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校对)第1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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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蔡玑含笑说道,将一杯清茶递到孙尚香面前:“这是公子让人用新法制的茶,姊姊喝两口解解气。姊姊已经是我家夫君的人,姊姊的女卫当然也是公子的了,这有什么区别吗,我看那些虎士都不错,正想着给他们做媒呢,正好姊姊有二百女卫,夫君有二百虎士,人数相当,天作之合呢。”
  “你休想。”孙尚香端起茶杯瞪了一眼微笑不语的曹冲:“我的人你别想动,心倒不小,居然想把二百人一起吞了。”说完将茶送到嘴,闻了闻茶叶散发出的清香,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么什么茶,叶子绿绿的,看起来象刚摘下来的,闻起来却这么香?”
  “这是公子新法炒制的茶叶,忙活了一个月,才得了五两茶,父亲那里送了一两,子建、子桓、子文三人各送了一两,公子就剩下这一点了,舍不得尝呢,看姊姊这两天用功太辛苦,所以犒劳一下姊姊。”蔡玑一边提起茶壶给曹冲杯子里续了水,一边笑着说道。
  “你就是会享受,这茶喝起来略带苦涩,却满嘴留香。”孙尚香满意地点点头,转过头问邓展道:“邓师傅,我的人这几天进步怎么样?”
  邓展含笑低头:“小姐的人进步神速,一日千里,攻守颇有章法,如果不是跟特选虎士而是和普通士卒过招,应该能有七成的胜算。”
  “我也觉得进步蛮快的,多亏了邓师傅传授的练兵方法呢。”孙尚香开心地笑道:“可惜的是还打不过那个黑小子。”
  “好了,你就知足吧,别说二十个女卫,就算其他的将军带二十个亲卫,要想击败李元基的五人小阵也不易,你已经算得上大汉第一……女人了。”曹冲摆摆手说道:“那二十个女卫以后就是你的亲卫,其他人身体条件都不太够,勉强再挑五十人出来吧,其他的,就别折腾她们了,怪可怜的。”
  孙尚香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她这几天听了曹冲的话,宁要精兵二十,不要乌合之众二百,挑出身体最好的二十人来跟着邓展训练,果然进步神速,虽然和虎士差得还有不小距离,但这二十人比普通士卒却是绰绰有余了,就是拉上战场也毫不逊色。
  怪不得他一千铁甲军可以把关羽都给打跑了,怪不得他明明可以招五六千人的荆山军却只收了一千人,精兵就是不一样。孙尚香虽然表面上不说,心里却佩服不已。
  几个人正说着闲话,享受着香茶和午后的悠闲,一辆马车远远的驶来了。庞统冲着曹冲使了个眼色,曹冲扭头看去,露出淡淡的笑容:“士元,看来你终于有够份量的对手了。”
  “仓舒,你好自在。”曹丕从车里一下来就远远的举手招呼道:“找你半天找不到,原来躲在这里消夏。”
  “见过兄长,妾等告退。”蔡玑连忙起身,给曹丕行了个礼,拉着孙尚香走了。大双连忙走上前,取出一只干净的茶杯倒了大半杯茶放在曹丕面前:“公子请用茶。”
  “哈哈哈,仓舒,你这新法制的茶果然与众不同,怎么样,回襄阳后再给我搞一些来?我那茶都快喝完了。”曹丕端起茶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享受了半天茶香,这才笑嘻嘻地说道。
  “春茶已经没有了,夏茶秋茶滋味都一般,要喝好茶,需待来年了。”曹冲笑着举杯:“兄长这茶叶消耗也太快了吧,是不是被陈孔璋(陈琳)他们几个给剥光了?”
  “正是,自从王仲宣到了邺城,诗会日多,前日他们娶会,我就将你这好茶带去了,哪知道这帮人一看到这好东西,全没了斯文,一抢而光,幸好我给你嫂嫂留了一点,要不然啊,我只有到你这儿来蹭了,就这样你嫂嫂也不乐意呢。”
  曹冲含笑不语,招手让小双将剩余的茶叶拿来,塞到曹丕手中:“这是给嫂嫂的,你别又拿去送人。”
  “多谢多谢。”曹丕笑逐颜开,也不客气一声,连忙将茶叶塞进了袖筒里:“仓舒,你自从到了襄阳可是风生水起,财大气粗啊,我听那个大秦商人说,他要送你几大箱的财物你都没收,眼界这么高?”
  “兄长说笑了,我只是觉得他远道来一趟不容易,怕收得多把他吓得不来了。”曹冲见曹丕跟他闲扯,心里倒也不急,也顺着他的话说一些钱四海的事情,倒要看看最后谁憋得住。庞统等人心领神会,闲扯了两句,起身走了,留着他们兄弟二人交易,反正曹丕会说些什么他们都已经研究过了。
  “仓舒,你想娶荀文倩就想娶荀文倩吧,何必搞那一招,把陈长文吓得半死。”曹丕见清静了这才笑着说道。曹冲一笑,心道戏肉开始了,抬起头露出一丝纯真的神情:“他是兄长的亲信,我怕落了兄长的面子,这才搞了些手脚,兄长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还请兄长成全。”
  “看你说的,他是我的亲信,可你是我兄弟,我还能向着他?”曹丕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难道我会把君臣之义放在兄弟之情上面?”
  曹冲呵呵一笑,点头称是:“是我多虑了。”
  “本来吗,要不是你上次推托年纪太小不愿意,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荀家与我曹操本就是婚姻之家,你和文倩正是天作之合啊,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想的。好了,事已至此,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来就是想确认一下你的想法,如果你不好意说,我去和父亲提,想来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曹丕笑了一会,又收了笑容带着一丝忧愁地说道:“父亲现在的心情不好,也确实需要一些能让他高兴的事情。”
  “父亲有什么不高兴的?”曹冲明知故问。
  “关中兵起,大军开始招集,领兵大将却到迟迟不能定,父亲岂能不急。”曹丕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看着曹冲的眼睛说道:“仓舒,你说句实话,去关中打马超有把握吗?如果你有把握,我就在父亲面前举荐你带兵,至于荆州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一定给你安排最适合的人选。”
  曹冲直视着曹丕的眼睛,两人对视了片刻,曹冲挑起嘴角笑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荆州能抽出两万人,你觉得两万人能打败马孟起、韩文约十万大军?我可没这自信。”
  曹丕盯着曹冲看了半晌,轻轻地吐了口气,笑道:“那么你觉得谁最合适?”
  “如果父亲不出征,又不让子文去,当然是你最合适了。”曹冲抬起手拦住正要谦虚的曹丕:“你跟随父亲多年,耳濡目染,只欠一个机会。吴季重(吴质)、朱元明(朱铄)虽出身低微,却有将兵之才,司马仲达、陈长文皆是能臣,有他们辅佐,再加上钟司隶的支持,以兄长的能力荡平关中指日可待。”
  曹丕大喜:“仓舒你真是这么想的?”
  “刚才兄长还说我们是兄弟,难道兄弟之间还需要说谎吗?”曹冲笑道。
  “只是,我还是担心父亲嫌我威望不足,你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我?”曹丕试探着说道。
  “子孝叔叔不是赋闲在家吗?”曹冲哂然一笑,举起茶杯送到嘴边呷了一口,“子孝叔叔身经百战,战功赫赫,在江陵以四五千人面对江东大都督数万大军稳如泰山,后来又以身作饵,诱周公瑾滞留,这才成就我的虚名,有这样一个长辈名将带兵,父亲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兄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曹丕拍腿大呼:“仓舒,我真是糊涂了,怎么把子孝叔叔给忘了,多亏你提醒,哈哈哈,仓舒,如果父亲真要让我带兵去关中,这粮草还要荆州多多支持啊。”
  “那是自然。”曹冲毫不犹豫的应道:“子平(曹泰)就在襄阳,这件事到时候由他直接负责。”
  有了曹冲这个承诺,不由得曹丕不喜出望外,他长身而起,深深鞠了一躬:“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过了。”
  曹冲也没有还礼,双手扶着大腿,欠身说道:“兄长,岂不闻‘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乎?”
第十三节
同心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曹操沉吟了一下,停下手中的笔,有些意外的看着一脸压抑不住的兴奋的曹丕:“是仓舒说的?”
  “是,父亲如果不信,不妨可以去问仓舒。”曹丕笑着说道,他得到了曹冲的允诺之后,生怕夜长梦多,立刻赶到曹操处,将他们商量的结果告诉了曹操。
  曹操笑了,他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仓舒这么说,看来非你不行了,你说说看,打算怎么打这一仗?”
  曹丕心中狂喜,却又不敢表露太过,只觉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这么好的机会可就放在了他的眼前,打好关中这一仗,他不仅有了扎扎实实的战功,手下掌握着不亚于仓舒的兵力,到时候再加上他嫡长子的身份,在士人的声望,就算父亲还有心要立仓舒,至少也要考虑一下影响了。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让父亲觉得他有能力打赢这一仗。好在他已经跟跟司马懿等人多次探讨过这个问题,曹冲也给了他一些看法,此时他是胸有成竹,踌躇满志。
  “父亲,马孟起、韩文约合兵一处,号称十万,又有近万的西凉骑兵,声势不小。不过他们毕竟分属不同的将领,其心不一,可分而破之。”曹丕小心的说道,抬起眼睛悄悄地看着曹操的脸色。
  “有理,继续说。”曹操放下了手中的笔,坐正了身子,很有兴趣地笑道:“你用什么法子分而破之?”
  曹丕见曹操脸色很满意,信心大增,说话也顺畅了很多:“韩文约和马家有灭家之仇,此次合纵,必是马孟起发起,但他对马孟起必然不能全信,一定有所疑虑。我们首先要让他们觉得马孟起是在利用他们与朝庭讨价还价,一旦达到目的就会翻脸。”
  “马家已经全家下了大狱,马休兄弟只剩下一口气,韩文约如何会还心存疑虑?”
  “马家兄弟不能死。”曹丕连忙说道:“把他们关在狱中,只是为了羁縻马孟起,在打败马韩联军,全占西凉之前,马家兄弟不能死。”
  “你说的也有道理。”曹操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继续说。”
  “为了分裂马韩,我们可以传说消息去,就说此事只是韦大人所为,将他调离丞相府,作出一副要处理韦大人,还马家公道的姿态,让他们不能同心协力,反而互相牵制,等解决了马孟起之后,再因功行赏,我想韦大人一定可以理解,服从大局的。”
  曹操点了点头:“这倒不难,天子来书,说许县豪强颇有不法之徒,缺一个如满伯宁一样的干吏,我看韦孟明倒正是合适,就让他改任丞相司直,去许县管管那些中都官吧,这样也算是升了官,又将他调离了邺城,一举两得。”
  曹丕愣了一下,连忙应道:“还是父亲想得周全,丞相司直正适合韦孟明的性格。”
  曹操挥了挥手,算是定下了韦晃的去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接着问道:“那你准备运用哪些兵力,可曾想得周全?”
  “父亲,我虽然跟随父亲征战多年,耳濡目染,又亲聆父亲倾心进行教导,不过我自问天资不如仓舒,勇武不如子文,虽然有所领悟,却无实际带兵经验,因此想请父亲以子孝叔叔为将,由他再帮衬一下我。”
  “子孝?”曹操粗眉一挑,似乎有些意外。
  “正是,子孝叔叔跟随父亲征战多年,屡立战功,在江陵又以弱势兵力与周公瑾对峙数月,以身作饵诱使周公瑾入彀,有勇有谋,不计个人得失,这等胸怀正是西征领将的合适人选。”曹丕把曹冲说的话略微改动了一下,款款道来:“再者子孝叔叔多年掌骑,正是对付西凉骑的不二人选。”
  曹操看着曹丕眼角的兴奋,若有所思,他没有说话,只是不经意的眨了眨眼,一抹失望从他眼中闪过。
  “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去请子孝吧,他也在家休息得够了,这个时候享清福确实早了些。”曹操觉得有些累了,欠了欠身站起来道:“你去准备吧,和子孝拟一份名单来给我看看。”
  “诺!”
  “我累了,要休息了。”曹操捏起拳头捶了捶腰,在两个侍妾的掺扶下,缓步走了。曹丕低头头恭送,眼睛却瞟着那一个侍妾裙底露出的藕色丝履,轻轻的咽了口唾沫。
  曹彰和曹冲两人坐在外面喝着小酒,畅谈着别后的情况,他们有意无意的都避开了正在选将的问题,只说一些家常事。孙尚香和曹彰的夫人孙氏正在内室说着话,孙氏是孙贲的女儿,虽然比孙尚香年长,却是晚辈,对这个特立独行的姑姑也有些害怕,故而在孙尚香面前亲热中保持着一丝敬畏。
  “小姑姑,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我听说仓舒对你挺好的啊,你这俘虏可过得不差呢。”
  “哼,要不是他们偷袭,我如何会做他的俘虏。”孙尚香嘴硬的回了一句,还是愁眉不展,幽怨的叹了口气:“不过也怪我技不如人,要是能打败他,我早就回江东了,也许都没机会看到你,也不会这么无趣了。”
  “嘻嘻嘻……”孙氏掩着嘴笑了:“小姑姑,我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你这几个月真是变了呢,以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管在谁面前都不服软,怎么现在被仓舒治服了?”
  “谁被他治服啊?”孙尚香瞪起眼睛:“小心我揍你。”
  “好了好了,别发狠了,声音大有什么用。”孙氏笑道:“来,尝尝这茶,还是仓舒公子送过来的呢,夫君舍不得尝,全放在我这儿了。”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没尝过。”孙尚香不以为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象跟白开水似的无趣,嗅着茶香也一点没有感觉,她忽然笑道:“他呀,说得最多的圣人经典就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生怕受点苦,什么都要弄个最舒服的,你没看过他那辆马车呢,有普通的马车两个长,又特别宽,三四个人在上面都不嫌挤,拉车的马看得人直流口水。车上面还有热酒的小炭炉,夏天就放冰块,里面镇着酸梅汤,喝一口那叫一个舒服……”
  孙尚香提起曹冲的享受真是口若悬河,眉飞色舞,越说越开心,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孙氏带着一丝笑容,也不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着,不时的给她续杯水。孙氏虽然是她的晚辈,但年龄比她长,从小就是一起的玩伴,自从建安五年她嫁给曹彰,她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如今见了面,孙尚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自然是兴奋异常,将受俘以来几个月的情况从头到尾给孙氏说了一遍,特别是说到她抢白曹冲的事情时,更是连说带比划,唯恐孙氏听不明白,想象不出当时她的嚣张。当然比武时被曹冲占便宜的事就不便说了,只是一带而过,自己想起来时却是有些脸红。
  孙氏笑了:“仓舒公子为人仁慈,本来就不是凶恶之人,去年病了一场,也许是经过了生死,更加珍惜性命了。不过,小姑姑即将为人妇,也该收敛一些,不要恃宠而骄,失了分寸。”
  “什么将为人妇,我可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孙尚香脸红了,扭过头强辩道:“他杀了四郎,我怎么能嫁给他,我要打败他,赎了自由,然后回江东带兵报仇,夺了他的荆州,让他也尝尝俘虏的味道。”
  孙氏脸上的笑容没有了,细长的眉毛耷拉着,长叹了一声:“小姑姑,不是我说你,你真有些不知好歹呢。四叔怎么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战场上的事情,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四叔要他的性命,他自然也要四叔的性命,难道他又天生该被人杀吗?仓舒公子只是杀了四叔,却没有杀婶母和绍儿,别人都说是丞相的原因,其实都是仓舒公子的功劳。再说了,我父亲不顾我的安危诈降,乌林一把火,烧了丞相的数万大军,要不是他在丞相面前讲情,只怕我就算不死,也不能如此自在了。婶母的一只铁钗,又差点要了丞相的命,仓舒公子不杀了四叔,替丞相出一口气,挽回一点面子,我们能活得下来吗?你别忘了绍儿才是正牌的质任,难道你希望绍儿去死,婶母孤苦一人吗?”
  孙氏越说越难受,眼圈红了,她抽出丝帕抹了一下眼角:“我们女人的命就是这样的,伯符叔叔为了打黄祖夺荆州,把我送到许县,丞相为局势所逼,将曹家婶母送到会稽,有谁问过我们的意见?你知道丞相大军南下时我有多担心吗?你知道我父亲去曹营的时候我是如何的不安吗?你知道乌林火起的时候,我随时准备着被人杀死的恐惧吗?我天天抱着楷儿胆战心惊,生怕夫君提着剑冲进来要杀了我们母子,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吗?这些都没有人想过,从来没有人想过我们会怎么办。比起曹家婶母来,我是幸运的,既没有被杀,也没有被废,这都是仓舒公子的恩德,我如何能忘,反倒是我的父亲,我孙家的亲人,从来没有人来关心我一句,哪怕是一个字也没有捎过。姑姑,你不也是一样吗?二叔为了和刘玄德结盟,忍心把你嫁给他,他有没有想过你的感受?哪天缓过手来了,你以为他会顾及到你的安危,就会放和刘玄德相安无事吗,你嫁给刘玄德,又会有什么好结果?”
  孙尚香看着泪流满面、情绪有些激动的孙氏,悄然沉默了,她虽然天性开朗,却不是傻子,孙氏说的这些问题她都想过,常常为此夜不能寐,一则以喜,一则以悲,既为自己和曹冲之间的深仇大恨而切齿,又为曹冲对她的宽容而惭愧。当她得知孙权为求和而将自己转送给了曹冲时,她心情复杂得自己都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失望。轻松的是自己终于不用嫁给那个老头,失望的是二郎除了将自己转送给曹冲,居然一句话也没有捎给她。至于在襄阳的嫂嫂,已经把孙家恨透了,就是看到她这个小姑也是爱理不理的,冷若冰霜。
  孙氏抹了抹泪,强笑道:“让小姑姑见笑了。”
  “你说的,我何尝没有想过。”孙尚香低了头,“女人命苦,命不由己,我还能想什么呢,一直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将来还想象父亲和大郎一样驰骋疆场,做个女将军,不受人欺负,不受人摆弄,到头来还不是身不由己?在曹营数月,才发现自己一无是处,根本不堪一击。亏得仓舒宽容,才过得略微安心,说起来还真是得感激他呢。”
  孙氏点头道:“你心里有数那就最好了,荀家小姐要嫁给他了,你的事情是不是也顺便跟着办了?”
  孙尚香沉默的摇了摇头:“这事由得我吗?”
  曹彰端着茶杯却没有送到嘴边,眼光从缭乱的水汽中瞟过来看着面无笑容的曹冲:“仓舒,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话是对的,可你也要知道,我们家已经不是平常之家,只怕有些东西不由得你不争。当年袁本初、袁公路为了家主之位争得兄弟反目,袁显思(袁谭)兄弟大打出手,这并不是他们天性凉薄,只是不争则为人鱼肉,你以为你忍让就可以避免得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曹冲沉着脸看着曹彰:“杀了你们几个年长的,让父亲以我为嗣,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曹彰无奈地摇了摇头:“仓舒,我岂是让你做这种事,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一些,不要只看人表面。你知道不知道子桓在子孝叔叔面前说些什么?在他的嘴里,你简直就是把子孝叔叔当诱饵,只顾自己立功,不顾他的死活啊。子孝叔叔答应出任安西将军,你以为是那么简单的事啊?”
  “能有什么事,子孝叔叔掌骑十来年,正是对付西凉骑兵的最佳人选,子桓实际用兵经验不足,拉他出来做主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至于我……”曹冲笑了一声:“我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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