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校对)第5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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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瓒剑眉一挑,没有再说话。刘备的话虽然说得很婉转,但是意思很明白,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刘备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拦住了正准备出去请公孙瓒回来的简雍。“算了,他就是这脾气,由他去吧。”
  公孙瓒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五千多人走了,直奔葛城。
  ……
  无极城外,正摩拳擦掌,准备强攻无极的袁绍接到了沮授的急报,半天没反应过来。沮授只告诉他刘备和公孙瓒突然出现在易县城外,怎么出现的,却只字未提。袁绍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能,刘备难道会飞?数日前他离开易县的时候,可是一点风声也没听到,怎么一眨眼睛的功夫,刘备就到了易县城外?
  负责打探消息的郭图也傻了,他的脑筋转得比袁绍快一些,想到了海运。他知道朝廷有水师,益州水师就在渤海湾,青徐也有水师。他们都有可能从辽东直接把刘备的大军运到涿郡,只是他不敢说,因为当初言之凿凿的说水师不可能参战的就是他。他这么说的原因就是益州水师是刘修的班底,水师都督甘宁更是个桀骜不驯的粗人,他不会像赵云、夏侯渊那样考虑太多,刘修一死,他完全有可能把水师拉出去海盗,要知道他投入刘修帐下之前就是江贼。
  现在刘备突然出现了,除了水师,他还真想不出其他的人来。
  难道刘修是假死?这一切,都是刘修在暗中策划?郭图想到紧张处,一阵阵冷汗直冒。如果他的猜想坐实,那袁绍面临的可能就是一个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危机。
  这个想法在郭图脑子里转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袁绍没有注意到郭图的脸色变化,他勃然大怒,立刻下令回师易县,先击退刘备再说。临走之前,他派人再次和张燕联系,表示愿意给张燕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如果张燕不知悔改,还敢进入中山国,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张燕满口答应,又送了一对玉如意给袁绍,表示歉意。袁绍这才松了口气,带着大军迅速离开了无极。
  看着袁军撤走,张燕冷笑连连。甄家兄弟几人也是惊讶不已,看向张燕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谁也没想到袁绍气势汹汹的来,结果还没攻城就主动撤走了。他们可不敢相信那是袁绍仁慈,当然也不会真的以为这是那一对玉如意的功劳。这只能说,张燕早就胸有成竹,知道袁绍不能在此停留太久。
  “小姨,袁绍为什么走了?”甄宓像只小麻雀,绕着张燕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你是不是有道术,卜了一卦?”
  “善易者不卜。”张燕笑道:“袁绍走是因为他不得不走。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赶到中山来?”
  “因为他怕小姨抢占飞狐口啊。”
  “不错,那他还担心什么地方?”
  “嗯……”甄宓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脸蛋,歪着脖子想了好久,甄尧忍不住了,插嘴道:“小姨,是有大军进入涿郡了吗?袁绍赶回去,是想保住军都陉?”
  张燕满意的点点头:“我想也应该是这样。否则,袁绍怎么肯轻易离开,我攻击中山国,他远道而来,还没有给我一个足够的教训,就此离去,不符合用兵习惯。师不轻出,出必有功。他这么急着走,肯定是有比面子更重要的事,除了军都陉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甄宓忽然跳了起来,拍着手道:“哇,制订这个计划的人可太利害了,把袁绍调来调去,让袁绍跟着他的计划走,来来回回跑几趟,不用打,袁绍就累垮了。小姨,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吗?是不是小姨制订的计划,你可太利害了。”
  张燕眉头一挑,笑道:“我能猜出这个计划,但是我可没能力调动那么多大军,这后面,当然是有比小姨利害百倍千倍的人在运筹帷幄之中,决战千里之外。”
  甄宓好奇的看着张燕:“小姨,还有比你利害百倍千倍的人?真有人能运筹帷幄之中,决战千里之外吗?那是谁啊,是那个什么大将军吗?”
  张燕出了会神,这才幽幽说道:“当然有,曾经有人在更远的地方,仅用几封书信,就破解了袁家凌厉的攻势。与那一次相比,现在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第744章
露峥嵘
  上谷,鸡鸣山前,涿鹿古战场。
  曾经的上谷乌桓大人,如今的黑翎王难楼骑着一匹雄骏的黑色战马,当中而立,巨大的战旗在他身后飘扬,猎猎作响。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可是依然壮得像头熊,除了须发皆白之外,手臂肌肉虬结,脸上也没多少皱纹,看起来非常年轻。在他身后,是两万上谷乌桓精骑,紧勒着战马,鸦雀无声,肃穆中透着无比的自信。
  在他的左侧有一万余骑,是在右北平乌桓大人,如今的汗鲁王乌延的人马,在幽州的几个乌桓部落中,他的实力最差,这一余骑中夹杂了不少老人和少年,这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所有力量,和中军的难楼一比,他寒酸得像个叫花子。
  难楼的右侧是一万五千辽西乌桓精骑,数量虽然没有上谷乌桓多,可是精神头却不差,从装备来看,甚至比难楼的部下还强一点。战旗下,腰杆笔直的坐在一匹火红战马背上的却不是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而是他的侄子蹋顿。蹋顿的身后,是一个长相妖娆的女子,没有穿战甲,却披着一件由各色鸟羽织成的大氅,正是辽西乌桓部落的神巫火狐。
  近五万乌桓精骑列成一个很常见的大阵,打量着对面的汉军,嘴角噙着不屑的冷笑。这么多年来,他们总算摆脱了汉人的制约,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这片草原。当年纵横草原的骠骑将军刘修兵变失变之后,袁绍就封他们为王,以将燕山以北的土地交给他们为条件,换取了他们的效忠。他们不仅给袁绍提供了一万多骑,还负责保护燕山以北的退路。
  这一次,大将军宋丰率领两万步骑赶到幽州,自然是想越过燕山,截断袁绍的后路,从北面杀入冀州。乌桓人岂能坐视不理,一听到汉军即将到达的消息,难楼就召集各部落在这里集中,要在涿鹿古战场上与汉军一战,像当年黄帝击败蚩尤一样,击败宋丰,为袁绍守住后方。
  汉军只有两万余,虽然有汉军中闻名的骁将赵云、吕布,可是大将军宋丰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庸人,据说以前根本就没打过仗,他唯一提得上嘴的战绩,就是在不久前击败了牛头部落的裂狂风,而那一战宋丰根本没有上阵,真正作战的是赵云、吕布和夏侯渊。他能坐上大将军的位置,不过是因为他的女儿做了皇后,然后又做了太后。
  对于这种外戚出身的大将军,难楼一向不以为然,他相信今天可以轻松的击败汉军,完成袁绍的重托。不仅仅是因为宋丰的无能,从兵力上,他也占绝对优势,他找不出失败的理由。
  不仅是难楼这么想,几乎每一个乌桓人都这么想,他们士气高昂,眼中只有汉军身上的铁甲和手中的长戟、战马。袁绍可以给他们王的称号,可以给他们各种名份,但是袁绍无法提供他们各种物资,特别是各种武器装备。并州是大汉各州中最早推行新政的,他们的装备一直是乌桓人、鲜卑人眼馋的紧俏商品。市场上很难买到,走私的又非常贵,只有那些部落大人们才能买得起,普通士卒还是以皮甲为主。作战缴获是唯一的渠道,只是以前刘修还在,汉军强悍,乌桓人不敢去抢,今天机会来了,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的打劫一番。
  与斗志昂扬的乌桓人相比,对面的汉军显得非常压抑,装备上的优势弥补不了士气的低迷。经过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战士都知道了洛阳发生的那些事,曾经带领他们征战沙场的骠骑将军刘修凶多吉少,现在率领他们的是外戚大将军宋丰。普通将士不像赵云他们有那么多顾忌,当然了,要他们为刘修奋起反抗宋丰也不怎么可能,他们只是觉得没劲,打不起精神,站在那里都耷拉着脑袋,这是他们表示对刘修思念的唯一途径。
  面对两倍于已的乌桓人,几乎所有汉军都感到了死亡的气息,士气越发的低落。他们同样也是鸦雀无声,不过却是因为紧张而不敢出声,不祥的气氛让每一个人感到不安,心跳如鼓。
  宋丰端坐着马上,双腿用力夹着战马。他没有在战场上出现过,也很少骑马,对这种场合也非常不适应,大战之前的压抑气气氛更让他不知所措,连战马都有些不安起来,不时的摆动一下脖子,晃晃身躯,而这些,都让宋丰感到紧张,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战马摔下去。
  宋丰的窘迫落在将士们的眼中,更增添了几分破落,这样的大将军还能亲临战阵指挥?还能打胜仗?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没有了骠骑将军的大汉边军,已经失去了灵魂,不过是一个披着精美战甲的行尸走肉。
  沮丧的气氛在汉军中渐渐弥漫开来。
  正在这时,战鼓声响起,节奏舒缓,鼓点沉着有力。将士们向中军看去,却看到中军的大将军战旗缓缓落下,他们不由得愕然变色。战斗未起,先折将旗,这绝对是个不祥之兆。
  对面的难楼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了片刻,忍不住一拍大腿,转过身对儿子楼麓说道:“你看,汉军的将旗落了。哈哈哈,看来火狐说得有道理,这一次,我们赢定了。”
  楼麓今年正好三十岁,面貌有几分酷似难楼,不过他没有骑黑马,而是一匹纯白的战马,一如当年他跟着刘修赶往宁城时的模样。他敏锐的目光看着对面的大旗缓缓落下,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作为年轻时曾经与汉军并肩作战年轻人,作为赵云的弟子,作为接受过卢敏启蒙的乌桓人,他一直不赞成接受袁绍的封号,与汉军为敌。只是关系到整个部落的存亡,他个人的意见无足轻重,更何况他现在还不是上谷乌桓的最高统帅,一切只能听他的父亲难楼的。
  他知道,对面有他的师傅赵云,有曾经和他一起战斗过的战友,可是今天,他却要与他们生死相搏,甚至要亲手杀死他们。他为汉军的雄风不再而惋惜,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汉军,以前的汉军哪怕是以寡敌众,也是斗志昂扬,自信得近乎于狂妄,哪像现在这副怂样。
  “等等……”楼麓忽然发现了什么,指着对面大声对难楼说道。
  难楼正扭过头和遄结说话,听到楼麓的叫声,有些不快,扭过头斥了他一声:“你看你,儿子都满地走的人了,还一惊一乍的,以后还怎么统领部众?”
  楼麓顾不上解释,轻踹马腹,战前向前跨了一步,和难楼的战马齐头并进,楼麓探身过去,附在难楼耳边,指着对面的汉军战阵,紧张得声音发颤:“父王,你看……”
  难楼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也愣了一下,凝神细看。
  汉军阵中,随着宋丰的战旗缓缓落下,中军向波浪一般向两侧分开,一飚人马从中间驰出,他们盔明甲亮,在初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当头一将,黑盔黑甲,手持长矛,骑在一匹雄壮的黑色战马之上,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阵前,无数身着火红战袍的骑士像血色的浪头一样从他身后涌了出来,向两侧排开,渐渐的遮住了宋丰的中军。
  最后,数十骑缓缓的驰出了战阵,当头一将,头上没有戴盔,身上披了一件血红的大氅,胯下一匹神骏之极的赤色战马,整个人像一团火一般。在他身后,两个猛士各举着一杆大纛,大纛在晨风下缓缓飘动,其中一面纛旗上,一只在烈火中展翅飞翔的神鸟昂首长鸣,凌厉的目光超过了六七百步的距离,看得难楼一阵心慌意乱。
  “这……这是谁的战旗,很眼熟……”
  楼麓心头剧震,半晌才道:“原来是他,父王,我们……又上当了。”
  左侧的汗鲁王乌延莫名其妙,大战在即,对面的汉军在搞什么把戏,他看不清那些人在干什么,可是他却发现,汉军的气势明显变了,原本的低迷士气一扫而空,忽然间变得高昂亢烈。他诧异的看向中军的难楼,却发现难楼和楼麓正在交头结耳,不知道说些什么。
  蹋顿看得分明,他浑身冰凉,初夏的阳光照在身上,却一点热度也没有。他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好像有一个无底深渊,正等着他跳下去,身未临,深渊里的寒气却一阵阵的涌来,冰冷刺骨。
  他认识那面战旗,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士气突然高涨的汉军怒吼起来,阵阵吼声如狂涛巨澜,呼啸而来,带着狂暴无比的力量,冲击得蹋顿浑身颤抖,几乎无法坐稳马背。火狐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催马上前,轻抬素手,按在蹋顿的肩膀上,柔声道:“阿奴,你怎么了?”
  “我们的灾星来了。”蹋顿使尽浑身力气,举起手,面如死灰,声音干涩。“对面那个身着红袍的汉将,就是当年抢走你的青牛角的人,就是……”
  “是他?”火狐骇然变色,下意识的缩回手,掩着自己的红唇。她的惊恐影响了胯下的战马,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火狐惊叫一声,翻身落马。
第745章
阵前欢(上)
  随着刘修的朱雀战旗在风中缓缓升起,迎风飘扬,汉军将士如梦初醒,狂喜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身心,久违的力量如同烈火,一下子点燃了他们潜伏的斗志。他们情不自禁的顿足大呼:
  “楚王威武——”
  开始吼声还有些杂乱,不过很快就整齐一致,数万人异口同声,使出浑身的力气,举起手中的武器,用力顿着地,振臂高呼:“楚王——威武!”
  “楚王——威武!”
  很快又有人发现了战旗上的异样,那只浴火重生的烈火朱雀旁,还有一面大旗,上面赫然写着“汉大将军”四个庄重肃穆的隶书,中央一个龙飞凤舞的汉字:刘。这时候,他们才明白为什么大将军宋丰的战旗会突然落下,因为即将率领他们开始战斗的还是大将军,不过不是宋丰大将军,而是他们盼望已久的楚王殿下,新任大将军刘修。
  “大将军——威武!”
  一个将士厉声长啸,他身边的将士们也很快明白过来,立刻改换了称呼。
  “大将军——威武!”这个在宋丰领军时从来没有喊过的口号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席卷了整个战阵,像潮水般一次又一次的冲涮着每一个将士的心灵,洗去他们心头的阴霾,露出峥嵘的本色。他们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每吼一声,士气就高涨一分。
  已经降下战旗的宋丰羡慕的看着阵前驻马而立的刘修,松了一口气。这场戏终于演完了,短短的几个月带兵生涯,让他感到了沉重的压力。这些压力一方面是军中的整肃气氛,另一方面却是刘修带给他的阴影。无论何时,何论何地,他都能感觉到并州将士对他的鄙视,对他的仇恨,仿佛是他害死了刘修。他连夜里睡觉都不得安生,生怕被人割了首级去。
  宋丰小心翼翼的策马上前,含笑向刘修拱了拱手:“大将军,我的任务完成了,先行一步,在洛阳等你的好消息。”
  刘修微微欠身施礼:“太师,这些天委屈你了。”
  听到“太师”二字,宋丰眉开眼笑,连连摆手,又客套了两句,这才拨转马头,顺着刘修刚刚出来的那个通道,消失在大阵之中。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可以安心的坐着马车,回到洛阳,去过他的逍遥岁月,安享他的富贵荣华。
  如果有心情,他还可以慢慢回忆,那一天在宫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今天在阵前又看到了什么。
  目送宋丰离开,刘修举起了双手,轻轻向下一按,许禇和张辽手中的战旗也跟着轻轻的摇了摇,战鼓猛的敲了两声,随即归于平静。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嘎然而止,每一个将士都屏住呼吸,神情专注的盯着前面的刘修,看不到刘修的人则竖起耳朵,倾听前方传来的每一个声音。
  马蹄特特,赵云骑着一匹白色战马,从右侧缓缓驰来,吕布骑着那匹老当益壮的红色战马,迈着轻快的脚步,由左侧缓缓而来。他们走到刘修面前,勒住了战马,手持武器,向刘修躬身施礼。
  赵云有些哽咽的沉声道:“大将军,末将赵云在此听令。”
  “大将军,末将吕布……在此听令。”吕布兴奋不已,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二位将军辛苦。”刘修微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站在自己身后。赵云和吕布对视一眼,拨转马头,和刘修一样面对着两万多汉军将士。刹那间,他们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时他们还年轻,刚刚在朔方城外大破鲜卑的红日部落,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和一队队的俘虏,昂首挺胸的回到五原城,无数的百姓夹道欢迎,向他们欢呼,把他们当成自己的英雄。
  想起那一幕,从来不落泪的吕布忽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回想起来,自己活了几十年,记忆中最骄傲的不是多少女子倾慕他,也不是做了太守后有多威风,而是那一次光明正大的回到五原城,作为一个立功的将士,而不是一个打家劫舍的马贼。哪怕他后来做了太守,多次回家探亲,也没有那么骄傲,那么记忆深刻。
  如今,他们又一次站在了刘修的身边。
  刘修看着目光热烈的将士们,吐气开声。他并没有声嘶力竭的吼叫,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送到了每一个将士的耳中,仿佛他就在他们面前说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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