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校对)第10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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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增淡淡一笑,慢条斯理的卷起了手中的竹简,瞟了一眼项羽:“你杀了他,就能活命?”
  项羽象是被戳破的气球,沮丧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他对宋义不满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他现在实力不济,能完全听他话的人只有两万人,其他的英布、蒲将军等人这次都被怀王封了爵,他们现在听宋义的命令,宋义手中的力量远远超过他项羽,要杀人,也是宋义杀他项羽,而不是他项羽杀他宋义。正因为如此,项羽才觉得郁闷。
  宋义带着七八万楚军,号称二十万,到达安阳已经大半个月了。宋义好象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迟迟不再前进。安阳在河南,离河北的巨鹿还有六七百里,前来请援的赵军使者络绎不绝,宋义却安然如山,一点动弹的意思也没有。项羽急得上火,刚刚赶到帐中去责问宋义,没想到宋义却阴阳怪气的将他责骂了一通,说什么“披坚执锐,义不如公,坐运筹策,君不如义”,话里的意思就是说项羽是个匹夫之勇,根本不是做大将的材料,气得项羽差点一脚将宋义踹死。
  他正生着闷气,项伯闯了进来,一看到项羽在,他长出了一口气,跺着脚抱怨道:“阿籍啊,你怎么又惹上将军了?”
  “我哪里惹他了。”项羽翻了翻那双重瞳子,不快的说。
  “没惹他?”项伯叫了起来,不满的瞪了项羽一眼:“没惹他,他会专门针对你下达一道军令?”
  “军令?”项羽和范增相互看了一眼,不解其意。
  项伯还没说话,一个传令兵在门口叫道:“上将军有令,上将军奉大王令,将军二十万击秦援赵,诸军当奉守军中法令,不得肆意妄为。有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强不可使者,皆斩之。”
  项羽一听,暴跳如雷,正如项伯所说,这个军令正是针对他的,这简直是宋义在向他挑战,他如何能忍?他一跃而起,拔剑就要往外冲,怒声大喝:“要斩我?我先斩了他。”
  项伯大惊,连忙上前抱住项羽,只是项羽怒极,身体摆动之间,就将他甩得站不住脚,几乎在半空中飞舞起来。项伯的脸都吓白了,更加不敢松手了。两人在帐里甩成一团,项伯的脚刮在帐篷上,连鞋子都甩飞了,神情十分狼狈。范增看不下去了,轻喝了一声:“住手!”
  项羽面红耳赤的站住了,愤怒而委屈的看着范增,范增心中一忍,刚要出口责备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摆了摆手,示意项家叔侄入坐,这才不快的看着项羽:“你去杀了宋义,然后怎么办?”
  “要是阿尉在就好了。”项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楚军中现在有不少人马是共尉的旧部,如果有共尉在这里镇着,兄弟二人联手,项羽就有足够的把握击杀宋义,而不至于遭到其他人的反扑。
  “共尉上个月鲁山大捷,全歼秦军十二万,已经进入颍川了。”范增淡淡的说。
  “是吗?”项羽瞪着眼睛看着范增,心花怒放:“那他马上就能抽出手来了。”
  “抽出手来?来这里?”范增有些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项羽,就连项伯都觉得项羽傻了,他冷笑一声:“共尉全取了南阳、颍川,他怎么会来救赵?大王有令,先入关中者王,他既然肃清了南阳,当然要趁胜入关了,怎么会来救赵。”
  项羽愣在那里,看看范增,又看看项伯,虽然嘴上还不服气,但是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共尉如果要入关为关中王,现在的确是最好的时机,以少胜多,大破秦军十二万,威名大震,正是鼓行而西的好时候,他会来帮自己吗?项羽越想越没有把握,虞姬的那句话不时的在他耳边回响。
  “将军,你的心乱了。”
  项羽很惭愧,他和共尉结为异姓兄弟的时候,曾经发过誓,患难与共,相信对方,就像相信自己一样,可是现在的情况,他虽然希望还能相信共尉,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的信心坚定。他一方面希望共尉来帮他共同对付宋义,一方面又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小。他常常反问自己,如果我现在处在共尉的处境,我会抛弃唾手可得的关中王吗?结果让他十分羞愧,也许会,但是肯定不是那么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如果他不想完成项梁的遗愿,只想裂土封王的话,眼下肯定是个最好的机会。
  项羽越想越难受,他无精打彩的站起来,冲着范增和项伯草草施了一礼,转身出了大帐,径自回自己的营帐。一进帐,就看到一个男子背着他坐着,正亲热的和虞姬说话。虞姬十分兴奋,白晳的脸上两颊绯红,平添三分艳丽。
  项羽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意,这是什么人,居然敢来自己的帐里这么坐着和虞姬说话,他不快的嗯了一声,说得入神的虞姬这才发现他进帐,连忙起身迎了上来,笑盈盈的说道:“将军,你看谁来了?”
  那个男子转过身来,面带微笑的冲着项羽施了一礼:“见过将军。”
  项羽定睛一看,心中狂喜,刚才的一丝酸意不翼而飞:“子期,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虞姬的亲兄长,共尉的贴身亲卫将虞子期。
  “我奉君侯的将令,赶来见将军。”虞子期淡淡的笑着,刚才项羽咳的那一声里所带的酸意,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再从妹子言语之中对项羽的爱意,他知道妹子在项羽这里过得十分舒心,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十分高兴,为自己的妹子有了一个满意的归宿而高兴,看到项羽时,自然也带了三分喜悦:“我家君侯在鲁山大破秦军,眼下正在收复颍川郡。他派我到将军这里来看看情况,以便决定下一步的战事安排。”
  “下一步的战事安排?”项羽走到主席坐下,虞姬连忙送上酒食来,项羽招呼虞子期入座,心里却不由得有些紧张:“你家君侯打算入关了?”
  “入关?”虞子期一脸的茫然:“将军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我出发之前,从来没有听君侯说过要入关。”
  项羽愣了一下,随即脸红了,他有些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共尉了。他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你家君侯有什么打算?”
  虞子期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四周,特别是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季氏兄弟。项羽犹豫了一下,对季布、季心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守着。虞子期倾耳听了一会,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轻声说道:“我家君侯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他让我来,就是想问将军一句话。”
  “什么话?”项羽忽然之间有些紧张起来。
  虞子期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项羽,轻声说道:“我家君侯说,现在上将军是宋义,巨鹿之战是场硬仗,一旦打起来,胜负未卜,损失肯定不会小。如果将军甘为人后,一心听宋义的命令,那么我家君侯就不来趟这汪浑水了,与其费心费力的为宋义建功,不如西行入关,弄个关中王做做,上不负大王的将令,下也可以裂土封君,以荫子孙。”
  项羽闻言,眯起了眼睛,盯着虞子期半晌,才轻轻的吐出几个字:“如若不然呢?”
第二章
巨鹿鏖兵
第三节
宋襄相齐
  宋义、宋襄父子相对而坐,宋义面有不郁之色,项羽居然又来请求渡河击秦,并且当面和他吵了起来,实在让他咽不下这口气,虽然他当面斥责了项羽,随即又下达了专门针对他的军令,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和威望不足以行非常之事。他是上将军,项羽是亚将,范增是次将,手下的人里面真正归心于他的并不多,不过是碍于他是楚怀王的近臣,占据了名份高度,而他又没有真正和项羽撕破脸罢了。想到他和怀王的约定,他越发的有些急躁。
  “襄儿,不能再等了。”宋义抬起眼皮,满怀希望的看着正当英年的儿子宋襄,“你收拾一下,尽快去齐国担任齐相之位。我刚刚接到大王的消息,田假已经起程了,按照我们和田荣的约定,田假一旦到了临淄,你就担任齐相之位,然后带着齐军一起援赵。田荣这个人捉摸不定,你要尽快逼着他下决定,不能让他再拖下去。”他叹了口气,不由自主的捏起了拳头:“秦军攻击太猛了,万一他们攻破了巨鹿,事不可为矣。”
  宋襄默然的点点头,父亲的担心他知道,秦军一旦攻克了巨鹿城,扫清了胸腹之间的隐患,他们就会挥师东向,齐国是首当其冲,齐国一旦战败,楚国也难以独存。而现在宋义之所以屯兵于安阳不进,并不完全是想乘秦赵之弊——那些不过是用来搪塞项羽等人的借口罢了——楚军现在一来兵力不足,难以独当大任,二来内部不稳,项羽时刻想着夺回兵权,这种情况下,宋义怎么敢轻易渡河?他要等齐军来一起行动,不仅可以壮大声势,共抗强秦,还可以借齐军之势,威慑项羽等人。
  关键的关键还在于齐军,没有齐军在侧,宋义的心中难安。
  “父亲,我即刻动身就是。”宋襄轻声说道:“我不在军中,父亲一切都要小心,项羽那个匹夫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放心,他还奈何不了我。”宋义撇撇嘴,不屑一顾的说:“他现在就是一头没了爪牙的狼,能做的,也就是在笼子里叫两声罢了。”
  宋襄缓缓的点头,突然赞道:“大王好手段啊,借力打力,连消带打,偌大的一件祸事,到了他手中却成了天赐良机。父亲,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大王有这么高明的心机呢?”
  宋义微微眯起了眼睛,宋襄的话说到了他的心眼里,他也觉得楚怀王的心机实在惊人。自己今天拥有的一切,与其说是自己的才能所致,不如说是楚怀王的权谋手段所致。趁着项梁大败,项家受到重挫之机,他纵横挥阖,连施妙手,将所有的兵权都收归手中,又大加封赏,分化诸将,让项羽现在有力不能施,只能眼睁睁的俯首听命,更绝的是,怀王让范增做了次将,既安抚了原属项梁的诸将的心思,又不动声色的在项羽和范增之间种下了隔阂。一切变化,都在怀王计算之中,不得不说,怀王才是那只真正拨动命运之轮的大手。
  自己岂不也是怀王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宋义不仅一次在午夜惊醒的时候想过这个问题。
  幸好,自己是他要倚重的那一颗棋子,而不是项羽那样要搬掉的那颗棋子。
  “你准备一下,我明日便送你动身赴齐。”宋义不愿意让儿子看出自己心中的忐忑,挥挥手道。
  ……
  东海郡治郯县外,沂水南岸。
  田壮坐在战车上,抚着膝上的长剑,看着远处起伏的群山,沉默不语。数十个亲卫手扶腰间的长剑,肃立在不远处,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沂水对岸不远就是齐将田都的大营,自从田荣立田市为王以来,田都就驻兵于此。因为田儋的死,田假的奔楚,田荣兄弟对楚国实在没什么好感,一直想攻击东海郡,逼迫楚国交出田假。奈何东海是田壮的防区,田壮善战,田都虽然兵力占优,可是战场上一直没有得到实际的推进,后来临淄也不怎么催了,田都也不急着进攻,双方暂时消停了下来。
  虽然不打仗了,但是田壮并不疏忽,他经常带着手下在沂水边巡视,这里一草一木,他都了指掌,然而,他更关心的是东海以外的局势。
  陈胜战死,共尉一枝独秀,眼看着共尉就能独掌楚国大权,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楚怀王,共尉的大好形势一下子被打得七零八落,不得不屈服于项梁的威势之下。眼下项梁也死了,可是怀王又趁着共尉远在南阳的机会突然出手,转眼之间就掌握了彭城。共尉的形势更加恶劣,连家人都被怀王控制在手里了,原本属于他的势力在怀王的软硬兼施下四分五裂,宁君、叶青等人先后脱离了共尉的旗下,向怀王示忠,整个东海、泗水两郡,现在只剩下他田壮和韩信两只人马没有向怀王低头,但也仅仅是没有到彭城去面见怀王而已,表面上他们也没有任何不臣的意思——他们既然是共尉的手下,就理所当然的归属怀王。
  共尉还有机会吗?他在南阳一带征战,是不是意料着要放弃东海、泗水郡,另辟疆土?
  田壮经常在想这个问题,他之所以一直用与齐军交战为借口,不到彭城向怀王示诚,就是因为他对共尉有信心。这份信心,不仅来自于共尉从无败绩的辉煌战绩,来自于他敢于招纳身为齐国宗室的他为部下,更来自于那副信。
  在彭城事变之前,田壮接到了共尉发来的六百里快急。共尉说得很简单,整个信里只有八个字:“上善若水,随心而动。”正因为这八个字,田壮才没有放弃希望,他一直在坚持着,等待着共尉东山再起的机会。
  虽然都是王室后人,但是他对王室的看法却与众不同。或许是曾经作为秦帝国郡守的原因,田壮见惯了秦帝国官员对始皇帝的那种畏惧和服从。秦帝国的王室很弱,没有军功的王室子弟不能属籍,不能封侯,与庶人无异,象章平那样的官员在天子面前没有什么家世可以倚仗,对于天子命令的执行,他们更有效率。习惯了这种效率的田壮对齐国的内部纷争一直不太看得顺眼,齐王空有千里河山,却因为宗室内部子孙的势大,一个个各怀心思,最后被秦人一举攻破,迁于河内共县松柏之间,冻饿而死,为众人笑。
  现在齐国是重建了,可是齐人在干什么?他们在争权夺利。田荣立田市为王,自己为相,其弟田横为将,掌握了齐国的大权,可是他们置秦军的威胁于眼前而不顾,一门心思的要杀田假,要杀拥立田假的田角兄弟。原因很简单,田假是齐国最后一个王田建的亲弟弟,比他们这些姓田的人更正宗,为他们的安危着想,他们要杀田假等人绝后患。
  田壮觉得田荣的目光太短浅了,秦人一旦攻破了赵国,扫清了燕,齐国就是首当其冲的下一个对象,与齐相比,楚国还在更后一步的考虑之中。这等危急存亡之秋,怎么能还争不可耐的要杀田假等人?
  田壮因此看轻了田荣等人,同样也对楚怀王没有信心,原因很简单,怀王得了彭城之后,相信的还是他的亲信,楚国的宗室有不少来投的,但是都没有得到重用,怀王很谨慎的安排他们的位置,特别是兵权——怀王手中掌握的楚国兵权,现在基本上交给了宋义,而留下保护彭城的人马,大部分在吕青父子的手中。
  吕臣现在是怀王的女婿,不久前,他刚刚娶了怀王的女儿熊英。
  田壮很看不起吕臣,吕臣和共尉是好兄弟,当初他当着众人的面向共尉发过誓,只要共尉拿下了陈县,夺回陈胜的首级,他就奉共尉为主。没想到这才过了几个月,他就变了心,转而投靠了怀王。怀王之所以能顺利的控制彭城,吕臣的支持就是最重要的筹码,如果没有吕臣的变节,怀王根本不可能成功。
  吕臣是这场事变中的最大得利者,他的父亲吕青做了令尹,他做了司徒,现在又成了怀王的乘龙快婿,春风得意。
  田壮不知道共尉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也不知道共尉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伤心。面对如此残破的形势,他会如何表现?失望?悲痛?愤怒?
  然后在猜测之余,田壮又隐隐的希望共尉能坦然面对,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任何情绪化的发泄都是没有用的。田壮抚摸着怀里的那支竹简,揣摩着那八个字的用意,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这一切,共尉都总有预料。
  “将军。”亲卫王嘉打断了田壮的沉思。
  “什么事?”田壮调整了一下情绪,沉声问道。
  “大王的使者从我防区经过,要面见将军。”
  “大王的使者?”田壮不快的白了王嘉一眼:“不是说过吗,就说我军务繁忙,一概不见。”
  “不是使者要见将军,是田假。”王嘉压低了声音说。
  “田假?”田壮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直起了身子,转过头怒视着王嘉:“你是说故齐王田假?”
  “除了他还有谁。”
  田壮呆了片刻,重新坐回自己的脚后跟上,抚着颌下的短须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回城,你让他们到城中相见吧。”
  “喏。”
  田假很狼狈,他在得知自己将要被送回齐国的时候,就预感到了形势不妙。秦军攻击赵国甚急,楚军出于自己安危的考虑,要救赵国,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楚军实力不足,他们需要齐军帮忙,而齐相田荣出兵的条件就是楚国交出他这个逃难到楚国的齐王,赵国交出田角、田间兄弟,本来项梁在的时候,他有实力,也有那股子义气,宁可田荣不出兵,他也不让自己去送死,可是楚怀王没有那实力,也没有那么义气,他要用自己的命去换齐人的帮助了。
  田假一路走来,苦思冥想着活命的办法,一直到郯县,他才想起来郯县的守将是田壮,同是田齐宗室之后,更重要的是,田壮是共尉的人,他一直没有到彭城去向怀王表忠心,他可能还是共尉的心腹,而共尉正是楚怀王的敌对势力,想必田壮不愿意看到楚怀王用自己的命来渡过危机。
  死马当作活马医,田假无奈之下,用身边仅有的财物贿赂了押送他的使者,只求见田壮一面。看在钱的份上,使者答应了他的要求。一见田壮的面,田假顾不上矜持,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一口气的搬了出来,目的很明确,希望田壮救他一命,从私来说,他们是同宗,从公来说,这也是破坏楚怀王联齐的事,对田壮的旧主共尉有利。为了增强说服力,他还添油加醋的将怀王和项羽、共尉之间的矛盾告诉了田壮,意思就是说,怀王要对付项羽,就是要对付共尉,项羽一败,宋义如果大胜,那么共尉的灭亡也就不远了。
  田壮对田假的可怜样既鄙夷又同情,堂堂的一个齐王,居然落到这个地步,要向自己摇尾乞怜,真是把田齐宗室的脸面丢光了。但是鄙夷归鄙夷,田假的分析却有几分道理,项羽、共尉是异姓兄弟,他们联手才有可能压制怀王,如果楚齐联手,大破秦军,那么怀王的声威必然大振,项羽、共尉再想占上风就不可能了。
  更何况,不管田壮是不是看得起田假,田假也是正儿八经的齐国宗室,他不能让田假回到齐国被田荣兄弟给宰了,这是血脉里的亲情,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田壮考虑了很久,郑重的对田假说:“你要想活命,就必须有实力。”
  田假连连点头。
  “实力分两部分,一部分是齐国内部的实力,你必须要掌握一部人马,这样才能和田荣抗衡。另一部分是外部的实力,田荣要和楚王、宋义联合,那么你就必须和项羽、共尉联合。要与他们联合,你首先还是要有实力,否则的话,你没有资格和他们联合。”
  田假犹豫了,他要是有实力,哪会落到这个地步。他膝行到田壮的案前,可怜兮兮的看着田壮,等着他再说出什么妙计来。田壮看着田假那副彷徨的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用手指蘸起酒水,在案上写了两个名字:田都,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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