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域档案(校对)第7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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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光远并不是很明白舒逸的想法,他微笑着说道:“这自然,我相信他是个明白人,而且他也是和法律打交道的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应该是有谱的。”舒逸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齐教授,我听耿医生说你偶尔会离开医院几天,不会就为了去桔洲市会丁婧茹吧?”齐光远难为情地说道:“这个也有,不过更多的时候却是和老孟见面。”舒逸的眼睛一亮:“其实你和孟教授一直都没有放弃对这件事情的调查,对么?”
  齐光远叹了口气:“从我个人而言,我确实不想再陷入这件事情里去了,可是老孟却很有兴趣,这些年来老孟几乎一直都在设法想要找到那个‘左善旗’,如果说他是内蒙民俗的活《百科全书》,那么他自己最不能够容忍的就是对于‘左善旗’这一页存在着空白。舒先生,不知道你对于一个知识分子了解多少,但我可以告诉你,当他们醉心于一个课题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就已经都不重要了,甚至个人的安危。就拿我来说,如果只是个人的生死,我也不会这样窝囊地躲到这个地方来,我是搞地质的,你想像不到那样一个热带小岛存在于我们这个地方对于地质学上的重要意义,甚至还不仅仅是地质,包括气象,生物等等相关的学科来说,这都是一个奇迹!”
  舒逸点头表示能够理解,对于很多科学家来说,一个问题很可能会让他觉得值得他穷尽一生去研究,而社会的进步也与这些学者孜孜不倦的执着有关。
  齐光远望着舒逸手上的半支烟:“给我一支吧!”舒逸笑了,齐光远说道:“我是戒了,可是看着你抽我还是忍不住了。”舒逸给他一支,替他点上,换来的却是几声咳嗽。齐光远自嘲地笑道:“看我,就这点出息,这能力都已经退化掉了。”
  “对于老孟,我打心眼里佩服,其实就在我把笔记本交给他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他言明了厉害关系的,我不能害了他,这东西意味着什么我必须要让他清楚。可是他除了兴奋竟然一点都没有害怕,他更是对我千般的感谢,从那以后,他就开始了对于‘左善旗’的研究,我说的这个研究不只是包括找到那地方,还包括那地方生成的一些可能性。”
  齐光远吸了口烟:“只是我没想到,正是这样,竟然要了老孟的命,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把笔记交给他了,是我害了他。”舒逸说道:“你说你出去更多的是见他,也就是说你也介入了他的研究工作对吧?”齐光远回答道:“是的,他的一些推测,一些假设的提出,都会和我交流。”舒逸说道:“你就没想过离开这儿,回到外面去,那样你可以有更多的自由从事你的研究?”齐光远咬住了嘴唇:“我想过,但我却没能够战胜我自己内心的恐惧,每次外出我都有一种感觉,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还能够安然回到这儿。”
  “我是不是很没用?”齐光远说道。舒逸淡淡地回答道:“不存在这个问题,任何人从骨子里都有一种自我保护,趋利避害,有这样的想法是人的正常反应。而且我也赞成一个观点,就是人的生命是宝贵的,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都不容许我们随意地践踏生命,无论是我们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齐光远的目光中有些感动:“不过说来也惭愧,这三十年来,对于那么‘左善旗’我们却没有更多的认识,它就好像是凭空生出来的,又莫名消失掉了一般。”
  舒逸冷笑一声:“如果只是这样或许我们真的就拿它没有办法了,可是他们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齐光远不解地望向舒逸,舒逸说道:“他们做下这许多的人命案,不可能真正做到天衣无缝的,俗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只要有动作,他们必然会留下些什么。”齐光远点了点头,舒逸的话他明白。
  “可是舒先生,我却没能够帮上你什么忙!”齐光远有些不好意思,舒逸说道:“其实你已经帮到了我,至少我知道你们那九个人里面最少有两个人还活着,你和丁婧茹,另外,我还知道了丁婧茹以前的男朋友也怎么死的了,只是还差两个人,你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齐光远想了想:“说实话,真没印象。”舒逸说道:“你就没留意过他们的口音吗?”齐光远皱起了眉头:“舒先生,你也看过我的笔记,我真正和这几个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如果要有印象,我想婧茹应该有印象些。我现在能够回忆起来的,这九个人六男三女,这我在笔记里倒是忘记写了。”舒逸掏出几张照片给他辨认,都是已经死去的那几个人,可齐光远却说他真的记不得了。
  舒逸站了起来:“齐教授,我建议你还是离开这儿,我们会暂时给你提供一个安全的住所,会有人专门对你进行保护,当然,我们不是限制你的自由,只是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情罢了。”齐光远说道:“这个,好吧,我听你们的,不过我担心老孟的家人会不会有什么麻烦。”舒逸回答道:“孟教授的家人我已经让人暗中保护了,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齐光远不再说什么,舒逸让吕元来具体负责这件事情,而他自己则准备在今晚和齐光喻见过面以后明天领着肖宇去湘南省。吕元却告诉他湘南不必去了,因为他已经安排人把那个丁婧茹接过来,估计明天下午就能到。
第三十三章
和齐光喻的晚餐
  齐光远跟着吕元走了,有耿冰在,医院方面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陈生提出毕竟齐光喻才是齐光远的直系亲属,最好还是要给齐光喻说一下的好。舒逸告诉他晚上会和齐光喻见面,到时候会当面和他提这事的,舒逸相信只要提出这是为了齐光远的安全计,齐光喻应该不会提出什么异议,而且齐光喻是个聪明人,对于舒逸和吕元的背景他应该多少也有些了解,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对舒逸他们这样客气,这是一个骨子里就很傲慢的人。
  “你有什么打算?”望着吕元的车子离开,舒逸问耿冰,耿冰苦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打算,继续做我的医生呗。不过话说回来,他走了我的心里还真是空捞捞的,就好像一直以来自己拥有的什么一下子就消失了一般。当然,其实我根本就不曾拥有过。”舒逸点了点头,耿冰的感受他能够理解。
  耿冰说道:“舒警官,关于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密。”舒逸笑了:“你不会认为我是那么八卦的人吧?”耿冰的脸微微一红:“我只是不希望这件事情让大家难堪,不管怎么说,我和他也算是亲戚,另外还有我姐姐和姐夫在那儿,搞不好会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舒逸说道:“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肖宇敲了敲门,见舒逸还在和耿冰聊着,他问道:“舒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走?”既然齐光远都已经被吕元带走了,他们在这儿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事了,舒逸站了起来:“这就走吧,耿医生,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来电话。”耿冰笑了:“最好还是不要有什么事情的好,现在这个时候只怕没事,有事就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回去的路上,肖宇说道:“舒大哥,我们出来好几天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舒逸看了他一眼:“怎么,这就想家了?”肖宇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案子现在越扯越远了,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破案。”舒逸淡淡地说道:“那你现在对于整个案子有什么看法?”肖宇说道:“之前嘛,潘希仁案、刘松竹案,哪怕是发生在胶南的叶茜琳案都还有迹可循,凶手的作案手段也有延续性,可是到了内蒙以后,一切都乱了,不过我想嘛,是不是我们已经触及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们忍不住乱了方寸,凶手就不再遵循一定的规律了。”
  舒逸微笑着点了下头:“能够想到这些已经很难为你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说的那几起谋杀案的凶手与杀死孟必谦的或许不是同一个人?”肖宇说道:“你是说有两个凶手?还有舒大哥,叶茜琳的那两上同学的死呢?好像你一直就没把那两个人的死和我们的案子关联起来。”舒逸淡淡地说道:“为什么要关联,其实根本就和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没有太大的关系,从一开始我就认为,纪文化、叶茜琳、周胜利与辛梅四个人之间存在着某种情感的纠葛,而周胜利与辛梅的事,也是缘起于此,所以他们的死相反与我们的案子无关。”
  “可是这万一要是你的分析错了呢?”肖宇有些钻牛角尖,舒逸说道:“不管我的分析是对是错,我们都不值得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去下功夫,再说了,那个案子胶南市局不是已经在调查了吗?相信他们一定能够把案子查清楚的,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精力也有限,所以还是抓紧我们自己手头的案子吧。”
  “不过你得再去一趟胶南,现在我们大致有了底,你要调查一下叶茜琳在三十年前齐光远他们发现‘左善旗’的那段时间,叶茜琳是不是也到过内蒙,去过乌海。你可以让康队帮着你一起调查,如果能够确定,那说明我们的思路没错,之前死的几个人应该就在齐光远提到的那九个人里。”舒逸对肖宇说道。肖宇应了一声:“好的,对了舒大哥,今晚你要去见齐光喻?”舒逸说道:“嗯,怎么了?”肖宇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舒逸笑道:“我看你是有什么想法吧?”肖宇说道:“齐光喻遇事沉着冷静,虽然我只见过他一两次,可是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自负的人,而且他的目光有一定的侵略性,身体素质也很好,我曾经想过,他的表像与那个凶手倒是有些相似。”舒逸皱起了眉头:“你是说齐光喻秀可能就是那个连环杀手?”肖宇吐了下舌头:“我是胡乱猜的,没有任何的根据,你可别当真了。”
  舒逸说道:“单单从人物的性格来说,你说得也不无道理,齐光喻符合大多的特征,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还要伪装成为一个瘸子?还有那个卖瓜子的妇人描述过凶手的长相,齐光喻并不符合外貌特质。”肖宇苦笑了一下:“我也说了,我只是胡乱想到。”舒逸说道:“大胆假设并没有错,只是必须小心求证。”
  回到住处,吕元告诉舒逸齐光远已经安排妥当了,吕元办事他自然是放心的,至少在吕元为齐光远安排的住处,齐光远是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的。吕元问舒逸,晚上与齐光喻的见面是不是让齐光远也一道去,舒逸告诉他齐光远就不去了,毕竟有齐光远在,舒逸的一些试探就无法完成。今晚见齐光喻舒逸原本就存在了试探的心思。
  齐光喻是在下午五点多钟给舒逸打电话的,原本舒逸他们只是和他约了晚上见上一面,但舒逸知道他一定会主动提出晚上一道吃饭,因为齐光喻应该已经收到了来自精神病医院的消息,那就是齐光远已经被人带走了。舒逸觉得这件事情对于齐光喻来说很重要,他一定会主动约见自己,为了他的大哥齐光远。
  舒逸、吕元和肖宇来到饭店的时候六点过一点,齐光喻倒是已经到了,舒逸没想到齐光喻学会叫上自己的小姨妹,耿冰在舒逸他们到来的时候跟着齐光喻一起站了起来,舒逸微笑着对耿冰说道:“耿医生,我们又见面了。”耿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舒警官,你好!”
  几人坐下之后,齐光喻说道:“这是呼市最好的北方菜馆了,舒先生是北方人,所以……”舒逸笑了一下:“齐律师,其实我这个人不挑的,北方菜南方菜我都习惯,大多数时间我都是在外面的,也并不是总是呆在北方。”齐光喻问道:“喝点什么酒?”舒逸摆了摆手:“我不沾酒的,含酒精的饮料我都很少喝,你们自便吧。”齐光喻又问吕元和肖宇,自然是客随主便了,吕元是爱酒的,至少肖宇,他无所谓。
  齐光喻要了两瓶溪凤。
  “舒先生,听说你们把我大哥给接走了?”齐光喻一边给舒逸倒着茶,一边说道。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其实齐律师你自己也知道,你大哥并没有病,之所以要躲到精神病院去主要是考虑到安全问题,而他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很大的关系,我们有义务保护他的人身安全的,你说是吧?”
  齐光喻点头称是:“那就劳你们多费心了,不过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够去看他。”舒逸笑了:“当然可以,我们只是保护他,又不是软禁他,你随时可以去看他的。”齐光喻看了耿冰一眼:“这十年来,我大哥一直都是小冰在悉心照料,舒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舒逸说道:“你说。”齐光喻说道:“我想让小冰继续照料我大哥,你也知道,这十年来他几乎都已经习惯了有人照顾,我担心他一个人很多事情应付不来。”
  舒逸微笑着对耿冰说道:“耿医生的意思呢?”耿冰的脸微微发红,她低下了头:“我听姐夫的。”舒逸问道:“那你医院的工作呢?”耿冰回答道:“医院那边倒没什么,可以请假的,其实我除了光远大哥以外,还真没有别的病人。”舒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既然这样那行,吕哥,这事儿不难办吧?”吕元笑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听到舒逸他们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齐光喻笑着说了几句感激的话。
  酒菜上来了,齐光喻应该是经常应酬的人,很快就把饭桌上的气氛给调动起来了,肖宇原本还有些拘束,他以为舒逸会在饭桌上问齐光喻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谁知道舒逸虽然不喝酒,却也只是跟着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肖宇的心里有些郁闷,他瞟了舒逸几眼,可是舒逸却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舒逸偶尔会小声地和耿冰交谈,耿冰和刚开始认识的时候相比,已经少了那份冰冷。
  吃过饭,齐光喻买了单,然后主动对舒逸说道:“舒先生,我很希望能够和你单独聊聊。”舒逸点了点头:“吕哥,那你就先和小肖回去吧,送送耿医生。”肖宇很想留下听听齐光喻会说什么,但舒逸既然这么说了,他还好说什么,只得乖乖跟着吕元去了。
  饭馆对面就是一家小咖啡厅,舒逸和齐光喻要了一个雅间坐了下来。
第三十四章
滴水不漏就是漏洞
  “其实我是不太喜欢咖啡的,可惜这儿没有茶!”齐光喻递给舒逸一支烟,舒逸接过来闻了闻:“我也喜欢喝茶,不过咖啡我一样不排斥,其实茶也好,咖啡也好都只是一种饮料而已。”齐光喻笑了:“这是大实话,只是人啊,这一旦有了所谓的身份,地位,就开始穷讲究了,附庸风雅,显摆!”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能理解齐律师这是在自嘲么?”齐光喻楞了一下,又笑了:“看来舒先生这是拐了弯儿骂我啊!我算什么,小律师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
  舒逸点上烟:“其实齐律师就算不找我谈,我也会找你谈。”齐光喻叹了口气:“是为了我哥的事吧?”舒逸说道:“齐律师,你是个聪明人,而我也不算太笨,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谈话别搞这么多的过门,没意思。”齐光喻的脸色有些尴尬,舒逸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哥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齐光喻说道:“好吧,你问吧。”
  舒逸说道:“你大哥说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把笔记交给孟必谦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齐律师吐了一个烟圈:“其实很简单,我对我自己的大哥太了解不过了,他是学者型的人,有这样的奇遇他要不记录下来才是怪事,不过我找遍了他的家里,并没有发现片纸只字的记录,所以我想他应该是把他的记录给交给了别的人,我就想,这个人会是谁呢?我想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孟教授。”舒逸说道:“所以你就去找了孟必谦?”
  齐光喻苦笑了一下:“是的,可是这老头子很倔强,其实他并不会说谎,可是不管我怎么劝他,他还是不愿意把笔记交给我。”舒逸问道:“你说的另一个人呢,又是谁?”齐光喻说道:“哦,他是我大哥的师母,叫罗玉蓉。”舒逸楞了一下:“罗玉蓉?”齐光喻笑了:“看来你知道她,对,就是你知道的那个罗玉蓉,华夏著名的历史学家、汉语言文学家。”舒逸问道:“那你去找过她吗?”齐光喻摇了摇头:“没有,我先找了孟教授,和他交流以后我已经知道了笔记在他的手上自然就不会再去打扰她了。”
  舒逸说道:“后来你就没有再找过孟教授吗?”齐光喻说道:“找过,只是后来我就没有直接找到家里去了,好几次都是在孟教授下班的路上,唉,这老头怎么说呢,就是死心眼。十年,整整十年他都没有答应把笔记给我,其实我都说了,哪怕是复印件也行,但是他却拒绝了。”舒逸点了点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很正常!不过我更佩服你的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
  齐光喻苦着脸说道:“舒先生,不嘲讽了,行吗?”舒逸也不管他:“我很好奇,你就算是知道了这个秘密,甚至找到了这个小岛,你能做什么?开发是国家的事情,就算是有运作的空间,我估计你一个人也吃不下来吧?”齐光喻摇了摇头:“或许你说得对,可是对于我来说也是个机会,不是吗?我这样拼命的工作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让自己的家人生活得好一点不是吗?既然有机会为什么我不搏一下呢?”
  舒逸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他不知道是应该鄙视还是应该可怜,他竟然用了十年的时间去坚持他的所谓梦想,而他哪里知道,在他的这个所谓的梦想里,满是危机与陷阱,甚至可以说他是在死亡的边缘舞蹈,孟必谦也是其中一个,只是他已经死了。
  不过舒逸还是不太相信,聪颖如斯的齐光喻怎么会看不明白,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着一件危险的事情呢?真是富贵险中求吗?可是这富贵也太镜花水月了吧?舒逸突然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不仅仅是看不透齐光喻,甚至对齐光远,舒逸在心里也打了一个问号。
  齐光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舒先生,其实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很自私,可是你却不知道我和我大哥以前过过的日子,那时候我们的家里很穷,那种贫穷是你根本无法想像,无法体会到的。”舒逸没有说什么,他的眼睛望着齐光喻,可是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齐光喻没有发现舒逸的走神,他还在自顾地说道:“因为穷怕了,所以我才会那么努力的工作,我发誓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当然也包括我的大哥过上更好的生活,而且,我们总得为孩子留下些什么,不是吗?”
  舒逸叹了口气:“或许吧,齐律师,我希望你能够停止对于这个小岛的寻找,因为现在看来,对你,乃至对你的家人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还有可能会对你和你的家人造成很大的伤害!”齐光喻点了点头:“孟教授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果然如大哥所说的,很邪门。”舒逸冷笑了一声:“不是事情邪,邪的是人,事情都是人做的,人的心邪,做的事情自然就邪,不过邪总不能压正,你说是吧?”齐光喻尴尬地笑了笑:“对,舒先生,我听你的,这件事情我再也不会去想它了。”
  舒逸说道:“嗯,至于你大哥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们会保护好他的安全的,倒是你和你的家人……”齐光喻说道:“我就不用你们担心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而且我也没有自己亲自去找过那个小岛,因为我知道孟教授一定会去找的,我只要知道他寻找的结果就好了。”
  不得不说,齐光喻的心思很是缜密,而且自我保护意识也很强。
  舒逸笑了笑:“好吧,那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齐光喻说道:“如果舒先生还想问我什么,随时可以给我电话。”
  舒逸才回到住处,肖宇就跑进了他的房间:“舒大哥,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舒逸笑了笑:“你小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肖宇说道:“还不是担心你吗?”舒逸问道:“担心我什么?你不会是认识齐光喻会对我怎么样吧?”肖宇说道:“哼,我就看这个齐光喻不顺眼,横看竖看他都不像是好人。”舒逸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又忘记我给你说过的话了,千万别有先入为主的思想。”肖宇反驳道:“可你也说过,有时候办案更重要的是感觉,不对吗?我就觉得这个齐光喻很有可能是凶手!”
  舒逸皱起了眉头,肖宇的固执对于他今后的成长可不是一件好事,舒逸说道:“那你说说你的理由!”肖宇说道:“舒大哥,我知道你又想说我凡事都得请证据,是的,我拿不出证据,可是我真的觉得这个齐光喻有问题,好吧,如果真要说他哪里有问题的话,我只能说他的一切都表现得太到位了,就像你说的,滴水不漏,可是没有漏洞本身就是漏洞,很少有人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还这样的镇定从容的,特别是孟必谦的死,难道就不值得他有那么一点的恐慌吗?”
  舒逸的眉头舒展开了,肖宇说得对,刚才在咖啡厅的时候他确实也想过这个问题,换作其他人,在知道孟必谦的死讯后一定会有恐慌,会担心自己及家人的安全,这才是正常的反应,虽然后来齐光喻也说了,他并没有在人前暴露过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但有一点说不过去,如果说三十年前齐光远就直接进了精神病院,或许齐光喻还能脱了干系,可是齐光远是十年前才进去的,也就是说,有足足二十年的时间,而齐光喻是他最亲近的人,如果说孟必谦都知道了这个秘密,齐光喻却一无所知,不管这件事情说不说得过去,至少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吧?
  肖宇见舒逸不说话,他又说道:“还有,他明明知道我们已经知道真相了,晚饭的时候却能够做到对案子的事情只字不提,舒大哥,这得有多深的城府啊?他要求让耿冰去照顾他大哥,到底又是安的什么心呢?”舒逸终于笑了:“好小子,虽然你没有说出证据来,不过有这番分析也不容易了,你说得不错,这个齐光喻很不寻常,慢慢来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是不?”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去休息,明天你还得去鲁东呢!”舒逸把肖宇撵了出去,关上门后,他坐在了沙发上,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齐氏兄弟。
  “如果说这是一个局,那么能够影响这个局的人主要就有三个,李娇,孟必谦和齐光远!”舒逸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在纸上写下了这三个名字。接着他备注,李娇,首先提出了“左善旗”这个地名,孟必谦则是掌握着齐光远的笔记,笔记里清晰记录了齐光远和葛海宁的经历,最后,笔记是齐光远写的,而齐光远又是目前能够找到的唯一的一个当事人。
  其实自始至终,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齐光远和他的那本笔记展开,笔记上记录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佐证。假设李娇和齐光远、孟必谦是一伙的,那么自己百分百是被他们骗到内蒙来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自己相信真有那么一个小岛,而死的这些人真的都是因为违反了盟约而受到了惩罚?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杀人案应该就是他们做的了,可是动机呢?这些人可以说根本没有太多的交集,他们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另外,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齐光喻在案子里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帮凶?真如肖宇所说的,他就是凶手之一吗?舒逸的脑子乱了,没有动机的杀人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第三十五章
没有记性的人
  吕元的人第二天果真把丁婧茹给带到了呼市,不过吕元在电话里对舒逸说:“情况不是很乐观,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舒逸很是不解:“什么意思?”吕元苦笑道:“她好像是一个没有记性的人,才见面,她至少问过我的名字就不下五次了。”舒逸楞了一下:“那她对于以前的事情呢?”吕元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挂了电话,舒逸便叫上了肖宇开着车去吕元给他的那个地址,肖宇并没有去胶南,舒逸看得出他不太想去,当一大早肖宇告诉他已经打了电话请胶南的康剑洪帮着查了,舒逸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丁婧茹直接被送到了齐光远那边的。肖宇听说了丁婧茹的事情,他说道:“怎么会这样,如果她真的没有了以前的记忆,那对我们根本就是一点用都没有了,吕哥也真是,还把她弄过来做什么?”舒逸说道:“吕大哥也不知道,先看看吧,记性不好并不代表她完全的失忆,或许某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印象十分的深刻,就算记性再差她也会铭刻在心的。”
  肖宇叹了口气:“希望吧。”
  丁婧茹看上去比实际的年龄还要大些,头发已经有些白了。她的目光有些涣散,额头也有了皱纹。不过看得出来,她年龄的时候应该还是有些姿色的,就连身材也还保持得很好。
  吕元向她介绍舒逸和肖宇:“丁校长,这两位是燕京市局的警察,舒警官和肖警官。”丁婧茹看得出有些惶恐不安,她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和舒逸、肖宇握了下手。大家坐了下来,舒逸微笑着说道:“丁校长,我们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协助我们警方调查一起谋杀案。”丁婧茹像是吓了一跳:“谋,谋杀?谁死了?”舒逸正准备开口说话,丁婧茹却一脸的困惑:“对了,你们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啊?”肖宇看了舒逸一眼,苦笑了一下,舒逸却认真地又回答了一遍。
  丁婧茹“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对了,你们是警察,刚才你说的谋杀案,谁死了?”舒逸说道:“丁校长,我想冒昧问你一个问题。”丁婧茹轻声说道:“你问吧!”舒逸说道:“丁校长,我发现你的记性不是很好,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丁婧茹的神色有些灰暗:“好像吧,五年,还是三年,我也去医院检查过,说是人上了年纪,这记忆力衰退了。对了,你是小肖吧?”舒逸说道:“我姓舒。”丁婧茹脸上有歉意,望向肖宇:“你是小肖?”肖宇点了点头。
  吕元说道:“好吧,你们聊,我去那边看看。”他说的那边指的是齐光远。
  舒逸给丁婧茹的水杯里添了水:“丁校长,你认识齐光远吧?”丁婧茹微笑着说道:“认识。”舒逸从她的微笑中看出她对于齐光远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而且在提到齐光远的时候她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感情色彩,齐光远没有说谎,他和丁婧茹之间应该是有那种情与爱存在的。
  舒逸又问道:“那你还记得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吗?”丁婧茹皱起了眉头,好像在努力地回忆着:“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呢?图书馆,不,公园还是哪里?”丁婧茹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头,她的目光突然又望向了舒逸,又看了看肖宇,迷惘地问道:“你们是谁?”肖宇无奈地对舒逸说道:“舒大哥,我看根本就问不下去了。”舒逸示意他别说话,舒逸的脸上露出微笑:“丁校长,我叫舒逸,这位是我的同事肖宇,我们是燕京市警察局的。”丁婧茹像是恍然大悟,不过接下来她的话又让舒逸他们有些崩溃:“你们找我什么事吗?这是哪儿?”
  舒逸说道:“你现在是在呼市,是我们把你请过来的,想让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丁婧茹眯起了眼睛:“呼市?是不是光远出事了?”她竟然还记得齐光远,这对舒逸来说是一件好事,正如舒逸说过的那样,总是有些什么事情是她不可能忘却的,舒逸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丁婧茹,丁婧茹竟然有些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舒逸的胳膊:“告诉我,光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舒逸说道:“是的!”肖宇疑惑地望向了舒逸,舒逸瞪了他一眼,他原本在嘴边的话只能咽了回去。
  丁婧茹真的急了,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他!”舒逸知道吕元还没有让两人见过面,舒逸说道:“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丁婧茹一下子楞住了:“他在哪里?我记得他给我说过的,可是我记不起来了,为什么我会记不起来了呢?”丁婧茹急得差点哭了,双手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头发。
  舒逸叹了口气:“丁校长,你应该听说过‘左善旗’和那个生死盟约吗?”丁婧茹望着舒逸:“什么‘左善旗’,什么生死盟约?”舒逸说道:“三十年前你不是到过内蒙吗?在乌海,你去了一个叫‘七星岛’的地方,中途遇上风浪,然后漂到了一个奇怪的小岛……”舒逸一边说,一边细心观察着丁婧的表情变化,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丁婧茹仿佛对他说的话很是茫然,丁婧茹待舒逸说完,她摇了摇头:“三十年前的事情我真不记得了,就是三天前的事情我都不一定能够记得很清楚。”
  舒逸又问道:“你和齐光远不正是在那个奇怪的小岛认识的吗?”丁婧茹想了想:“是吗?为什么我就没有一点印象,小岛,奇怪的小岛,我怎么会在那儿和光远认识啊?不是图书馆么?”舒逸心里很是无奈,看来丁婧茹真是忘记很多的事情,丁婧茹好像冷静了下来,她说道:“不好意思,我想我能不能一个人静静。”舒逸回答道:“当然可以,那丁校长,我们就不打扰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就在舒逸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丁婧茹又开口问了一句:“对了,两位怎么称呼,如果我想起什么,也好和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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