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校对)第32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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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见没有?”何贵人把碗行端到天子面前,让天子看了,然后又端到刘修面前,得意地说道:“皇长子是我亲生,所以我们的血是相融的,如果不是亲生的孩子,那是万万不能相融的。”
  刘修不动声色,只是静静的看着。何贵人也没注意到他眼中的不屑,见他不说话,只当是他已经怕了。又命人重新取了一碗水,这次先从皇长子手中取了一滴血,然后把玉碗端到天子面前,张让捏起天子冰凉的手,小心的在指尖扎了一针,挤出一滴血。
  血一入碗,天子的眼睛忽然直了,紧接着,张让的眼神也紧了起来。何贵人正得意的斜睨着刘修,等着看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并没有注意到天子和张让的异样,等了好一会,这才觉得不对,转过头一看,见天子和张让脸色不对,先是吃了一惊,等她回过神来,连忙扑过去查看碗中血滴的情况。
  只看了一眼,她顿时傻了,两眼瞪得溜圆,让人很担心会不会掉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尖叫起来,声音几乎能震破大殿的屋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天不是这样的……那天不是这样的……”
  天子的脸色变幻,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碗中的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慢慢的,他的眼光落到了何贵人的脸上。正在尖叫的何贵人被他看了这一眼,尖叫声顿时嘎然而止,她连连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拼命的摇手:“不,不,不是我!不是我!”
  “那是谁?”天子面赤如血,猛的站起,一声暴喝,有若惊雷。
  “是……是袁贵人说的,是袁贵人说的……”何贵人惊慌失措,没有注意脚下,一下子踩住了自己的裙角,一跤仰面摔倒,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一跤摔得她天旋地转,头上的金钗飞出去好远,一头乌丝散了开来,遮住了半张俊俏的脸庞,却遮不住眼神的惊惶。
  “宣袁家那个贱婢!”天子愤怒的狂吼在大殿内回响。
第432章
巾帼不让须眉
  原本因为天子病重而安静得让人害怕的整个北宫突然热闹起来,一个个宦官、虎贲郎风风火火,急步而行,如果不是宫里有规定不准奔跑,只怕会有人发足狂奔。他们大多知道一点风声,早就等着看卫将军刘修如何反击,今天刘修一进宫,他们就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倾听德阳殿的一举一动。
  他们并不是关心刘修的生死,他们甚至不关心皇后和皇嫡子的生死,他们只是一群看客。看客看的热闹,淡漠的是生死,他人的生死。如今天子接连下诏,不仅要召已经被收去金策、印绶的宋皇后,还要召在宫里地位尴尬的袁贵人,事情更显得扑朔迷离,悬念迭起,谁胜谁负,即将揭晓,这些看客们也跟着莫名的激动起来。
  宋皇后披散着头发,静静的坐在掖庭诏狱中,听得外面纷乱的脚步声,她许多天没修的眉毛轻轻的颤了颤,鼻翼抽了抽,随即又放松下来,只是抬起眼皮,平静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皇后,喜事儿,喜事儿。”黄门令柳云霜挑着兰花指,迈着小碎步,像一阵风似的飘了过来,满脸喜气,还没进门就连声贺喜。狱卒刚打开一道门缝,柳云霜就挤了进来,凑到皇后跟前,轻声说道:“皇后,卫将军入宫自辩,请求陛下重验,结果一验就露了馅,那何贵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皇长子现在都不是陛下的血脉了呢……”
  柳云霜像小云雀似的把德阳殿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宋皇后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欠身道:“那请容罪妇稍作梳洗,再去见陛下。”
  “梳什么梳啊。”柳云霜抹得鲜红的嘴唇一撇,给宋皇后使了个眼色:“就这样,还嫌不够惨呢,来,我再给你打扮一下。”
  宋皇后随即会过意来,点了点头,柳云霜四处一看,捏着鼻子,从墙角的便桶旁的污水里取出几根麦草,折成几段,撒在宋皇后的头上,然后又道了一声歉,伸出纤纤玉指,将宋皇后原本还算是整齐的头发挠得一团糟,再给她脸上抹上一些垢,这么一打理,原本只是寒素的宋皇后顿时变得惨不忍睹,就像是遭了多大罪似的。
  掖庭令在一旁看着,心里可不是滋味,陛下如果误会他虐待宋皇后怎么办?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柳大人,过犹不及啊。”
  “知道知道。”柳云霜嘴里应着,向后退了一步,打量了片刻,这才满意的拍拍手,一看手上的污迹,他犹豫了一下,凑到鼻子边闻了闻,脸顿时苦得像睡干的橘子皮,连忙把手伸得老远,恨不得扔到墙那一边去。掖庭令苦笑一声,亲手端来了手让柳云霜洗手,柳云霜仔细的洗了两遍,这才勉强忍了。
  随后又去接皇嫡子刘协,这倒不用那么费事,因为刘协这两天虽然没受什么刑,可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大人的照顾,呆在这阴森的诏狱里,每天听着犯人们的惨叫声,他虽然勇敢,毕竟是个六七岁的孩子,被吓得不轻,原本圆圆的小脸现在瘦了一圈,眼睛显得特别大。
  一直很平静的宋皇后一看到刘协这个样子,泪水夺眶而出,抱着刘协泣不成声:“阿协,你受苦了。”
  刘协紧紧的揪住宋皇后的衣襟,把头埋在她的胸前,战战兢兢的叫道:“母后,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我们不会死,我们不会死。”宋皇后手忙脚乱的抹着刘协脸上的泪水,刘协原本就已经很脏的小脸顿时变得一团糟。
  柳云霜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道:“这样更好,连打扮都不用了。”
  的确不用打扮了,这母子俩哭得涕泪纵横,就连那些见惯了生死的狱卒们都有些承受不住。见到天子时,他们什么也不用说,只是往那儿一跪,天子就心如刀绞,又惭愧又怜惜,怜惜化作对皇后母子的温情,愧疚化作扑向何贵人和袁贵人的怒火。
  袁贵人还没有来,何贵人却已经傻了,她跪在地上,只知道连连叩头,额头已经磕破了,鲜血长流,满脸满身,天子恨极,也不让她起身,就让她在那儿一下接一下的磕着,磕得张让和赵忠等人一阵阵心惊肉跳。
  “快把那个贱婢抓来!”天子嘶声大叫:“朕要灭她袁氏满门!”
  跪坐在一边的刘修暗自叹了一口气,天子真是一点也沉不住气,袁氏满门要是那么好灭,又哪里会有这么多麻烦。
  ……
  袁徽面色苍白,脸上的脂粉也遮不住惊慌,两只手搅在一起,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快点快点,陛下召你呢,再磨蹭,可别怪我不客气。”一个中年宦官尖声叫道,一脸的嫌恶,而昨天这个时候,他还满脸媚笑的看着她,像一条摇着尾巴的狗。
  袁徽瞥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一声:“陛下是宣我前去见驾,还是要送我入狱?”
  宦官一愣:“宣你见驾。”
  “既然如此,那我要去整理了一下妆容。”袁徽说着,不等那宦官答应,径自起身进了内室。宦官眨了眨眼睛,有些犹豫起来,自言自语的转起了圈子:“究竟是宣她见驾,还是……好象是宣,嗯,应该是宣,不过……”
  袁徽在室内,她知道这个宦官的性格,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反应得过来。她立刻叫过贴身的宫女,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又迅速的写了一个纸条,塞到宫女的手里,然后跪倒拜了一拜:“我袁家的生死,就全在你手上了。”
  那个宫女几次替袁徽办事,都得到了袁家非常厚重的赏赐,早就把自己当成了袁家的人,见袁徽如何郑重,连忙跪下:“请贵人放心,我一定送到。”
  袁徽又拜了拜,这才稍微打扮了一下,对着铜镜看了又看,这才从容的打开门,也不看那中年宦官一眼,径直向德阳殿走去。中年宦官一时有些气短,很想大声斥骂袁徽两声长长威风,可是话到嘴边,一瞥袁徽那挺得笔直的腰,又咽了回去。
  袁徽还没进德阳殿,就听到了天子沙哑的怒吼声,她在殿门口站了片刻,低下头,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抬起来,面色平静的进了大殿,经过宽广的殿前广场,走过白玉石桥,拾级而上,在殿门外脱了鞋袜,光着脚,进了殿。德阳殿是天子大会群臣的地方,地上全部铺着火砖,即便是光着脚踩上去也不嫌凉,可是袁徽的心里却是冰凉冰凉。
  “贵人袁氏,拜见陛下。”袁徽看到宋皇后坐在一边,但还是一身犯人的褚服,并没有换上皇后的冠冕,就没有过去跪拜。至于已经晕倒在一旁的何贵人,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贱人,你是如何污蔑皇后和皇嫡子,离间我皇家骨肉的,从实招来。”天子一个箭步冲到袁徽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这个耳光打得有些猛,不仅袁徽被打得摔倒在地,天子自己也险些摔倒。赵忠连忙赶上去扶住天子,连声劝道:“陛下,请保重身体,莫因这等人伤了自己。”
  天子手脚冰冷,这一阵咆哮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虚汗不停的涌出,脚步也变得飘浮起来,眼前一阵阵的眩晕,只得由赵忠扶着回到座位上,气喘吁吁的怒视着袁徽。
  袁徽伏在地上,定了定神,她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似乎已经肿了起来。她借着起身的时候扫了一眼刘修,见刘修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睑低垂,有如石雕,可是他握在身前的手却紧紧的捏在一起,关节都有些发白。
  她无声的笑了笑,重新跪好,拜伏在地:“臣妾不知,请陛下示下。”
  “不知?”天子一愣,更加暴怒:“你做下的事,还想装不知道?”
  张让也喝了一声:“袁贵人,你们利用妖术诬蔑宋皇后和皇嫡子,离间陛下骨肉,诬陷卫将军的事,何贵人已经招了,你就别想再隐瞒陛下,如实招来,陛下也许能念天地之仁,赏你个痛快。要是还想蒙混过关,只怕陛下想饶你,老天也容不得你。”
  袁徽淡淡一笑,再拜了拜:“谢陛下宽容,臣妾感激不尽。臣妾愚昧,闻说宫中有传言,称皇子协与陛下不相仿佛,反倒与卫将军刘修有几分相似,疑为非是陛下骨肉。兹体事大,臣妾以为不可等闲视之,故先向皇太后打听,皇太后亲口对臣妾说,皇嫡子与陛下当年毫无相似之处,臣妾担心有人想以鱼目为珠,杂树为梁,为一已之私,乱皇家血脉,故斗胆寻道访仙,想为陛下分忧。若证实传言为虚,则还皇后与皇嫡子清白,若证实传言为实,则臣妾也算是为陛下尽薄绵之力。陛下明鉴,臣妾本是一片忠心,奈何臣妾无识人之明,不知道术真伪,为妖人所惑,险些酿成大祸,臣妾犯下如此大错,自知罪孽深重,万死不能赎其一。臣妾不敢奢求陛下法外开恩,愿任凭陛下处置,以消臣妾愧疚于万一。”
  袁徽说完,伸手扶掉头上的首饰,解开发髻,将头发披散开来,又脱掉了外衣,然后拜伏在地,再也不说一句话。
  天子气得直哆嗦,指着袁徽,好半天才说道:“这么说,朕还得谢你不成?”
  “陛下明鉴,臣妾虽然出于一片至诚,奈何大错却是事实,不敢受陛下此言。”
  刘修暗自叹了一口气,巾帼不让须眉,这袁徽不简单啊,这一双肩膀虽然并不宽厚,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担了下来,而且说得滴水不漏,看来要趁胜追击、扩大战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433章
趁胜追击
  “壁虎断尾,壮士断腕!”
  袁逢看着袁徽那熟悉的字迹,泪如雨下,他虽然还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但是他知道,能让袁徽做出这个决定,写出这八个字,那结果肯定是非常不妙了。
  “带这位恩人到后院去休息休息。”袁逢对儿子袁基使了个眼色,袁基默默的点了点头,起身对那个送信来的宫女伸手相邀,那宫女受宠若惊,对袁逢施了一礼,跟着袁基出去了。时间不长,袁基又回来了,重新坐在袁逢面前,点了点头,轻声道:“已经处理妥善。”
  “嗯。”袁逢片刻之间已经写完了两封书札,他吹干了墨迹,仔细的封好,递给袁基:“立刻送出去,用最快的马,最可靠的人。”
  袁基看了一眼,一封是给袁绍的,一封是给袁隗的。袁隗就在不远处,用不着快马,最快的马当然是给袁绍的。他愣了一下:“父亲,那我们呢?”
  “我们?”袁逢老泪纵横,愧疚的看着袁基:“孩子,你以为就凭你妹妹一个人能承受得起陛下的震怒吗?你以为刘修会放过这个机会,不狠狠的咬下我袁家一块肉吗?真是天意啊,谁料到我袁逢会落到这个地步,还连累了你。孩子,这都是天意,非人力可为啊。”
  袁基的脸顿时白了。
  “快去吧,去得迟了,你妹妹就白死了。”袁逢痛苦的捂住了脸,低下了头。
  袁基呆坐了片刻,咬咬牙,抬起袖子用力的擦了擦眼泪,飞奔出去。身后,袁逢发出压抑的嚎哭声,像一匹失去幼崽的狼。
  ……
  袁徽被暴怒的天子下令打得奄奄一息,却还是一口咬定这件事全是她一人所为,与袁家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并且坚称自己是一片忠心,想搞清楚事实真相,并非有意陷害,至于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这全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她也是受害者。至于蓄意陷害皇后和卫将军更是无从谈起。
  她被打得奄奄一息,天子也被气得奄奄一息,真相大白之后,他固然气恼,但更重要的却是想抓住这个机会重挫袁家,能把袁家一网打尽那才好呢。可没想到袁徽这么硬气,不仅把责任全担了过去,而且表现得很委屈,把天子趁胜追击的计划击得粉碎。
  天子熬不过袁徽,他先晕过去了。在晕过去之前,他总算还来得及下了一道诏书,命令骠骑将军董重撤离卫将军府,转而包围了袁家三个府第,不让任何一个袁家在京的人逃脱。
  就在董重接到诏书,迅速移动的时候,袁逢派出的两个信使一个走进了袁隗的书房,一个冲出了洛阳上东门,快马加鞭,直奔冀州,随后袁氏三府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刘修此时虽然得知父母刚刚到宫里来,自己是楚元王刘元的后人,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能去见他们,天子病危,已经洗清冤屈的他必须陪在天子身边,以防天子有任何意外。皇太后赶来了,一见到天子这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既心疼又恼火,大声嚷着要把袁徽杀掉,刘修连忙拦住了,现在杀掉袁徽有什么用,杀掉她,这条线索就彻底断了。
  太医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天子又抢救过来了,天子刚刚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一个太医就满头大汗,“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刚刚为天子的舒服而松一口气的太医们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抬了出去,在偏殿施救。
  “德然——”天子无力的呻吟了一声,冲着刘修动了动手指。他的声音太微弱,刘修根本没听到,还是张让明白天子的意思,连忙走到一旁枯坐的刘修面前,“卫将军,陛下叫你呢。”
  “陛下醒了?”刘修一愣,连忙起身赶到天子身边,伸手握住天子的手,手指落在天子的脉门上,他五识过人,很快就探出天子的脉相非常不稳。“陛下,真相已经大白,奸人已经伏法,陛下就安心养病,不要忧虑太多了。”
  天子眼中流出浑浊的泪,手指无力的动了动,嘴唇翕张:“德然,朕误会你了。”
  “陛下——”刘修也流下了泪水:“臣还好,没受什么罪,受了委屈的是皇后和皇嫡子,请陛下还是先恢复皇后的策命吧。”
  “朕知道,朕知道。”天子想起皇后和皇嫡子那副凄惨的模样,心里更是悔恨交加,立刻下诏恢复皇后之位,重新主掌六宫,并赏赐无数,以作补偿。好在策免皇后的事情太过仓促,还没有诏告天下,这时候恢复起来也容易,只要把金策和印绶还给皇后也就行了。“朕要立阿协为太子,可是立太子是国家大事,不可儿戏,等朕稍微好一些,能坐起来的时候,再诏告百官。”
  “陛下安心将养,陛下正当英年,虽遭巨变,但只要好好休息调养,很快便能恢复,再活个四五十年的不成问题。”刘修含泪笑道:“陛下,你难道不想抱孙子、重孙子吗?臣还等着陛下赐婚,让臣的女儿阿和成为太子妃呢。”
  天子无力的笑了笑,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气:“一定,一定,朕答应你的,一定会给你。”
  “那臣就谢过陛下了。”刘修笑道:“陛下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
  天子点点头,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已经换上皇后服饰的宋皇后带着重新洗漱梳妆后的皇嫡子走了过来,见天子哪些虚弱,不免有些伤心。皇嫡子拉着天子的另一只手,泪珠儿在眼眶里滚动,却紧紧的咬着嘴,不肯哭出声来。天子感觉到了皇嫡子的小手,睁开了眼睛,露出怜爱的笑容,费劲的抬起手摸了摸皇嫡子消瘦的小脸:“阿协,恨父皇吗?”
  皇嫡子摇摇头,泪水从脸颊上滚落,湿润了天子的手。“父皇为奸臣蒙蔽,阿协不恨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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