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航海(校对)第26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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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非常好奇,对于他这样一个艳福多得有些腻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有让他意外的。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轻柔,只听到细微的水声,显然来人是赤脚的。孙绍也没有回头,依旧有滋有味的品着杯中酒。没有见过色的男人也许会对美女很饥渴,可是到了他这个地步,这样的诱惑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已经成了一种负担。
  脚步声在他的背后停住了,那两个女奴起身相迎,然后退了出去。孙绍有些诧异,罗马人办事的时候是不避着女奴的,因为女奴在他们的眼里根本不是人,只是会说话的两脚畜牲。有些保守的贵族甚至认为与女奴发生关系和兽奸并无二样,都是荒唐之极的事情,不仅是罗马男人这么想,就是女人大多也有这样的心理,当着女奴和男人做爱时非常坦然。而这个美女却让女奴出去了,这已经让孙绍有些意外了。
  孙绍仰起头,看到了一个让他眼热的情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后,正低头看着他。她的脸是那种标准的罗马人的脸,但是却非常精致,脸上的皮肤洁净无瑕,堪与东方美女有一拼。罗马女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长了雀斑,有的还非常多,即使没有雀斑,她们的皮肤也比东方女人粗一些,毛孔清晰可见,只是她们大多皮肤白皙,毛孔虽然粗一些,倒也不至于让人不堪忍受。但总的来说,皮肤的细腻程度要比东方女人差一些,如果有一张细腻的脸,那么这个女人纵使不是很美,也能让人眼前一亮了。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有这样细腻的皮肤,不仅她的脸看起来也很细腻,而且其他的部位的皮肤也很细腻,就在孙绍眼前的小腿就是如此,白里透红的皮肤下似乎能看到细细的血管。
  这个女人不仅皮肤细腻,脸庞也很精致,长圆形的脸,尖尖的下巴,挺直的鼻梁,处处透着完美,而更让孙绍赞叹的是,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再配上比东方女人深一些的眼窝,显得非常聪慧,这在与东方同样强调无才便是德的罗马女人中非常少见。
  更让孙绍有些吃惊的是,这个女人的脸庞居然和关凤一样有一股英气,比起关凤来,她的眼睛显得更加沉稳,更加深邃,竟让人有一种一眼看不到底的感觉。
  孙绍忽然之间明白为什么亚历山大说是会让他觉得意外的原因了,他对亚历山大说这个女人是独一无二的说法也有了某种程度上的认同,这样的女人不仅在罗马,就是在大汉也非常少见。大桥小桥都是美女,可是她们只是柔弱的美女,缺少一种英武之气,关凤很漂亮,也有英武之气,却少一些睿智,如果勉强比拟的话,也许曹睿的母亲甄氏年轻的时候勉强能与眼前这个女人相比。不过孙绍没有见过年轻的甄氏,他只能从已经年华渐去的甄氏犹存的容华中猜测她曾经的可能的容颜。
  孙绍想了好半天,觉得好象只有希腊神话中一手持盾,一手持矛的雅典娜女神才能比喻眼前的这个女人——智慧、美貌,还有不败的自信,让人只能仰视。
  “拜见大王。”那女人见孙绍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发痴,不禁宛尔一笑,刹那间如同百花绽放,原本因为睿智和英武带来的一些拒人千里之外的高贵忽然变成了无尽的温柔和娇媚,现在的她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神,而只是一个可人的小女子,正在向心中的男人展现自己最柔软的一面。
  孙绍暗自叹了一声,亚历山大真是太费心了,不知从哪儿找来这样一个妖精,圣洁和妩媚居然能在一个人的脸上表现得这么和谐。
  那女人缓步走下了浴池,身上的丝质浴袍被水沾湿,在水中飘浮起来,变得若有若无的透明,当她走到最底层的时候,臀部以下的浴袍似乎消失了,而上半身却还隐在轻薄的丝绸之下。丝绸很中顺滑,浴袍剪裁得也很合理,近乎完美的展现出那女人的肩背和挺翘浑圆的双臀,偏偏细细的腰肢处却非常宽松,若隐若现,而双臀处也恰好露出一丝缝隙,修长、挺拔的双腿在水中缓缓划动,搅乱了池水,也搅动了孙绍的欲望。
  那女人走到浴池的那一端,这才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孙绍,脸上依然挂着那种神秘的微笑,她抬起双手,轻轻的一拉浴袍的肩部,浴袍从她浑圆的肩部滑落,落在水中,慢慢的沉在水底。那女人就并着双腿,一手遮在自己的胸前,一手遮在平坦的小腹下芳草如萋的私处,静静的看着孙绍。
  靠,没断臂的维纳斯,还是活的?孙绍睁大了眼睛,手一抖,杯中酒撒出一半。红色的酒液在池中很快洇化开来,越变越淡。孙绍连忙将杯子放在池壁上,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态,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好象已经有很好没有这么心动过了。细想起来,似乎只有来到这个世上第一次看一小桥时才有过这样的心动。
  那女人慢慢的走了过来,松开了挡在胸口,其实根本遮不住什么的手,拿起酒杯,仰起脖子轻轻的抿了一口酒,咂了咂嘴,笑道:“这样的美酒,撒了真是可惜,还是让我侍候大王饮了吧。”说着,自己又喝了一口,俯身过来,将樱红饱满的双唇凑到了孙绍的面前,同时闭上了眼睛,一抹羞红也在同样浮在了她洁白的脸庞上,看起来更加诱人。
  被她颤悠悠的酥胸已经吸引住了心神的孙绍有些本能的抬起了头,吻上了那女人的唇。她的唇很软,她的唇很热,她微微的张开唇,将酒水度了过来,随即又伸出舌尖,悄悄的伸到孙绍的嘴里,轻轻的搅了一下,孙绍咽下酒,刚要衔住,她却又收了回去,站直了身子,巧笑着看着意犹未尽的孙绍。一绺酒液从她的嘴角流下,她伸出舌头在嘴唇上划了一圈,看起来是在舔掉酒液,但给孙绍更多的却是一种媚到骨子里的诱惑。
  孙绍笑了,伸出一只手,将她拉到怀里,用手点了点她的嘴唇,随即沿着她的下巴向下滑去,滑过她细长的脖颈,滑到她的胸前,慢慢的攀上了那对孙绍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如此丰满、如此完美的乳峰,笑道:“的确不该浪费,这里还有一些,我来代劳。”说着,俯下身,轻轻的吻上了那对让他沉迷不已的山峰,舔掉了一些酒渍之后,他再接再励,又衔住了一颗已经挺立起来的樱桃。
  那女人仰起脖子,发出了一声销魂的呻吟,一手抱紧了孙绍的头,一手解下了孙绍身上的浴袍,顺势搂住了孙绍强壮的背……
  浴池里的水翻腾起来,发出哗哗的声音。
  亚历山大摊开双臂,筋疲力尽的躺在大理石壁上,看了一眼有些神不守舍的孙绍,笑道:“大王果然是当世英雄,不仅武功盖世,就连这种事都是常人难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有这样的精力,遥远的大汉莫非真有什么神奇的法术吗?”
  孙绍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心神,他撩起一掬水,借着几个运作让自己从那才的销魂中平静下来,好处享受完了,现在亚历山大应该要谈正事了。他淡淡一笑:“皇帝陛下过奖,要说法术,我大汉的确有一种专门研究这种事的术数,叫房中养生术。我们遥远的祖先中有一个叫黄帝的,据说他就是精通这样的法术,最后乘龙升天,成了神仙。”
  亚历山大愕然,迟疑了片刻,这才感慨不已的说道:“你们汉朝真是太神秘了,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也是一门学问,还能成神。不过……”他有些诡异的笑了笑:“大王以前好象也没有今天这么勇猛,看来大王对我给大王推荐的这个美女还是满意的。”
  “皇帝陛下推荐的,当然满意了。”孙绍笑道:“只是不知……”
  亚历山大扭过头,打量着欲言又止的孙绍,笑着摇了摇头:“大王,这个女子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贵族。大王也知道,我罗马人的贵族势力都很大,如果不是她自愿,我甚至不敢强迫她来与大王相会,至于送给大王,我就更不敢决定了。如果大王有意,我可以代为探问她的意思,不过我不敢向大王保证,虽然我也非常希望能将她送与大王。”
  孙绍体谅的点点头,他也听说过罗马的贵族女人,找情人很正常,一夜情什么的也不稀奇,但是要私奔或改嫁那就是两码事了。这样漂亮的女人当然不会是普通人家的,亚历山大的皇位朝不保夕,为了一个女人与贵族翻脸确实不太可能。
  “那就多谢大王的盛情款待了。”孙绍虽然有些遗憾,却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他朗声一笑:“不过,皇帝陛下也知道我汉人对子嗣非常看重,如果那个女子万一有了身孕,不管是男是女,还请她不要随便抛弃,我非常愿意接回来。”
  “子嗣?”亚历山大看着孙绍,脸色有些怪异,似乎觉得孙绍太想当然了,做了一次就会有孩子?哪有这么巧的事。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可以替大王留心,但是她愿意不愿意给你,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大王这样的英雄人物,真要有个孩子,一定也是非常杰出的英雄,我怕她舍不得还给你啊。”他笑了两声,又道:“不过,你放心,我罗马人虽然不看重血缘关系,却注重人才,真要是她能替大王生一个儿子,就算不回越国,他也能在我们罗马做出一番事业的,说不定,他还有可能成为罗马皇帝。”
  孙绍笑了。罗马人不重视血缘,他们的皇帝有可能和上一任皇帝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只是养子,甚至于只是某一个有实力的将军,亚历山大说的这个倒也不完全是笑话。他哈哈一笑,彻底放开了这件事,扫了一眼亚历山大的眼睛:“多谢陛下的招待,我今天非常满意,我回去之后会精心准备一下,不久就还皇帝陛下一个惊喜。”
  亚历山大笑了,欠身施礼:“我非常期待。”
  孙绍这次真是有些意外了,他本来以为亚历山大一定会趁着这个大好机会向他提出要求的,可是没想到亚历山大却一点这方面的意思也没有,仿佛今天真的只是请他过来腐败一下。他思索了片刻,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起真正的洗了个澡,然后共进了午餐,说了一些闲话,便告辞回宫。
  回到王宫,夏侯荣已经在候着,一见到孙绍,他就迎了上来,还没说话,孙绍已经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焦虑和不安。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孙绍皱起眉头问道。夏侯荣少年老成,心智又非常过人,能让他这么焦虑的时候并不多,除非出现了重大变故,让他也觉得挠头,而孙绍目前根本想不出有什么样的事能让夏侯荣也挠头。
  “殿下,那个僧侣死了。”
  孙绍笑了一声,一边向里走一边不以为然的说道:“哪个僧侣死了?死了一个僧侣也让你这么紧张?幼权,我对你很失望啊。”
  “殿下……”夏侯荣有些急了,“这不是普通的僧侣,是那个贵霜使者马鸣。”
  “什么?”孙绍猛的收住了脚步,扭回头,圆眼双目,瞪着夏侯荣:“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贵霜使者,马鸣。”
第三十三章
使者之死
  贵霜使者的驿馆外,三重包围圈将驿馆包围得水泄不通,最里面一层是贵霜的护卫团,一百多个贵霜武士将马鸣的房间围在中间,他们手持武器,神色警惕,有的人眼中还噙着泪水。副使柯布拉多也是个僧侣,是马鸣的嫡传弟子,眼下他双掌合什,站在廊下,眼中含着热泪,看向快步而来的越王步辇。
  在贵霜武士的外面,是阿克苏姆王瓦拉格安排的卫士,这些卫士本来就是安排负责贵霜使者的外围安全的,平时因为没什么事,他们都有些懒散,可是现在,他们却一个个把眼睛瞪得溜圆,把注意力提高到了最高级别,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最外面一层,是夏侯荣刚刚安排的越国近卫军,大约有两千人,把阿克苏姆卫士和贵霜武士全部围在中间,和那些赶来打听消息的各色人等隔离开来。丁奉亲自带队,严令所有的将士,任何人不经大王允许,不准进,也不准出,违者当场格杀。为了防止误会,夏侯荣安排通晓各种语言的通译们不停的在一旁喊话,同时还在主要街道贴出标语,宣布了因为马鸣尊者的死亡,附近区域实行戒严,以免被别有用心的人捣乱的命令。
  马鸣突然暴死在驿馆里,这件事一下子就传遍了并不算很大的阿克苏姆城,阿克苏姆城虽然和罗马一样,主要信奉罗马人的多神教,但是佛教徒也有不少,他们一听到消息,很快就向这边聚拢了过来。等孙绍的步辇赶到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好几十人,他们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想来探问,却被越国士兵挡住,不免有些焦燥,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什么,几个僧侣就高声的叫喊起来,他们挥舞着手臂,冲着刚刚停下的越王步辇大声喊叫着。
  孙绍听到了僧侣们的叫喊,他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那些情绪有些激动的僧侣,转头对夏侯荣吩咐了一句,夏侯荣立刻带着几个卫士走了过去,对着为首的两个僧侣拱手施礼:“你们是来探望马鸣尊者吗?”
  跟在身后的通译立刻将他的话译了过去。那两个僧侣听了,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双手合什,躬身施礼:“正是,我们听说马鸣尊者突然死了,十分意外,赶来打听,可是贵国的军人却挡着我们,不让我们进去。我们非常尊敬马鸣尊者,他突然升天,我们非常悲愤,希望能为他诵经解厄,请将军允许我们进去。”
  夏侯荣再次施了一礼:“诸位对马鸣尊者的敬意,我家大王十分感动,但是马鸣尊者刚刚辞世,其中还有些情况不明,也许其中还藏有一些阴谋,如果诸位在此喧哗,可能会影响到我家大王判断是非,说不定就有恶人因此逃脱。请诸位能体谅我家大王的一片苦心,稍安勿燥。马鸣尊者是我家大王请来的客人,他在这里意外辞世,我家大王有责任查明事实,也请诸位配合。”
  那些僧侣们听了夏侯荣的话,见他直言马鸣尊者的死非属正常,不由得互相看了看,商量了几句,为首的僧侣摇了摇头,安抚旁边的人几句,然后对夏侯荣说道:“既然将军这么说,那我们更要进去看一看了。不是我们不相信大王和将军,只是我们非常想知道尊者究竟是怎么死的。”他转身一指越来越多的僧侣,诚恳的说道:“将军,如果我们不能得到正确的消息,恐怕就会有谣言蛊惑人心。”
  夏侯荣点点头:“我不是不让你们去进,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安静一些。大王有令,正在请相关的人等到场,你们就是不来,大王也会派人邀请你们的。只是里面地方有限,不可能容纳下所有的人,还请诸位推举出几个人一起进去查看。”
  那僧侣听了,连连点头,转身和众人商量了一下,僧侣们也十分赞同,他们平静下来,很快推举了几个人跟随夏侯荣进去,其他人很自觉的在街道两旁坐了下来,盘膝而坐,闭目诵经,详和肃穆的诵经声就在驿馆旁弥漫开来,渐渐的压住了那些喧哗,将整个驿馆笼罩在一片悲哀之中。
  刚刚得到消息被请来的沙普尔和瓦拉格看到这个情况,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瓦拉格一脸紧张,冷汗直流,沙普尔面无表情,可是眼角却不由的抽了抽。他们本能的加快了脚步,从僧侣们中间穿过,赶到孙绍的身后,躬身施礼。
  “二位来得好快。”孙绍淡淡一笑,笑容从脸上一闪而没,代之以一脸的沉重和愤怒:“阿克苏姆王,贵霜使者在驿馆暴亡,我们作为主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身为阿克苏姆王,更是首当其冲的责任人,我已经下令将驿馆围住,你现在立刻将有关的负责人全部叫到这里来,我要当着诸君的面好好的问问他们,查明各自的责任。”
  瓦拉格战战兢兢的抹了一下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连声应着,走到一个阿克苏姆卫士的面前,大声吼了几句,那个卫士听了,连连叩头,然后爬起身来飞也似的起了。
  孙绍这才转过身,对柯布拉多曲身致意:“对于尊者的死,我十分难过,一听到消息,我就立刻赶来了。请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道,不会让尊者死得委屈。”
  柯布拉多心里确实很难受,马鸣是一个道行很深的佛教徒,他不仅学问精深,而且为人非常淳厚,从不和人发生争执,就是在谈判的时候,大家意见不一致,他也是很温和的讲道理,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今天谈判回来之后就在房里打坐做功课,一直都非常正常,谁知道到了时间他也没出来,等他进去看的时候,马鸣已经倒在地上,气息全无,双眼圆睁,和他平时的神态判若两人,似乎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
  柯布拉多一看到这个场景,立刻觉得可疑,他在第一时间通知了王宫。越王不在宫里,夏侯荣接待了他,听到了他的汇报之后,夏侯荣第一件事就是下令禁卫军包围了驿馆,任何人不准进,任何人不准出。柯布拉多很生气,觉得夏侯荣处置不妥当,而且后来孙绍一直没有露面,这让他更加不快。原本打算一看到孙绍就发泄一通的,可是现在看孙绍一开口就承认自己有责任,并且保证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一点推卸责任的意思也没有,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王……”柯布拉多一开口,眼泪就下来了:“尊者一生潜心向佛,从来不为恶事,没想到却以这种方式告别人世,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
  “请使者节哀。”夏侯荣也劝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明尊者是怎么死的,究竟是为奸人所害,还是其他原因。使者想必也清楚,尊者不仅是你的师长,更是贵霜的使者,他到阿克苏姆城来,是担负着贵霜王的厚望的。如果因为他的死而影响了贵霜和我越国的友好关系,可能正中了某些奸人的诡计。”
  柯布拉多点点头,他也不是不清楚这些,只是被马鸣的死给搅乱了心神,现在听夏侯荣一提醒,他已经明白了夏侯荣安排人包围驿馆并非出于恶意,心里的抵触自然去了,对夏侯荣的安排反倒有些感激。
  柯布拉多请孙绍入内,孙绍却摇了摇头:“我要请罗马皇帝到,然后我们一起进去。这件事太让我生气了,我要当着四国人的面,查明尊者辞世的真实原因。”
  柯布拉多听了,也不好强劝,好在亚历山大很快就到了,他一脸意外的看着孙绍,用眼神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孙绍缓缓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亚历山大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普尔和瓦拉格,沙普尔一脸悲色,瓦拉格却是掩饰不住的紧张,他不由得哼了一声,并肩和孙绍一起进了内院。
  马鸣尊者已经被放平在一块丝织地毯上,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直直的看着青黑色的屋顶,嘴巴微张,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孙绍看了,微微欠身施礼,亚历山大等人也表示了自己的哀思,那几个僧侣代表走上前去,围着马鸣尊者的遗体转了两圈,那个年纪较长的僧侣查看了马鸣尊者的遗体后,却是一脸的茫然,他和那几个僧侣轻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径直向柯布拉多走了过来,轻声的说了些什么。柯布拉多连连点头,似乎非常赞同他的意见。那个僧侣又走了回去,和几个同伴盘腿坐在马鸣的遗体旁,结起了手印,轻声的吟诵起来,正和外面的梵音相应和。
  “贵使,你可查过尊者的遗体,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夏侯荣上前一步,和声问道。
  柯布拉多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孙绍有些意外,既然说马鸣死得不正常,那为什么不知道死因?他扫了一眼柯布拉多,觉得他的神色有些怪异,仿佛他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是的。他想了想,转身对亚历山大等人说道:“皇帝陛下,王子殿下,请你们一起上前查看一下,看看马鸣尊者的遗体上可有什么可疑的痕迹。”
  亚历山大点点头,不假思索的走上去前,俯下身子,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沙普尔稍微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上前去看了一下,瓦拉格刚要上去,孙绍却拉住了他,严肃的说道:“我的阿克苏姆王,你要知道,这里是我越国的土地,也是你阿克苏姆王的都城,尊敬的马鸣尊者突然死在这里,如果的确有什么阴谋的话,你就有这个责任把阴谋揭露出来,向我证明你有管理这片土地的能力,以及保证我们的客人安全的能力,你知道吗?”
  瓦拉格情不自禁的抬起手臂,抹了一下从到这里来就没有停过的汗水,惶惶不安的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闭起眼睛,向马鸣拜了拜,嘀咕了几句什么,又伸手将他翻了过来。柯布拉多皱皱眉,刚要上前阻拦,夏侯荣伸手拦住了他:“贵使,请相信阿克苏姆王并非有意冒犯,他是为了查明真相才这么做的。”
  柯布拉多无奈的点了点头,把头扭了过去,不忍再看。
  瓦拉格仔细看了很久,这才走了回来,看向孙绍的眼神有些游移,显然既不解又紧张。
  “怎么样?”孙绍看看他,又看看亚历山大和沙普尔:“你们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几个人都不说话,沙普尔揪着自己的大胡子不吭声,眼睛看着地上的遗体,不知道在想什么。亚历山大想了片刻,直接开了口:“大王,我觉得非常奇怪,尊者的遗体上没有一点伤痕,看不出有被人杀死的迹象,可是他的神情恐怖,分明是看到了什么让他非常害怕的事物,难道……难道他是被吓死的?”
  他的话音未落,柯布拉多就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尊者修为高深,怎么可能被吓死?请皇帝陛下慎言,莫要污辱了尊者的名声。”
  “那贵使认为,尊者的死因是什么?”夏侯荣立刻追问道。
  柯布拉多哑口无言,动了几下嘴唇,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确不知道。”
  “没有伤痕,不代表就没有受伤。”沙普尔忽然说道。
  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他,沙普尔向柯布拉多躬身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请恕我冒犯,我只是猜想有这个可能,并不是想贬低尊者的修为。”
  柯布拉多不快的哼了一声。沙普尔不用开口,他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一看到马鸣的面容,他就觉得奇怪。马鸣死了,可是一点外伤也没有,在他的认识当中,能造成这样的死亡的办法还有两种,一种是下毒,天竺北部丛林甚多,毒蛇出没,毒药并不难得,但他可以确认马鸣不是死于毒药,因为死于毒药的人能从外观上看得出来。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种,那就是禁咒。
  佛教不相信禁咒,佛祖在世的时候,多次说过不要相信禁咒这样的法术,他还以自己的经历来说明禁咒是无效的,因为创立了佛教,想让他死的人不在少数,其中不乏以精通禁咒术著名的婆罗门,而他却安然无恙。然而随着佛教教派的增多,教义的日加繁复,佛教徒中也有人开始相信禁咒,他们并且解释说,佛祖不怕禁咒,是因为他的佛法高深,因此能否抵抗禁咒的伤害,也是佛法修行是否精深的原因之一。
  贵霜是一个多宗教国家,除了佛教之外,还有基督教、婆罗门教等众多教派,还包括大月氏人原始信任的巫术,柯布拉多虽然不会禁咒,但是对禁咒并不陌生,以马鸣的情况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死于禁咒。
  但是柯布拉多不能承认马鸣是死于禁咒,马鸣是有名的尊者,他的修为精深,在贵霜国的地位尊崇,也是力保佛教能在贵霜国立足的象征之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禁咒所伤?如果是事实,那岂不是说明佛教不如其它宗教,至少也会影响马鸣的声誉。作为马鸣的嫡传弟子,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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