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校对)第12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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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控官想了好一会,移近话筒:“我不会,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相信最少超过半数以上的人最少会按一次。”
“谢谢检控官的坦诚,我们就可以略过辩论部分。”令狐兰道:“我的委托人藤木追求利益,就如同拿到按钮的人一样,他渴望得到财富,但是由于没有人阻止他,没有监督和约束,面对诱惑,他屈服人性的本能。所以我的委托人是无罪的。”
检控官不紧不慢道:“我同意对方律师一部分说法,如果被告没有任何约束和监督,他干了任何坏事,都不能算是他的错,因为人的本性是自私自利的。但是对方律师是不是忘记了,被告是通过‘行会’的方式将监督和约束解除。”
令狐兰道:“行会只是一个手段,如果监督和约束不能被行会瓦解,那被告还会行会吗?现在是监督和约束出了问题,就如同一名银行柜员发现自己可以轻松拿走柜子内的现金,而不会被发现一样。事实上,为了避免柜员能私下拿走现金,银行方面使用严格的程序对柜员进行监督和约束,为什么?因为银行相信柜员在无监督和约束情况下,是很可能拿走现金的。”
检控官:“对方律师举例不当,柜员是关闭了摄像头后,拿走现金。我再次说明,如果柜员可以直接拿走现金,而不会被发现,他拿走现金,烈焰法庭不会按照世俗法庭一样认为他有罪,他只是受到了诱惑,情有可原。事实是,柜员为了能拿走现金,主动关闭了摄像头,才导致他能拿走现金而不被发现。”
令狐兰道:“银行为什么没考虑到柜员会关闭摄像头呢?如同监督部门为什么没考虑到藤木会行会中岛和前村呢?我的委托人藤木先生用金钱试探中岛和前村,他们收下了金钱,等同帮助藤木先生关闭了摄像头。”
检控官回答:“我已经说明过,藤木用非法手段行会,已经是脱离了被动犯罪的层面,可以视为主动犯罪。”
令狐兰:“检控官,我先问一个问题,如果中岛和前村不收好处,四年前的申请能通过吗?”
检控官想了一会:“不能,客观来说,作为寺长的中岛为了保护本地工业和矿业,有可能会要求重新勘探。但是前村作为勘探负责人,没有好处,是不可能做出错误的结论。”
令狐兰道:“也就是说藤木根本没有犯罪。是中岛可能犯罪,前村犯罪,才导致了A村污染。不可否认藤木道德有缺陷,但是他只是做了常人会做的事。本案控告藤木犯罪,完全是挑战民众的道德底线行为,我不否认民众中有很多圣人,但是我相信也有很多不道德的人。诸如去宾馆休息想找女人,有一位有传染病,想报复社会的极品美女非要和你睡觉,我相信有人会拒绝,但我相信更多人会接受。”
令狐兰:“我们要追究的是,美女怎么进入房间的?酒店为什么没有阻止美女进入房间?而不是去追究男子的想法和行为,男子的行为属于可以理解的本能行为。所以我认为本案完全是本末倒置,藤木先生最多算一名证人,根本不能算是被告。”
这是狡辩,诡辩还是辩论?检控官一时间被问住了,在人之初性本恶的基础上,似乎藤木的行为徘徊在有罪和无罪的中间灰色地带。
许久后,检控官道:“我承认本案有些本末倒置,但是藤木仍旧有罪,因为他逐利的行为才导致悲剧发生。”
令狐兰怒拍桌子,质问:“检控官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老娘刚才说了,悲剧的发生源头是前村和中岛收了钱,藤木只是做了一个人本性会做的事。”
检控官也站起来,毫不退让:“我认为一个人的本性是有底线的,为了几千万的利益,不惜让几千人的饮用水受到污染。藤木就没想过,事发后他会被追究责任吗?”
令狐兰:“假设C区没有坍塌,没有发生污染呢?那请问藤木还会被追究责任吗?检控官你告诉我,你认为藤木的行为是行为罪,还是后果罪?”
一个人打了另外一个人一拳,这是犯罪,东唐称呼为袭击罪。如果造成了严重后果,比如对方死亡,那就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前者是行为罪,因为你的行为犯罪。后者是后果罪,因为你导致了这个后果而犯的罪。
一个男人墙尖了一个女人,是墙尖罪。时候女人自杀,男人仍旧是行为罪的墙尖罪,会因为女人自杀而被加重刑罚,但不会演变成后果罪的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罪。假设男人在墙尖时候导致女子死亡,那就是后果罪,故意伤害致人死亡,甚至可以被控告为杀人罪。
一分钟的法庭沉默后,检控官道:“两者皆有,首先藤木行为造成严重的污染,为后果罪。”
令狐兰打断:“后果刚发生没有多久,并且警方已经掌握了准确的藤木犯罪信息,为什么还需要烈焰法庭来代劳呢?难道是烈焰法庭认为警方不可能惩罚藤木吗?”
上次合作中,令狐兰掌大略,曹云掌握细节,这是按照他们本身特点进行了分工,但是结果并不好。这次合作,曹云为帅主大略,令狐兰为将步步为营,气势逼人。
步步为营第一步,先确认人性。一个人在面对诱惑的情况下,没有把持自己,算不算他的错呢?普通法庭肯定不会理会你是不是受到无法拒绝的诱惑,只管你是不是把持了自己。烈焰法庭既然标榜自己是道德法庭,必须面对人性的丑恶一面。如同令狐兰说的例子,有传染病的美女钻到酒店房间里对一名单身汉投怀送抱。如果要求单身汉强硬拒绝,显然是违背人性的。为了阻止这种事发生,酒店就有义务阻止美女进入酒店房间。
这一步不算难,先扎营,拿下这个结论。假设检控官坚持认为,单身汉没有拒绝美女,是单身汉的错,那就会转到另外一条线:烈焰法庭和普通法庭到底有什么区别?
第二步:说明藤木如同单身汉一样,假设中岛和前村不收他的钱,他就不会开采C区,并且酿成悲剧。这一步检控官明显不想退让,但是又因为被令狐兰占了第一步,他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强调藤木主动行会。第二个选择是强调藤木造成的后果。
令狐兰第二步有两个分支,如果检控官强调藤木主动行会,令狐兰走第一分支:剖析人性,可以举无数例子说明,人在利益面前,会想各种办法达到利益。进而证明,人类社会出现的各种规则就是约束和监管某些人会不择手段的追求利益。同样以污染为例,如果没有人管理环境,工厂会将废水排放到江河,这几乎是所有工业国家都经历的一个过程。在此过程中,没有一家企业会主动为了环境而控制污染。只有规则出现,严格限制企业的排放标准,才能杜绝此类事情发生。藤木如同这些工厂主,在没有监督和约束情况下,他肯定会追求利益。藤木通过行会瓦解监督,就说明监督的人或者规则出现问题,错在他们,而不在藤木。
检控官显然考虑到这点,不想和令狐兰就此问题一直扯皮下去,他知道自己辩论这个话题是不占上风的。于是检控官提出了藤木造成严重后果的说法。
令狐兰进入第二分支:藤木是行为罪,还是后果罪?
第二步的步步为营成功后,进入第三步!
假设检控官认为藤木是行为罪,无论有没有造成污染,藤木都有罪。那令狐兰就会要求将污染的事实排除。因为行为罪是否成立和其造成的后果无关,后果只是加重惩罚的原因。
这一步是将军,辩方将球踢给检控官,检控官必须全面的审核自己将要说的话。他不能似是而非,这条路走不通就换一条路走。令狐兰更是在语气和动作上增加气势逼人的态度,让检控官难以应付,最终检控官还是耍了心眼,提出两罪皆有的说法。
这时候双方战略调整已经完毕,战场已经摆好,接下去就是火拼的战斗阶段。
令狐兰面对检控官沉默,追问:“请检控官回答我的问题,现在造成后果不过半个月时间,并且警方已经掌握了准确的信息,检控官是不是认为警方会纵容藤木?或者是藤木能洗脱罪名?”
检控官许久才回答:“不。”
令狐兰道:“既然藤木必然会受到警察逮捕,检方指控,那烈焰法庭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是为了彰显烈焰法庭的正义吗?还是纯粹没有业务,随便拦截一个事实已经很清楚的案件进行审判?”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3号法官道:“法庭不追究藤木造成的污染后果,因为藤木造成的污染后果已经有定论,除非将来藤木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否则烈焰法庭是不会过问此事。烈焰法庭追究的是,藤木明知道C区可能存在问题,但是通过行会的手段……”
曹云拿过话筒,打断:“对不起法官大人,这是检控官的台词,法官无权决定控告被告什么罪名。假设法官可以控告被告罪名,为什么还需要检控官?”
继续尴尬沉默好一会,3号法官道:“同意曹律师的说法,本席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继续尴尬沉默,检控官道:“检方指控藤木为行为罪原因是他为了隐瞒C区存在的隐患,通过行会手段取得了C区的采矿权,不是因为他造成的后果,而是因为他明知道可能造成严重后果,却仍旧进行行会。”
于是进入第二回合交战。
令狐兰休息,曹云带兵出征。
曹云:“检控官说藤木明知道可能造成严重后果,根据我的了解,藤木,甚至是专家组的前村都无法确定C区附近的支流情况,大家看我画的图。地下河是从西到东,直流。C区附近的支流和地下河平行线从西到东,问题在支流比较调皮,它拐弯了,拐了一个大C后汇入地下河。检控官请提供你的证据,藤木明知道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的证据。”
检控官道:“按照证人证词,C区附近的支流是有一定可能汇入地下河,不排除其单独流出地表的可能。”
曹云道:“那就是说可能,而不是肯定了?准确说法是,藤木知道C区可能存在隐患的情况下,通过行会手段取得采矿权?”
检控官细想数秒:“对。”
曹云问:“可能机率多大?前村,作为一名专家,麻烦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前村在被告席想了好一会,回答:“这没有机率之说。薛定谔的猫,打开盒子只有两个可能,猫死了,猫活着,无法证明猫有多少机率是活的,有多少机率是死的。”
第188章
一败涂地
检控官来了气势:“可能有,可能没有,不排除没有隐患的情况下,藤木还是选择铤而走险。”
曹云道:“股市又跌有张,可能跌,可能涨。检控官意思是股民们投资股市都是铤而走险?那我要请教一个问题,当今社会,有什么是能肯定的?你肯定是个男人?未必,你可以变姓。肯定你是168公分?未必,你可以打断脚跟重接骨头。”
检控官:“曹律师你又偷换概念了。藤木就如同一个赌徒,区别在于,藤木输的是环境和别人的健康,赢的却是自己的钱。”
曹云道:“我前面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藤木赌输了,输的是环境和别人健康,同时藤木也跑不掉,他把自己和后果已经捆绑在一起……我建议你可以这么说:藤木为了追求利益,对可能造成的后果视而不见,他这种连累他人的追求利益方式,已经脱离了正常人受到利益诱惑所会做的事,不能用人性这个词来开脱他的行为……说嘛,来嘛,为了正义,可以不要脸的……呵呵……白痴!”曹云毫不客气的蔑视检控官。
检控官果然被激怒,一下跳站了起来,手指曹云,不知道要说什么。
“坐下。”2号法官说了一句,检控官如同被大雨浇灭的火焰,乖乖的坐了回去。2号法官道:“就曹律师你的看法,藤木有罪还是没罪呢?”
曹云道:“罪肯定是有的,如同刚才我说的,他追求利益行为已经脱离普通人的人性。但是对他的审判有意义吗?藤木作为被告,对烈焰法庭和正义没有半点关系。因为就算释放藤木,藤木也会马上被捕,而且必然面临重刑。烈焰法庭越俎代庖,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就我本人的理解,本案之所以会立案,更应该关注的是腐败。一位名声很好的寺长,暗中做出了如此的事。一位受人尊敬的学者,背地里却干着不可见人的勾当。藤木可以转为证人,而不是被告,他是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的,就不劳烦烈焰法庭了。”
前村的律师,5号律师道:“曹律师,你这是落井下石。”
曹云回答:“我只争取我委托人的利益,我委托人告诉我,他的目的是不想成为烈焰法庭的被告。作为他的律师,我会尽全力达成他的目的。这是律师的基本职业操守。为什么鬣狗的律师和法庭的检控官这么业余呢?”
中岛律师南宫腾飞道:“我同意曹律师的看法,不过因为控告罪名和被告身份出现变化,我申请重开预审庭。”
2号法官回答:“是否不控告藤木,是否将藤木转为证人,由检控官负责……当然不是这名检控官。休庭半个小时,大家可以去餐厅吃点东西。”
除了警卫,三名法官和检控官外,其他人要么去吃宵夜,要么暂时回到自己的牢房或者房间,人一少,烈焰法庭更显阴森。
2号法官道:“曹云、曹云……以他的聪明应该能看出来,我们的目的是掀起一波对政府公信力质疑的波浪。主菜还没出,前菜一马当先,把局面搅的乱七八糟。前半段庭审根本没有任何营养和价值,反而是很无聊。还有你,已经和你说了核心目的,你却铁了心和人家去撕咬,你如果聪明一点,一开始就松口,我们就很快可以转入正题。”
检控官站立不知道说什么,3号法官道:“也不能完全怪他,如果他不和曹云、令狐兰争辩就放过藤木,也完全说不过去。”
2号法官:“令狐兰已经多次说明,错不在藤木。是收了钱,开了后门的中岛和前村有错。这时候他就应该顺势而动,机会把握的好,令狐兰和曹云甚至会站到我们这一边,一同讨伐中岛和前村。而他选择和令狐兰去死杠,忘了核心目的就算了,还被人打的满地找牙。”
1号法官道:“令狐兰身经百战,曹云锐气逼人,他们都擅长打原告官司,擅长攻,而不擅长守。他们作为被告律师,本应该是守方,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强硬的出击。看来是我们低估了令狐兰和藤木之间的关系,也低估了曹云和令狐兰的关系。否则以他们老练的处世之道,不会冲在前面打先锋。”
2号法官:“3号,你先接手检控官职务,还有你,到上面坐着,不要说话。”后半句是对检控官说的,虽然有变声,但是语气显得很严厉。
检控官回答:“是。”
3号法官道:“鬣狗律师怎么处理?”
2号法官回答:“我倒是低估了鬣狗,他们能联系上我们,并不奇怪,我们给了南宫腾飞,曹云他们联系方式。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嚣张。看这条鬣狗的律师,来头肯定不简单。”
3号法官道:“根据知更鸟提供的情报,还有我们自己收集的一些信息,关联到走叉成为鬣狗主管,我怀疑鬣狗律师很可能也是十人营成员。十人营中有四名学员是当场被美国人控制,其他六人逃遁无踪。美国人和很多人只注意到逃遁的六学员有什么本事,是什么身份,却忽视了他们的隐藏身份。”
“隐藏身份?”1号法官问。
3号法官回答:“十人营的初衷是那些老家伙们想起了二战时候自己的辉煌,想最后玩一把猫抓老鼠的游戏,由此才出现的十人营。十人营中分成三个阵营,盟军,苏军和德军。走叉的老师策划了马其诺骗局,所以走叉是德军阵营。按照老师身份分析,剩余六人中只有走叉一人是德军阵营。但是走叉的老师是被绰号夜鹰的盟军特工从柏林绑架,并且送到英国,他们两人晚年一起度过,关系非常好。我认为夜鹰的学员在游戏中应该也是德军阵营,很可能就是这位鬣狗律师。”
1号道:“夜鹰是潜入和渗透型的剑蝶,直接到我们老巢,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一点?”
3号法官回答:“你忘了曹烈了?”
2号有些吃惊:“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鬣狗这一招就非常狠毒了……不愧是孤胆入柏林的夜鹰弟子,果然胆识过人。”
3号法官道:“无论她是夜鹰,或者不是夜鹰,鬣狗吃准我们都不敢动她。”
2号慢慢点头,好奇问:“走叉和夜鹰是德军,谁是盟军,谁是苏军?”
3号道:“策反家是盟军,目前他的学生完全没有消息。不死鸟的老师和策反大师是好友,他们连住院都必须住在同一个病房,否则宁可病死也不去医院。理论上来说,不死鸟属于盟军。不过据说不死鸟把自己老师给杀了,消失无影无踪。盟军这边的人应该不太肯定他们会不会按照老师的意愿去玩游戏。”
2号问:“苏军呢?”
3号道:“镜头的老师是一名双面剑蝶,不太清楚其立场,我个人研究过他的生涯和历史,我认为偏向苏军。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有可能被控制的四名学员都是苏军的人。不过发展到现在,二战游戏已经很难按照老东西的想法变成现实。以我看那些老家伙就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刷下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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