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校对)第4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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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无须过谦,以公子的年纪,能写出这句话来,虽然文风略有颓丧,却也是难能可贵了。”张松也叹道:“我只听说天竺那边有那种天生的灵童,闻佛经而知雅意。没想到公子也是如此,未闻佛经也知造化无常。唉,松自诩有才,今日方知世有高人而未必有幸得见,做了几十年的井底之蛙,真正是愧不敢当。子翼先生,来时路上松一时狂放,还请先生海涵。”说着,恭恭敬敬的对蒋干作了一揖。
  蒋干一时没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回礼,却有些奇怪,路上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要不是因为有公务差点要打起来,这时的张松怎么这么客气,真是到了公子面前就改了性子了?他哪知道张松平时的狂放固然有才高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一种逆反心理,你们不理我,我还不理你们呢,我官没你们大,但不把你们放在眼里。如今曹冲身份比他高出许多,却对他客气异常,他那种心理得到了满足,自然不会赌气了,更何况他见了这些文集,也确实有些感慨,自己才虽高,还没有高到能把这些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至于那篇序文,他更是自愧不如,而对方却是如此年轻,不由得他不心悦诚服。
  蒋干和张松两个铁嘴讲了和,这气氛自然是更加和谐了,从诗文开始谈起,几个人纵论天下大势,谈得热火朝天,虽然间有争执,却是情绪平和,气氛极好。蒋干和张松自不必说,周不疑是个少年天才,见识之高也不必说。真正说起来,实际上是曹冲这个冒牌天才的水平最差,但他一来位置尊贵,二来他的文章,他的武功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他不怎么说话反倒让人觉得他是谦虚,而不是心虚。
  几个人谈到半夜,这才依依惜别。本来想来骗地图的曹冲虽然没骗到地图,却也没有空手而回,张松将益州的形势讲得很清楚——看得出来这小子早就想把刘璋给卖了,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就连各个城池的边关守将什么脾气特搞得清清楚楚。曹冲听得心头一阵阵的冒寒气,要是自己不知道张松的底子,真被刘备捡了便宜去那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米氏姐妹歪在车上已经睡了一觉了,反正车上有火炉,有薄毯,旁边还有四个虎士,再加魏延的二十个侍卫,不至于有什么安全问题,她们姐妹睡得很舒服,直到曹冲上了车,捏着她们的鼻子她们才惊醒过来。
  “公子回来啦?”米小双一见曹冲的笑脸,连忙抬手擦了擦眼睛坐了起来,一边推醒米大双,一边手脚利索的去拿酒杯,准备将热在炉子上的酒斟给曹冲。曹冲摆了摆手道:“不喝酒,也别叫你姐了,我们回吧,这里不冷吧?”
  “这里哪会冷,就是酒气有点重。”挤上车来的周不疑搓了搓手笑道:“公子既然怕她们冷,为什么不带她们进去,只把她们留下车上。”
  曹冲笑了笑道:“我怕她们看到张松时会笑出来,对张松不礼貌,对我来说也不妥。你没看出来吗?这两个丫头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你都敢笑,那个张松长成那样,她们还不把肠子笑断了?”
  周不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多亏了子翼再三提醒呢,即使是这样,当时也憋得我好辛苦,她们要去了,肠子未必会断,脸一定会发紫的。”
  “哼,说什么呢?”娇憨的米大双这时才醒了,一听周不疑的话,不满地坐起来身来,撅着嘴说道:“那个张松我们已经见过了,长得贼眉鼠眼的,在车外看了半天,还想凑过来看仔细点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的举起胳膊打了个哈欠,袖子滑了下来,露出修长白嫩的手臂。刚钻进车来的蒋干一看就直了眼,米大双感觉到了他象狼一样贪婪的目光,立刻将手放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印着睡痕的脸绷得紧紧的,顺手将炉子上的酒杯端起来泼了蒋干一脸。
  “滚到下面去。”曹冲踹了发呆的蒋干一脚,蒋干抹了抹脸上的酒,灰溜溜的坐到车帘外面去了。
  “姐,你也太放肆了。”米小双沉下脸瞪了米大双一眼,“公子还在这呢,还好周公子是公子的亲信,不会多说什么,让外人知道了,要说公子没有家规呢。”
  米大双吐了吐舌头,偷偷看了曹冲一眼。曹冲捏了捏鼻子,也没有多说什么。米小双舀出一杯酒,从车帘里伸出手去:“子翼先生,小双代姐姐陪个不是,请先生不要见气。”
  蒋干接过酒杯,尴尬的笑了一声:“是蒋干失礼在先,怪不得大双姑娘。”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对,回吧,我可困了。”曹冲打了个哈欠,催促道:“明天还有事呢。”
  车夫一声吆喝,马车晃了一下,咯咯吱吱的起动了。
  坐在外面的蒋干却闷了半天,忽然问道:“公子,你说那个张永年以前是那样,怎么见到公子却这样了?”想来他是考虑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张松为什么会反差这么大,就连他这个钻研鬼谷子颇深的人都看不懂。
  曹冲半倚在米大双的腿上,由着米大双给他捏着眉梢,停了半天忽然问了一句:“你见过刺猬吗?”
  “刺猬?见过,我们家旁边的庐山上多的事,长着一身硬刺的小东西。”
  “刺猬这种东西就是这样,一见到有危险就会将浑身的刺竖起来,谁靠他近谁倒霉,但你如果消除了他的敌意,其实也是蛮可爱的。”曹冲被米大双的小手捏得舒服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张松才高,但别人总是笑话他,他自然也会象刺猬一样竖起刺,逮谁刺谁。”
  蒋干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曹冲向曹操推荐了张松,曹操听曹冲详细的说了昨天见他的过程,也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身边的人太杂,关系不太好处理,万一哪个得罪了他反而不好,就让他在丞相府挂个参军事的名,跟着你做事,你身边人少,不会搞得太复杂,如何?”
  曹冲想了想,也觉得这样比较妥当,便应了下来。很快丞相掾主簿桓阶就下达了文书,辟张松为丞相掾史,参丞相军事,随从曹冲做事。张松接到任命书时,看了又看,虽然他知道曹冲肯定会推荐他,没想到这么快,才半天功夫就把事情办妥了。想想昨天下午自己还垂头丧气的准备打道回府呢,没想到现在自己已经如愿以偿了。
  张肃见事情已经办完,自己做了太守,弟弟如愿入了丞相府,心满意足的在乌林住了一天后就起程回去交差,这次曹操封刘璋为振威将军,刘瑁为平寇将军,又赏了不少东西,回去刘璋一定很高兴。
  张松送他到长亭,两兄弟执手相看,依依惜别。张肃关照道:“永年,如今仓舒公子看中了你,你就好好在他身边做事。仓舒公子是有名的仁厚之人,文韬武略皆是有口皆碑的,又是丞相看中的人,当然不会差。只是兄长我要提醒你,他千好万好,唯一的不好就是他不是嫡长子。你做事归做事,可有些事还得分清楚,不可牵扯到其中去。”
  张松笑了:“多谢兄长提醒,我自当谨慎从事。我在公子身边,家中老父老母,就有劳兄长了。”
  “唉,你这说什么话,那也是我的父母,我照顾他们正是理所当然的。”张肃佯怒的看着张松,又叹了口气道:“永年,以前是兄长无能,虽然把你带进了官场,却没能照顾好你,兄长一直心中有愧啊。这下好了,你从此可以飞黄腾达,我这心里,总算好受些了。”
  “兄长,”张松心中一酸,这时才念起平时兄长的百般好处,只是自己当时忿忿不平,看谁都不顺眼,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莫及。他紧紧地握了握张肃的手,含着泪笑道:“做兄弟的以前诸多不是,还请兄长不要挂在心上,嫂嫂处也请兄长多多担待。此去路远,兄长还是上路吧。”
  两人感慨半天,挥手作别。张松站在岸边,看着张松登船远去,不停地挥手作别,一时到帆影消失在茫茫的天水之间,这才回营。接下来的几天张松一直跟着曹冲身边,看看黄忠他们几个对阵切磋,跟着曹冲参加军事会议,再不然就是几个人在乌林峰上摆上一张小几,凭岸临风,看着对岸的江东水寨论说将来可能的战事。
  张松这时才知道水寨前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埋着无数的大石和木桩,真要有人想一头撞上来的话,离大寨百步就会船破人亡,没有人带着想要自己把船开到大寨里来,简直跟找死没什么两样。他不禁为自己当初的想法感到惭愧,曹丞相的手下人才济济,果然不是盖的,象荀攸、贾诩、桓阶、刘巴等人哪个不比他强,公子手下的人虽然不多,却也没有庸才,周不疑、蒋干都不比自己差。
  他的心态转了过来,慢慢的脸好象也长得顺眼了些,曹冲身边的人看得习惯了也无所谓,而其它营中有些不长眼的人看到张松时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结果被曹冲带着几大高手打上门去,拉出来在众人面前一顿胖揍。这种事情搞了两次,整个军中都知道了这个仓舒公子护短不是假的,是真的,他手下的人不能惹。不光是不能惹,说都不能说。
  为了这事曹操特地把曹冲找过去当着众将的面训斥了一顿,不过曹冲还是不改,那些将军也知道曹丞相这是给大家卖面子,不一定是真的训斥曹冲。何况曹冲人缘极好,将军们也不想自找麻烦,只能约束手下的人自己小心。这么一搞,不少人就动了心思,想方设法的要调到曹冲手下来。
  张松为此感激涕零,死心塌地的保定了曹冲。
  这一日正在乌林峰上小坐,周不疑用树枝在地上划出了夏口、樊口和乌林的地形大势,然后用树枝点着夏口说道:“夏口的文仲玉与关云长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估计对峙之势还得拖延下去。夏水夏涨冬竭,前一段时间雨水较多,尚能支撑,如今只怕大船已经无法通行。文仲业在上流,要么弃舟登岸,要么后退到汉水流域。而如果弃舟登岸的话,北军的战力虽强,张机先生亲训的医匠也算高明,但毕竟不比荆州本地人习惯,再加上关羽军扼守住了有利地形,此消彼长,一时之间谁也占不了上风。其他诸路支军,因为担心后路的问题,一时也不可能深入。因此关键还在这里……”他用力点了点乌林,“此地一日不决,战事一日不定。”
  “元直说得高明。”张松点头道,他轻咳了一声,从米大双手中接过热酒润了润干裂的嘴唇和快冒烟的嗓子,然后接着说道:“此地战势,目前看来也是个相持的态势,我军总兵力强,但水军弱,荆州水军能战的都在江夏刘琦手中,如今由刘备和关羽掌控。襄阳水军和江陵的水军战力太差,人数虽然多,打起来未必能占上风。北军虽强,不习水战,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虽然有了很大提高,但也只是和襄阳水军相近,与江东的精锐水军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不过我军也有我军的优势,目前虽然不占上风,但自从丞相大人在军中下了悬赏,再加上奋威将军第一仗就阵斩了黄盖,我军士气极旺,诸军求战心切,这些天士卒们训练极为用功,假以时日,超过荆州水军不是难事,更何况刘仲玉设计的那个拍杆威力惊人,只等士卒们练习纯熟。所以我们拖得,他们拖不得,拖一天我们的胜算就大一分,等到明年春水一涨,夏水复流,只怕这些挡车的螳螂再也无法挡住丞相大人一统天下的步伐。”
  米大双在一旁听了,眉头悄悄的皱了起来,她借着端酒给曹冲的机会,笑着问道:“公子,如果抓住了刘……玄德,你准备如何处置他?”
第二十节
吕蒙
  正凝神细看江中点点银光的曹冲回过头看着米大双,接过她手中的酒笑道:“怎么?你跟他有亲?这么关心他?”
  “没有没有。”米大双连忙摇头,“奴婢只是想,那刘玄德素有仁德之名,公子也是仁厚之人,你如果抓住他,会不会英雄惜英雄,封他个官做?就象丞相大人当年那样。”
  “哈哈哈……”曹冲见她紧张,不禁笑道:“那你估计他要是抓住我的话,会不会封我个官做?”
  “肯定会的。”米大双重重地点头道。曹冲看了好笑,捏了一下米大双的鼻子:“可惜你不是刘玄备的女儿,说了不算的。”他回过头对周不疑等人说道:“诸位可知道裴文行如何说刘备?”
  曹冲在曹操的大帐时有一次遇到裴潜他们几个掾属陪着曹操闲聊,曹操就问裴潜道:“文行你久在荆州,与刘玄德多有接触,你看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才干谋略如何?能成大事否?”
  裴潜笑着说:“我听说当年丞相大人与刘玄德青梅煮酒,论说天下英雄,现在想起来,大概丞相大人对他颇有期望,故而称许。潜对丞相大人敬佩有加,然于此却不敢苟同。刘玄德托汉室宗亲之名,慕高祖皇帝之迹,矫名伪志,可惜没有高祖皇帝之才,时势也大不相同,他未免有些痴心妄想了。此人如居中国,只怕是个祸乱根源,如果守一险地,天高皇帝远,做个土皇帝倒还是有可能的。”他说着,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地图,“丞相当小心他向南流入交州或益州南部,或者窜入山越之中。”
  “裴文行见识高妙。”曹冲笑着说道:“永年,元直,你们觉得这个刘玄德会如此做吗?”
  米大双红了脸辩道:“交州有可能,山越也说得通,益州可是刘璋的地盘,都是汉室宗亲,刘……玄德怎么可能去抢同宗的地盘?他可是个讲仁义的人。”
  “同宗?”曹冲还没说话,周不疑先不屑的撇了撇嘴:“连自己的妻儿都顾不上的人,还谈什么仁义,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而已。”米大双被他这么一说,哑口无言,愣了一会,忿忿的甩了手,坐到旁边生闷气去了。气忿不平的样子逗得几个人窃笑不已,小双走过去搂着她的肩劝了一阵才好。
  “别说了别说了,公子你们快看。”蒋干忽然站了起来,指着远处的江面叫道。
  几个人向远处看去,只见水天一线之间,忽然多出来几个黑点,曹冲细看了一下,心头一阵悸动,轻声叫道:“周瑜来叫阵了?”
  “大概不差。”周不疑笑道:“他一定会觉得第一阵是意外,本当是完胜之局,结果被邓师傅钻了空子,这才搞得士气低落,不打一个胜仗将士气挽回来,他如何守得住?”他拍了拍蒋干的肩膀说道:“子翼,你等了这么多天,机会终于来了。等这仗打完,你可再到周瑜面前去一趟,看他还如何对你。”
  “哈哈哈……”蒋干笑道:“元直你不了解周公瑾这个人,别说这次他打败了,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只怕他还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等这仗打完了,我不去找他,我直接去找孙权,看看他这次可还撑得住,不把质子要过来,我蒋干直接跳江游回来。”
  “且,我还以为你说跳江自杀不回来了呢。”张松扑哧一声笑道:“搞了半天还要游回来。”
  “你个张永年,存心不良,居然想我死。我不回来,谁跟你斗嘴啊?”蒋干嘎嘎地笑道。
  江东的水军来袭,消息很快传到了岸上的军营,丞相中军帐击鼓聚将,曹冲带着周不疑飞奔而去。不大一会儿,军令传出,命令水军主将蔡瑁迎战。蔡瑁接到了命令,立刻调兵遣将,出寨迎敌。
  曹冲陪着曹操上了船,进了水军大寨,登上了蔡瑁中军的高台,看到了从襄阳赶来参与改造战船的刘琮。刘琮黑了些,也更壮了些,说话声音也响得多,一见到曹冲就笑道:“仓舒,来,我为你介绍,这就是跟你提过的韩暨韩公至,现任丞相士曹属,这次的战船改造以他为主,我只是打打下手。”
  刘琮身边的那个年近五旬的官员连忙上前给曹冲行礼,曹冲扶起他打量了他几眼,笑着打趣了刘琮几句,就先跟曹操一起登上了眺望的木楼,观看水军作战。
  江面上已经打成了一片,曹冲看过去是一团粥,谁跟谁的根本分不清。他只能分得清,那几艘船连在一起的巨无霸应该是己方的,那些围着巨无霸团团转,象是蚂蚁啃大象的,应该是江东的。其它的只能根据上面的旗语兵传报战况了。
  “左翼虎威将军于禁部与凌统部接战……”
  “右翼折冲将军乐进部与孙朗部接战……”
  旗语兵不由的将最新战况传报下来,下面的人听得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有些担心,随着报下来的战况不停的经历着喜和忧的过程。曹冲被他们说得百爪挠心,满心想爬到上面去亲眼看一看,可一想自己爬上去也未必看得清,别说旗语自己看不懂,那些战船他也分不清。
  “折冲将军占了上风,孙朗在后退……”
  “虎威将军稳步前进,与凌统部激战……”
  “周瑜的中军上来了……”
  “蔡都督的中军迎上去了……”
  曹冲听着听着,感觉到已方虽然没有占上风,好象也没被人占了便宜去,心里这才慢慢地放松下来。他瞟了一眼身旁的曹操,曹操面色平稳,稳稳当当的坐着喝茶,手都不带抖一下的,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着急。他不禁有些惭愧,自己经的战阵还是少,有点沉不住气,离曹操这个境界差得太远。
  江陵水军大都督蔡瑁站在自己高大的座船上,看着越逼越近的江东水军,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他看了看身旁站着的张允:“德诚,你说这次我们会赢吗?”
  “不知道,应该不会输得太难看吧。”张允咽了口唾沫,上次他几乎全军覆没,亏得邓展重创了黄盖的中军,这才转危为安,曹操没有责备他,但他自己却是越想越后怕,前军主将也不做了,跟在蔡瑁身边做个甩手副都督也蛮舒服的。现在听蔡瑁问他,知道这个舅舅心中也没底,大概也在打鼓呢。
  “仲玉他们做的拍杆应该会有用吧。”张允想了想,找出一个理由来安慰一下自己和蔡瑁。
  “但愿如此。”蔡瑁见身边没有外人,抬起手擦了擦汗,他有些庆幸自己虽然没有儿子,但找了两个好女婿,大女婿刘琮是以前没看出来,一直当他是个废物,这二女婿曹冲却是选得相当靠谱,不仅自家靠上了曹家这艘大船,而且以前以为是废物的刘琮居然也成了器,真让蔡瑁喜出望外。这次如果能表明刘琮改造的东西确实有用,那么自已就又有了杀手锏,可是真的不怕周瑜了。
  “命令强弩手准备!”蔡瑁见两军相距逼近五百步,立刻下达了命令,准备先声夺人。
  曹军将大船连在一起,稳定性提高了,但灵活性大大降低。水军好多将领不适应这种笨拙的战船,提出了反对意见。但光反对没用,你不能解决北军所需的稳定性问题,光凭荆州水军显然难以完成作战任务。就在无法两全的时候,刘琮奉曹冲之命,带着一大帮能工巧匠赶到了乌林,捣鼓了几天之后,居然将陆地上使用的强弩车改装到了大船上,更有甚者,他居然将一台霹雳炮装了上来。石块难找,他就让人准备了大量的砖块用草绳捆在一起,因为太多的人反对,他只装了一台,想要这次试试效果。
  蔡瑁将这艘船藏在他的身后,高高的木架用帆遮了起来,曹冲派过来的两个炮手郑虎和王浑就在那架霹雳炮旁,眼下正看着上面的旗语紧张的调整着方向。
  “都督,周瑜的中军太利害了,吕蒙已经突破我军前沿,从船队的间隙中冲过来的了。”一个副将冲到蔡瑁面前,大声叫道:“我军转向不灵,没能拦住他们。”
  “叫什么叫?”蔡瑁大怒,心中惧意遁去战意盎然,飞起一脚将副将踹翻在地怒吼道:“老子的船又高又大,就凭他几艘蒙冲斗舰能撞得过老子?传令满帆冲过去,将他们全压到水底下去喂江猪。”
  一声令下,几个大帆升到了顶,借着越来越猛的北风,大船加快了速度,向着冲过来的几艘战船就冲了过去。桨手们齐声吆喝,奋力划桨,很快将速度提高到了极限。
  吕蒙举着盾牌站在船上,看着前面加速冲过来的大船直摇头,这些船太大了,笨是笨了点,但冲击力也极惊人,自己这船撞上去只有沉船一个结果,他略作思索就下了命令:“派人拦住其他迎上来拦截的船,我们直扑蔡瑁的大船。妈的,上次被邓展打了个黑虎掏心,老子也掏他一回,把蔡瑁干掉。”
  旁边的人很快将命令传了出去,旁边的几十艘船倏地分开,分别迎上了蔡瑁大船前迎上来接战的几艘斗舰。吕蒙吐了一口唾沫,用手中的长刀击了一下盾牌,桨水们猛然发力,以他为首的三艘战船飞快地从船阵中冲了出去,在拦截的船反应过来之前很快就冲过了蔡瑁大船上射过来的箭雨,钻到了大船下面。看着迎面冲来的般腹,大喜的吕蒙用手中的长刀一敲,士卒们立即举起手中的长勾,勾住了大船的船帮。吕蒙将手中的刀咬在嘴中,双手抓着垂下来的软梯,身先士卒的向上爬去。船上的士卒一个个跟着向上奋力攀爬,剩下的极力握紧手中的铁矛顶住如山一般压过来的大船,保持和大船一样的速度,防止被大船撞翻。
  吕蒙速度很快,片刻之间就爬到了船舷边。他单手抓住船舷,一手握刀,正要翻身跳上船,忽然听到一阵牙酸的机簧声,不禁心头一凛,硬生生顿住了身形。只听见一声厉啸,几根长矛一般的弩箭从他头顶飞过,劲风吹得他盔缨拂动,脸颊生寒。
  “快跳上去,趁他们上箭的时候跳上去。”吕蒙单臂用力,翻身跳上了大船,在转身的那一刹那间,他看到两只蒙冲被十几只强弩射穿,船体倾斜,慢慢倒入了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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