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校对)第7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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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云没想到的是,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二次庭审。
检方第一位证人是一名小姑娘,小姑娘首先说明自己身份,是游泳馆的接待人员。
司马落用照片问:“这张卡是不是你们游泳池的会员卡。”
小姑娘回答:“是的。”
司马落再问:“这张卡的主人名字叫宫本扇,你有印象吗?”
小姑娘点头:“有,宫本小姐在某月某日(案发前三天)曾经到泳池前台,称自己的会员卡丢失,问要怎么补办。我告诉她缴纳二十元的工本费,然后持有本人有效证件到前台办理就可以。”
司马落问:“她办了吗?”
小姑娘回答:“是的。”
“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她和我们经理发生了争吵。”
“为什么?”
小姑娘回答道:“她说补办一张银行卡只需要十元的工本费,为什么我们要二十元。我经理那天态度也不是非常好,就说,按照规定游泳卡是可以给别人用的。宫本小姐认为经理说她把卡给别人,自己再补办卡,一份钱两人用,于是就生气了。最后我经理向宫本小姐道歉,宫本小姐免费补办了卡。”
司马落面对陪审团道:“根据鉴定,辩方律师提供的卡片为旧卡,在证物中并没有新的游泳卡卡片,新卡片去哪了呢?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知道,这张旧卡已经丢失,所以它的主人不再是死者,也就是说,死者是不可能用这张卡开603房间。”
司马落继续道:“我认为本案是预谋杀人,被告已经想好了布局,偷走死者的游泳卡。在案发当天,他邀请死者去宾馆。死者到达603之后,被告让死者查看空调是不是有毛病。死者按照被告要求,打开了空调留下指纹。而后被被告杀害,藏尸在床底。被告伪造了整个作案过程。然后又留下突破口,让辩护律师找到突破口。辩护律师本人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在松井案中,他就被松井利用,证明松井无辜。我认为本案是被告克隆松井案,故布疑阵。”
现在是证据部分的法庭辩论阶段。
曹云道:“检控方这个假想非常漂亮,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漏洞。我的当事人从酒吧离开后,前往XX宾馆登记了房间,也就是603。在当时,死者还没有进入酒店大堂。我的当事人前往603房间,死者进入酒店大堂,直接前往603房间。请问,如果是预谋杀人,我的当事人是怎么通知死者自己所住的房间?死者手机已经由警方鉴定,在那期间没有收到信息和电话。”
曹云道:“死者之所以能找到603房间,显然是有同伙告知。我不知道同伙是谁。以我的观点来看本案必然是自杀栽赃,130万是谁给的,栽赃是谁获利?获利的人引导了死者前往603房间。控方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死者是怎么知道我的当事人入住的是603房间?”
司马落回答:“死者和被告在酒吧交谈了大约二十分钟,被告还给死者买了一杯酒,在这期间,他们完全可能达成一定的沟通。”
“检察官先生,你这就是狡辩了。用暗号?或者是用什么方式?”曹云道:“根据证词,案发当天总台人员表示,我的当事人只提出一个要求,不要靠街道,车辆很吵,但是没有指定某个房间。总台人员问,603可以吗?我的当事人说可以。我的当事人是被动的选择了房间。检控官坚持我当事人预谋杀人,那请检控官先正面解释这个问题。”
司马落回答:“辩方律师,我强调说明一点,检方没有控告被告激情杀人,而是控告被告为预谋杀人。预谋代表什么?预谋代表安排的清清楚楚。在被告预谋之下,死者按照被告的要求到达了603房间,怎么让死者去603?有无数的办法。我想辩方律师很清楚被告底细,欺骗一个普通女生再简单不过了。”
曹云道:“怎么让死者去603房间,死者为什么去603房间,我认为是本案的重点。死者去603房间的动机代表了死者是栽赃自杀,还是他杀。如果检方无法证明这一点,我希望陪审团充分考虑我的当事人被诬陷的可能,疑罪从无,将我当事人无罪释放。”
司马落道:“这份是我委托搜查一课心里侧写师做出报告结论。”司马落将复印件发给法官和陪审团。
曹云反对:“这份证据没有提前提交。”
司马落道:“这是司法补充证据,我也是开庭前刚拿到的。”司马落给了曹云一份。
司马落道:“根据侧写师的报告,死者完全不符合自杀情况。假设死者是自杀,她肯定会在自杀到自杀前三天,给自己在乎的家人,朋友打个电话。但是没有,死者始终没有和她母亲和弟弟联系。根据死者室友的口供,死者还和她约好第二天去拉直头发,也不符合死者即将自杀的情况。根据报告,侧写师认为死者没有任何自杀倾向。”
曹云道:“首先第一点,心理侧写师的证据一直有争议,在司法中只能作为警方调查案件的参考,不能成为法庭的证词,甚至法庭不能参考侧写师的证词。其次第二点,有人要诬陷我的当事人,用一条命去诬陷,显然做好了各种准备,不太可能会让死者和母亲联系。否则一旦我逼问其母亲,有可能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出来。”
然后出现了罕见的一幕,原本唇枪舌战的曹云和司马落,都没有再出声,法官左右看看,问:“控方和辩方还有没有其他证据或者提议?”
这次交手,评分秋色,双方都已经弹尽粮绝。各自向对方射击的子弹,全部被对方挡住了。庭审到这一步,不仅是控辩双方难受,法官和陪审团也非常难受,司马落和曹云都没办法咬死对方。这么一来,如果没有新的进展,就要看陪审团的态度,最后一搏也就是结案陈词,看谁能说服陪审团。依靠口才说服陪审团,是法庭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通常在这种情况,双方就要开始进行卑劣的表演,对被告、死者进行人身攻击,抹黑他们,质问他们的道德,以此将对方打造成一个不可信的人。这个局面是曹云和司马落都不愿意面对的局面。
作为控方,现在是失了分,因为曹云提出的自杀栽赃轮存在理论可能,并且有部分证据支持。司马落必须顶住,顶不住就不可能会让陪审团一致判定桑尼有罪。
司马落举手:“对不起法官大人,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请求择日再审。”他不能说,我还要再去收集证据,那你之前干嘛去了?
法官当然明白目前的僵局,道:“今日庭审就到这里,择日再审。”
第132章
结案
高山律师所。
除了魏君避嫌请假外,几名律师吃着外卖的午餐讨论案情,林落也在,她是以曹云朋友身份,为了给曹云加油听审了本案,在曹云邀请下,一起到律师所用午餐。
这是林落非常不愿意做的事,她已经能感觉到曹云对自己这种行为的不满。不说两人还没有成为朋友,就算是结婚,妻子也不应该以加油的理由去听审,非常扣分。出庭后,自己又顺着曹云客气来律师所蹭饭。当从曹云没有让高山杏特意安排午饭就可以看出,曹云不高兴,对自己不高兴。
林落也不想这么越界,但是本案是非公开审理,她需要第一手资料。
云隐见曹云情绪不高,问:“那谁,怎么了?就今天庭审来看,我们最少提出的死者自杀论没有被司马落推翻,只要存在这个可能,陪审团不太可能会裁定桑尼有罪。”
曹云轻摇头:“司马落拽了一张底牌一直不打,他今天要打出来,我会要求休庭。但是他不打让我心中没底。”
高山杏问:“什么牌?”从学习角度来说,高山杏要求实习律师都去旁听庭审。
曹云没有回答高山杏,转而问:“一航,你知道吧?”
陆一航是陪同曹云出席的律师助理,道:“曹律师你说的是鬣狗身份吧?只要请搜查一课警员出庭作证,说明鬣狗是怎样的一个团队,还有他们曾经承认干过的非法的事,陪审团有可能会裁定桑尼有罪。因为在陪审团看来,桑尼是一个危险的人,宫本扇是一个普通人。无论鬣狗还是鬣狗敌人,对于陪审团来说,都很危险。”
曹云点头:“另外,我提出的关于死者自杀论,不是司马落不能打,是还没有到逼他打的阶段。司马落可以要求死者母亲出庭,以母亲角度说明死者不可能为了钱自杀,就算自杀也会和自己联系。母亲这个东西不是职业,但是母亲这个身份很能说服人。不用表演,母亲是坚决不会相信死者自杀,只要其母亲本色表演,陪审团肯定会动摇。就目前我掌握的资源,司马落把几张牌全部打出来的话,桑尼恐怕就在劫难逃。”
陆一航道:“我们必须找到实质性的证据,现在一个突破口是给死者父亲账户汇了一百三十万的巴西皮包公司,以常识判断,估计是走不通的。第二个突破口,一个人为了钱去死,这并不算新闻,但是怎么说服这人相信她死后,父亲账户会收到钱呢?”
曹云点头:“第二个突破口有点意思,再回顾下死者的情况。”
陆一航已经能背了,道:“死者是特别工作者,她喜欢的唯一户外运动是游泳,其他时间多数在自己租的房子内,偶尔也会和室友一起去逛街。她在东唐关系最好就是室友,室友是一家日店包厢的服务员,死者的生活面很窄。”
曹云道:“也就是说她始终还是信任她母亲,但是我通过法庭上观察,我觉得她母亲坚定认为她是遇害,而不是自杀。”
高山杏道:“有个细节,曹云你发现的游泳卡是死者挂失过的游泳卡,布局人为什么会想到用这张卡呢?”
曹云道:“按照我的理解,这张开门的卡是必须藏起来的,藏的地方不错,但是不能保证警方就不会翻开空调查找。如果是一张普通的卡,警方一旦找到这个开门的工具,就有可能会接受我的推论,也就是自杀论。这张卡是被挂失的,那反证了桑尼预谋杀人。这是幕后人已经算计好的。”
云隐问:“检察官认为桑尼为什么要杀人?”
曹云道:“卧槽,你不看资料的?人家控诉书上已经写了,死者可能知道桑尼的秘密。至于为什么没在法庭上提,是因为司马落还没打算出这张牌,我也不敢去质问这点,毕竟桑尼的身份在普通人眼中并不做好。”
陆一航若有所思道:“咦?”
“怎么?”
“我一直在想司马落的问题,死者是怎么知道桑尼住603。”陆一航打开电脑,播放宾馆大厅的监控视频:“桑尼在登记房间,知道桑尼住哪个房间的只有总台人员,还有就是他。”
他是坐在总台附近沙发上的一名戴帽子的人,像素不高,看不清楚,从打扮来看应该是一名中年人。他一直在低头玩手机,桑尼登记了房间之后,走到电梯过道,进入电梯之后。这人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宾馆。
陆一航道:“他似乎是唯一一个能对外通信的知道桑尼住603的人。”总台有两个人上班,监控视频没有发现她们有打电话,拿手机等行为,这当然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警方做笔录时候,已经观察和调查过两名总台人员,不认为她们有能力撒谎而瞒过警方。
曹云道:“死者离开酒吧,落后桑尼大概二十米左右,过了马路,到宾馆附近。监控拍摄她是走到宾馆侧面,这个位置是监控盲区。”
陆一航正在播放宾馆外监控视频,那男子从宾馆中走出来,恰巧是走向侧面。桑尼去酒吧喝酒,来这家宾馆休息,是桑尼很日常的一种习惯和行为。当桑尼去喝酒,别有用心的人就开始埋伏。
曹云问:“这男子在宾馆多久?”
陆一航拖动视频,道:“一个半小时。”
曹云道:“在这男子离开之前的两个小时,桑尼正巧进入酒吧。发现桑尼进入酒吧,这人就开始在宾馆蹲守了。”
高山杏问:“你们会不会想的太复杂?”
曹云摇头:“不会,他们既然要动手,就不怕复杂,就怕有破绽。我相信我们找不到这个男人,他也许是戴了假发,也许是有意识的掩饰。就凭借摄像头的像素,不可能能找到他。我们也不需要找他,如果能弄到他和死者在宾馆外交谈的画面就可以了。最少有一点,如果是谋杀,桑尼是不会让自己帮手在宾馆坐一个半小时。”
这时候有人敲门,一名中年男子在门口出现,见大家一起看他,问:“请问这里是不是有律师管XX号宾馆603命案?”
陆一航惊讶:“他不就是……”看自己电脑,体形,发型都很接近在宾馆坐了一个半小时的男子。
曹云眼光落在其胸口的牌子上,这个蓝牌是为民帮忙公司的ID牌。
“有吗?”
大家一起看曹云,曹云却不开口,怔怔的发呆,高山杏提醒:“曹云,曹云……”
曹云回神,看了看大家,站起来道:“我要出去抽根烟,一航,帮我接待他。”
……
宫本扇遇害案继续开庭。
这位男子也成为了辩方的证人。
高山杏问:“证人,案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证人回答:“我接到一个业务,有一位女士想让我做一件事。”
高山杏问:“什么事?”
证人回答:“她告诉我,她的丈夫可能在外面有人,她想抓现场,需要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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