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校对)第15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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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扶罗顿时急了,他不顾呼厨泉拉他衣摆,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大人,你这话我不同意,名气大,未必就是本领高。我虽然年龄和大人相差无几,可是从小跟随父亲征战,射死的敌人不下百人,只是不凑巧,其中没有什么大人物罢了,要不然的话,哼哼……”
  刘修连忙“道歉”,“你误会了,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楼麓冷笑一声:“打的仗多有什么用,射死的敌人多又有什么用。射死一万只兔子,也不代表就能射死一只猛虎。你虽然出战的机会比我家大人多,可是你是槐纵的对手吗?你也许该庆幸没有碰到槐纵吧,要不然,槐纵也许就是你最后一个敌人了。”
  于扶罗勃然大怒,却无言以对。
  楼麓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家大人虽然出战的机会并不多,总共数起来也就那么几次,可是鸣鸡山一战,他生擒槐纵,与张飞两人一步一骑,力挫窦家五十骑。宁城之外,他生擒牛头部落大人风裂。宁城之下,他阵前斩杀窦归。梁渠山谷,他再一次围住了槐纵,送了我一个大功劳。你从小征战,不知道哪一战有这样的战绩?”
  楼麓和刘修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说话有意无意的多了几分刘修的尖刻,把于扶罗刺激得面红耳赤,更是目瞪口呆。不仅是匈奴人如此,就连袁绍他们也有些吃惊,他们都知道刘修在宁城之战有功,却不知道他有如此辉煌的战绩。楼麓说得不错,他这几战中任何一战都是值得夸耀的。
  吕布又惭愧又羡慕,他也知道槐纵的名字,这个鲜卑中的勇士名声传遍大漠,是无数少女眼中的情人,是无数少年眼中的英雄,可是这样的一个英雄却两次在刘修面前吃了瘪,最后还死在楼麓的手下。与之相比,自己那一战又算什么呢。
  “在水塘里吃泥的泥鳅,不知道江海的浩瀚。只能在夏天鸣唱的蝉,不知道冬天的寒冷。一辈子生活在井里的癞蛤蟆,眼中自然只有井口那小小的天空。”楼麓越说越开心,最后用三个辛辣的比喻结束了对于扶罗的攻击。刘修来之前说过,今天是到匈奴人这儿做客,一切都不能太过份,免得伤了感情。否则今天不把于扶罗骂得吐血,他就不知道我楼麓现在多么有学问。
  于扶罗彻底抓狂了,楼麓比他还小几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他,如果他不反击回去,以后还怎么继任右贤王,统领父亲的部属?
  于扶罗顾不上羌渠和刘修刻意营造的和谐气氛,拔刀出鞘,对着楼麓大叫道:“我要向你挑战!拔刀,让我看看你打败槐纵的本领。”
  楼麓站在刘修的身后,于扶罗用刀指着他,等于用刀指着刘修。刘修不高兴了,沉下脸对羌渠说道:“右贤王,这就是你今天为我安排的盛情款待?”
  羌渠吓坏了,连忙让人拉住于扶罗,解释道:“大人误会了,他不是针对大人。”
  “他是针对楼麓?”刘修怒视着连连点头的羌渠,沉声喝道:“可是你别忘了,楼麓现在是我的亲卫骑督,你们要针对他,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说着,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扫了还不服气的于扶罗一眼,厉声喝道:“你是想向我挑战吗?”
  于扶罗一愣,看看刘修,又看看一脸得意的楼麓,刚刚冷静一点的头脑又被楼麓眼中的戏谑给烧热了,他不顾一切的大声叫道:“我就是向你挑战怎么了,你不是生擒过槐纵吗,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怕的。”
  “放肆!”吕布大步上前,伸手一拨,将拖住于扶罗的两个万夫长推得连滚带爬,指着于扶罗的鼻子:“就凭你,也配向我家大人挑战?来,先让我教训教训你。”
  于扶罗傻眼了,羌渠吓坏了,他知道吕布的凶悍,知道于扶罗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生怕吕布为了立功,一顿拳脚把于扶罗打残了。他连忙喝退于扶罗,又陪着笑脸向刘修解释了好一通,总算把刘修安抚住了。
  “大人,犬子无知,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海涵。”
  “罢了。”刘修示意吕布回席,脸色却依然不太好看,放下手中的酒杯:“多谢大人的款待,有情后补。我有些倦了,就此告辞。”
  “大人……”羌渠非常尴尬,拉着刘修的袖子央求道:“请大人无论如何再给我一个机会向大人表示我的歉意。”
  “无妨,我还要在杨树湖呆两天。”刘修随口说道:“我要等当于骨都侯来之后才能西行。”
  羌渠一惊,当于骨都侯的驻牧地是五原,在朔方以东,而刘修现在即将离开当于骨都侯的驻地,进入他的驻地,原朔方郡的地界,这个时候当于骨都侯跑来干什么?他连忙问道:“当于骨都侯?他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派人来说正在赶来的路上,请我等他两天,要不然我已经起程去高阙了。”刘修茫然的说道:“他还要带着部落里的巫师来,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巫师?”羌渠顿时火了,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大人,当于骨都侯意图不轨,他是外姓,怎么能企图惹指单于之位?大人,我要提醒你,这是我们匈奴人的事,你可不能上了当于骨都侯的当,被他利用了。”
  “利用?单于之位?”刘修眨眨眼睛,非常无辜。
  羌渠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心乱如麻,也不想和刘修多解释,只是告诉刘修,单于位的传承从来都局限于挛提氏的范围以内,不管怎么传,都不会传到当于骨都侯这样的外姓头上去。希望刘修不要被当于骨都侯骗了。
  刘修连忙说,多谢右贤王提醒,不过,我也只是猜猜,他把巫师带过来,未必就是为了单于之位吧。右贤王多虑了。
  羌渠觉得自己也有些失言了,可是他还是放心不下,把刘修送走之后,他立刻派人赶往美稷,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从张修那儿得到的消息太简单,不足以判断当前的局面。
  刘修扔了一个大包袱给羌渠之后,轻松自在的回到大营。他把吕布叫了过去,摊开一副塞外的地图。“奉先,你对塞外的地形比较熟悉,你来告诉我,如果要打劫,哪里最合适。”
  吕布有些不好意思:“大人,我现在不是马贼了,不会再去打劫。”
  “谁说的?”刘修咧嘴一笑:“我还准备带着你这个全由马贼组成的队伍出去玩把大的呢。”
  吕布莫名其妙的看着刘修,不知道他是拿自己开心,还是说真的。
  “你不要犹豫,告诉我,如果要打劫从弹汗山到红日部落的车队,哪些地方适合打劫。”
  吕布这次有些信了,目光在地图上一扫,随即伸出手指,在一个地方用力的点了点:“光禄城!”
  刘修让郝昭拿来纸笔,听吕布说细解说这一带的地形地势,吕布滔滔不绝,讲了小半个时辰,才把并州塞外的地形讲说清楚。他又说,有些地方他也不怎么去,但是他的手下有不少在那一带活动的马贼,可以把他们叫来问问。刘修非常高兴,立刻让吕布把相关的人叫来细问。
  这一问,就是一天多的时间,刘修不厌其烦,有的地方要问几个不同的人,从中仔细的分析他们的意见。倒不是他不相信这些人,而是他们说话都是凭印象,只能说个大概,误差在所难免,有时候甚至错得非常离谱,如果不互相校正一下,很可能会出大错。
  在一天多的时间内,吕布一直陪在旁边,亲眼目睹了刘修所做的准备工作,不由得又想起刘修说的那句话,有一句话在嘴里绕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大人,你和我决战之前,是不是也像这样做准备?”
  刘修头也不抬,一边在地图上比划着,一边说道:“不,那个准备比这个还要长。”他顿了顿,抬起头瞟一吕布一眼:“你比什么车队之类的要重要多了,司马大人。”
  吕布讪讪的笑笑,心里却有些美滋滋的。他刚要说话,帐门一掀,凌浩冲了进来,附在刘修耳边说了几句话。刘修眉梢一颤,嘴角挑起,点了点头:“甚好!”转身对吕布说道:“奉先,立刻召集你的手下,一个时辰后出发。目标:光禄城!”
第242章
暗流
  天子摆弄着刘修的那封急书,忍不住的想笑,如果不是坐在对面的司徒杨赐曾经做过他的老师,他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了。
  匈奴人接连死了两个大巫师?天子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事绝对不是刘修说的那么简单,刘修很可能在里面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也许是他看不惯匈奴人,也许是他真的想分裂匈奴人,这都说不清,但是要想让天子相信刘修和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绝对不肯相信。
  “诸卿怎么看?”天子指了指案上的书札,干咳了一声,把涌到嘴边的笑意强忍了回去。
  “陛下,臣以为这件事关系重大,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杨赐正色说道,他的眉头紧皱着,一点轻松或喜悦的感觉也没有,反而觉得忧心冲冲。“陛下,匈奴人现在还拥戴这个单于,所以只要单于听命于朝廷,他们在并州还能安份守已,如果他们各自为政……”
  杨赐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再说下去了。
  “如果他们各自为政,则并州必乱,以目前并州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平乱。”太尉张奂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如果匈奴人乱了,我们自顾不暇,更无兵可用,鲜卑人就会趁虚而入,到了那时候,只怕整个并州都受遭殃。”
  天子细眉一颤,也不再笑了。他轻轻的敲击着案面,沉思了好一会儿:“那又当如何?”
  “因势利导,以稳定为主。”杨赐不假思索的说道:“目前的大敌是鲜卑人,不是匈奴人。等把鲜卑人的威胁解决之后,匈奴人自然不在话下。”
  张奂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杨赐的意见,目前匈奴人乱不得。天子有些丧气,目光在杨赐和张奂的脸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张角的脸上。张角很平静,只是在天子看他的时候,他眨了一下眼睛。
  “反正匈奴人还有几天才能到,容朕再想想。”天子一挥手,示意今天到此为止。杨赐和张奂交换了个眼神,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行礼离开。他们从天子的口气中听得出来,天子对他们的回答不满意,他接下来要听张角的意见,而且张角的意见肯定和他们不一样,天子只是不希望他们争吵,所以先让他们退下。
  张角是朝廷里的一个异类,如果不尽快的清除掉,只怕是个祸根。杨赐一边走一边想道。不能说张角是个坏人,他也一心为百姓着想,一心想致太平,只是他做事太偏激,恨不得一下子解决所有的问题。杨赐接任司徒之后,耽精竭虑,可是张角显然对他的努力并不满意,有几次当着天子的面质问他,你接任司徒之后,能比宋丰好多少,能增加多少赋税。
  杨赐对这个问题最恼火,却又最无可奈何。因为袁隗是因为没有政绩被天子免掉的,宋丰是因为没有政绩被迫自辞的,有了这两个先例,他如果做不出成绩来,他将成为第三个因为政绩不佳而被免掉的司徒。
  以前的司徒也经常换人,但大多是官场斗争或者灾异,大家都知道这不是谁有能力还是没能力的问题,被免了也不丢人。现在不同了,被免职就等于是无能,不仅以后做司徒的可能微乎其乎,做其他类似官职的可能也非常小,甚至有一种趋势,司徒是文官的最高峰,但也很可能是最后一个有实权的官职,再往上——如果司徒做得还不错的话——就是太傅之类的荣誉职务了。以前太尉有缺,司徒顺势替补,现在天子要求做太尉的有军事背景,不希望一个文官做太尉,太尉这个三公之首基本上就和文人无缘了。
  这些都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大家都察觉到了其中的意味,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杨赐不想这个司徒成为最后的终点,更不想成为一个失败的终点,但是他也发现,要想把司徒之位做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财赋从哪儿来?想增加户口,安置流民,哪来的土地?数不清的世家豪强,就象一群大大小小的寄生虫,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吞噬着大汉的财富,根本没有人在乎大汉这座大厦将因此倾覆。
  他可以做到自己不贪,但是他无法做到让其他人都和他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直接的问题,天子第一次取士取了三百人,最后被宋丰消化在三公府和九卿寺了,今天天子取了五百人,这些人如何安排,也成了让杨赐寝食难安的问题。
  总的来说,杨赐这个司徒做得步履维艰,张角的很多指责看起来都对,问题是指责容易,找出解决办法却难,与他的指责相比,他的解决办法就显得非常幼稚。
  张角建议天子度田。
  度田?这个建议一提出来就遭到了满朝文武的一致反对,不排除其中有担心自己利益受损的,但是也有真的担心因此激起大乱的,杨赐和张奂就是其中的代表。北军中候卢植听说之后,和张角吵了一架,司徒府掾孔融干脆找上门去,把张角一顿臭骂。
  张角不改初衷,他坚持认为,现在大汉最大的问题就是贫富不均,只有均贫富,才能天下大平。只有把那些田连阡陌的豪强杀掉,耕者有其田,流民问题才能解决,财赋才能有所增加。
  杨赐心急如焚,他几次和卢植谈论的时候都大骂刘修,就是他引张角入洛阳论道,这才惹出这么多事。张角就是个乱根,以后他迟早要惹出祸事来。
  让杨赐更担心的是,天子对张角越来越信任,哪怕是满朝文武都在痛骂张角,依然不能改变天子对张角的好感,反而让天子觉得张角才是个忠臣。
  “然明,北疆不能乱。”在宫门口,杨赐仰着脸,看着暖洋洋的阳光,突然说了一句。
  “杨公,北疆不会乱。”张奂叹了一口气:“我担心的不是北疆,而是洛阳。”
  杨赐转过头看着他。
  “这件事是不是刘修惹出来的暂且不论,就算是吧,他的建议也不错。借着大巫师的死,逐渐的干预匈奴人的事务,尽可能把匈奴人的内患消弥于无形,这个方向一点也不错。关键在于分寸怎么掌握,干预到什么程度,如果太急,逼反了匈奴人固然不妥,但是放过这个机会,坐视匈奴人坐大,也是坐失良机。”
  张奂摇摇头:“杨公,我在北疆多年,承蒙天子鸿恩,诸公谬赞,让我做了太尉。可是说真的,我自觉有愧啊。”
  杨赐沉思片刻,也叹了口气,他知道张奂在北疆虽然威名赫赫,其实也是受了很多委屈的。他重提另一个话题:“刚才你说……北疆不会乱?”
  “嗯,至少暂时不会。”张奂很有信心的点点头:“段纪明坐镇太原,太原以南可保无恙,北面怎么折腾,能折腾到什么地步,那就要看他的几个弟子的本事了。”
  杨赐眼睛一翻:“段纪明一人能当百万兵又如何,如果没有粮赋,他能怎么办?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打赢了,是你们的功劳,打输了,就是我的责任?”
  张奂连忙摆手,凑到杨赐身边说道:“杨公,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并州那摊子事……就扔给段纪明师生吧,你不要管,我也不要管。”
  “你这什么话?”杨赐气极而笑:“难道让他们割据一方,自立为王?”
  “他有本事割据一方,就是成功。”张奂嘿嘿一笑,又接着说道:“再说了,你觉得陛下会给他割据的机会吗?你认为是段颎还是刘修有割据一方的可能?”
  杨赐撇了撇嘴,瞪了张奂一眼,拂袖而去。张奂有些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张昶走了过来,不满的看着杨赐的背影:“哼,得意什么,看他这个司徒能做几年。”
  “闭嘴!”张奂沉下脸喝了一声,张昶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这些儒生这么忍气吞声,身为三公之首的太尉,还比杨赐年长几岁,却要对杨赐一口一个杨公,偏偏杨赐还不怎么领情。
  ……
  天子背着手,缓缓而行,隆冬腊月,花园里基本上没什么花,只有腊梅开得正盛,平常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鹅黄花瓣像一颗颗黄色的小球缀在苍黑色的枝条上,幽香阵阵,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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