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侠(校对)第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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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了。”
  “公关部不拿死工资,肯定比你现在拿得多。”
  “多多少?”
  “多劳多得,看你为¥¥出多大力了,一次拿十万的也有过。”
  刘昆仑兴奋了:“太好了,我也要拿十万。”
  韦康心里暗暗叹气,说那是用命换的啊,嘴上却说着其他:“对了,以后少和苏晴来往。”
  “谁是苏晴?”刘昆仑眨眨眼,“你是说88号?她叫苏晴啊。”
  “谁他妈告诉你苏晴是88号的?”韦康简直要气笑了。
  “是梅姐啊,她说的,新来的88号头牌花魁,让我不要有非分之想。”
  “梅若华这个娘们逗你玩呢,苏晴是苏容茂的女儿,知道么,¥¥的大小姐。你个傻小子,把¥¥的公主当坐台的,让大老板知道不弄死你。”韦康又好气又好笑,打发刘昆仑滚蛋,“回去挺尸吧,我会给你们经理打招呼,明天过来上班。”
  ……
  回到家里的刘昆仑辗转难眠,他没想到88号居然是¥¥的大小姐。这个发现让他又兴奋又失落,兴奋的是自己居然有了韦小宝一般的遭遇。韦小宝在皇宫里把康熙当成小太监,成了权贵大臣。自己把大小姐当成坐台女,兴许也能沾个光。但是男女毕竟有别,这样悬殊的身份差距,怕是想有点什么就不现实了。
  ……
  第二天,刘昆仑依然穿着他的化纤西装来到了¥¥公共关系部。事实上公关部和安保部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那些穿保安服在停车场上指挥倒车的大叔依然是归韦康管的。
  韦康说你怎么还穿工作服,咱们这边服装随意。刘昆仑看看四周,那帮膀大腰圆的同事们穿的大都是阿迪达斯、耐克之类运动系列。这是社会人的标配之一,有档次,打架也方便。
  “我没有别的衣服。”刘昆仑说,这是实话,他来到城市的时候还是深夏,穿的是短袖衫。现在已经是初冬,大街羽绒服、呢子大衣比比皆是。他依旧是一套¥¥发的涤纶黑西装,里面一件白衬衫,单皮鞋,不穿秋裤。
  韦康想了想,起身打开衣橱,提了一套自己的西装出来。刘昆仑眼睛亮了,他认识这套西装,是康哥经常穿的一套,藏青色雅戈尔纯毛料西装,腰部可调节,百货大楼的专柜里有卖,标价998。他经常跑去看,但不敢试穿,只是摸摸面料,憧憬一下而已。
  “穿上,试试大小。”康哥靠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笑眯眯看着他。
  刘昆仑心里一热,他当然不会嫌弃康哥把旧衣服给自己穿,相反非常感动。他是熟读三国演义的,知道那些豪杰在招揽部下时总要将自己的大氅脱下,披在欲招降的小弟身上,对方立马纳头便拜。对这种古典主义的英雄之间的情谊,刘昆仑有一种迷之向往。
  穿上笔挺的毛料西装,看着镜子里的英姿勃勃的自己,刘昆仑不自觉地两手撩开西装下摆叉腰站立。这是韦康的经典动作,他已经潜移默化的学会。
  “还缺一件衬衫。”韦康回身又拿了件没拆封的白衬衫,全棉免烫高支纱,商店里要卖到二百元以上的高档衬衫。康哥只穿白衬衫,平时就住在公关部的套房里,这里就是他的家。
  衬衣包装得很严实,用了白纸板内衬和硬塑料的领衬,起码十来根大头针将衬衫牢牢固定成方形。刘昆仑慢慢地拆着,莫名生出一种仪式感来,仿佛穿上这件衣服,他就真正融入了这里,成为¥¥牢不可分的一份子。
  刘昆仑的身板比较单薄,脖子细,穿韦康的衬衫大了两个码,但是考究的衬衫配上笔挺的西装,确实有种人靠衣装马靠鞍的味道。
  “行了,到处溜达溜达,熟悉一下,晚上一起吃饭。”韦康说道,“咱这儿比较宽松,别走远就行。”
  刘昆仑已经急不可耐要出去显摆了。韦康又甩给他一包烟,嘱咐他嘴甜点,见到前辈要敬烟,要懂礼貌。
  升级为“公关先生”的刘昆仑兴奋得荷尔蒙四溢,在¥¥六层大厦上上下下走了个遍。这和他当门童时的偷偷摸摸溜达截然不同,这是猛兽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和康哥一样的行头给他了信心上的加持,甚至有个财务部的高度近视男远远的把自己当成了韦康,这更让他开心不已。
  ……
  晚上七点,饭后,韦康召集公关部同事们开了一个小会,强调了身为“公关”的规章制度。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禁止在场子里动手,挨了打都不许还手的。
  同事们以千奇百怪的姿势瘫坐在椅子上、沙发上,一个个百无聊赖,唯有刘昆仑端坐如钟,认真地听着。他知道康哥主要是说给自己听的。
  “咱们不是黑社会,咱们是开门迎客,和气生财的生意人,任何情况下不许和客人发生冲突,有闹事的劝走就行。”韦康说道,“第二条,不许和小姐瞎搞,真好这一口的,去别的场子找。”
  下面一阵哄笑,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一个刺猬头年轻人身上。
  韦康接着说:“昆仑大家都认识吧,这是我亲弟弟,都照顾着点。就这样吧,散会,下了班我安排夜宵。”
  刘昆仑一个打七个的事迹已经人尽皆知,又是康哥的弟弟,大家轰然相应,都说康哥不要问了,绝对照顾好咱弟弟。
  ……
  华灯初上,红尘男女三教九流慢慢汇聚到¥¥,餐厅、KTV、洗浴中心都忙碌起来。韦康亲自带刘昆仑熟悉工作,坐在监控室内可以看到停车场、大堂、走廊、收银台、后门等处,基本上每个角落都在监控之中。有好几次韦康看到有熟悉的车辆驶入停车场,立刻下去招呼,在大堂迎接贵宾,送入VIP包间。过十几分钟再去一趟,送上芝华士,陪贵宾喝上两杯,谈笑风生一番。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刘昆仑一直陪在左右,帮康哥点烟、倒酒。忙完一拨,韦康到阳台上抽烟,刘昆仑问:“康哥,每天都这样啊?”
  “不然呢?”韦康道,“你以为天天打架啊,咱们这儿不是滚石那种年轻人扎堆的地方。到¥¥来的大都是体面人,来寻开心找乐子的,不是来打架斗殴的。偶尔有发酒疯的,也是自己情绪管控不住,不是针对¥¥,所以不需要动武。”
  “如果有人故意捣乱呢?”刘昆仑还是不死心。
  “报警啊。”韦康笑了,“寻衅滋事的,交给公安机关处理。”
  刘昆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觉得¥¥养这么多彪悍的汉子肯定不是为了维护所谓的公共关系。
  忽然韦康腰间的对讲机响了:“康哥康哥,洗浴中心这边有吃霸王鸡的。”
第007章
一个下岗工人
  吃霸王餐的听说过,吃霸王鸡的还是头一回见,刘昆仑跟着韦康来到洗浴中心前台,这位爷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翘着二郎腿,脚上穿着蓝色塑料拖鞋。
  洗浴中心在负一层,通过电梯上下,客人来了之后,第一个步骤是换拖鞋,结账的时候也是先付钱,再用号牌换自己的鞋子。通常是不允许穿着拖鞋的客人离去的,那意味着逃单。
  这位吃霸王鸡的爷就是企图穿着拖鞋上电梯被拦下的,两个服务员站在旁边看着。他吞云吐雾,泰然自若。见韦康来了也不心虚,还掏烟套磁:“韦总,忙着呢,这点事怎么你还过来了。不就是没带钱呢,多大事儿啊,记我账上,下回一起给。”
  韦康认识这个人,笑眯眯推回烟:“尤老板,手头不宽敞你早说啊,咱们这儿概不赊欠,你又不是不知道。”
  尤老板说:“确实忘了,要不你派个人跟我回家拿钱去?”
  刘昆仑端详着这位尤老板,面有菜色,瘦骨嶙峋,极不健康的样子,衣服也寒酸得很,哪有半分老板的气派。
  韦康一扭头,冲柜台上说:“这回就算了,记我账上,给尤老板拿鞋。”
  服务员很不情愿地戴了手套,将一双鞋跟磨损严重的翻盖黑皮鞋丢到尤老板面前,尤老板趿拉着鞋,挑起大拇指:“行,韦总仗义,得空我安排,走了啊。”说罢上了电梯,扬长而去。
  刘昆仑看看电梯门,看看韦康,有些不解。
  韦康走到楼梯间,拿起对讲机:“小健,你过来一下,处理个事。”
  两分钟后,刺猬头来了,韦康说:“你带小弟去教育一下尤老鼠。”
  “懂。”小健一点头,冲刘昆仑打了个响指:“走,跟哥哥去办人。”
  两人出了¥¥大门,就看到尤老鼠在前面走着,行色匆匆。一般来¥¥消费的人不是开车就是打车,步行来洗澡放松的还真少见。
  前面有条黑漆漆的巷子,小健给刘昆仑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把尤老鼠夹着带进了巷子。走了七八步,一把掼倒,二话不说拿大皮鞋照身上踹。刘昆仑一边踹一边学习,小健哥的力度和打击部位都很有讲究,这种揍法能把人打得住院一个月,但伤不到内脏,不会致命。
  一通暴打之后,两人整整衣襟,闲庭信步绕个弯子回去。路上小健问刘昆仑要了一支烟,抽了两口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你可别听他们瞎说关于我的事儿啊。”
  刘昆仑懵懂地点点头:“嗯。”
  回到¥¥,小健继续回去值班,刘昆仑依然跟着韦康巡视。
  韦康说:“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报警。”
  刘昆仑说:“不奇怪。”心里想洗浴中心是干什么的我还不清楚么,这种事儿怎么好经官动府,报警处理。
  韦康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咱们是正规洗浴,正规按摩。关键在于尤老鼠这个人,他是个粉友,玩四号的。这种人渣送派出所也白搭,弄死他吧又不至于,只能这样处理了。”
  刘昆仑说:“我懂了。”
  ……
  深夜的城市,从万家灯火慢慢到万籁俱寂,客人们终于渐渐离开,餐饮部下班了,洗浴中心基本上也打烊了,只有KTV内还有些客人不眠不休,彻夜狂欢。
  十二点半,刘昆仑的对讲机里接到康哥的呼叫:“小弟小弟,下班别走,我请宵夜。”
  近江有个夜市大排档,市政府在步行街上划拉了一段区域给下岗工人开餐饮生意。每到傍晚,各种炒菜、烧烤、火锅令人眼花缭乱。有些生意好的会一直营业到凌晨,无论春夏秋冬,风霜雪雨。
  刘昆仑不是没和同事去过夜市,他当门童的时候也经常和服务员们一起来吃夜宵,但那阵仗完全没法和今天相比。康哥把全公关部的兄弟们都叫上了,十几口子壮汉占据了一家炒菜摊子。大冬天的露天排挡都搭了帐篷,中间围着汽油桶改装的火炉子,烈酒热菜,吃的热火朝天。
  韦康没穿西装,而是换了一件干练的黑色皮衣。他居中而坐,高举酒杯,说今天敞开了剋,算是给小弟接风。
  刘昆仑是这里最年轻的,每个人都比他年龄大,资历深,但谁也不敢小觑这位放倒七个体院生的少年。大家推杯换盏,酒酣耳热,各种吹牛逼的故事嗡嗡在耳边响着。空的白酒瓶、啤酒瓶摆了一地。刘昆仑一心逞能,来者不拒,白酒起码喝了一斤半,啤酒无数,还仗着年轻人肾好,就是不上厕所。
  他喜欢这些伙伴,喜欢这种豪情万丈挥洒恣肆的生活。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归属感,自己是食肉动物,是凶猛的野兽,天生就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这儿才是他该待的地方,而不是在会所大堂门口帮人开车门。
  终于,刘昆仑的膀胱承受不住压力了,他悄悄出了帐篷。外面寒风刺骨,黑暗中一片狼藉,那是夜市的垃圾堆,也是喝多的人走肾的地方。
  刘昆仑刚拉开拉链,就觉得后背顶上了一个利器,有人压低声音在耳畔说:“朋友,借点钱花花。”
  居然被打劫,刘昆仑有点想笑,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兄弟就在不远处,一嗓子就喊过来,这人居然敢拿刀子抢自己的钱。他毫不在意,打个酒嗝,开始挥洒膀胱的压力,飞流直下三千尺,浇灌着泔水桶。
  打劫的恼羞成怒,手上加了力道:“还敢尿,信不信我一刀攮死你。”
  刘昆仑猛回身,一股激流喷在抢劫犯身上,虽然不及消防水龙有力,也大大打击了犯罪分子的气焰。那人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手足无措。刘昆仑紧跟着一记飞腿,把人踢得踉跄倒栽葱倒下,这才慢条斯理地收拾家伙,拉上拉链,把人叫了过来。
  抢劫犯被拖到帐篷里喝令跪下,一群醉醺醺的大汉大马金刀地坐着,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韦康用脚尖挑起那人的下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中年人面孔。
  “你哪儿的,叫什么名字,知道抢劫犯法不?”韦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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