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侠(校对)第128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128/217

  四个村民仓皇爬上来,说就算一人给二百也不下去了,这玩意要命啊。在他们的描述中,刘昆仑已经死掉,春韭发了疯,拿着他爹的火铳保护着尸体谁也不让靠近,谁靠近就打谁。
  国际刑警们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他们追捕的嫌犯已经死亡,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带队的用卫星电话再度和北京方面通话请求进一步指示。
  ……
  增援陆续赶来,他们是从就近调来的消防队员、武警特战队员和登山俱乐部的教练。黄昏时分,一根坚固的绳索已经垂到谷底,沿途石壁上钉了很多固定安全绳的装置,消防队员带着尸袋在特战队员的保护下降到谷底。
  此时苞米顶成了救援大本营,照明灯高悬,救援人员各自带了帐篷,挑灯夜战,争取天亮前把尸体和幸存者运上来。
  救援总指挥是一位北京来的领导,谁也不清楚他所属的部门和真正的级别,但看他的气势和指挥若定的风范,应该是某强力部门至少副局级的官员。
  先头部队下到谷底却既找不到活人也找不到尸体,副局级听到报告后决定亲自下去探查。有这样身先士卒的领导,大家都服气。当地乡长也在现场,拍着胸脯说领导您放心,后勤工作交个我绝对办的妥妥的。
  副局级真格儿的亲自下去了,看他身手还挺敏捷,看来确实不是个坐办公室的文职,大伙儿都发自内心的敬佩。
  ……
  谷底,一片黑漆漆,这里的天比外面黑的早,救援比想象的还要困难,谷底根本就没有道路,杂草荆棘灌木密布,寸步难行,还要小心暗处的埋伏。队员们一边喊话一边搜索,进展非常缓慢。
  ……
  实际上在春韭开枪的时候刘昆仑就醒了。他发了一场高烧,浑身上下水淋淋的,醒来就看到春韭正娴熟地用探条捣着枪管里的火药,春韭从小就会用这种前装的火铳,打得还挺准,不过刚才这一枪她是抬高一尺打的,不然那四个大叔起码有一个回不去。
  看到昆仑哥睁开眼,春韭又喜又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扶我起来,咱们得尽快出去。”刘昆仑浑身虚脱,四肢乏力,强行站起来后两腿直打颤,“我这是中了什么毒啊。”
  刘昆仑这个状态走不了路,两人休息了一会才开始寻找出路。苞米顶上人喊马嘶,灯火通明的,刘昆仑知道坏事了,肯定是自己露了相,引来大队人马追杀。他告诉春韭,自己宁死也不愿被抓,因为那意味着永远的失去自由。
  ……
  副局级亲自带队搜寻,他把全体人员重新编组,组成一字长蛇阵进行地毯式搜索,又协调附近县市的警犬前来助阵。领导拿着喇叭给大伙儿打气:“兄弟们,收工之后我请大家喝酒,喝茅台,想喝多少有多少!大家说好不好?”
  地道的京腔普通话,自信中带着煽动,小伙子们齐声回答一声好。副局级还不满意,继续煽动:“怎么都没吃饱么,我听不清楚。”
  “好!”齐刷刷震耳欲聋的回答,让副局级颇为满意。他手下带着经验丰富的寻踪专家,通过发现的脚印得出结论,刘昆仑没死,还能走路。
  “沿着脚印追。让兄弟们注意,不许开枪,要活口。”副局级传下命令。
  ……
  搜索队员们的吼声远远传到刘昆仑耳朵里,他一阵绝望。这声音他似曾相识,应该是那位国级首长身边的人。
  谷底就那么大点地方,找两个人并不难,眼瞅着追兵越来越近,刘昆仑打定主意,来个鱼死网破。
  “昆仑哥,你看那是什么?”春韭指着前方,声音发抖。
  刘昆仑定睛望去,谷顶有限的月光照射下,能看出前面二三十米处有一个椭圆形的大家伙,汽车那么大,花花绿绿的,敞着蓬,有短粗的机翼和机关炮,还有彩灯和卡通图案。这应该是一艘游乐园里常见的儿童版宇宙飞船。
  这玩意怎么会落到山谷里,刘昆仑百思不得其解。更让他震惊的是,飞船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那人冲自己招手,意思是过来,上船。
  刘昆仑和春韭对视一眼,两人慢慢走过去,半信半疑地上了船。船上的座位狭窄,明显是为小朋友准备的。开船的那位很陌生,但是面善,不像是坏人。
  反正这辈子经历的稀奇事儿已经够多,也不差这一桩了,刘昆仑在陌生人的手势指挥下系上安全带,这儿童飞船居然还有安全带,而且是专业级别的,和汽车上用的一样。
  人员就位之后,陌生人启动了飞船,冉冉升起,然后迅疾加速。离奇的是听不到引擎的轰鸣,也看不到喷口和火焰,也看不到旋翼之类,刘昆仑有一种坐在高速电梯里上行的眩晕感。等他回过味来已经身处高空,头顶是一轮明月!
  谷底搜索的人们都没有看到飞船,依然在苦苦搜寻着。
  “求求你,救救我妈。”春韭向陌生人求助。那人点点头,驾驶飞船下降高度,无声的掠过苞米顶上的后勤基地。那儿人声鼎沸,村民们围成一圈看着热闹。
  飞船在春韭的指引下停在了自家院子里,刘昆仑和春韭下来,推门进屋。春韭爹一个人正在喝闷酒,见女儿突然杀回来,惊愕万分,刚想动手,就被刘昆仑踢翻在地。
  春韭抱着娘出来,上了飞船,刘昆仑把火铳丢下也跟着上去。
  这一脚踢得太狠,春韭爹起码断了三根肋骨。他爬出门去,眼睁睁看着一艘飞船在自己眼皮底下飞走,他捡起火铳,朝飞船开了火,用尽全身力气大道:“狗日的,敢打你爹!”
第179章
记忆映画
  苞米顶下面这个山谷没有名字,副局级即兴发挥,以在谷底发现的一株野百合花为之命名,同时这次行动的代号也以山谷命名,为野百合行动。
  野百合行动持续了三天三夜,最终没能找到活人,也没找到尸体。搜索队先后动用了警犬和潜水员、无人机、军用级的夜视镜、红外探测器,出动人员三千人次,直升机数十架次,耗费资金无算。光是这些人的一日三餐就是一笔大数字,因为苞米顶是个穷得揭不开锅的自然村,无法提供饮食,所以全部人员的饮食都是用直升机空运来的,还有帐篷、睡袋,登山用的绳索器械等,但最终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春韭的爹倒是提供了一条线索,他说闺女和那小子坐着一艘船上来,把自家媳妇带走了。有关部门非常重视,让春韭爹画出了船的形状。还别说,春韭爹颇有些绘画天赋,呈现在纸上的妥妥是一艘游乐园里的儿童飞船。
  鉴于春韭爹身旁一堆喝空的酒瓶子,大家都认为他是喝大了胡扯八道。但是谁也无法解释,春韭娘哪去了,但是这就不是大人物们在意的问题了。
  春韭家的屋顶上,遗留着一个橘黄色的有机玻璃碎片,如果有人拿来仔细研究,会发现这东西来源于九十年代某个专门给游乐园提供大型游乐设备的厂子。
  ……
  刘昆仑和春韭都睁不开眼睛,想象一下冬天坐在敞篷车里以三百公里的时速疾驰的感觉,就是他们现在的切身体会。飞船是敞篷的,虽然前面加了一扇不高的挡风玻璃,但是效果并不好。身处高空气温更低,刺骨的风吹得眼睛睁不开,只能勉强从指缝里看一眼下面的夜景,和飞机上俯视大地的感觉差不多,万家灯火,但更多的是黑暗。
  飞船没有灯,速度很快,这样一个东西在千米空域快速掠过,地面上的人根本看不到。因为船壳是玻璃钢的,所以空军的低空雷达也发现不了。他们走的是直线,所以效率更高,从地貌上来看,那条亮闪闪的带子应该是淮江,一路向东,最终降落在近江北岸一片黑灯瞎火的区域。
  这片区域位于农田耕地之间,用铁丝网隔绝着,是一个废弃的游乐场,飞船落在它本该待的地方。飞行员摘下风镜,指挥着刘昆仑把春韭娘抱下来,上车。
  ……
  车里开着暖气,让快要冻僵的他们感受到人间的温暖。
  “喝咖啡么?热的。”飞行员拿出保温壶和马克杯,自我介绍道:“费天来,自己人,我认识你姐刘沂蒙,其实我也认识你。”说着发动了汽车。
  这是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别克君威轿车,费天来驾车的技术和他开飞船的本领一样强,风驰电掣开到医院,春韭娘终于躺在了干净的医院急诊病床上。
  医生护士默默戴上了口罩,春韭娘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这是长期卧床病人发出的气味。春韭娘神志不清,任由他们翻来覆去地检查,身上多处褥疮,脚脖子上一圈血淋淋,春韭知道那是铁链子磨的。
  随着进一步的检查结果出来,春韭娘的身体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她的肺部感染严重,其他脏器也有不同程度的衰竭,整个人处于濒死状态。
  “怎么搞的,病人长期营养不良,疑似还遭到虐待,这是怎么回事?”医生眼镜后面的眼神非常凌厉,审视着这三个人。如果他们回答的不妥,怕是医院就要报警了。
  关键时刻,刘沂蒙赶到了,她向医生做了解释,说这是我们解救的乡下精神病人,那几个都是活雷锋,是好人。
  “精神病人也不能这样虐待啊。”医生将刘沂蒙叫到一旁低声交代,“这个病人情况很不好,可能撑不了太久,别花冤枉钱。”
  “谢谢,我有数了。”刘沂蒙说。
  春韭娘打上了吊水,春韭在旁陪护。刘沂蒙站在门口看着,只见春韭娘头上有一层薄雾笼罩,她明白,春韭娘真的没多少日子了。
  刘昆仑请费天来到外面抽烟,顺便套话:“大哥,你那飞船什么原理?”
  费天来笑笑说:“差辈了,你不该喊我大哥。”
  “那我喊你大叔。看你岁数也不像啊。”刘昆仑笑道。
  “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年龄也不是写在脸上的。严格来算,你应该喊我叔叔,叫二爸也行。”费天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并不像是开玩笑占便宜。
  “怎么解释?”
  “你是我经手的,你姐是我接生的。”费天来说道,怕刘昆仑误会,又赶紧解释,“经手的意思不是那个意思,总之你的诞生和我脱不开关系。”
  刘昆仑豁然开朗:“你是王天来!在德令哈行医的赤脚医生!”
  费天来说:“那时候我是姓王。”
  “我想知道详细的来龙去脉。”一贯沉稳的刘昆仑此时竟然有些激动,身世之谜即将揭开,而且是个双响炮,四姐的身世也呼之欲出。
  “你会知道的,但是你现在更需要的是休息。”费天来说,“而且我也累了,等我休息好再和你唠嗑,你把酒准备好就行。”
  说完,费天来竟然扬长而去。
  “我怎么找你?”刘昆仑冲他背影喊道。
  “你四姐有我电话。”
  ……
  病房里,春韭双眼敖得通红,还在劝刘沂蒙回去休息。刘沂蒙说妹妹你别和我争,我当过护士,干这些比你强。你妈就是我妈,咱妈我不孝敬谁孝敬?春韭无言以对,只好说那我先躺一会,后半夜替你。
  春韭躺下就睡着了。这几十个小时她身心俱疲,尤其精神压力太大了。刘沂蒙帮她盖上被,静静盯着吊瓶的点滴。过一会儿刘昆仑进来,问四姐那个费天来咋回事,刘沂蒙示意他别说话,躺下休息。
  “你们这是成心想把我憋死啊。”刘昆仑急得直跳脚。
  “简单来说,你是王化云的儿子,我是香巴的女儿,我们的父亲和费天来都是农场的犯人,他们互相认识。”刘沂蒙用最简短的语言回答了弟弟的疑问。
  “香巴是谁?这些是他告诉你的?”刘昆仑愕然道。
  刘沂蒙说:“香巴是一个……修行者,我猜的,因为费天来说,香巴是他认识的唯一能见到灵魂的人,我是第二个,那么我想我和这个香巴或许有血缘关系。”
  听了四姐的解释,刘昆仑想到了自己的老师邵文渊。老人家也在青海劳改农场待过,和王化云还是莫逆之交,当年的故事,倒是可以问问他。
  经历了这几天的波折,刘昆仑也疲惫至极,在走廊长椅上坐着睡了。后半夜春韭醒过来,看到吊瓶打完拔掉了,刘沂蒙趴在床上睡着了,一只手攥着娘干枯的手。
  ……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128/217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