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警(校对)第258部分在线阅读

　　杜一一班主任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杜一一的成绩会下滑那么严重，她甚至去杜一一家做了家访，并且表示如果有经济上的困难，她可以想办法由学校名义进行贷款。但是没有发现，不过，因为这才家访，第二天，班主任发现杜一一应该是受到打骂，手臂上有明显的瘀伤。
　　笔录中，杜父承认家访当晚责打了杜一一，但也是爱女心切，杜一一保证自己会努力学习。
　　至于男朋友，班主任没有发现，在国际高中允许谈恋爱，学校还设有感情教导员，引导学生竖立正确的爱情观。暑假之前的高一期末考试，杜一一评分非常高，高二开学后，杜一一的成绩就直线下滑。授课老师反映杜一一上课经常走神，提问也是一问三不知，到了九月底小测，杜一一化学竟然不及格。十月上旬综合考评奖学金，杜一一不仅没有交出暑期的社会实践，而且综合成绩落到了中游水准，被取消本学期的奖学金和助学金。
　　矛盾又出现了，根据杜父所说，杜一一说自己通过了奖学金和助学金，并且给了杜父两万块钱，说这是学校特别发放的助学金。
　　一切根源都指向了暑期。
　　跟随律师来的华帅终于开口，暑期期间，他和杜一一恋爱了，并且发生了关系，两人在暑期一个多月时间都腻在一起，享受爱情带来的快乐。华帅也承认，是自己给了杜一一钱，让她欺骗家里说拿到助学金。
　　方凌问：“为什么你们不公开恋情呢？”
　　华帅苦笑回答：“因为开学前杜一一发现自己可能怀孕了。”
　　两个年轻人很担忧，很害怕，华氏集团当时正在对就学华氏子弟进行评估，为了华帅，杜一一选择隐瞒。到了九月下旬，两人就去了B市做了手术。
　　华帅道：“我很奇怪，虽然一一没有奖学金和助学金，我给她钱，她也接受了，为什么要自杀？我可以养她的。”
　　方凌问：“在开学后到杜一一死亡期间，你们恋情有曝光吗？”
　　华帅道：“没有，一一不想公开恋情，一一内心有些自卑，恋情公开后会被嘲笑，还要面对华氏的人，还要和父母交代。一一也不想影响我，最重要是怀孕这事情很严重。我们只有周六晚上一起吃饭，一起度过。”
　　在外听的苏诚拨打方凌电话，方凌挂电话问：“你说的怀孕事情很严重，你们在九月下旬已经做了手术，为什么还有这样的心理负担呢？”
　　华帅思考了好一会道：“因为于花，大家认为于花是很成功的社交女王，其实于花是个小人，一次派对上，我听她闺蜜说起，于花高一获得选美冠军，也是因为用了手段抹黑了另外一名竞争者的名声。于花一直在追问我是不是喜欢别人，喜欢谁？我和一一觉得，如果于花知道我们的关系，肯定会欺负一一，我一年后就毕业了，于花和一一还要两年，综合考虑之下，我们还是决定隐瞒关系。另外，我们也觉得地下恋情很刺激。”
　　方凌道：“我问的问题是怀孕的问题。”
　　华帅又想了很久，回答：“一一去世前一个周六，一一和我说，于花突然对她很热情，还拐弯抹角的说，学校对怀孕是零容忍。又以电视剧聊天评论说，为了自己的感情祸害一个有为的年轻人的前途，应该下地狱。一一觉得于花可能知道我们事，并且知道一一怀孕过。”
　　那为什么于花不公开，进行复仇呢？因为公开后，杜一一这位情敌会被开除，同时华帅也会被开除，反倒是成全了他们。
　　苏诚对同样在外看笔录的左罗道：“听下来，是于花杀死了杜一一，这倒是符合两个人的心理特征。”
　　“杜一一不是重点，她是自杀。”左罗道：“在A市我从来不同情自杀的人，除非是罪大恶极，否则在A市肯定能活下去。你认为华帅会不会为了报复杀死了于花？”
　　苏诚道：“华帅有不在场证明，直觉来说华帅不会是凶手。白雪那边也证实了杜一一父母不在场证明。如果我们假定有人为杜一一复仇，那么这人肯定是非常在乎杜一一的人。按照目前了解，杜一一只有父母和华帅会在乎她。杜一一的同学和老师都认为杜一一在学校没有朋友，避免所有社交，在宿舍只是看书，和舍友几乎没有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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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件线索一条条增加，按照于花父母给的信用卡信息，证明于花请了私家侦探调查华帅，私家侦探承认拍摄到杜一一和华帅亲密的照片，同时也承认自己去B市复印了杜一一堕胎的副本，私家侦探在十月一号将资料给了于花。
　　按照时间线，七天假期后，于花开始和杜一一亲近，放出风声，这个周末，杜一一和华帅聊到这件事，下一个周五，杜一一死亡。十有八九于花出了杀手锏，杜一一被逼，在精神压力下，选择了自杀。
　　这些线索基本上说明这个事实，但是如果这个事实成立，那么于花之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两天来，七组走访了八十多名学生和教师，对三十多人做了笔录，但是从这些笔录和走访来看，有同学意外发现于花和华帅周六逛商店，小圈子中议论过，这并不算秘密。但是大家不知道杜一一怀孕，同时也不知道杜一一和谁交清比较好。
　　综合来看，杜一一是一个很有礼貌，非常客气，愿意帮助别人的女孩，性格不错，但是因为家境原因和学业压力，她拒绝社交，同学们表示理解，认为她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好姑娘。所以当杜一一第一次出现在派对上，办派对的同学受宠若惊。虽然没有朋友，但是大家对她印象不错。
　　苏诚发现了一个矛盾，华帅一直鼓励杜一一社交，并且愿意为她购买漂亮衣服，首饰之类东西，但是杜一一拒绝了。她说，担心自己和华帅被人怀疑有恋情，最主要是她需要时间补习，将学业追回来，不想参加浪费时间的派对。华帅也没有勉强。
　　但这种情况下，为什么杜一一突然参加了派对了呢？根据派对同学说，杜一一当天还化了淡妆，脸红红很不适应派对，是派对的主人一直帮助她适应，虽然不太合群，但是比之前好的太多。派对的主人表示，她不相信杜一一当天会自杀，因为在她看来，杜一一参加派对是一种带有猎奇，希望的心情，并且派对没有让她失望，杜一一在派对上出糗了几次，同班几个开朗擅长社交的同学都从行动和言语中保护了杜一一的自尊心，班级最帅的帅哥，还邀请杜一一跳了舞。
　　但十点左右，杜一一情绪突然低落，说自己要提前回去，攻读化学，再晚学校不让进了，派对主人邀请她留宿，杜一一婉拒，派对主人交代司机，十点左右送杜一一去学校。根据司机交代，他发现杜一一情绪很不好，拿了手机输入又删除，还抹眼泪。
第353章
日常案（三）
　　矛盾点在，杜一一之前抵制参加派对，在华帅没有说服她情况下，她自己出现在了派对。这从杜一一性格中分析来看，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杜一一突然想通，也不会在没有邀请的情况下出席派对。
　　苏诚认为这个转折点应该是解开于花之死的重要线索。
　　左罗认可：“有人开导了杜一一，同时这人很清楚派对主人的性格，否则不会让杜一一在没有被邀请情况下参加派对、同时这人也了解杜一一和同学们之间的关系。否则，会让杜一一好容易出现的一点自信丧失。”
　　苏诚道：“并且，这个人是杜一一非常信任的人，连华帅都没有说服杜一一，他能说服杜一一，说明两人关系不一般。”
　　左罗道：“化学尖子。”
　　苏诚：“化学老师。”
　　老师爱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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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学老师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瘦弱斯文的男性，面对审讯，他承认是他鼓励杜一一参加派对，参加社交。于花死亡当天，化学老师确实在学校，但是，化学老师说于花死亡当夜十一点半，他和两名学生在化学楼的实验室做试验。
　　两名学生是高三学生，他们证实他们三人一起吃晚饭，然后对一篇科学论文进行闭关修炼。首先从理论上证明他们的发现，然后从试验上证明他们发现。从八点开始就一直在试验区。期间，化学老师十点五十分离开过二十分钟左右，说是去化学楼地下车库汽车拿试验品，十一点半他们开始试验，一直到凌晨一点，一起离开化学楼才知道有人跳楼。
　　巧合的是，实验室到下地车库的电梯监控在当天下午发生故障，周日才修好。而实验室就在电梯旁边，没有监控。
　　虽然有人证，但是七组完全不信，因为为了安静，化学老师没收了两人的手机，两人看时间的唯一方式就是墙壁上的挂钟，挂钟背面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无法知道是否有人改变了时间。
　　监控是不是认为破坏呢？时间已经过去几天，化学楼监控没有列入盘查物证，物证组无法证实监控是否人为破坏。在七组人看来，化学老师是偷走了时间，杀死了于花。据化学尖子们说，化学老师对尖子们非常好，按照他们原话说，是真正的有奉献精神的老师，相当护犊子，有名尖子被欺负，他就找欺负者算账，问欺负者知道不知道你欺负的人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门捷列夫？他认为教育者有保护有天赋的学生，给他们最好的环境和待遇，让他们能成为对人类有贡献的人的义务。杜一一失去奖学金和助学金后，化学老师还找了教务处的人商量，看能否一个月后重新考核。他说，杜一一这孩子是他带过的学生中最有天赋的学生之一。
　　再看这位化学老师的弟子，还真有两个成为当代著名的青年科学家，其中一人还是欧洲某著名科研团队的主要成员，这个团队曾经被提名诺贝尔化学奖。虽然最后落选，但是已经算相当厉害的，这名弟子在受采访时候，将荣誉归给他的化学启蒙老师，也就是这位化学老师。
　　但即使这位化学老师是圣人，犯了罪就要接受惩罚，这点苏诚和左罗看法是一致的。左罗是法律的捍卫者，苏诚是规则的捍卫者。你做坏事可以，但是不要被抓。是非对错嘛，怎么说呢？看起来杜一一是好人，于花是坏人。实际上呢？于花如同做家务的人，出错了被责怪。杜一一如同不做家务的人，所以她就不会出错。同学们对两人了解也处于主观化中，化学老师护犊子完全是因为杜一一是化学尖子，有天赋。
　　苏诚能肯定，于花绝对不会是让杜一一去死，杜一一的死，杜一一自己需要负很大责任。
　　另外苏诚很喜欢这类案件，苏诚讨厌激情犯罪，没有技术含量，而这次很明显是预谋犯罪，是考验自己能力的时候。预谋犯罪成功率很高，特别是这样中年男子，即使没有犯罪经理，他们考虑也会很周详。对苏诚来说，是个挑战。
　　苏诚指导了侦破方向，化学老师就成为了最大嫌疑人，当务之急是找到证据控告化学老师。
　　这又是一个繁琐的工作，经过刑警队和派出所的配合，七组拿到了一些影像资料。第一段影像资料，在杜一一死亡后的第三天，化学老师开车跟上准备回家的于花，隔了窗户交谈几句话后，于花上了化学老师的车。
　　化学老师对此辩解，他是于花和杜一一两个班级的授课老师，于花成绩中上，开学后成绩下滑，化学老师找她私下谈话，化学老师将于花送到了于花租的单身公寓。
　　之前警方询问化学老师，化学老师否认和于花有私下的交谈。
　　第二段影像，表明化学老师在B市那家医院出现过，经B市派出所了解，化学老师出了五千块钱让医院临时工修改了杜一一的信息。
　　化学老师解释，自己发现杜一一不对劲，私下谈话后，化学老师建议她去B市堕胎。
　　但是在之前审问时候，化学老师坚称自己不知道杜一一曾经怀孕。
　　第三段影像是化学老师的邻居，一位刚退伍的侦察兵跟踪于花的画面，侦察兵坦白说是化学老师让他跟踪于花，要他拿走于花的手机。
　　化学老师解释，他去B市后才知道，于花拍摄了杜一一病历，拿到手机删除资料，也是为了保护杜一一。
　　左罗审问：“老师，你还隐瞒什么，不如一起说吧，我们也很辛苦的。”
　　化学老师道歉道：“对不起，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我没有其他再有隐瞒的事情了。我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而已，请你们谅解。”
　　左罗摇头：“对不起，无法谅解，现在我代表警方正式控告你谋杀于花，这是刑拘通知书。”
　　化学老师道：“不应该是逮捕令吗？”
　　“我们还要补充侦查。”
　　警方提出控告，说明罪名，化学老师就正式成为嫌疑人被约束自由。在这基础上再进行补充侦查，提供足够多的证据给检察官，检察官会开具逮捕令，警察是无权开逮捕令的。一旦提出刑拘，可以向法院申请搜查令，对化学老师任何私有或者共同财产进行搜查，不过刑拘时间是有限制的，一般是48小时，可申请延长，一般不超过三次，到时间后，如果检察官认为目前证据没有达到逮捕的要求，会拒发逮捕令，只能释放化学老师，而且之后不能因为本案再对化学老师进行刑拘，不过可以补充侦查后直接下达逮捕令。
　　化学老师接过刑事拘留通知书，轻叹口气，道：“说句实话，知道真相的我确实很想杀死于花，但是你们太高估了一个普通人，特别是一位学者的胆量。我没有杀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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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化学老师被带走，苏诚抚额：“左罗，这次干嘛和我一起钻牛角尖？”
　　左罗收拾资料：“也许因为每次你都是对的。”
　　苏诚摇头：“我现在还是有自信认为他是凶手，但是我讨厌你把宝压在我身上。如同一个被父母期望的孩子一样，我更希望父母对我生无可恋，我偶尔的发光能让他们开心。”
　　“我对你这个孩子早就绝望了。”左罗道：“雁过留声，一定会有痕迹的。怎么，因为我这次相信你，所以你反而没有自信了？”
　　苏诚点头：“好像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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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学老师在一家公司有股份，同时有房产，有车库，还是钓鱼协会会所的会员，所有产业都要进行搜查，发现长发，有毛囊的检验DNA，没毛囊的比对发质。手机，电脑，云盘，社交软件，银行账户等等……
　　48个小时过去了，在搜查过程中，警方发现化学老师利用电脑社交软件和境外某学生联系，联系内容被删除，被技术科通过社交软件公司的帮助恢复了数据。聊天内容大概是，这位学生是个混子，曾经坐牢两年，后来定居意大利，在意大利也不是省事的人，和当地的黑帮有关系。化学老师联系他，询问的模模糊糊，但是可以看出，化学老师在询问一些毁尸灭迹的技巧，还提起了塘鹅。学生告诉他，塘鹅确实什么都能做，但是价格非常高，而且要联系上塘鹅，他得找朋友老大帮忙。化学老师就说算了。学生问老师是不是遇见什么麻烦，尽管说，能帮就帮。化学老师说没事。
　　第二份不利化学老师证据，是化学老师家里竟然有专业小偷的开锁工具，还在卫生间的马桶水箱内找到密封一双橡胶手套。看新闻就知道什么叫专业开锁工具，专业的小偷使用这样的工具，可以和钥匙等同时间打开一字或者十字锁的门。
　　审讯化学老师，化学老师承认，他当时目的是想拿到于花的手机，他说，于花每周三周四晚上都会去租的单身公寓室内游泳池游泳，他想趁机进入于花公寓拿走手机。但是因为胆量不够，所以没干成。
　　旁证已经非常丰富了，特别化学老师的几次伪证让他处于不利的地位。
　　“都是旁证，有没有直接的证据？”会议上，左罗问大家：“比如案发当时，化学老师出现在教学楼，或者案发前后，化学老师和于花有见面，通讯？”
　　大家默不作声，宋凯问：“头，就目前掌握这些证据，我们有几分把握？”
　　左罗道：“两成把握，实在没有新证据，检察官也愿意签署逮捕令，但是在法庭上，只要对方律师不瞎，就能知道这些都是旁证，最多能证明化学老师确实想过杀死于花，但是没有付之行动。”
　　苏诚道：“化学老师今年五十岁，可谓桃李满明天下，各行各业的学生都有，既然他有买凶之心，联系了意大利的学生，会不会突然想起本地也有坏学生，也许能帮他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