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校对)第24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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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也是如此这么想。”郭女王说话的速度渐渐的快了起来:“曹家深受皇恩,丞相大人的年轻时光都是在洛阳渡过的,在那几十年的时间里,想必天下有取而代之想法的人还没有几个,大汉虽然已经风雨飘摇,却还是象庞大的洛阳城一样,凛然不可侵犯。丞相大人生活在那个环境里,做个忠臣的想法也很正常,他年轻的时候和那些党人可是走得很近的,特别是那个何伯求。”
  曹丕没有说话,郭女王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妾身去过洛阳,洛阳虽然残破了,可是那种泱泱气度还是让人不敢轻视,可以想象当年的洛阳是如何的威严。而夫君对洛阳的印象想必是很淡了,自然没有了丞相那种从根子里的压迫感。”
  曹丕闻言笑了一声:“你说的有道理,可也不全是,我记得的虽然只是残破的洛阳,可是洛阳纵使残破了,那种气象依然让我着迷。我也看过天子,不过……哼哼哼,我觉得,天子没有那种和洛阳城相配的气度。”他直起身来,带着些傲气地说道:“洛阳城的皇宫,他就更不配了。”
  郭女王淡淡的笑了,她伸出手抚着曹丕胸前的衣襟:“这就是夫君和丞相大人的区别。”
  “你说的有理。”曹丕点着头,却撇着嘴,很是不屑一顾:“我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连异姓王都做了,还想退吗?还能退吗?要真想做个忠臣,当初又何必要当这个异姓王,干脆弃官归隐算了,功成名遂身退,就算被天子杀了,也能青史留名,说不定哪天还能追赠个美谥。”
  郭女王无声的笑了。
  “仓舒坏了脑子了,居然会冒出这种想法来,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我曹家的人,这不是把我曹家往火坑里推吗,天子如果得了势,他会放过我曹家,放过父亲这个异姓王?太远的事就不用说了,就说英明如显宗孝明皇帝,他不是连兄弟楚王都杀了吗?老刘家连自家人都不放过,又怎么会放过我曹家?皇家的事,从来就没有一丝亲情的。”曹丕说着,忽然想到了自家,心神一凛,暗自咬牙道,不错,皇家的事,确实是容不得什么亲情的,他们要自寻死路,我却不能跟着他们放弃到手的富贵,白白送了性命,做这牢什子枉死的忠臣。
  “夫君,丞相大人的想法,想必是和仓舒公子的想法又是有些不同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犹豫,以你们兄弟的权势,就算天子有什么想法,祸也不及其身,他大可放心让仓舒公子施为。他在犹豫,显然对仓舒公子也没有完全的信心,但他又存在着一丝侥幸,希望仓舒公子能够两全其美,既保住曹家的荣华富贵,又让他能以一个忠臣青史留名,所以他才要在自己过世之前,给仓舒公子一个机会。”
  “狗屁的机会。”曹丕嗤之以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夫君明智,可是你却不能代替丞相大人作决定。”郭女王掩着嘴,轻轻的笑了,眼睛眯了起来弯得象两枚弯月,透着狡黠,象极了一只千年成精的狐狸:“当然了,你可以推一把。”
  曹丕看了她一眼,也笑了。
  曹丕和郭女王商议了大半夜,说得情浓处,免不了癫狂一番,以至于第二天在赶往许县的路上,他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在他为了把装病进行到底,没有骑马,所以还能在马车上补补觉,同时想想到了许县该如何行事才能让老曹死心。车队走得并不快,七百多里的路程走了六天,第七天中午,他赶到偃师以西,在洛阳城东二十里的尸乡略作停留,准备沿着阳渠北岸、北邙山南麓向西直入洛阳北门。曹丕下了车,站在阳渠边,看着东西横亘数百里的北邙山,想着北邙山上那些已经被董卓挖得干干净净的汉室皇陵,他笑了。
  “子桓,休息一会儿,马上就要进洛阳城了,我们可得精神点,不能丢了虎豹骑的脸。”曹真擦着汗,大步地走了过来,高大威猛的王双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敬忠职守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当然,我们要威风凛凛的进洛阳城。”曹丕笑道。
  “嘿嘿嘿……”曹真笑着,指着西面说道:“从这里向西就是鸿池,你说仓舒如果把水师调过来,会不会驻扎在鸿池?”
  曹丕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他的想法太奇怪,我是猜不透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问道:“子丹,这里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名字里有个尸字的?”
  “可不是,这里叫尸乡,据说那个田横就是在这里自刭的,说不准啊,就是我们站的这个地方。”曹真呵呵的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他东张西望地打量着这里的地形,却没看到曹丕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这里地势平坦,打起仗来正是骑兵冲锋的最好所在,难怪当年董卓面对关东联军要派最能打的徐荣把守荥阳呢,真要入了关,还真是无险可守了。”
  曹丕有些不快的皱着眉头说道:“子丹,我们走吧,这个地名太不吉利了,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而且是不好的事。”
  曹真有些奇怪地看了曹丕一眼,咧了咧嘴刚想笑曹丕两句,可一想他虽然和自己关系好,可也不能太随便了,这人是个记仇的人,别一不小心得罪了他,现在用得上你的时候固然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以后真要让他当了皇帝,不整你才怪呢。他忽然之间起了一种警惕之心,连忙陪着笑亲自上前扶着曹丕上车。
  曹丕一脚踏上了车,却忽然停住了脚,他扶着车厢侧耳倾听了一下,扭过头向东看去。曹真诧异地看着他,也扭头看去,却见官道尽头一骑飞奔而来,骑士伏在马背上,几乎看不到人影。
  “是战马。”曹丕忽然说道,站在车上直起了身子,手搭凉棚看去,越看眉头锁得越紧。不大一会儿,一人一骑飞奔到了眼前,满面灰尘的骑士勒住了战马,大汗淋漓的战马狂躁的盘旋着,马蹄蹬踏得尘土飞扬,马背上的骑士大声叫道:“前面是镇东将军曹大人吗?”
  曹真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曹丕,曹丕眯着眼睛,紧紧地闭着嘴,盯着那个骑士一言不发。曹真连忙一挥手,王双大步上前应道:“正是,你是何人?”
  那骑士翻身下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曹丕面前,单腿跪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上。
  曹丕一边伸手一边瞟了一眼信封,上面的字端正而带着些拙劣,正是郭表的字迹。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伸到半空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一把抓住信拆了开来,他的手有些抖,连带着将信囊撕下一个角来。展开信囊,他迅速的扫了一眼,眼睛立刻瞪了起来,脸色变得铁青。
  “子桓?”曹真感觉到不对劲,立刻凑到跟前轻声叫道。
  “子丹,立刻出发。”曹丕扫了一眼四周,随即轻声吩咐道,他用靴尖踢了踢那个骑士,沉声问道:“你来的路上,可遇到其他人?”
  “没有,属下一路上没和任何人说过话。”骑士应声答道。
  “这就好,你下去吃点东西,跟着我一起走,等我写了回书你再回去。”
  “喏。”骑士应道,随即跟着人下去吃饭。曹丕安排车队继续前进,他把曹真叫到车上,将信在曹真面前抖了一下咬着牙说道:“臧霸、孙观的水师大败,押解辎重的孙观战死,辎重损失一尽。”
  “啊?”曹真惊得叫出来声来,他虽然知道肯定是有大消息了,但没想到却是个打了败仗的消息,可为什么军报却没用军报专用的公文呢。
  “小声点。”曹丕瞪了他一眼,眉头紧锁,面目狰狞。
  “怎么会……”曹真连忙压低了声音,不敢置信地问道:“臧霸的青徐水师有近两万人,他也不是个新手,怎么会……败在公孙康的手上?”
  “不是败在公孙康手上,是遇到了海潮,孙观部被吹到了三山岛,与一伙来历不明的海盗遇上了,辎重被劫,孙观战死,臧霸没了辎重,不敢深入,只得固守沓渚小城,请求下一步行动的指示。”曹丕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张功曹和凉军师怕影响军心,没用军报传到丞相府,而是先用快马通知了我。”
  曹真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个人胆太大了,居然敢隐瞒军情,这次虽然折损的将士不多,战死的孙观却是青州刺史,一方大员,虽说曹操可能盼着他死好久了,可是这样隐瞒军情,想必曹操不会喜欢。他抬起头看着曹丕,曹丕很凶狠的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我……”曹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咽了半天唾沫才接着说道:“小有挫折,在所难免,这不是人的失误,这是天意……呃,这是意外。”
  “哼。”曹丕哼了一声,向后靠在车厢上,仰着头想了片刻:“士卒的损失并不大,只要补充了粮草辎重,原先的作战任务还可以完成。青州的粮食还很充足,补齐臧霸的损失应该没有问题。他妈的,交州有来历不明的水贼,怎么辽东也有海盗?”
第十四节
内讧
  曹丕在五百豹骑的护卫下很张扬的进了城,只在北部尉的尉廨处放下了旌旗,扶车步行了一段。这里是当年曹操造五色大棒打杀那个倒霉的蹇图的地方,是曹操仕途的开始,也有可能是未来的曹家王朝值得纪念的一个地方。曹丕不仅不敢在这里张扬,还要表现出足够的尊敬和内敛。
  执金吾大人孙权同志看到了人如虎马如龙的五百豹骑,以为是自家妹夫、如日中天的车骑将军曹冲曹大人,立刻很乖巧的带着自己的缇骑让到了一边,拱着手恭敬的让妹夫将军先过。得意洋洋左顾右盼的曹丕一眼从车帘里看到了路边人群中相貌异于常人的孙权,觉得有些新鲜——黑胡子、黄胡子、白胡子看得多了,突然冒出来一个紫胡子的,确实有些打眼——他停了下来,下了车对孙权拱了拱手,客气地笑道:“孙大人,忙着哪?”
  孙权见是镇东将军曹丕,很意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堆起笑走上两步回道:“有劳将军过问,惭愧惭愧。”
  “哎——”曹丕摇了摇头,亲热的拉着孙权的手:“你我两家有姻亲之好,你那侄女是我家子文的正妻,你家老虎又是我家仓舒的爱妾,何必搞得这么生份。怎么样,在许县呆得还惯吧?”他抬起头看了看孙权身后的缇骑,啧啧赞道:“当年光武皇帝潜龙时说过,做官当做执金吾,果不其然,孙大人这些缇骑可真是威风。”
  孙权的脸胀得通红,却又无话可说,光武皇帝是说过这话,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执金吾确实威风,掌管着中垒、寺互、武库、都船四令丞,还有式道左右中侯、京辅都尉,主管京师城内的安全,手下有几千号人,确实算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可是自从光武皇帝登基之后,这执金吾就败落了,几个下属除了武库令之外全部剥离,手下也只剩下这二百缇骑还有点面子了。现在曹丕这么夸他,他直觉的认为曹丕这是讽刺他。
  可是人在矮檐下,焉能不低头。孙权虽然恼火,蓝眼珠子差点变成红眼珠子,可是他脸上还是谦恭地笑道:“将军取笑了,这二百缇骑除了吓吓百姓,还能干什么呀,本来还要救救火,可是许县地势低,湿气重,就是放火也放不起来啊。跟将军的这些侍卫一比啊,这些人就是豆腐渣,不堪一击。”
  曹丕心中颇有些得意,他回头看了一眼两边骑在马上岿然不动的豹骑,呵呵笑道:“这是丞相大人的豹骑,只是赏给我用用而已,可不是我自己的。哈哈哈……”
  孙权吃了一惊,立刻又恭维道:“将军是丞相在嫡长子,虎豹骑现在虽然还是丞相的,迟早也是将军的。”
  “这可不能乱说。”曹丕心中得意得很,嘴上却连连谦虚道,他拱了拱手:“孙大人,丕还要去见驾,不敢耽搁,等办完了公事,再去府上叨扰大人,丕还有些事要向大人请教哪。”
  “将军如果屈尊前来光临寒舍,权定当拥彗先驱,恭迎将军大驾。”孙权笑着倒持马鞭拱了拱手,倒退到路边,躬着身子站在一旁。曹丕上了车,车夫一扬手中的马鞭,甩出一个响亮的鞭花,骏马踏出得得的蹄声,渐渐远去。
  看着远去的队伍,孙权的脸上一顿白一阵红,浑象是被那个鞭花打中了一般。
  站在低矮简陋的皇宫前,曹丕笑了。许县的皇宫,当然比不上洛阳的皇宫,曹丕看过劫后的洛阳城,就算被大火烧过的南宫北宫,那飞越大道的阁道也要比许县这称之为皇宫的地方高大许多,甚至于邺城的房屋,也要比这皇宫气派,就别提高大的铜雀台了。
  果然是落了架了凤凰不如鸡。
  豹骑不能入宫,只能由军侯带着站在远处离宫墙百步的地方,王双带着亲卫护着曹丕和曹真来到宫门口,卫尉周瑜一眼看到了神色怡然的曹丕,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带着两个卫士迎了上来。
  “曹将军,要进宫么?”周瑜微笑着,风度翩翩,洒脱自然,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中年男人的儒雅风度,相比之下,比他年轻十来岁的曹丕则相形见绌,透出一副暴发户的粗鄙样。
  曹丕看到周瑜,不由自主的躬了躬身子,笑道:“周大人果然是神采依旧,不愧是人中龙凤。”
  周瑜呵呵的笑着摇了摇手:“将军莫要取笑,我这就安排人去请见,请将军在此稍等,瑜尚要巡宫,就不多陪将军了。”
  曹丕脸皮抽搐了一下,连忙假笑着点了点头:“周大人请自便。”
  周瑜挥了挥手走了,自有人入宫报告,曹丕看着周瑜高大挺拔的身躯渐渐远去,消失在宫墙拐角处,嘴角掠起一丝冷笑。心中暗道,你得意什么,等老子得了势,看你还狂什么。
  天子听说曹丕来了,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曹丕在许县的那段时间可把他搞得有些怕了,好容易走了,怎么又来了?这次又有什么事?这该来的曹冲到现在还没有露面,不该来的曹丕倒是来了,真是郁闷。
  天子虽然心情不好,可是也不能不见,他略微想了想,对魏讽说道:“去让他进来吧,你去看看张公在哪儿,几天不见他上朝了。”有仪表堂堂、不怒自威的张昭坐在一旁,天子胆量会壮一些。
  魏讽笑着说:“张公这两天一直在荀令君府上,听说两个人吵得挺凶,每次张公都是气呼呼的出来,可是第二天又早早的便去了,不知是何缘故。”
  天子闻言笑了,他撇了撇嘴笑道:“我看他是被荀令君带回来的新茶迷住了吧,你把襄阳刚进贡来的新茶给他送两包去,省得他天天去令君府上吵架,也不知道来见朕。”
  魏讽笑着应了一声,出殿去请曹丕。曹丕正和虎贲中郎将荀恽隔着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天气,曹丕没有天子旨意不能进宫,只能站在宫门外,荀恽是虎贲中郎将,负责的是宫内殿外的事,依例不能出门相迎,当然他主要是不想出门相迎,看到曹丕他就不爽,只是碍于面子,再加上这次又躲得不够快,听说门口来了个曹将军,他以为是曹冲呢,哪知道是曹丕,刚想回头跑就被曹丕给看到了,只能出来扯两句犊子应应场面,要真是曹冲来了,他早跑出来了拉着曹冲的手说个不停了,哪里会假模假式的遵守什么制度,一个在内一个在外的扯闲话。
  “将军,陛下请你进去。”魏讽走到曹丕面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有劳子京。”曹丕很客气地回了一礼,然后对荀恽笑了笑说道:“长倩,等我办完公事再聊。”
  “不送不送。”荀恽笑着回礼道,心里却连说,不见不见。
  曹丕见了天子,将他的来意说了一遍,态度是难得的客气,话里话外的恭维着天子,天子有些诧异,却对他请求派人出使鲜卑的事没有什么异议——当然了,有异议他也不敢说,说了曹丕也不会理他——能够行仁义于天下,万国来朝,是每个皇帝做梦都想的,即使他已经衰到自身难保了。
  “爱卿此议甚好,就依你所言派卢毓出使。”天子的心情好了些,点头很威严地说道:“朕立刻下诏,派使者召卢毓入京,出使鲜卑。”
  “陛下圣明。”曹丕说完了正事,又汇报了一下征辽东的情况,当然了,刚刚收到的那个消息是不能说的,在他的嘴里,辽东的战事一切顺利,仰仗陛下的天威,辽东公孙康不久就会授首,辽东很快就能重回朝庭治下,天下很快就要统一了。最后他又提了一句:“陛下,臣不知仓舒当年平定江东的时候,有没有提到江东水师和一干部将的事情?”
  天子正奇怪呢,象来态度恶劣的曹丕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忽然听他提到了江东的残兵败将,他愣了一下,回想道:“当时江东水师不是被荆益水师击败了吗,江东的部将……死的死了,降的降了,不过,详细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爱卿有什么疑问吗?”
  曹丕摇了摇头,故作深沉的皱了皱眉:“臣接到消息,辽东有不明来历的水师,武力颇强,打劫来往的船只,为祸一方,就是交州也有水贼打劫过往商人,时有夺财伤人的事情发生,连都督交州的张任一万精兵都无可奈何。臣思来想去,担心是不是江东的溃卒啸聚为寇了,故而问起此事,仓舒当初平定交扬,不会对这件事没有交待吧。”
  天子茫然,辽东、交州对他来说都太遥远了,只是个概念,至于江东的残兵败将,他就更不清楚了,甚至连当时曹冲有没有汇报这些事都不明白。他想了想说道:“这事不妨去问一下孙权,他应该了解得最清楚了。”
  “陛下圣明。”曹丕顺嘴又送一顶不要钱的高帽子,然后接着说道:“臣奉旨平定辽东,这伙水贼却在一旁生事,如果他们是江东的残兵那还好说一些,臣派青徐水师平定他们就是了。可如若是高丽、三韩的海匪,则不免要与这些藩国打些交道,以臣现在镇东将军的权限,颇有不便,还请陛下赐节,以方便行事。”
  天子恍然大悟,带着一丝“原来如此”的眼神看着曹丕,他想了想,微微一笑:“爱卿所言甚是,朕就赐你持节吧,如何?”
  曹丕笑着,纹丝不动。
  天子有些不快,他的笑容有些僵,眼神有些恼怒,握在一起的手有些想打人的冲动。他看了微笑不语的曹丕,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曹爱卿,朕赐你使持节,全权处理辽东以及高丽、三韩、倭国等藩国的一应事务,如何?”
  “谢陛下。”曹丕满意的拜倒在地。这才对嘛,仓舒多少年前就使持节了,只封我个持节多没面子,至少也要使持节,这样前将军夏侯惇也在我的管辖之下,方便多了。虽然倭国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可是狡兔三窟,多要点权利总是好的,万一斗不过仓舒,还有个逃命的地方。咦,我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呸呸呸,我这是预先堵死仓舒的后路。
  曹丕得到了他想要的,满意的谢了恩,退了出去。天子却被气得小脸发白,喘着粗气半天没动弹,看看左右无外人,他“啪”的一声拍在案上,拍得案上的砚台一跳,里面的墨都洒了出来。
  “岂有此理,竟敢……竟敢……”天子“竟敢”了半天,却最终没有敢说出来,他气哼哼的扯了一下被墨污了的衣服,站起身来要走,却差点被自己绊一个跟头。魏讽连忙上前扶着他,轻声说道:“陛下息怒,这正是好事啊。”
  “还好事?”天子恼怒的扭着头瞪了魏讽一眼,心道你没看到我被他逼成这样子吗,使持节这样的恩宠他都是想要就要,还是好事,那要我禅让给他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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