交错的枝条阻碍部队前进的速度,山上因为水汽而产生的山雾越来越浓,黄维疆勒停战马从腰侧文件包中取出防水地图,计算与目的地之间的距离,然后招呼不远处的参谋长俞明辉过来。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到今天晚上午夜之前,咱们就能翻过乌拉尔山到达指定目标。然后……”但事与愿违,黄维疆话音未落,就听到头顶上传来雷鸣,雷声预示暴风雨的来临,而风雨是部队在山路上行军时所需要面对的最大敌人,也是黄维疆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营长,看来老天爷似乎想和咱们过不去。”骑在马上的俞明辉无奈地说道。山路行军在平常并不困难,但在暴风雨中会出现种种困难和危险,突如其来的风雨显然是出发前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的。
  “传令兵,命令四队变两队,以强行军速度前进。”面对突如其来的暴风雨,采取一些措施是很必要的,黄维疆下达了几条应对命令。
  几十分钟后,雨还没有落下,但是天色却完全暗下来,黄维疆骑在马上一边注视前方,一边观察道路两边,官兵肩膀上挂曳的L形手电筒昏暗的光线照亮了这条百年山路。森林中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昭示风雨欲来前可怕的平静,除了官兵踩踏在山路砾石上发出的脚步声以及粗重的喘息声外,前方数百米处不时闪亮尖兵排发出的灯光信号。长时间行军使得士兵疲惫不堪,而崎岖不平的道路和闷热难耐的天气更让人觉得烦躁,他们彼此轻声说着各种带荤腥味的笑话以打发这种烦躁,同时舒缓心中紧张的情绪。
  “咱们还有两个小时才能翻过乌拉尔山。”黄维疆看着地图对身边俞明辉说道。
  “让兄弟们再快点,最好赶在大雨到来前翻过去,咱们时间有限,必须抢在俄国人炸毁铁路桥之前占领那里。”看了一下天色和远处不时出现的闪电,俞明辉回答道。
  三营执行的任务是在近卫军、护国军以及集团军主力越过乌拉尔之前,穿插到距离乌拉尔山40多公里外的丘索瓦亚铁路桥,抢在赤卫军炸毁铁路桥之前占领并牢牢的钉在那里。
  “传令兵。”
  黄维疆同意俞明辉的提议,必须要抢在暴雨之前翻过乌拉尔山。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惊雷,就好像成千上万尖利的震耳欲聋的哨声穿透平静的空气,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借闪电光芒,黄维疆看到远处山峰上高大的松树在扭动,大风将起,有的树木或是老了或是扎根不牢,没能抵挡住狂风的袭击,被折断的树干在岩石上弹来弹去,然后穿过狭窄的山道,在部队前面数百步远的地方,落入大路左边的深渊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起风了!”方才的一幕让黄维疆和俞明辉彼此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两人明白,接下来的路将会很危险,自然力量发威时带来的危险甚至于超过持枪的敌人。
  狂风夹杂闪电,使原本骑马的军官和骑兵纷纷从马上跳下来,拉着马缰改为步行,在狂风肆虐时还骑在马上行军无疑是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
  此时,空中雷电发出暴烈的巨响,简直可以和战场上大炮的轰鸣相提并论,似乎每一声惊雷都在部队头顶上响起,以至于早就见惯大场面的士兵们时不时抬头朝天上望去,自然的力量总会让人感觉恐惧。此时暴风变得更加疯狂,两山之间的山路,自然形成一个漏斗形,狂风从山口猛烈的涌进去,好像风筒一样,土石和被吹断的树干从山坡上往下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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