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侠(校对)第13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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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天来想了想,又说道:“你姐姐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小央宗。”
第181章
雅兰
  “小央宗……”刘昆仑喃喃自语,品味着这个藏族名字。
  “你四姐的身份尊崇,算得上郡主级别了。”费天来遗憾道,“可惜香巴想不开,死得也太早。他即便还俗,结婚生子,依然是宗教界大佬,一个全国政协副主席是跑不掉的,可惜啊可惜。”
  通过费天来的解惑,很多疑点得以解开。比如王化云的始乱终弃,其实是饱含诸多不得已苦衷的成全。他已经是废人,不忍心拖累林蕊。没想到林蕊性子执拗无比,居然终身不嫁。也难怪王化云如此宠爱女儿,对儿子们却要求严格,始终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我有两个问题。”刘昆仑说,“第一,我的高位截瘫是不是你帮我治好的,第二,王海聪是怎么死的?”
  费天来说:“你当我是万事通啊,你曾经高位截瘫?那可是很难治愈的。如果我能治好这个病症,那我干脆帮王化云把隐疾治好算了。王海聪也死了啊,这个……他是怎么死的?”
  刘昆仑描述了一下王海聪之死的前后经历,又把克里斯这茬说了说,费天来想了许久才皱起眉头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这个答案不能让刘昆仑满意。一个能开着游乐园飞船到处逛的人简直和超人没有区别,这世界上就不该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才对。话说回来,这个神秘的费天来究竟从何而来,那飞船又是怎么回事。
  刘昆仑提出自己的疑问,费天来却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较好。至于我是谁,这也超出了你的理解范围。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和时间赛跑的人。”
  “那你跑赢了么?”刘昆仑揶揄道。
  费天来两手一摊:“我跑输了,好在这场赛事一直没有结束,我还有重来的机会。”
  “最后一个问题,我哪儿次了?”刘昆仑对自己是次品耿耿于怀。
  “胚胎次了点,但是成品不次。”费天来笑道,“甚至青出于蓝。你身手不错,知道为什么吗?”
  “那个老师是你请的?”刘昆仑想到幼年时曾跟一个拾荒老者学过搏击术,那真是个世外高人。
  “没错,我帮你找的老师,你的运动神经从小就特别发达,身体协调性和耐受力都不错,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我给你的基因做了一点小小的改进,写了个代码放进去,就是担心你体弱长大受欺负,没想到你不但没受欺负,还杀了那么多人,历史都被你搅乱了知道不。”
  ……
  刘沂蒙决定帮春韭娘回家,这个家不是葫芦崖苞米顶的家,而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那个有木地板和手风琴,总是阳光明媚的家。
  找家并不容易,因为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春韭娘是八十年代中期被拐卖的,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原始的报案记录恐怕都丢了。
  春韭有一支钢笔,就是刘沂蒙说的那支派克笔,这支笔是外公送给娘的礼物,笔杆上镌刻着两个字:雅兰,很可能是娘的本名。于是刘沂蒙去公安局找熟人想查一下当年的失踪人口,可是本来一口一个姐姐喊的亲切的詹子羽却推三脱四不愿意帮忙。刘沂蒙知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弟弟是亿万富翁的时候,每个人都巴结自己,弟弟成了通缉犯,谁还认这个没钱没权的姐姐。
  当然好人还是有的。小庄也是警察,他们交警被并入交巡警支队,拥有一定的执法权限。小庄上内网查了一下,叫雅兰的失踪人口确实存在,而且数量不少,全国范围内有几十个人,但是没有一个符合年龄。
  “也许是时效问题,八十年代的案子没进入数据库。”小庄这样解释,送刘沂蒙出来的时候还问了一句:“四姐,昆仑哥的案子咋样了?”
  “我也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刘沂蒙有些警惕,毕竟小庄也是警察,虽然是和案子完全不相干的交巡警。
  “应该问题不大,经济案子而已。”小庄说。
  刘沂蒙心中狐疑,但是没接茬问。据她所知,弟弟犯的应该是命案,如果是经济官司倒不用担心了。
  ……
  春韭娘的情况非常严重,已经没有时间容许她们慢条斯理地查找了,刘沂蒙想出一个办法,一个最直接的办法,让春韭娘自己说出来家庭住址父母双亲的名字。
  “我娘不是疯了么,她怎么说?”春韭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找心理医生。”刘沂蒙回答。她真的找来近江最好的心理医生来给春韭娘治疗,但是医生只来了一次就放弃了治疗。他说病人这不但是心理问题,还有严重的脑外伤,是器质性病变,只靠心理疏导是治不好的。
  ……
  万不得已,刘沂蒙只好采取自己的方式,虽然她以前没试过,但是冥冥中她觉得兴许有用。
  在实施之前,刘沂蒙征求了春韭的意见,假如能让娘清醒过来,但是记不得有你这个女儿,你愿不愿意。春韭考虑了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种方式是梦境催眠,刘沂蒙握着春韭娘的手进入梦乡。
  在春韭娘的心灵世界里,刘沂蒙就是上帝一样的存在。这是一个多维度的空间,时间也是可以来回穿梭的维度。刘沂蒙把春韭娘遭遇人贩子之后的全部记忆简单粗暴地打包清空,相当于一次大脑的部分格式化。
  刘沂蒙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掌握的这种方法,仿佛与生俱来就会的本能。
  当她醒来后,发现春韭娘的气息平稳了许多,头上出现了半透明的流体,但是颜色呈现一种压抑的黑色,她将这些黑色记忆挪到一盆花上,没多久这盆花就枯萎了。
  再进屋的时候,春韭娘就醒了,依然躺在床上,眼睛明亮无比,神情不像是饱经摧残的被拐妇女,倒像是清纯善良的女学生。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春韭娘问道,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带一点点南方口音。
  春韭硬生生将一声娘咽回肚里,说这里是医院,你昏迷了很久,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邝雅兰,是二工大的学生,正在进行暑期社会实践活动,请问你们是?”
  “阿姨,不,同学,我们是……志愿者,你昏迷的时间比较久,健康状况很差。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会让你非常震惊,你做好思想准备。”刘沂蒙说。
  邝雅兰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身体虚弱无比,说话都费力,抬起手来看看,手臂枯槁,皮肤都皱了。她惊讶地摸摸脸,急道:“能给我一面镜子么?”
  刘沂蒙以眼神制止春韭从包里掏镜子的行为,继续道:“你昏迷了二十三年,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啊!”邝雅兰震惊了,“那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那我爸爸妈妈呢,还有我的同学呢?”
  “我们会帮你寻找,现在需要你提供他们的姓名住址和联系电话。”
  “有纸笔么?”邝雅兰问。
  春韭将派克钢笔递过去,又拿来一张医院的缴费单,让娘在后面空白处书写。
  邝雅兰特地看了看缴费单上的日期,2010的字样让她确信奇迹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这病房的设施也能证明时代不一样了。在她的印象中,医院病房是多人间,白色的墙壁,蓝色的墙裙,白炽灯泡挂在天花板上,进门的地方有个脸盆架,地面应该是水磨石的,窗户是木质的。可是眼前这个病房却豪华得如同译制片里的外国医院,射灯、饮水机、呼叫器,就连塑料一次性吊水袋都是新奇的,更别说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了。
  缴费单背面写上了两行字,父亲邝智永,母亲李秀茹,家庭住址上海市静安区某某弄某某号,传呼电话号码只有六位数。第二行是学校信息,上海第二工业大学机械工程自动化系,学号,老师姓名,还有一位叫赵执信的男同学的联系方式,也是传呼电话。
  传呼电话是八十年代的特色产物,弄堂口的公用电话,看电话的老阿姨可以帮着叫人来接。这东西早已不复存在,城市二十年来翻天覆地,怕是连原来的住址也不复存在了。
  刘沂蒙让春韭陪着邝阿姨,自己拿着纸条去找线索。她另辟蹊径,在网上发了帖子寻求帮助。刘沂蒙在网上还有另一层身份,她掌握着上百个QQ群,资助着无数白血病患者,被人誉为女菩萨。女菩萨号令一出,网线另一端的无数人忙碌起来,热情地帮着查找线索,很快就有人提供了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的主人叫赵执信,现在是上海一家大型国企的总工。
  刘沂蒙打通了这个号码,男中音敦厚自信,一听就是来自事业有成的盛年男性。
  “您好,哪位?”
  “赵总您好,我这边是近江医大附院,请问您认识一个叫邝雅兰的女士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刘沂蒙可以想象对方的愕然。
  但是声音很快响起,没了从容大度,而是变得急切激动:“认识认识,她怎么了,她在你那里么,我想和她通话。”
  “是这样的,邝雅兰女士二十多年前被人拐卖,最近才获救,但是她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神志已经……她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她记得您,所以我们才能找到您,请问您知道邝雅兰的家人在哪里么。”
  “应该能找到。我待会儿有个会议,明天要出差去北京。这样吧,你给我个号码,我们再约时间。”赵执信的语气恢复成自信睿智的中年成功男性。
  “对不起,我们等不起,邝雅兰女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刘沂蒙有些生气了。
  一阵沉默。
  “我四个小时之后到。”赵执信说,“转告雅兰,让她等我。”
第182章
街上流行红裙子
  赵执信一言九鼎,实际上他三个多小时就赶到了。一辆江A牌照的GL8驶入医大附院,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匆匆下车,没急着进病房,先联系了刘沂蒙在外面碰头。
  这对男女都在四十岁上下,穿戴体面,气质不俗。男的递上名片,自我介绍:“赵执信,雅兰的同学。”
  刘沂蒙看了一眼名片,自己的情报更新不及时,原来赵执信已经从总工晋升到一把手了,是单位的董事长兼党委书记。
  “这是徐敏,我爱人,也是雅兰的大学同学。”赵执信介绍身边的女子。徐敏很关切地问起邝雅兰的病况,说老赵一得到消息就打电话给我,我们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赶过来。本来打算开车的,可是觉得太慢,所以我俩在虹桥站会和,坐高铁过来的。雅兰怎么样,精神状态允许她见我们么?
  赵执信也说道:“我们担心她再次刺激,也担心老人家心脏受不了,就暂时没告诉她家里,等我们看了情况再说。”
  刘沂蒙自信满满道:“在精神医生的帮助下,她已经把被拐卖后的记忆全部人工抹除,见到你们肯定会有一些触动,但不至于到刺激的程度。但是你们也不要提拐卖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赵执信感慨道,“二十三年,我找了雅兰二十三年,从没停止过努力,没想到被你们找到了。我替雅兰和她的家人谢谢你。”
  刘沂蒙说:“应该的。”心里却在纳闷这两人光在这里啰嗦,怎么还不进病房。过了一分钟她明白了,原来司机去医院门口买东西去了。医院周边全都是吃病人经济的小店,鲜花水果小超市到处都是。司机买了两篮子鲜花,两个果篮,都是最贵的规格。刘沂蒙暗道中年人真是麻烦,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有板有眼地搞繁文缛节。
  鲜花果篮到了,赵执信和徐敏才进屋。病房里暖气很足,两人把羊绒大衣和围巾脱了拿在手里,站在门口,看着病床上的故人。
  邝雅兰倚在枕头上,春韭拿着汤匙给她喂小米粥。两个陌生人进来,她根本认不出来,但还是礼貌地停止吃饭,问道:“请问你们是?”
  “雅兰,是我,赵执信。”赵执信走了过来,春韭很有眼色地让出位子,没想到赵叔叔很自然地把小米粥和汤匙也接了过来:“雅兰,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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