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世有套房(校对)第306部分在线阅读
4月15日,晴。
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日记中记录天气,至少在数月内将是如此。
我们从海底出发,与友舰U-234先后起航,沿着不同的航向,向着同一个目的地进发——远东,日本。
直到登舰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算上我一共十四人,每一位船员都是大人物,级别最低的也是中校。如果不是那枚铁十字勋章,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正眼瞧我这个小人物一眼。不过有趣的是,没有人注意我胸前的那枚勋章,反倒是对我手上的那个手提箱更感兴趣。
按照礼节,每个人都进行了自我介绍。空军指挥官、陆军上校、舰载高炮技术专家……而我,一名情报站通讯兵。
上帝,他们都是帝国的精英,为何会坐在这里?和我这个小人物坐在一起,搭乘U型潜艇,去执行一项“送信”的任务?
……
4月20日。
据艇长所言,我们现在正航行于北大西洋之上,向着南大西洋航行。
因为已经到达海上,总算是有人站出来,向我们介绍了任务的细节。
这艘潜艇内搭载着第三帝国最尖端的军工科技,诸如V2火箭零件与图纸、“容克”式喷气式发动机、虎式坦克图纸、Me-262喷气式战斗机的全部零件与设计图。
这些军工科技与武器样品将被带到东京。
至于那十个圆桶,艇长也不是很了解具体情况,只是笼统地将它描述为某种武器的原料。
潜艇内的气氛很沉默,人们小声的交流,或者干脆将时间花在了睡眠中,减少醒来的时间。唯一愿意和我说话的,是一名叫法比安的核物理学家。虽然我不明白核物理是什么东西,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友谊。
他说,在这样的环境中,只有保持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才能维持精神上的健康。我很赞同他的观点,写日记之余,我们会聊些别的东西。
……
4月22日。
今天我们聊到了核物理,虽然我根本不懂那是啥玩意儿。
U-235。据法比安所言,这是一组不祥的字母与数字。它属于这艘U型潜艇的编号,同时也是铀的235号同位素的缩写。
我并不明白铀235意味着什么,只是听他说,这玩意儿可以用来制成一种威力很恐怖的炸弹。他神神秘秘地向我表示,如果我们能将这十桶氧化铀带到日本,我们将改变历史。
对此我不屑一顾,即便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我也知道,仅凭几枚炸弹,根本不足以扭转一场战争的胜负。如果能,那我们早就做到了,我们向伦敦倾泻的炸弹少说也有一万枚了。
“这些炸弹与以往的都不同。”
“是吗?和V2火箭相比呢?”
法比安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堪比向伦敦发射的V1、V2火箭的总和。”
好吧,我觉得他的精神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
5月4日。
情况越来越糟糕。
负责向我们提供指示的哥利亚信号站突然没了音讯。紧接着,设在柏林瑙恩附近的海军总通讯站也失去了联系。
随着一份断断续续收到的电报,最让我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德国已经宣布投降,帝国海军司令邓尼茨命令所有U型潜艇立即上浮,挂起黑旗,就近向盟军投降。
面对这份电报,所有人都很沉默。
有人提出,这可能是盟国情报部门的一个阴谋。但也有人指出,也可能确实如此,毕竟他们登上潜艇的那一刻,柏林已经危在旦夕了。
副艇长建议,打开无线电静默,向附近的潜艇确认情报真实性。不过艇长并没有接受他的提议,做出了继续航行的指示。
U-235不在编制之内,直接服从于元首,无需听令于邓尼茨。目标东京,继续执行任务。
无论怎么说,潜艇继续航行。但我能明确的感觉到,并不是每个人都对这个命令感到满意,这其中甚至包括了艇长自己。
……
5月10日。
我们刚刚驶过了阿根延,从南美的最南端进入了太平洋。
至此,我们应该算是彻底摆脱了盟军的围追堵截。
然而没有人对这个好消息感到高兴。
德国已经投降了,而我们是德国的军人,我们是否还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必要?
或许我们应该向附近的盟军投降,只要小心别被英国人碰上,美国人应该会让我们回家。毕竟,我们并没有犯下任何罪行,这艘U型潜艇从出发至今,甚至连一枚鱼雷都没发射过。
……
5月11日。
不幸的事再次发生了,不过并不是来自潜艇之外,而是潜艇之内。
有人死了。
死者是伯特伦中校,他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是自杀。
……
5月14日。
当我写这篇日记时,法比安疯了,他疯狂地念叨着什么。
我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什么“那根本不是物理,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不是原子,不,根本不是物质。”“不是无法现有技术无法观测,而是根本就不存在。”
他找到了我,向我坦白他便是那个钥匙的持有者,恳请我拿出那个手提箱。
我拒绝了他,元首交给我的任务是将它送往东京,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打开这个手提箱。
见我态度坚决,他没再坚持。
……
6月1日。
原本我们应该于10日前到达冲绳,然后进入安全航线,直接驶向东京。
然而出现了意外。
抵达南太平洋后,我们打开了无线电静默,然而迎接我们的并不是日本海军,而是美国人的舰船。
潜艇侧壁中弹,所幸我们逃掉了。
看来日本在太平洋战争中彻底败给了美国人。往悲观点想,可能冲绳已经易主了。
……
6月2日。
艇长找到了法比安。
“如果这520公斤铀送到了东京,能改变战争的结局吗?”
法比安没有正面回答。
“即便美国在一个月内失去了纽约,能改变战争的结局吗?”
艇长沉默了。任谁都知道,当战争已经进行到这个份上,结局已经不是一城一池所能扭转的了。
“那个手提箱呢?”
法比安只是摇了摇头。
“已经来不及了。”
……
6月4日。
为了躲避反潜侦察机的搜索,我们不得不改道向新西兰的方向折返。
有人说,潜艇上物资充足,我们或许应该找个小岛度过余生。
不过有人反驳了这个观点,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犯下了战争罪,很多人还有着家人,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们的安危。
最终,盟军替我们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