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校对)第46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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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眉心拧成了川字:“管亥还没到?”
  陈宫摇了摇头,神情中有些愠怒。曹操在半个月前就给在青州的黄巾大帅管亥发出了命令,要求他带着粮食赶到济阴助阵。现在袁绍要夺路而逃,曹操面临着两线作战的危险,兵力捉襟见肘,急需管亥的黄巾军支援。结果半个月过去了,管亥连个信都没给他回,干脆当没这么回事。陈宫心里有数,之前黄巾之所以一直鼎力相助,其实不是看曹操的面子,他们奉的是刘修的命令。黄巾真正依附的对象是刘修,而不是曹操,别看管亥和曹操并肩作战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关系远没有刘修那么深。
  曹操眼中煞气乍现,他咬了咬牙,再一次叫过了陈登:“元龙,你去见见骠骑将军,就说我这里形势很危急,不管是他还是管亥,如果不能及时来援,不仅袁绍未必拦得住,而且伤亡会非常大,结果很难预料。”
  陈登躬身领命,却没有立即走开。曹操见了,有些不悦的问道:“元龙,现在军情紧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陈登拱了拱手:“将军,袁绍在这里,这里便是主战场。不过,袁绍要回冀州,绝不是只有这里一条路。将军,请提醒夏侯将军,请他千万要小心田丰声东击西,暗渡陈仓。”
  曹操眼神一闪,点了点头:“好,多谢元龙提醒,我一定会小心的。”陈登说是希望曹操提醒夏侯惇,其实是他提醒曹操,这样说只是给曹操面子而已。见曹操已经知道了,陈登不再停留,翻身下马,带着几个亲随,飞奔而去。
  “安排阵势进行阻击。”曹操转过身,指着战场开始安排。他在苦战多日的程昱后面又安排了一道阵地,然后把大军分为两部分,成犄角之势,由曹仁负责东北方向,他亲自负责西北方向。
  大军进入阵地之后,史涣带着五千人顶上了去,接收了程昱的阵地。程昱撤出阵地后,赶了过来。他板着脸,不苛言笑,盔甲上的血迹也尽可能的擦干净了。走到曹操面前,他拜了一拜:“将军,程昱前来听候处罚。”
  “于禁呢?”
  “于校尉与袁军恶战两日,困乏以极,又受了伤,刚刚撤下来就睡着了。”程昱顿了顿,又道:“将军,我是主将,主要责任是我的,于校尉已经尽力了,请将军宽容一二。”
  曹操哈哈大笑,伸手用马鞭敲了敲程昱的肩甲:“仲德,你不用这么担心。文丑是河北名将,审配更是又精又阴的河北名士,他们的兵力又是你的几倍,能打成这样,已经殊为不易。纵有些失利,也是情有可由的。于禁累了,你也不轻松,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程昱抬起头,看了曹操一眼,躬身再拜:“多谢将军。”他刚转身要走,曹操赶上一步,拉住他,揽着他的肩膀,轻声问道:“仲德,问你个事,你看我们要不要放袁绍回去?”
  程昱眼珠一转,也轻声回答道:“将军,袁绍已是涸辙之鲋,他就是回到冀州,也不过是给赵云他们立功的机会。而且审配烧了那么多稻田,兖州人已经恨之入骨,如果将军不给他们一些惩戒,将来如何向兖州的百姓交待?”
  曹操沉吟不语。
  程昱又道:“将军,袁绍断粮在即,他如果能把这个危机化为动力,那我们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可是如果他没有这个能力,一旦断粮,大军就不战自溃。将军,这几万河北精锐,可就是将军的俘虏啊。”
  曹操沉思半晌,用力拍了拍程昱的肩膀:“甚好,甚好。仲德,我明白了,你赶紧去好好睡一觉,接下来,我们还有硬仗要打,能不能封妻荫子,就看这一次啦。袁绍把功劳送到了我们的面前,我们总不能连腰都不弯一下,你说是不是?哈哈哈……”
  程昱笑着点点头,匆匆走了。
  曹操随即通令全军,要全力作战,为那些被审配烧了秋粮而饿肚子的百姓讨回公道,要为陛下清除袁绍这个逆贼,力战者必赏,怯战者必罚。他亲自带着亲卫营赶到阵前,鼓舞士气,在他的鼓动下,不管是想立功的将领,还是那些对审配恨得牙痒痒的普通士兵,都憋了一口气,要和袁绍决一死战。
  趁着这股气,曹操招募了三十多个死士,做好强攻浮桥的准备。
第663章
机会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大战再起。曹操的大军养精蓄锐已久,再加上曹操的鼓动,士气旺盛,而袁绍的大军却是刚刚逃了一夜,不管是士气还是体力都远远没有恢复过来。在曹操换上了生力军之后,苦战多日的文丑也有些抵抗不住,阵地多次出现松动。不过袁军也知道,能不能攻破曹操的阵地,关系到他们能不能安全的回到冀州,而且身后就是济水,袁绍就坐在河对岸督阵,他的身边就是那个虽然病得一丝力气也没有,却狠厉依旧的审配,谁也不敢奢望能退到南岸喘口气,要么战死,要么退到济水里被淹死。
  背水一战的袁军没有了退路,他们只能拼命,死战不退。
  双方的伤亡迅速攀升,鲜血满地,尸横遍野。
  曹操最怕遇到这种情况,他见好就收,在夺下了文丑的第一道阵地,占了上风之后,就下令鸣金收兵,稳固阵线。他扎下大营,将袁军死死地堵在河岸,做好了阵地战的准备。
  袁绍同样不敢怠慢,他知道自己的士卒体力太差,现在不是与曹操硬拼的时候,休息半天是最理智的选择。双方有默契的停止了攻击,相隔两百步扎营。因为北岸的阵地遭到了曹操的攻击,无法再进一步扩大,袁绍空有浮桥在手,却不能将士卒继续送到北岸,只能夹水列阵。
  鉴于文丑已经苦战三日,袁绍派张南等人将文丑换了回来。文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南岸,来到袁绍面前,一开口便向袁绍请罪:“主公,是我逼迫审先生提前发动攻击的。”
  袁绍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强笑道:“子俊,你是来争功的吗?”
  文丑咧了咧嘴,布满血丝的眼睛瞥了面无表情的审配一眼,摇摇头:“主公,功是功,罪是罪,不可混为一谈。末将虽然稍有寸功,可是未得军令,擅自行动,却是不可饶恕的大罪。请主公责罚。”说着,他摘下头盔,费力的弯下腰,跪了下去。
  “好啦,子俊。”袁绍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到文丑面前,弯下腰,用力的将文丑拉了起来,道:“子俊,你的心意我明白,是我辜负了你们,一再延误了战机。如果当初就听你们的,先和田丰会合,也不会到这一步。你们临机决战,这是对的,要不然,我们现在连济水都过不去。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你们做得没错,相反,你们做得非常正确,这才是真正的名将应该有的担当。起来起来,你辛苦了,好好去休息,我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呢。”
  “多谢主公。”文丑如释重负。这件事一直搁在他的心里,让他食不知味。他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自己把这个责任扛下来,审配是河北人的领袖,只要保住他,河北人的利益就不会受损,他暂时受一些委屈,将来也会得到补偿的。现在袁绍当着众人的面说他们没有错,反而有功,等于已经为这件事定了性,将来也不好再提起。
  文丑退了出去,审配一直没有说话。袁绍回过身来,轻轻的拍着审配的肩膀,说道:“正南,你也是一样,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这件事,你们有功无过,如果我连这点气度都没有,那也太辜负你们了。正南,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这里的军务,有我呢。”
  审配慢慢的一躬到底,转过身,慢慢的走了出去。袁绍殷勤的把他扶到帐门口,一手撩着帐帘,目送他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袁绍这才放下了手,转过身,看着郭图刚刚挂起来的两军对垒阵图,良久无语。
  郭图拱着手,恭敬的站在一旁。
  济水两岸,大营里的火把映红了川流不息的河水,袁绍、曹操这两个昔日的好友,如今夜不成寐,都在调兵遣将,绞尽脑汁的想杀死对方。浓重的血腥味引来了无数的苍蝇,它们在方圆数里的范围内快乐的吟唱着,享受着丰盛的血肉大餐。
  薄县,在袁绍原来的大营上,刘修的战旗迎风飘扬。袁绍走得仓促,为了掩饰行踪,他连帐篷都没有带走,刘修捡了个便宜,他的兵力和袁绍相差不大,倒不需要做什么大的变动,只是派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入住了。他甚至找到了袁绍中军帐的位置,还在地上拾到了一柄已经断成两截的玉勺。
  刘修把玩着那根温润洁白的玉柄,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对匆匆赶到的陈登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玉吗?”
  陈登家世很好,对玉器并不陌生,他只是瞟了一眼就认了出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和阗羊脂玉?”
  “哈哈哈……”刘修大笑:“识货,果然是世家子弟,见识就是广。那你再猜猜,这样的一只玉勺,值多少钱?”
  陈登苦笑着摇摇头:“和阗羊脂玉本就是玉中精品,这么大的玉料更是罕见,这一只玉勺,没有十金大概是买不到的。”
  “十金?”刘修摇摇头:“你说得太轻松了。我告诉你吧,这么大的玉料不仅是罕见,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我见过的和阗玉数不胜数,但是这么大的,目前为止就这一个。”他伸出一只手,在陈登面前晃了晃:“五十金,奉送一只夜光杯,一瓮西域上等葡萄酒。”
  陈登惊讶的看着刘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将军,你怎么对袁绍这么熟悉,怪不得他不是你的对手。”
  “很简单,因为这就是我让人卖给他的。”刘修耸耸肩,爽朗的放声大笑:“我本来是想先赚袁绍一笔,打败他之后,再当成战利品收回来。没想到一向小心的袁绍居然也有大意的时候,将这么珍贵的玉勺给打碎了,着实有些可惜。”
  陈登愕然,随即恍然大悟。他看着三分得意,七分鄙视的刘修,暗自叹了一口气。要论有钱,袁绍虽说是四世三公,家底很厚,离楚王府却还差一些。楚王刘元起现在控制了丝路上近一半的份额,再加上其他的生意,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刘修遇到这么难得玉材,却不肯留着自用,而是卖给袁绍赚一笔,这抠门真是抠得让人意外。然而一比较,就看出了袁绍和刘修的高下,一个行军途中都要用价值五十金的玉勺吃饭的世家公子,又怎么可能是这样一个计算到了吝啬地步的人的对手。
  “你不要看现在我有钱,要是我以前过的是穷日子,精打细算惯了。”刘修坦然的将玉勺柄收到袖子里,招呼陈登道:“元龙,帐里闷热,有什么事,我们就站在这儿说吧,这儿凉快。”
  陈登也不介意,把曹操让他来的意思说了一遍。当然了,他没有说得曹操那么直接,他对刘修说了双方大致的兵力布局和心理,指明袁绍现在是要拼命了,曹操虽然其他方面都有一定的优势,但是兵力不足,又是两面受敌,要想全歼袁绍难度很大,希望刘修能给管亥下命令,让黄巾军赶过去支援,以免伤亡过大。
  刘修很诧异的问道:“管亥还没到?”
  陈登暗自鄙视了刘修一把,却不敢表示在脸上。管亥之所以敢不听曹操的命令,不就是有你撑腰吗,我不相信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他咳嗽了一声,点点头。
  刘修沉默了片刻,惋惜的说道:“孟德兄这是忙得晕了头,这么久了,也没把这件事告诉我。我还以为管亥他们已经到了呢。不过,这件事我也不太好办,黄巾军到现在为止还是贼,朝廷一直没有给他们正式的名份。以前大家一起守护家园,心照不宣的互相帮忙,那也就罢了。如今天子御驾亲征,这官兵与贼混在一起,的确不太好说。管亥不来,想必也是有苦衷的。这样吧,我先把这个事情通报给陛下,请陛下下一道赦免的诏书,免了他们逆贼的身份,相来他们一定会感恩戴德,效力死战。”
  陈登半晌无语,心道你这也太狠了吧。曹操和袁绍在拼命,你还按部就班的去请什么赦免诏书,这分明是要让曹操和袁绍拼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嘛。
  “将军,救兵如救火,陛下还在平舆,管亥却还在青州,这一来一去,没有五六天的解决不了问题,再加上管亥行军还需要时间。如果一切都按顺序来,只怕管亥赶到的时候,袁绍已经突围而去了……”
  “元龙,你过虑了。”刘修似笑非笑的打断了陈登的话:“孟德兄难道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管亥身上,却忘了我吗?只要他打个招呼,我两个时辰内就能赶到,我们俩联手,袁绍还能跑得掉?”他顿了顿,又笑道:“不过,如果黄巾军因此得到陛下的赦免,元龙,你也是他们的恩人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一趟平舆,面见陛下?”
  陈登当然知道刘修不会真的坐视袁绍离开,他只是想提醒刘修而已,得到了刘修这句承诺,他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不过他随即被刘修最后一句话震惊了。面见陛下?天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的人,天子处在深宫之内,就算是出巡,那也是前呼后拥,普通百姓甚至是一般的官员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天子一面,能面见天子,哪怕不做官,那也是一个难得的荣耀,足以向子孙炫耀一番的。更何况陈登自负其才,心怀天下,一心想立功名,现在刘修让他去面见天子,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只要天子看中了他,从一个布衣一跃为两千石的高官都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谢将军,登愿效犬马之劳。”
第664章
壁上观
  刘修在薄县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就继续进兵。一路上,斥候往来飞报,不断的将济水最新的战报传递过来。孟达带领的军谋团哪怕是在行军图中也没有闲着,及时根据最新情报对推演沙盘做出修正,以便刘修在行军间隙能够从整体上对战场做出判断。
  战场上的形势变化多端,斥候再精明强干,毕竟还是人,他们不可能对所有的情况都一清二楚。双方大战时,他们只能在远处看着,根据双方的旗帜、金鼓来大致猜测评估双方的胜负,要想真正做到巨细无遗那是不切实际的奢望,即使是在科技昌明的二十一世纪,有各种强大的科技做后盾,要想做到这一点也不可能。
  所以即使军谋团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刘修得到的依然是带有大量不确定信息的结果,里面有各种可能,甚至有虚假的息,这些都需要刘修在做最后的决策之前进行判断。有了军谋团的作用,就在于他不会陷入一个人的思维误区,不会做出很低级的误判,相对于依靠个人心智的其他将领来说,出错的可能性要低一些。
  “将军,曹操有怠战的嫌疑。”孟达将最新的分析结果双手奉到刘修面前,开门见山的说道:“昨天他前进了三十步,今天一天下来,不仅寸步未进,反而倒退了五十步。袁绍的大军已经有三分之二渡过了济水,如果再这么打下去,我们估计明天曹操的阵地就有可能被攻破。”
  刘修接过来看了一遍,这份分析结果写得很简洁,还附了一张手绘的地图,双方的位置都标注在上面,一目了然。
  “嗯,我知道了。”刘修赞了一句:“继续保持监视。你们也别太累了,你和子家(阎圃)轮班,注意休息。”
  “喏。”孟达退了出去。
  “你们来看看。”刘修招招手,把虞翻和郭嘉叫到跟前,自己端起一杯水,慢慢的呷着。虞翻和郭嘉很快看完了分析结果,并没有什么意外表情。他们一直在跟进这些事,对双方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有心理准备。
  郭嘉和虞翻交换了一个眼神,首先开了口:“曹操有怠战的可能,但是我想,眼下还不到时候。他这么做,应该另有用意。”
  刘修看看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郭嘉清了清嗓子,这两天一直在不停的说话,他的嗓子有些发炎,声音沙沙的,少一些年轻人的清脆,多了一些沉稳。
  “首先,曹操需要这个功劳,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袁绍。其次,以他的实力,绝不至于一天都坚持不下来。所以,我觉得他这可能是故意的,要么是他想后退一步,避免逼得太紧,以至于伤亡过大,要么他有另外的手段。”
  “他能有什么手段?”刘修沉吟道:“两军对垒,势均力敌,这时候拼的就是实力,阴谋诡计之类的未必有施展之地。再说了,袁绍这个人虽然计缓一些,有些犹豫,但他可不是一点也不知兵的新手,曹操要想和他玩手段,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袁绍是大象,曹操是老鼠。老鼠和大象对阵,出奇兵完全是可能的。”虞翻翻开了军谋图的分析结果,指了指其中一条。刘修瞟了一眼,心中一动:“洪水?”
  “嗯。曹操就是本地人,他不可能对这里的气候不熟悉。袁绍虽然是汝南人,但他从小大部分时间就在洛阳,对兖州的情况恐怕不会有袁绍这么熟悉。审配等人都是河北人,也未必对这里的气候了如指掌。一旦下起暴雨,洪峰来临,袁绍的浮桥就会被冲没,他的大军也会被洪水断为两截。这样的话,曹操只要对付已经渡过济水的袁军,有兵力上的优势,袁军如果没有准备,被洪水一冲,甚至可能不战自溃。至于在济水南岸的袁军,那就顺理成章的要交给我们来对付了。”
  刘修眨眨眼睛,再看看郭嘉,郭嘉也点头道:“我同意仲翔的猜测。曹操向后退了五十步,说不定就是想把袁军引入地势低洼之处,而自己却占据高地。只是我们现在不清楚现场的地形,不能肯定曹操是不是这个想法。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没有意外情况出现,曹操再坚持一到两天,逼得袁绍断粮是没有问题的。”
  郭嘉停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扔进嘴里,含了片刻,沙哑的嗓子这才清晰一些。“不过,为了预防万一,我建议再向前二十里,逼袁绍尽可能多的把大军送到北岸。”
  刘修忍不住笑了起来,虞翻也笑了。郭嘉的建议看起来很没什么大用处,大军现在离袁绍还有三十里,再向前二十里,几乎就和袁绍金鼓相闻了。袁绍已成惊弓之鸟,看到他逼近,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渡河。渡过河的人越多,曹操面临的压力就越大,而他将来要对付的袁军就越少。如果来了洪水,袁军遭受的损失也会越大。
  只是移动一下大军的位置,就可以对战场产生不可低估的影响,擅长用奇兵的郭嘉自从虞翻来了之后,风格之为一变,整体思维渐渐占了上风,不再热衷于行险用奇,对势的运用日趋娴熟,用计也越发显得举重若轻了。同样如此,以前过于着重整体思维,在细枝末节上关注不够的虞翻在郭嘉的影响下,其敏锐的洞察力也得到了升华和充分的施展。
  他的易理不再是大而空的玄理,而是渐渐的应用到具体的实务上。
  “让负责风角的人留心一下,再找一些本地老人问问,看看下暴雨、出现洪水的可能性有多大。另外派人通知朱儁和臧旻,让他们选择扎营地扯的时候留心一些,免得措手不及,乱了阵脚。”
  郭嘉一一答应,转身去安排。风角属于兵法中的兵阴阳,是军中专门负责观察星相、天气之类的人,相当于气象观察员。以前这些人大多是一些术士,喜欢动不动就用什么阴阳、易理的来说事,说得神乎其神,但是真正起作用的气象方面的积累却比较薄弱,积累不够,有点心得也敝帚自珍,密不示人。一般的将领都知道为将者要通天文,明地理,但是实际上很多人对天文地理的了解却多有神秘色彩,不是那么客观。段颎为将时,他身边的那个高人樊志张就是这样的术士,他发现了羌人阵势的薄弱点,却说成是夜观天象所得,段颎居然也信以为真。真正的武人尚且如此,那些儒生出身的将领就更不用说了,原本很实用的气象很容易变成各种神秘的征兆,反而失去了本来意义。
  刘修原本对兵阴阳很不以为然,但是后来他渐渐的意识到兵阴阳里面也蕴藏着相当重要,也相当实用的知识,便开始对兵阴阳重视起来,但是他不怎么喜欢用那些喜欢玄学的术士,他通常都找那些本地有经验的老人来负责这一类事务。那些老人也许不识字,但是他们活了这么多年,对本地气候的了解可比那些天天盯着古书的术士准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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