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校对)第14部分在线阅读

鬣狗疑惑：“你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吧？你好歹上过警察大学，没有起码的热血正义感吗？”
“大哥，我只是个小律师，纯粹是混口饭吃。鬣狗，不死鸟和我真没关系。”
“看来是我看错人了，算了，祝你用餐愉快，再见。”最后还点明了他知道曹云在哪，在做什么。
“再见。”曹云深出口气，妈蛋，当个律师也能扯到这些事去。曹云知道那个世界很精彩，很刺激，但同时也知道很危险。奇怪，鬣狗为什么要邀请自己？哦……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的老爹虽然和FI没关系，但是是国刑十大通缉犯之一，当东唐就出了四百万元的征集线索悬赏。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这么看来，这条狗会一直盯着自己。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近期自己可能要交个朋友。呵呵！鸡鸣狗盗之徒，也就这么三两下手段。这种事警察早就干过了，在自己父亲反水后，警方全面布控，24小时高压监控自己和母亲长达一年半的时间。但是没有，是真没有任何联系。
“想什么呢？”曹云回到位置上，见高山杏支着下巴看面前的盒饭发呆。
高山杏看曹云：“你说柴田先生是不是太可怜了？他尽职的当了十年的警察，却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曹云反问：“你认为他做了十年警察挺伟大的？”
高山杏喝口柠檬水点头：“我们调查他的履历，十年警察生涯可以说是兢兢业业。”
“如果他是做了十年的白领，你可能就不会这么认为。在我看来，这世界上就没有伟大的职业，每个人都是因为主观和客观条件选择了自己职业。不可否认存在很多民众认为伟大的人，比如山村最美丽教师，这时候可以问一个问题，为什么她愿意留在山村？第一个答案，她舍不得放弃教师的职业，同时又无法调动离开山村。显然第一个答案不伟大。第二个答案，她认为自己离开之后，山村里就没有老师，这个答案看起来很伟大，自我牺牲。但是仔细想想，我们在很多做好事的时候，目的是什么？就是内心涌现出能帮助别人的满足感和他人需要的价值感，她不离开山村，她的内心得到了满足。”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高山杏第一次听见这样的歪理。
曹云打开手机，给高山杏看一组照片：“这是印度下水道工人，工作时候全身浸泡的臭水中，并且还必须潜进去，除了一条绳子外没有任何防措施。长期从事这项工作会导致皮肤溃烂，并且还有各种并发症。他伟大吗？”
“当然伟大，如果没有他们，印度的城市就会崩溃。”
“没错，如果就这么理解伟大，我同意你所说的柴田先生是伟大的。但实际上，这个工作没有人愿意做，于是印度官方就提高酬金，再提高报酬，慢慢的就有人愿意干。当愿意干的人超过工作岗位需求，政府就会削减报酬，最后达到一个平衡。我的观点：你所认为的伟大，实际上只是一份人们在主观和客观条件下一种选择。”曹云道：“诸如酷夏户外工作职业，很重要，伟大吗？不。这只是无奈的选择或者是对报酬认可的抉择。我认为这世界上没有伟大的职业，也没有伟大的人，每个人做每件事，只是他的选择。比如一坨屎和一份米饭，正常人都会选择吃米饭，吃屎伟大吗？不，只是因为无奈。”
高山杏很不满，问：“为了别人能吃饭，自己放弃吃米饭，而选择吃屎的人呢？”
曹云低头，一名服务员过来低声道：“小姐，是不是我们饭菜的味道太差？”
“不是不是。”高山杏忙双手同摆：“对不起。”
曹云想笑，高山杏盯住曹云：“回答我。”
曹云叹气：“我已经说了，他把米饭让给别人，满足了内心的需求，在他看来，自己内心需求比米饭更重要。”
“不可理喻。”高山杏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拿起公文包：“我吃好了，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这些话曹云只会私下聊聊，作为一个正常人，他必须承认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很多人，很多职业的伟大，否则他就会成为支持者攻击的对象。不同流，则污。
曹云吃完饭，联系了莫蔚，要到了寒子现在的住址，乘坐出租车到了附近之后，开启手机步行导航。
第28章
红区
普通律师，按照正常程序上庭，下庭，诉讼，调解，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模式化。上庭，说明自己代理人的诉求，法庭按照死板的法律来决定是否答应。调解，主要看的是当事人的意愿。这类律师最多只需要文字助理，帮助他处理一些繁杂的工作。
在业内还有一种稀有动物，人称大律师，真正意义的大律师。
这些大律师，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不犯法，走法律的边缘线，甚至是走进法律的禁区，他们也要维护委托人的利益。他们心中没有正义，只有职业，最大可能维护委托者的利益是他们敬业的表现。
这些大律师和杀手本质上没有区别，有钱人拿出报酬，律师干掉对方，有钱人也不会去询问律师是怎么干掉对方的。
诸如曹云翻垃圾桶的手段就不是一个普通律师能做出来的，每个人都有隐私，女神也会放屁，也要拉屎。关键在，女神会将自己包装的如同不会放屁和拉屎一样，这时候就要把女神的包装拆开。
有些人收入不高，但晒朋友圈各种美食，各种国外旅游，当需要较真时候就翻翻他们的垃圾，当然大多数时候人们是不会较真的。
曹云认为一名好律师不是一名士兵，而是一名指挥官，现在他要去招募他心中认同的士兵：寒子。在这几天接触来看，虽然寒子表面对翻垃圾的工作有厌恶之色，但是她没有错过任何一次垃圾，说难听点，工作时候她就如同野狗一般，非常努力的在第一时间拿到垃圾。也许她不喜欢曹云，也许更讨厌垃圾，但是当她答应做事后，没有打一点折扣。在曹云看来，这就是伟大，敬业者才伟大。
曹云住的是白领区，寒子住的是平民区，简而言之就是公寓楼。二十年前的建筑，古老的风格，一条走廊，走廊两边是住所，一个住所最大也就三十平米大小，早年甚至没有洗手间和淋浴室，一条走廊公用一个洗手间和淋浴室。
这种公寓优势有两点，便宜，快捷。
便宜是因为公寓属于政府，低价租给低收入人群，虽然条件差，但是最少算在城市中有一小块自己的天地。实在没钱，还可以申请免除租金，不过半价的水电费是必须缴纳的。
不同于白领区，白领住宅区通常在城郊和郊区位置，地价比较便宜，同时换取了大空间和好环境。出租公寓多数处于市区内，以方便没有汽车的他们更快到达上班地点。也许东唐市厅做的不够，但是他们尽可能做的更好。
这里简单的介绍下东唐地形，东和南临海，一共有十三区，一区就是城市的最中心，十三区就属于郊区，环绕整个城市。如同射击靶子一般，为什么不称呼为环，而称呼为区呢？这是为了避免有人先入为主的代入某个城市。
寒子住在六区的娱乐区附近，这边有大量的酒吧，迪厅，KTV等夜间消费场所，同时也有很多可以提供给服务人员住宿的民房，由于环境条件差，租金相对较为低廉。
曹云到寒子住所附近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虽然夜生活还没开始，但是霓虹灯照亮了整个区域。霓虹灯的背面是没有统一建筑规划的城中村，多是小街小巷，路窄小不说，坑坑洼洼，不时的还会停上一辆车，让原本拥挤的道路更加拥挤。
天空下着雨，让糟糕的道路更加糟糕，曹云打着雨伞走在路上，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水坑，同时还要注意前后来的汽车，避免汽车经过的时候，自己就在水坑边。
有两车勉强交会的道路。也有汽车走不了，专供人行的小巷，更加狭窄而又拥挤，毫不夸张的说，两个人错身而过，手中的雨伞必然会触碰到一起。被小巷民房包围的是两栋连接在一起的公寓楼，二十年前，地产开发商对这片区域进行开发，但是遭遇了民房产权者的漫天要价，最终以烂尾两栋七层高写字楼为结局。市厅购买了写字楼，改建成可供低收入者居住的公寓，寒子就住在公寓中。
手机导航提示：友情提示，你进入红区区域。
红区最早指的是南美的反毒区域，亚马逊河流域广袤的热带雨林中存在有一片红区，是三个国家接壤地，并且是没有确定实际边境线的一块区域，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世界。后来相对应有了名词绿区，绿区这个区域是非常安全的意思。
手机导航红区意思是，这片区域治安较差，各种犯罪层出不穷，提醒机主谨慎小心。东唐总体治安是相当不错的，问题在于这区域有大面积的各种夜间生活场所，有需求就有市场，摇丸等本是娱乐区不可或缺的刚性商品。加之低收入人群中存在一定比例的瘾君子，有前科的人。另外民房基本都是租户，毕竟户外交易不如户内交易安全。所以导致了这片区域成为东唐治安最差的几个区域之一。
舞台上越是靓丽的人，底粉就越厚。在夜间越是明亮的地方，越是藏污纳垢。
一辆警车停在巷口，一名强壮的制服警察将一名十四五岁的孩子压在满是水的地上，附近三三两两的围观者。单是拍摄这个照片放到网上，就足以让键盘侠们‘高超’。可惜事实和照片时常有出入，一名便衣警察从男孩的裤脚内拿出了几包药丸。
“谁给你的？”
“我才十五岁，我是未成年人。”男孩喊道：“警察打小孩了。”
便衣一巴掌扇了过去，清脆而响亮。
小孩立刻回答：“大黑。”
“谁是大黑？”
“打篮球那个大黑。”
作为律师的曹云对此视若无睹，他认为现在的孩子厉害着呢，干了坏事，未成年，无刑事罪，并且因为是未成年，所以媒体不能带有指向的报道，同样为了保护未成年，东唐将在他们十八岁之后，将他们之前的犯罪记录全部抹掉。也有一些居心叵测的大人们开始利用这些未成年的孩子，这些孩子明知道被利用，但是也会因为一些小利益而勇敢站出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在法律上未成年人是受到保护的。
第29章
寒子的家
另外一名便衣冷眼看着曹云，见曹云要拐进步行小巷前往公寓，上前：“喂，干嘛的？”曹云这身打扮虽然不是很贵，但是也肯定不属于低收入人群。
“没干嘛。”曹云回答。
“证件。”
很多人认为律师和警察不对路，实际上不少时候确实有这样的情况，警察觉得律师烦，律师又特别喜欢对警察说教法律。曹云也许是异类，他从不和警察较劲，这只是人家的一份工作而已，该礼貌的他会礼貌，也不会去钻一些警察疏忽的漏洞为难人家。比如现在明显对方是警察，没必要再让对方先出示证件。
律师证比护照好用，路灯昏暗，便衣拿了手电筒照看证件，职业和曹云打扮对路，将证件还给曹云：“这段路黑，自己小心。”
曹云和善点头，进入了更加昏暗的小巷。不熟悉路就跟随导航走，即使面前是刀山，也先走再看看情况。小巷尽头是破败的围墙，围墙边下种植了一排青菜。按照导航所说，朝左边走，一道铁门从内朝外开，险些撞上曹云，这铁门的面积基本就占了小路一半的面积。
一名妇女将水泼出去，也没有发现曹云，又把铁门关上了。曹云通过窗户的窗帘缝隙朝里看，还是挺温鑫的，一家四口人围坐在地上看最小的孩子学写字。关上门，拉上窗帘，一个温暖的小窝是对一天幸苦劳作的人最大的奖赏。
一分钟后终于走出了小巷，面前宽敞了起来，这边是两栋七层的公寓楼，周边的面积不小，有篮球场，有门球场。道路也变成了平整的水泥路。
不过气氛不是很友好，公寓楼一层的便利店边，四个青年坐或者靠在台阶上，看着曹云互相交头接耳。手臂上的纹身说明他们不是普通青年。这些青年再过十年也许会遮掩刺青，但是现在他们恨不得扒光衣服，把所有刺青露出来。
一名小孩小跑向他们，他们立刻警惕起来，一人迎接小孩，另外三人朝曹云方向靠过来。曹云并不想停留在这里，导航只能导到这里，房间号是导不到的，曹云正在寻找醒目的标志，最少找到A栋和B栋。
三个青年似乎不怕生病，淋着不大的雨出了遮雨区，靠近曹云，一人问：“喂，干嘛的？”
问话和警察便衣是一样的，曹云看了他们一眼，没理会，终于看见了A栋，朝侧面走去。这下三人不高兴了，原本是担心曹云找茬，现在曹云不找茬，他们反而不高兴。
“说你呢，傻X，站住。”一个青年跑到前面拦住了曹云。
曹云不太会和这些人交际，如果是大混混，最少还有利益可说，小混混有时候就是不高兴，看你不爽，认为你冒犯了他的高贵尊严而和你玩命。不过，小混混之所以混，为的也就是获得普通人的畏惧。这种畏惧感他们通常认为是尊重和与众不同，为了维护这种尊重，有必要时候他们会不顾后果的做一些愚蠢的事。
“嘿！”寒子提着垃圾出现在A栋四号入口，距离他们不到十米。把垃圾一扔，忙上前：“你们干嘛，他是我朋友。”
一个青年打量下寒子，显然不是很熟悉，但是知道寒子住这里：“你朋友很拽。”
寒子挡在曹云身边，曹云侧伞帮她遮雨，寒子先莫名其妙看了曹云一眼，而后一指领头青年：“我和大黑是朋友，不要惹事。”
大黑似乎是附近罩得住的人，一个青年扔场面话：“这次算你运气，下次小心点，小子。”三人朝地上吐口口水，拉开牛气的步伐，转身离开。
寒子回头道：“他们是附近混的，经常充当娱乐厅的老板的打手。别小看他们，平时都在健身和练搏击，身手还不错的。”
“是。”
“你怎么来了？事先怎么不打个电话？”
寒子的话明显多了一些，曹云还没接口，寒子道：“先上去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