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校对)第1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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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卫士低头应了,却不敢插话,直到老者上了马,他们方才齐齐上马相随,不多时,五人便到了姚府。
  官家和宰辅连连上门致奠,因此姚家自然风风光光,门前从早到晚都有专人守着,就是为了有官员上门拜访。这会儿,原本正在打盹的一个中年门房便被马蹄声惊醒,满心疑惑地打量着面前这些人。要知道,哪怕是京城的武官,上这里也是大多乘车,少有骑马的,难不成这些人是打从外地来的?
  “这位大人,请问……”门房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意思却是清楚,这便是为了讨要帖子。
  老者刚刚回京,哪里备办得如此齐全,微微皱眉便朗声道:“你去禀报你家大少爷,就说王恩前来吊祭!”
  那门房歪着头又打量了一阵,略一迟疑便关照了身旁的同伴一声,自己急急忙忙地冲到了里头。约摸一炷香功夫,姚麟长子姚靖竟亲自迎了出来。要知道,姚麟算得上是高寿去世,姚靖这一年也已经四十七岁,听到王恩两个字时,竟是愣了一阵子方才恍然大悟。
  客客气气见过礼之后,姚靖方才将王恩往里边让,口中兀自恭维道:“早听说王帅要调回京城,谁知竟这么快。唉,只可惜先父去得太早,否则也可见上一面。”
  王恩面上淡然,心中却知道这不过是客气话,若非姚麟去世,他也未必见得会这么快回京。眼下西北固然是名将云集,京城的卫戍却因为姚麟去世而有了缺口,尤其是三衙统军,更是不可忽视。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姚麟神主前恭恭敬敬上了香,然后方才和姚靖在偏厅坐了下来。
  “姚帅虽然已去,不过好在圣上加恩姚氏全族,不仅姚雄得以官复原职,而且姚古姚平仲也得以加官,这身后荣宠已经是武臣极致了!”王恩一开口便是颂圣,见姚靖连连点头,又转而笑道,“不过,此番敏则的贤名也同样是传开了,都说你把恩泽让给了长房,这份心雄,实在令我佩服。”
  “王帅过奖了,我生来愚钝,这也是应该的。”姚靖却在揣摩王恩来意,要知道,父亲姚麟虽然已经去世,但在三衙多年,人脉犹在,自然知道此番召回王恩是何用意。不必说,只怕是等上三五个月,这殿前都指挥使一职就归王恩了。眼下对方前来吊祭,虽有四分是为了当年旧情,但有六分却也是为了探听消息。
  “如今我早已不是渭帅,这帅之一字便可免了。”王恩笑着摆了摆手,略顿了一顿方才问道,“敏则,让官固然是美谈,不过,你就真的没有为自己这一房考虑考虑么?”
  “圣上已经让几个后生转了文资,这份恩典已经足够了。”姚靖终于抓到了一丝线索,笑着点了点头,“王帅说如今不是渭帅,我却听说,先父去世之后,圣上已经属意王帅任殿帅之职,这王帅两个字不是名副其实么?”
  “那不过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事到如今,王帅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听说政事堂几个相公已经都点过头了。”姚靖说着便突然凑近了些,声音也变得无比低沉,“只是枢密院小蔡相公还有些迟疑,似乎是本来有其他人选。虽说三衙管兵,但真正大权还在枢密院,王帅以后还需小心。”
  王恩闻言微微皱眉,片刻又舒展了眉头:“多谢敏则提醒,不过,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在我而言,在外带兵也无妨。卫戍京城便须由枢密院节制,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两人又东拉西扯地交谈了一阵,姚靖便亲自将王恩送出了门,临别时却低声在王恩耳边道:“王帅,京城风云多变,你面圣之后,最好再去拜访一下蔡相和高相,总而言之,一切小心。”
  王恩从一介禁中卫士起家,在边关立功之后又被哲宗以先帝宿卫为由留为马军都虞候,而后又再次出泾原建功,见惯了仕途风雨,此时哪里不知道姚靖是有心提点,当下便重重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四个卫士去了。
  “王恩……”
  半个时辰后,高俅便得到了王恩回京的消息。提出召王恩回京接替姚麟的乃是蔡京,但他同样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毕竟,赵佶自己便对这个从禁中卫士一路窜升到一地帅臣的王恩刮目相看,他没道理作这么个恶人。但是,他却对王恩于哲宗绍圣年间出任过马军都虞候这一点相当在意。那正是蔡氏兄弟当权的时候,谁能担保其中没有联系?
  苦苦思索了一阵,他正觉得心力交瘁,突然外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上前打开门,便有家人双手呈上了一封信函。他回到书房随手打开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落款的那个姚字,心中不由一惊,待到看完之后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来,说姚麟的儿子都是无用之人确实太过了。虽然在军略勇武上没办法承继乃父的衣钵,但是在算计这一点上,这个姚麟长子却相当不凡。只看这封信送得正当时机,对王恩说的话又恰到好处,便足可见其人明智。正思量间,外间又是一阵大呼小叫。
  下一刻,书房大门便被人推开了,来人正是管家高丰景:“相爷,西宁州姚平仲送来的书信!”
第三十四章
今日腾达会当时
  姚平仲从昏迷中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完成了高俅交付的使命。与旁边大夫的几句交谈中,他方才得知对方竟是从京城赶来,不由大感意外。及至高永年刘仲武两人匆匆赶到,他方才得知,自己拚死救出主将的消息早已是传遍了整个西北。
  他勉强在两个军士的帮助下坐直了身子,然后便向高永年问道:“高帅,那一日之后战果如何?”
  高永年笑着看了刘仲武一眼,没好气地摇了摇头:“醒来之后也没见你问自己的伤势,尽关心军情!放心吧,夏人已经退兵,我军斩首千余,至少算得上是小胜!”
  姚平仲闻言顿时放下了心,但是,他随即察觉刘仲武脸色有异,不禁下意识地追问道:“那羌人叛乱的事又怎么说,朝廷有旨意下来了吗?”
  这一问之下,高刘两人顿时全都沉默了,刘仲武的脸上甚至有几分尴尬。好一会儿,高永年方才若无其事地答道:“此事我已经详细奏报了朝廷,并自请罪责,如今第一道公文已经下来了,由老刘暂代知西宁州之职。听说为了此事,王帅也已经上了请罪的奏疏,险些吃了挂落。归根结底是我轻敌,左右不过是调到别处,希晏你不用操心。倒是你此次立了大功,圣上已经有旨在先,你如今转武翼大夫,已经是诸司正使了!”
  武翼大夫四个字一出,姚平仲不由感到目瞪口呆,这种恐怖的晋升速度,是他为官之后从来没有领受过的。不等他出言询问,高永年便笑吟吟地说开了。
  “你此次出征本就是自己请战,这是第一功;叔祖去世而以国为先,这是第二功;主将大意你却小心提防羌人,这是第三功;拚死血战力救主将,这是第四功;以己身替主将挨刀,这是第五功……就算一个功劳转一官,你转五官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姚平仲听高永年一口一个主将,满脸的毫不介怀,心中不由愈加惊疑。果然,还不等他开口相问,刘仲武便打断了高永年的话。
  “老高,你就别这么说了。你感念希晏救你的情分没有错,可是,你也不该在奏折中故意夸大自己的罪责,而把率军衔尾击敌的功劳全都说得不值一提。你应该知道,京中那群文官都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人,你这不是拿着把柄往人家怀里送吗?”
  “老刘,有过错就承认,我没有什么好说的!”高永年不由分说地一挥手,又朝姚平仲笑了笑,“总而言之,希晏你醒过来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养伤,我就不打扰你了!”
  见高永年大步离去,刘仲武方才深深叹了一口气,刚想转身离开时,却被姚平仲叫住了。
  “刘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朝廷真的要加罪于高帅,难道就不计他以前的功劳吗?”
  “功劳是一回事,罪责又是一回事,老高那道奏疏写好的时候我就劝过他,可他说……”刘仲武突然犹豫了一下,转而声音就变得极低,“他说不能对不起为了他而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你。唉,老高生来就是豪爽的脾气,你昏迷不醒期间,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探望几回,出去的时候就是脸色铁青的。好了,你别想那么多,这都是我们的事,你就好好养伤吧!”
  晚间,姚平仲方才从几个亲兵的口中探知了进一步的情况。果然,高永年被罢了知西宁州之职,至于后命则迟迟未至。如今军中颇有些人心惶惶,就怕朝廷要进一步治罪,而刘仲武固然是署西宁州知州,却也是同样怏怏不乐。显然,这种情形两人谁都无法接受。
  见情况颇有些脱离掌控,姚平仲不敢怠慢,硬是逼着让人拿来了纸笔,颤抖着双手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并星夜让自己的亲兵送往了京城。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歪歪斜斜的一封信,高俅顿觉一颗心完全落了下来。谢天谢地,倘若姚平仲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不仅对姚麟无法交待,自己也会一辈子结下一个疙瘩。如今还好,只要再休养一些时日,姚平仲便可完全痊愈,他日再上战场也没有任何问题。
  对于姚平仲最关心的朝廷对于高永年的处置,他却并不在意。先前赵佶早就决定了此事,处置也不会让高永年所部太过心寒,恰恰相反的是,他还想设法让姚平仲呆在高永年麾下。这不仅仅是因为高永年为人豪爽任侠,还因为姚平仲曾经救过他一命,这样一来,至少彼此相得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姚平仲建功,这晋升总会快一些。不消五年,这位姚家第三代便能到达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毕竟,像种师道种师中这样的老将,他还谈不上有什么影响力。
  次日朝议之后,他先是见了几个外臣,不多时便受到了赵佶召见。匆匆赶到福宁殿时,他方才发现蔡京也在那里,便笑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便将目光投到了另一边的一个老者身上。不用说,那人必定是王恩无疑。
  赵佶先是简短问了王恩几句近况,随即便转到了有关三衙禁军的情况,最后才开口说道:“王卿除了在外屡屡建功,曾经是神宗皇帝的宿卫,而后在哲宗年间又在京城任过马军都虞候,可谓是管军的第一等人才。如今姚君瑞刚刚逝世,京城禁军不免群龙无首,朕此次召你回来的目的,想必你应该清楚了?”
  王恩很早便认识蔡京,但高俅却是第一次见到,刚刚一打量便对上了对方的炯炯目光,心中自是一凛。此时听到赵佶这样发问,他慌忙躬身一揖道:“圣上恩典臣铭感五内,但是,三衙各将向来最重资序,臣刚刚自边地归来,不敢骤任如此要职,还请圣上另择贤人。”
  蔡京见赵佶眉头一皱,转而明白了王恩的推辞口不对心。但他也知道,按照多年惯例,骤然任命王泽之为殿前都指挥使并不实际,当下便笑着接口道:“殿帅乃武臣第一荣耀,轻易许人自然不免为人诟病,不过王泽之乃是神宗皇帝和哲宗皇帝都赞许褒奖过的人,圣上如今简拔为三衙管军,也不会有太多议论。不过,为免引起他人指斥,不若先加王泽之马步军都指挥使,使其依次遍历三衙,如此便可平息议论。”
  “元长公说的是。”高俅随口附和了一句,又深深凝视了王恩一眼,见其人浓眉阔眼天庭方正,不似是那等趋炎附势的人,心下不免一宽。他又不想谋反,所以也无意在三衙之中安插自己人。再者三衙管军虽然是武臣的最高职,但却是荣耀大于实质,真正的军权还在枢密院以及皇帝手中。“王泽之得两代先帝称道,必然是不会让圣上失望的。”
  赵佶这才释然,等到王恩和蔡京双双退去之后,他方才下了台阶,笑吟吟地对高俅道:“伯章,这一次天宁节,你可有什么好东西要送给朕么?”
  高俅闻言顿时哑了,要知道,他眼下正在因为礼物的问题而焦头烂额,原本想着离十月初十还有十几二十天,还能够好好想想,谁料到赵佶竟一张口问了出来。要说珠宝珍玩他有的是,可赵佶照样是一件不缺,再者,这节骨眼上露富根本不是件好事。可是,这样的圣寿,送字画也就太小家子气了。
  思来想去,他只得无可奈何地一摊手道:“圣上明鉴,臣到现在还拿不定主意。干脆这样吧,圣上需要什么,臣一定设法为圣上取来,如何?”
  赵佶不禁莞尔,冷不丁地反问道:“朕如果要天上的星星呢?”
  “臣只好尽力。”高俅装出一幅苦脸,末了才挤了挤眼睛,“臣知道圣上是不会这般为难臣下的。”
  “你呀,在外人面前摆着个宰辅模样,和朕却是这样没大没小的!”虽然是没好气的笑骂,但赵佶着实觉得心情好了很多,“朕也不和你说别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太医昨日来报,郑贵妃又有孕了。”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高俅这一惊非同小可,毕竟,在他的印象中,郑氏虽然在赵佶在位期间位置牢固,但在子嗣上却是始终不顺利。可前一次郑贵妃虽然小产,但毕竟有过身孕,如今只是时隔一年便再次有了龙裔,看来,即便是这些小节,也已经有了变化。不过既然如此,那韦才人的有孕,便无关紧要了。
  赵佶却不肯放过高俅,笑着打趣道:“一句恭喜就算完了?说起来伯章你至今才一子一女,得好好努力才行!”
  “圣上多子乃是福分,臣要是那么多儿子哪里有钱养活?”高俅见曲风也在殿中,略一沉思便索性揭开了盖子,“内子前一日去上清宫上香的时候,有道士说宫中内眷托人在里头请子祈福的不在少数,说是已经有人有了,所以内子也请了几张符回来。不过听说却不是郑贵妃。”
  “哦,朕怎么没听说过?”赵佶眉头一皱,随手便示意曲风上前,“你让太医去给后宫嫔妃依次重新看一次脉,龙裔之事非同小可,不可怠慢,知道么?”
第三十五章
引金兰希图固己
  就在天宁节前夕,宫中又传来了好消息,郑贵妃和韦才人双双有孕。由于碰到了赵佶的生辰喜庆,这个消息自然是让群臣喜出望外,旁人固然是不知道那个韦才人是何许人,但是宠冠后宫的郑贵妃却是人人都听说过的。未几,便有旨意召郑贵妃的母家亲属入宫,而后又晋封韦氏为美人,一连串的喜事自然是让宫中喜气洋洋。
  然而,和淑宁殿的张灯结彩不同,宁芳堂中却颇为冷清。同是有孕的韦氏虽然晋封美人,但是,这和她预料中的情形却相差甚远。无论她事先如何预计,也料不到郑贵妃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如此一来,她原想借着天宁节的机会露脸的打算就全都落空了。虽然赵佶的赏赐不过稍薄,王皇后那里也遣人送来了赏赉,但她依旧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韦姐姐?”照例前来探望的乔氏见韦氏怔怔地坐在窗前,心中怎会不明白。同在淑宁殿为御侍,任是瞎眼人也能看得出郑贵妃的椒房之宠,她们这般长得不算头等出色的有出头的机会就已经不易,更枉论什么宠眷?
  “你如今好歹也有龙裔在身,千万别想那么多,伤到了腹中胎儿便后悔也来不及了。”
  “后悔什么,圣上只是在听到喜讯之后来看了一次,之后便从未来过,这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和我一样命苦的份。”一想到郑贵妃那边的热闹情景,她的目光便更加黯淡了,“我原本就只想着能够趁此机会让圣上以为吉兆,谁料想偏偏郑贵妃也有了,此消彼长,圣上哪里还会记得我?就连蔡家那边也没了消息,显而易见是不看好这个孩子。人算不如天算,早知如此,还不如……”
  正在她自怨自艾的时候,一个宫女突然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韦……韦美人,刚才……刚才福宁殿那边送来了消息,说……说圣上朝这边来了!”
  “这边?”韦氏却只是眉头一挑,神情没有半分激动,“圣上来这边多半是去看郑贵妃,谁说他会来宁芳堂?”
  “是……是福宁殿梁师成传话来的!”那宫女终于喘过了气,急急忙忙地道,“刚才圣上亲自说的,许久没有来宁芳堂,要来这里看看。他还特意吩咐不许漏消息,所以梁师成让韦美人好好准备……”
  话没说完,韦氏便霍地站了起来,脸上勃然色变。她来来回回在房间中踱了两步,目光突然落在了一旁的乔氏身上,见其玩弄着衣角满脸局促,顿时有了主意。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不过用不着预备。记住,该干什么干什么,能让圣上以为你们全不知情最好,哪怕是稍有冲撞也没关系!”见那宫女吓得脸色煞白,她又露出了一丝笑容,“你们也用不着慌张,圣上为人最是平和,决不会因为你们怠慢而龙颜大怒。好了,待会若是圣上进来不见人,你便说我在小花园里头,去吧!”
  直到房间中只留下了乔氏一人,韦氏方才转头打量着这个昔日要好的姐妹,见她穿着一袭石榴色撒花长裙,手中只有一个冻墨玉镯子,淡扫娥眉脂粉不施,心中顿时暗暗点头。她上前一把拉着乔氏的手,一字一句地道:“妹妹不是一直想要圣上眷宠吗,今天,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闻听此话,乔氏的脸色登时就变了,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韦姐姐,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怎么,我的话你还不信么?”韦氏目不转睛地盯着乔氏的眸子,口气异常沉肃,“圣上来这里不过是心血来潮,到时一定不会让宫人通传。一会儿,你我就在小花园中说话,设法让圣上看到你的背影,届时圣上定会有所疑惑,只要筹划得当,让你得以面见天颜,到了那时,以你远远胜过我的美貌,还怕圣上会放过吗?”
  乔氏听得怦然心动,她原本就对韦氏怀上了龙胎心存厚望,希冀能够借此机会让韦氏向赵佶提到自己,谁料到竟是一场空。眼下听得韦氏这般解说,她也觉得有七八成把握,只是仍不免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可是……”
  “好了,再有一会人就到了,那时就来不及了,快跟我来!”韦氏不由分说地拖着乔氏便往外走,虽有几个月的身孕,步履却异常矫健。此时此刻,她也只有把希望寄托于这种无法预料到的巧遇上了。
  这一日,赵佶确实是兴致极好,上午严均怀揣旨意悄悄离京,中午延帅陶节夫便送来了军报,说是招纳西夏牧民数千,这自然是让他大感欣慰。泼墨挥毫作了一首词之后,他便想到了后宫两位有孕的妃嫔,思量片刻便想到对韦氏似有冷落,因此竟径直奔了宁芳堂。
  他吩咐一应宫女不得声张,自己一个人踏入了居室,谁料本想给韦氏一个惊喜,屋内却没有半个人影。正觉疑惑时,他却听到后院传来了一阵女子的笑声,然后便传来了一阵莺声燕语,心中更感好奇,略一沉吟便悄悄地转向了后院。才从后门迈出脚步,他便听到了几句女子的低语。
  “这才九月,菊花便谢了不少,真没意思!”
  “好歹到了寒冬便有腊梅,总有花可赏的。再说了,又有什么花能够比妹妹更娇艳!”
  “姐姐,你如今都已经是娘娘,怎么还来取笑我!”
  “谁取笑了,你自己照照镜子,这眉眼带春,指不定就有大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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