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箭神(校对)第45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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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陵托着腮,眼神闪烁,越想越觉得诡异。“文姬,你阿兄……难道会未卜先知,早就知道司马相如会有易妻的行径?”
  梁郁盯着刘陵,欲言又止。未卜先知这种事听说过,但亲自经历却是第一次,发生在最亲近的人身上,更是想都没想过。几句闲聊,居然聊出这么一个结果,实在大出她的意外。
  可是,一旦开了头,她们都觉得有些不对。发生在梁啸身上的那么多事,似乎都可以由这个看似很不靠谱的理由贯穿起来。
  梁郁和刘陵对视了一眼,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
  梁啸离开了莎车,赶往疏勒。
  莫苏耶耶同行。铁华离为此特地带了一千骑士同行,以莫苏耶耶的亲卫将自居。对莫苏耶耶拿下梁啸,铁华离佩服得五体投地,暗地里叹了不少气。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如果当初阿留苏能将莫苏耶耶带在身边,多听听她的意见,也许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由此可见,阿留苏命薄,天生不该拥有莫苏耶耶这样的妻子,就和他奋斗了这么多年,坚持在葱岭以东战斗,不肯放弃的领地一样,都是为梁啸准备的。
  想通了这一点,铁华离也放下了最后一丝不甘。人可以不惧怕任何对手,但不能和天意做对。天意注定了梁啸是西域之王,任何人都要给他让道,哪怕是阿留苏也不行。阿留苏死了,天狼也死了,剩下的猎骄靡又能怎样?他迟早也是梁啸的手下败将。
  疏勒的实力不如莎车,之前也一直被月氏人控制在手中。对梁啸和莫苏耶耶的到来,疏勒王自然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低头认命。好在梁啸不像月氏人那么贪婪,他的到来对疏勒来说没有什么坏处,反倒能带来和平。背靠这样一个强悍的靠山,一般的蟊贼是不敢轻易来疏勒生事了。
  梁啸在疏勒住了下来,莫苏耶耶也没有走。他们常常一起出入,很快大多数人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乌孙探子。
  消息很快送回赤谷城,送到了猎骄靡的手中。猎骄靡非常不安。梁啸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从阳关走到了疏勒,走遍了南山诸国,统一阵线已成,接下来就该对付乌孙了吧?在猎骄靡的地图上,梁啸和东方朔像两只巨拳,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
  左图已经回到赤谷城,东方朔的最后通谍也经由阿瑞堪之口转达到猎骄靡耳中。先服者赏,后服者诛,乌孙无疑是要被诛的那一个。是继续坚持,坐等梁啸攻城,自取其辱,还是趁着没有撕破脸,现在就向汉人服软,这两个念头在猎骄靡的心里挣扎了很久,一直没有定论。
  坚持,没有必胜的把握。服输,又心有不甘。好容易才从匈奴人的控制下挣脱出来,转眼又要向汉人臣服,这绝不是他奋斗半生的目标。
  猎骄靡冥思若想破解之道,却茫然无计。他除了日复一日的巡视防务,加强警戒,不给梁啸留一点偷袭的机会之外,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甚至连防守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对梁啸的了解越多,他越没有安全感。他不知道梁啸会用什么办法攻击赤谷城,因为每一次作战,梁啸仿佛都会使用不同的战术。
  对付这样的一个完全没有套路的对手,让猎骄靡很伤脑筋。在伤脑筋的同时,他又有些莫名的兴奋。遇到这样的对手,如果不和他较量一下,简直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在不安与兴奋中,猎骄靡渡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转眼间,冬去春来。虽然山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可白天的时间却越来越长,猎骄靡也越来越焦灼。他不停的派出探子,奔波于车师到疏勒之间,打听着每一个和梁啸、东方朔有关的消息。
  可是,不知不觉之间,梁啸和东方朔都失去了踪迹。梁啸还好说,消息说得很准确,他带着一千骑兵西行,进入衍敦谷,应该是去大宛了。而东方朔却像山坡上的积雪一样融化了,什么消息也没有。几次探子回来,只送回一个消息:车师向汉人称臣,车师太子车夷作为质子,已经起程赶往长安。
  紧接着,龟兹又传来消息,龟兹王派出使者前往长安,虽然没有质子,却带着大量的礼物,看起来很像是求亲。
  这两个消息让猎骄靡彻底不淡定了。车师在乌孙之东,既可以从山南向乌孙发起攻击,也可以从山北向乌孙进攻。而龟兹更是近在肘腋,如果龟兹真的与汉人和亲,汉人就可以驻兵龟兹,就近向乌孙进兵。
  要不要先发制人,先清除龟兹,给其他诸国立个榜样,警告他们不要和汉人走得太近?
  猎骄靡犹豫不决。春天不是征战的好时机,龟兹也不是一个小国。在龟兹没有挑起战事的情况下,仅仅因为龟兹人与汉人交好就发动战争,只会让其他诸国觉得乌孙好斗。一旦攻击受阻,说不定会遭到围攻。
  猎骄靡自己难以决断,就招集乌孙众臣一起商议。不料适得其反,乌孙权贵的意见也不一致,有支持先发制人,先干掉龟兹的,有反对无端动武,授人以柄的。最后,有人提出了一个让猎骄靡不安的理由。
  如果梁啸离开疏勒,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主动出击,实际并没有走远,就是附近窥探呢?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猎骄靡觉得后脊梁一阵发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就打消了攻击龟兹的念头。
  宁可错失机会,也不能冒险。
第610章
得道者多助
  在山里艰难跋涉了两个月,梁啸出现在伽萨特斯河的上游谷地。
  似乎闻到了故乡的味道,明珠显得比较兴奋,迈着轻快的步伐,在河边刚刚冒出嫩芽的草地上奔跑,不住地扬首长嘶,宛如欢笑。
  希腊少年们也非常兴奋,他们有说有笑,不自觉的说起了方言。随梁啸入汉多年,他们大多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可是到了这里,他们一瞬间就恢复了本来面目,回到了那个牧马放羊的少年本色。
  梁啸也觉得轻松无比。越过了葱岭,仿佛就离开了大汉。虽说汉武帝末期一度派李广利征伐大宛,可现在的大汉影响力还没有真正波及到葱岭以西。如果要说有影响力,那也只有他有资格做代表。
  在这里,他可以活得更自在。
  出了山不久,梁啸就遇到了大宛的斥候,得知冠军侯回来了,斥候又惊又喜,第一时间将消息报与当地官员。接下来的旅程梁啸走得非常舒服,有人接送引路,有人安排食宿,他最头疼的事就是每天的饮宴。对他这种不擅饮酒的人来说,与这些人打交道最大的问题就是喝酒。
  葡萄酒是不容易醉人,可是醉了也真难受啊。
  对梁啸来说,喝酒是苦差事,对那些第一次来大宛的人来说,到了大宛就是到了天堂。大宛人富足安逸,又热情好客,好酒好菜敞开供应,歌伎舞女也是挑漂亮的提供。虽说梁啸带了一千多人,可对于那些大宛富人来说,一样能招待得面面俱到。
  骑士们享受到了最尊贵的款待,乐不思归。如果不是梁啸严令不得影响正常训练,他们不知道要喝空多少人家的酒窖。
  一个月后,梁啸来到贵山城,副王昧蔡出城五十里迎接。
  相隔数年,昧蔡多了一些白发,但精神更好了。看到梁啸,他大笑着迎了上来,握住梁啸的双臂,用力的摇了摇。“几年不见,将军就由一个普通的郎官变成了万户侯,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梁啸笑道:“副王别这么说,没有副王的支持,我哪有今天。看副王的精神矍烁,大宛这几年一定发展得不错。”
  昧蔡哈哈大笑。“托将军的福。匈奴人被打残了,乌孙人缩回了天山,月氏人成了盟友,大宛四境太平,的确过了几年安生日子。”昧蔡停了停,又眨眨眼睛。“阿留苏战死,也是一个好消息。”
  梁啸会心地点点头。阿留苏太过强势,如果由他继任月氏王,大宛的确很难有好日子过。
  “副王知道天狼是谁吗?”
  “不知道,好像突然从天而降似的。这人是谁?”
  “乌单。”
  “乌单?”昧蔡想了一会,突然明白过来。“浑邪王?”
  梁啸点点头。昧蔡眼中多了几分惊惧。原本他觉得天狼在葱岭以东横行,和大宛没什么关系。现在得知天狼就是乌单,他才意识到有多危险。乌单有了实力,肯定会和乌孙联手,再次攻击大宛啊。
  “大宛又欠将军一个人情。”
  “哈哈哈……副王,你这就见外了。且不说大宛是我大汉的属国,我们有保护你们的责任。就说私人交情,我能坐视大宛遭乌单毒手吗?别忘了,这里有我的公主和孩子,如同我的第二家乡。”
  “那是,那是。”昧蔡大喜,拉着梁啸上车。他的大车很宽敞,里面还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堆满了酒和瓜果。看得出来,昧蔡现在生活得很滋润。他热情的邀请梁啸入座,满满倒了一杯酒。
  “来,先替你接个风,等回了城,我就做不了主了。”昧蔡挤了挤眼睛,露出为老不尊的坏笑。“将军,你也要做好准备。公主等你等了这几年,火气可有点大。”
  梁啸笑笑,举起杯,一饮而尽。
……
  荼牛儿敲了敲车壁,向梁啸使了个眼色。
  梁啸探出头,顺着荼牛儿的手指向远处看了一眼,站起身来。“副王,多谢你来迎我。本该借着这个机会,和你好好叙叙旧,现在看来,恐怕要改期了。”
  昧蔡哈哈大笑。“无妨,无妨,你去吧。按理说,我是不该抢这个先的。”
  梁啸下了车,跨上明珠,挥手示意荼牛儿等人留在原地,一个人催马而去。
  伽萨特斯河边,一个白衣女子抱着一个小儿,骑着一匹白马,挽缰驻立,远远看去,仿佛画卷中人。看到那匹白马,明珠颇为兴奋,加快了脚步,扬首长嘶。
  白马转过头,也嘶鸣了一声,迈开脚步,奔了过来。两匹马凑到一此,互相闻嗅着,绕着圈,打着转,摇首摆尾,说不出的兴奋。
  梁啸看着洛绪丽,张开双臂。
  洛绪丽笑了,手一扬,将抱着的孩子抛了过来。梁啸大吃一惊,连忙伸手将孩子接住。孩子伏在梁啸肩上,咯咯地笑个不停。“阿……翁,阿……翁。”竟然是汉话。
  梁啸又惊又喜。“你教的?”
  “我教的。”洛绪丽一开口,居然也是一口汉话,还带着一点吴楚口音。
  梁啸更加意外,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温暖。洛绪丽得花多少心思,才能找到一个能教她这种口音的人?吴楚一带的商人一般都会出海,很少有到西域来做生意的。
  “我的汉话说得怎么样,像不像你家乡的口音?”
  “像,像。”梁啸感慨不已,跳下马,伸手将洛绪丽抱了下来,并肩而行。两匹马撒着欢,自己跑到一边去了。梁啸看看洛绪丽,又看看怀中的孩子,笑得合不拢嘴。“取名了吗?”
  “取了,汉名叫梁羽,大宛名叫汉尼拔。”
  梁啸眨眨眼睛,觉得有些不妥。“为什么取这两个名字?”
  “你们汉人有个英勇无畏的将军叫项羽,迦太基有个让罗马人胆寒的将军叫汉尼拔。我希望我们的孩子以后像他们一样勇猛无敌。”
  梁啸看了一眼怀中咧着嘴,笑得很天真的孩子。“可是这两个人都未能善终。”
  “想做将军,又怎么能指望善终,那也未免太贪心了。”洛绪丽微微一笑。“夫君,我希望他能横行葱岭以西,马蹄直至地中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能教他吗?”
  梁啸斜睨着洛绪丽,忍不住笑了。“你好大的野心,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
  “这不能怪我,谁让他继承了你的血脉呢。”洛绪丽咯咯的笑着,抱着梁啸的手臂,将头靠在梁啸的肩上。“我父王非常喜欢这个孩子,想将他留在大宛,将来将王位传给他,你说好不好?”
  梁啸没吭声。他知道昧蔡对大宛王位眼馋已久,如果大宛王要将王位传给这个孙子,昧蔡肯定会有想法。“孩子还太小,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公主,你的父王有兄弟,你也有兄弟,你父王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他们都没有这样的勇气,只知道每天饮酒作乐。而我的孩子却继承了你的血脉,如果让他为王,大宛也可以成为一个横跨万里的大国,不比大汉差。”
  梁啸忽然心中一动,忍不住笑了。“你想多了,大汉是刘家的,不是我梁家的。我的儿子姓梁,不仅和大汉没关系,与淮南国都没关系。他能继承的只有我的爵位。”
  洛绪丽眨眨眼睛,又问道:“不可以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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