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校对)第23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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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植面色一灰,连忙低下头说道:“儿臣知错了,还请父亲责罚。”
  曹操抬了抬头,曹植连忙上前一步,把他扶起来,曹操从躺椅上坐了起来,静静地坐了一下,又试探着站了起来,扶着腰走了两步,活动了一会儿,这才回过头对路粹说道:“文蔚,你说得很有理,辽东公孙康不臣之心久矣,如今天下平定,他也没有递表祝贺,恐怕他正忙着备战。依我之见,要打,就得快点打,大军去得越快,他的准备越不充分,子桓的胜算越大。”
  “丞相高见。”路粹差点开心得飞起来,曹操这话的意思不仅是支持曹丕去打,而且是要全力以赴了。他不敢多话,生怕打断曹操的思绪,略有些紧张的听着曹操的下文。
  “子桓所请的粮草、军械,全部如数调拨给他,那个……那个军械,还是以南阳工坊的质量最好,丞相府发急令,让南阳太守诸葛亮如数调拔,不得有误。另外,发令给仓舒,让他从军中调一些攻城方面的好手给子桓,象那个张……张什么来着,就是张子布的那个侄儿?”
  路粹连忙应道:“张奋张文敬。”
  “对,就是他,让他带些人一起到辽东去,有了他,攻起城来更容易一些。”曹操一拍脑袋,哈哈大笑道:“年纪大了,有些人名都记不全了。”
  “哪里哪里,丞相日理万机,偶有忘却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路粹连忙笑着拍马屁。张奋是曹冲军中辎重营的校尉,是主管军械的第一把好手,曹操能把他调给曹丕,那可是对曹丕寄托了很大的希望的,对于曹丕来说是个好消息,对于不喜欢曹冲而喜欢曹丕的路粹来说,当然更是个好消息。张昭是徐州人,这次曹丕在徐州大肆招揽名士,张昭的儿子张承、张休都被征辟入府,如今再把张奋调到曹丕帐下,只怕张昭也跑不掉了。张昭如今是天子面前的红人,德高望重,就连曹操也要礼让三分,张昭的态度,对天子有很大的影响力。
  “还有,文蔚,你颇知军机,上次在荆州没有多少机会施展,辽东可能是最后一战了,你不去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去跟着子桓吧,好好立个战功,说不准能和你兄弟一样做个将军。”曹操指点着欣喜若狂的路粹笑道:“君莫负我啊。”
  “属下不敢。”路粹大声叫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实在太兴奋了,本来以为想办成这件事要费些周折,没想到却这么顺利的办成了,而且还给自己捞了个上战场挣军功的机会,这可是他在夏口被关羽打得大败之后一直梦寐以求的好机会啊。辽东虽然远,却不难打,他又立了这么个大功劳,曹丕一定不会亏待他,到时候做个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
  “起来吧,你带着丞相府的命令去南阳,押运着军械立刻上路。”曹操挥挥手说道。
  “喏。”路粹应道,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临走之前,还瞟了一眼冷汗直流的曹植,充满了胜利者的喜悦,可以想见,曹植今天这一顿批是免不了了,说不定这代理丞相的美差也没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这一出手,收获如此之丰。
  曹操看着路粹走了出去,又对着杨修挥了挥手,杨修会意,也连忙退了出去。曹操看着他退出了水榭,一直退出了虎士的警戒线,这才缓缓的回过头来,看着汗流满面的曹植,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凝固了,他盯着曹植看了半天,看得曹植的头几乎垂到了胸前,才慢慢地叹了口气说道:
  “子建,你今年多大了?”
  曹植羞惭不已,却没想到曹操问了这么一句,他愣了一下连忙答道:“儿臣今年……二十五了。”
  曹操回过头,看着秋风渐起、波光粼粼的水面,淡淡地说道:“子建,为父当年二十岁就为洛阳北部尉,造五色棒,打杀蹇图,京师震动,无敢犯者,你都二十五了,代行丞相事却连这些人都控制不住,如何能让我放心。”
  “父亲……”曹植有些哽咽了,“儿臣无能,邺城最近都在传说那个九品官人法,不少官员都到丞相府来问及此事,儿臣不知该如何答复。这九品官人法丞相府还没有下达众人商议,如何传得满城风雨的,儿臣真是……无地自容。儿臣不是施政的干才,请父亲除去我的职务。”
  “除去你的职务?”曹操笑了一笑,回过头看了一眼曹植:“那你想干什么去?让你去写诗作赋,却让我这垂垂老者在案牍之中累得象条狗,你这竖子的孝心还真是不错啊。”
  曹植一惊,连忙解释道:“父亲,不是儿臣不孝,是儿臣实在无能。儿臣也想象仓舒、子桓一样能替父亲解忧,可是儿臣的能力实在有限,帮不上忙反而闹出这些乱子了。只好……”
  “嘿嘿嘿,还真是被仓舒说中你了,你才是高,文是妙,可是却不是这些龌龊的人的对手。”曹操嘿嘿笑了几声,手拍着朱红的栏杆,想了想又说道:“既然如此,你写封信给仓舒,文倩和小玉儿都生了吧?他怎么也不回来抱给我看看?难道还要老子跑到许县去看孙子不成?”
  “真是呢,我今天刚听说仓舒又添了两个儿子,还未来得及说与父亲,怎么这事……父亲已经知道了?”曹植有些意外的看着一脸忿忿不平的曹操,有些诧异的想道,荀文傅和蔡玑同一天生了儿子的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曹操的耳朵里了?
  曹操回头看了曹植一眼,得意的笑了:“添丁这种大事,我这个老头子当然会比你先知道。”
第六节
汉羌
  长安。
  长安学院崭新的校舍内,二十来个新入学的汉羌小儿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前,或灵巧、或笨拙的握着手中的毛笔,在面前的宣纸上练字。书法教席韦诞背着手,低着头在座位之间慢慢地踱着步,打量着一个个孩子稚拙的字迹,脸上偶尔露出会心的微笑,他在一个髡头的羌人小孩的身边停了下来,用手扶了扶他几乎趴到案上的身子,又帮他握住了笔,温和地笑道:“身体坐直了,笔自然就会直了,不要太紧张,就象吃饭的时候拿筷子一样,握住就可以了,不然手会酸的,手酸了,字当然就写不好了。”
  那个羌人小孩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抬起头来说道:“先生,我们家吃饭不用筷子的,都用刀子。”
  旁边的小孩哄堂大笑,教室里安静的气氛荡然无存,有的放下手中的笔挤眉弄眼的朝这边瞅过来,旁边的两个小子更是伸手过来扯他的头发:“哈哈哈……先生,他们是蛮子,不会用筷子的……”话没说完,却看到韦诞冷得如冰的脸,立刻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乖乖地坐在座位上,拿起毛笔,装模作样的写字。那个羌人孩子涨红了脸,恶狠狠地盯着那两个小子,恨不得吃了他似的。
  “放肆,你们又忘了先生说过的话了吗?”韦诞转过身来看了一圈神色各异的汉羌学生,大声说道:“现在羌人、汉人都是一家人,没有谁是蛮子,只有书读不好的人才是蛮子,你们笑什么,如果到时候考试考不过羌人,你们就是蛮子。”
  刚才还哈哈大笑的学生们被他说得低下了头,那两个调皮的小子转过头来,对那个羌人小孩做了个鬼脸,表示歉意。羌人小孩被他逗得一笑,脸上凶狠的神情也淡了,鼻涕又冒了出来,吹出一个大泡泡,逗得旁边的学生又是一阵窃笑。
  韦诞忍住笑,他走回讲席上,威严的扫视了一眼下面的学生,用手中的教鞭敲了敲面前的几案,放宽了表情,很郑重地说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在家里是受过蒙学的,基础要好一些,可是不能因此就看不起其他人。你们想想看,上半年终考成绩优秀的人里面,有多少是羌人?接近一半吧?曹将军接见他们的时候,可曾分什么羌人汉人?你们以为你们现在比他们强,可是谁知道年底的时候还是不是这样?我看啊,他进步比你们快,说不定到年底考完试,他反倒有机会去见曹将军,你们反倒只能羡慕地看着。”
  那个羌人小孩听了韦诞的话,心情好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看着韦诞。自从上邽城下一战之后,羌人对曹冲是又爱又怕,爱他是因为他让羌人有田可种,小孩有书可读,从此能和汉人一样过上安定的日子,怕的是曹冲杀人不眨眼,手中的长铩军把羌人杀得心惊胆战,连做梦都怕遇到长铩军。曹冲已经顺理成章的接替马超成了羌人口中的天将军。长安学院是曹冲主持建起来的,每半年考一次试,考试成绩优秀的学生不论羌汉,都可以受到曹冲的接见,对于长安学院的学生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耀。这个羌人小孩听韦诞说他也有可能去见曹冲,顿时充满了自豪感。
  韦诞转过身,用教革鞭指点着挂在墙上的大木板:“好了,不要交头接耳了,今天讲的是结体,大家回去之后一定要在沙盘上多多练习,下次上课之前,每人交一份作业,写得好的,下节课可以发一张宣纸,听懂了吗?”
  “听懂了!”小孩们一边忙着收拾文具,一边兴奋的大声叫道。宣纸虽然已经批量生产了,对普通家庭来说还是稀罕物事,他们每一个月才有一次用宣纸练字的机会,大部分还是用沙盘,能用宣纸写字,这是对练习用功的人的最好奖励,是每个小孩子都梦想的事情。
  “曹将军来了!”那个鼻涕吹着泡泡的羌人小孩忽然指着外面大声叫道。
  正在想着下课怎么玩的小孩们一听,全都挤到门口,大声嚷嚷着:“曹将军在哪,曹将军在哪?”
  “我看到了,那是曹将军,他没穿官服。”一个小孩大声叫道。
  “哇,真是他,还有那个老虎夫人。”又一个小孩叫道。
  “快去快去,老虎夫人一定带好吃的来了。”其中一个奋力推开旁边的同学,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孙尚香每次到学院来,为了诱惑那些小孩和她亲近,她总要带着吃食来,这在长安学院的初级班里早就是人所共知的。
  ……
  曹冲拉着喜笑颜开的孙尚香从小孩堆里挤了出来,对着侍立在一旁的韦诞拱手笑道:“韦大人,让你这个大书家来担任初级班的书法课教席,真是委屈大人了。”
  韦诞哈哈一笑,连忙还礼:“将军,我也是存心不良的,将军大人配给学院里的宣纸,市面上可不好买,我做了这书法教席,可以光明正大的用个痛快,张大人的人还找不到我的茬,岂不是公私两便。”
  曹冲哈哈大笑,拉着韦诞携手而行,一边走一边说道:“有你这样的大家给他们打基础,他们将来就算不能成为书家,想必这笔字也是拿得出手的。我这次来,可是有事相求啊。”
  韦诞一笑:“将军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只要诞能做到的,无不相从。”
  曹冲笑着点点头,心情倍爽,正要开口,见一大批中级生从教室里走了出来,他生怕再遇到刚才被学生围住脱不了身的局面,连忙拉着韦诞转向教师宿舍,向周不疑的院子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大人书法名闻邺城,家父特地关照,要我求大人一副字,这不,我父命难违,只好厚颜来求大人了。”
  韦诞一听曹操要他的书法,哪有不允之理,可是嘴里却还是谦虚地说道:“丞相大人身边名家辈出,就是他自己也是善书之人,我这几个字如何能入丞相法眼。”
  “大人谦虚了。”曹冲摆摆手,笑着挤了挤眼睛:“我知道大人最近书艺突飞猛进,润笔已经到了一字一金的高价,我今天带了五十金来,大人能否再饶几个,写成一副《龟虽寿》?”
  韦诞一听,哈哈大笑,笑完了这才拱手对曹冲说道:“将军,对别人,那是一字一金,对将军,我是分文不取,只要丞相大人不嫌我的字丑陋,别说龟虽寿,就是手写一部丞相大人的文集,都没有问题啊。只是不知将军什么时候起程,我好做准备。”
  “不急不急,看大人什么时候方便吧。”曹冲连连笑,他看着路边不时走过来向他们行礼的学生,一边还礼一边笑道:“大人,这学院里的羌汉学生,相处如何?”
  韦诞欣慰地笑道:“有将军表率在前,学院里的先生也慢慢都把态度转变过来了。羌人学生基本不会受到歧视,他们感激将军的大恩,进步很快,以前那些认为羌人愚笨的陋见,现在在学院里已经行不通了。除了初级班的小孩还不太懂事,中级班的都能和平共处了。羌人也知道些礼仪,不再象刚开始的时候那么野蛮,将军也看到了,不少羌人学生也留起了我们汉人的发式,不细看,谁又知道他是个羌人?”
  “如此甚好。”曹冲满意地点点头:“这里面象韦大人这样的开明之士起的作用更大一些,我不过是偶尔来一趟,你们却是和他们朝夕相处,潜移默化的机会更多。长安学院能有我大汉的包容四海的泱泱气度,各位先生居功至伟。”
  “皆是将军的教诲所至,我等不过亦步亦趋罢了。”韦诞诚恳地说道。
  周不疑早就得到了消息,站在门口相迎,他回到大汉一年多,不在外面风吹日晒了,皮肤渐渐变得白晳,不过他的身体还是很健壮,每天还要去演武场操练两下,大有朝着文武双全的伟大目标奋进的良好势头。见曹冲和韦诞并肩而至,他大笑着上前对韦诞拱手笑道:“韦大人,将军一来先去找你,恐怕又是要劳烦你了吧?”
  韦诞连忙还礼,一边还礼一边笑道:“我也是借着将军的风,来蹭夫人的美食,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啊。”
  金发碧眼的戴安娜微微一笑:“能得大人赏光,正是我周府的荣幸,何必说什么占便宜呢,到时候请大人为我家夫君题个书名,可不就全赚回来了。”
  “哈哈哈……”几个人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孙尚香上前挽住戴安戴的手笑道:“妹妹,你这汉话,可说得顺溜多了,连占便宜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几个人说笑了一阵,进屋坐下,戴安娜端上点心和香茶,几个人边尝边说,韦诞尝了两块点心,起身告辞,孙尚香也拉着戴安娜出去了,屋里剩下曹冲和周不疑相对而坐。
  周不疑笑着说道:“你突然到学院里来,想必不是就为了看看学院的样子吧?”
  曹冲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份公文递给周不疑,指点着说道:“你先看看,看了再说。”
  周不疑低下头,翻开那份公文,扫了一眼说道:“九品官人法?谁搞的?”
  曹冲咧嘴一笑:“陈长文,不过是子桓力推的。”
  周不疑快速的扫了一遍请立九品官人法的公文,沉思的片刻,将公文还给曹冲,有些迟疑地说道:“仓舒,这个官人法是优是劣暂且不论,可是对那些世家大族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丞相府中的掾属至少有一半是兖豫青徐冀并六州的人士,他们……”
  曹冲笑嘻嘻的点了点头:“不错,对这些世家的吸引力很大。他们凭借着对经术的垄断,以后可以占据高位,而一旦他们占了高位,寒门士子想要进入仕途的,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如果他们真的得逞了,这襄阳学院和长安学院,很快就会关门大吉。你就是书读得再好,没人给你品状,就没有做官的机会,既然哪些,那还要读书干什么?要读书,也要拜那些高官显贵的门下啊。”
  周不疑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九品官人法能否实施,可是关系到他的新政存亡以及他自身的存亡的大事,他怎么这么轻松?
  “仓舒,看你这样子,莫非是有了应付的办法?”周不疑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笑了一声,端起茶轻松的呷了两口,饶有趣味看着曹冲。曹宪也从后室转了出来,安静的坐在一旁,提起茶壶给曹冲续了水,充满柔情地看了一眼丈夫和弟弟。
  “怕什么?”曹冲笑了笑,有条不紊的举起杯子,凑到鼻端嗅了嗅,这才喝了一口,咂了咂嘴说道:“元直,你也是单家,我曹家呢,现在虽然是很贵重,可是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充其量不过是谯郡的一个地方豪强,如果真按照这个九品官人法,你觉得我曹家能入几品?”
  “呃?”周不疑一下子愣住了,他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了片刻,眼珠一转,就明白了曹冲的意思,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你是说,这个九品官人法,连丞相大人都无法通过?”
  曹冲看了强忍住笑的周不疑一眼,奸笑着点点头:“你说对了。”
  “不过,父亲现在把这个发到各州各郡讨论,如果赞成的人比较多,那岂不是还要施行的?”曹宪有些没有把握地说道。
  “这就是丞相大人交给仓舒的难题。”周不疑笑了笑,“他不想九品官人法通过,但是又不能不讲任何道理的就将这个九品官人法挡住。依我看,只怕子桓在上表请立此法的同时,已经将此法向各家透露过了,在舆论面前,丞相如果不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所以仓舒要想办法光明正大的把这个九品官人法给否决掉。”
  “高。”曹冲挑起拇指,周不疑就是聪明,他在几句话之间就明白了曹丕立九品官人法的用意,也明白了曹操将此表下发各州各郡讨论的目的,不愧是真正的神童,不象他,还需要庞统张松等人解释,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打算怎么办?”周不疑笑了笑,对曹冲的恭维不以为然。
  “既然是讨论,那就慢慢讨论吧。”曹冲毫不介意,挥了挥手说道,他扯过一个靠枕,斜倚着坐好,将两条腿放松出来,看着青黑色的屋顶:“子桓虽然和那帮书生相交不错,可是也不至于傻到看不出其中的关窍,他请立九品官人法,主要还是想讨好那些世家,支持他出征辽东。不过,征辽东只是个鸡肋而已,胜了不足夸,败了却是丑事一桩。再说了,辽东一去三千里,他能安心在辽东呆着?哼哼,我估计他现在只怕是进退两难了。”
  “你是说,父亲会把他赶到辽东去?”曹宪考虑了一下,忽然笑道。
  “不是父亲赶,是他自己要去,父亲只是放行而已。”曹冲笑着摆摆手,“他既然要立战功,父亲当然不能挡着他,只会支持他,要不然岂不是会被人说成太偏心了。我估计父亲不仅不会拦着他,还会大力支持,说不定会从荆襄调集粮秣军械,好让子桓去立个大功。”
  周不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曹冲的说法,他沉吟了一会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只怕你在长安呆不了几天了,你这平定西凉的战功,恐怕要到许县去受赏了。”
  “我也这么想。”曹冲有些不爽地站起身来,转了几圈,越想越不爽。老子立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却因为使用了长铩,反而成了罪状。格老子的,长铩这种利器不用来杀敌,反而当成摆设吗?虎贲郎能有什么战事,天天在皇宫里转悠,屁事没有,拿个木头的都没事,需要用长铩吗?再说了,现在的虎贲郎还好一些,至少是军中选上去的,以前的虎贲郎都是一些贵胄子弟,给他们长铩,他们会用吗?你看我三千长铩军在长安一放,这帮羌人多老实。
  “长铩以前不是制式兵器吗,什么时候成了禁军的专用武器?”曹冲回过头来看着周不疑和曹宪,皱着眉头说道,一脸的不痛快。
  周不疑嘿嘿的笑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用手指点了点曹冲:“你啊,还没明白天子的意思。如今你已经是车骑将军,如果这次再升一级,你就是骠骑将军,上面就只有丞相这个大将军了。且不说我大汉朝从不世将才霍去病之后就没有人这么年轻就凭着战功升到骠骑将军,就说现在曹家占据了大将军、丞相、骠骑将军、镇东将军、镇北将军这几个高位来看,天子也要疑心一二。你当初是因为天子的器重才异军突起的,如今有了足够的实力,天子对你的期望当然更高了,可是你呢,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表示,天子当然不痛快了,他不是不想赏你,是现在不想赏你。”
  曹冲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盯着周不疑,周不疑脸色很平静,一点紧张抑或的激动的样子也没有,浑不似以前一提到天子他就特别用心的样子。曹冲笑了笑,回到席上坐好,端起茶杯却没有喝,想了想说道:“你是说,我现在应该向天子表示一下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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