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千秋(校对)第33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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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得把人拦下来!可是,来得及吗?
第五百六十七章
安姑姑帮手,韩知事助攻
  武德司大门口,徐浩犹如标枪似的站在那儿,一袭青衫在晚风之中猎猎作响,衬托得他那身姿格外卓尔不凡。而在他身后,则是他在越府收的两个记名弟子,此时一左一右那么一站,也给他这个做师父的平添几分英气。
  但凡出现在人前,徐浩从来都是最注重外表的人,恨不得呈现出来的每一个角度都完美无缺。而这份苛刻,也都延续到了徒弟的身上,站如松坐如钟那都是最轻的要求。
  这些年来他在越府并不是供奉,而是武学老师,但凡年轻一代中有希望学武的,越老太爷都会送到他这儿来,看个人天分和意愿学一点,尽管并没有发现像越千秋这样天赋异禀却还肯下苦功夫的徒弟——而且人却落到严诩手中,他只能羡慕嫉妒恨却求不来——可也到底寻寻觅觅到了两根苗子。
  哪怕两人都不是越府少爷,不过是下人中挑出来的,但越老太爷爽快地放了他们自由身,直接拨给了他,半是弟子半是侍仆那般随侍左右,他自然觉得很满意,对越家也颇有归属感。
  然而,眼下他会站在这儿要人,却并不完全是为了沈铮此举形同于越府被狠狠下了面子,他身为半个越家人要过来讨公道,而是庆丰年乃神弓门硕果仅存的几个弟子之一,令祝儿也出自神弓门,又据说关系到红月宫,全都是武林同道,他这个追风谷的前辈怎么能置身事外?
  想到沈铮拒而不见,让人通报带话,到现在还没个结果,纵使徐浩这些年来也算是风风雨雨见惯了,也不禁有些急躁。今天裴旭去位,这边沈铮却立时公器私用把矛头对准了越家,到底是自作主张,还是皇帝玩平衡,因为裴旭的倒台就要对一直信赖的重臣下手?
  就当徐浩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只见武德司大门突然洞开,紧跟着,两队手持棍棒的校尉就从里头冲了出来。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幕,他眼神一冷,立时意识到此事无法善了。
  如若是逃,他一个人自然能够跑得掉,但两个徒儿就说不好了,他也没有时间多想,对着两个准徒儿喝了一声跑,自己却把袍角直接往腰带中一掖,却是不闪不避,直接往那些冲出来的武德司校尉迎了上去。
  两个徐浩的记名弟子先是一愣,退了没两步,就发现自家师父已经以寡敌众,和那一二十人混战了起来,那场面相比徐浩平日教授他们,以及在府中偶尔训练护卫的情景,何止劲爆一倍,一时间,他们全都看得呆了,也就顾不得徐浩的意思是让他们赶紧跑回去报信。
  武德司那么多人在徐浩的追风腿下占不到半点上风,那也是因为所谓以众击寡,本来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打。徐浩只一个人,周边再多也只能围上七八个,剩下的人也就只能在旁边鼓噪呐喊助威,然后替换上前头被击倒又或者力气用尽的同伴而已。
  然而,徐浩武艺高明,那追风腿更是最适合群战的,打击策略又非常精准,他们眼见顷刻之间奈何人不得,须臾就注意到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立时分出七八个人朝这边团团围逼了过来。这下子,学艺已经有三年,却还没有经历过群战的师兄弟两个顿时紧张了起来。
  眼看他们就要被人合围之际,两人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喝:“抱头给老娘趴下!”
  两人平日里听惯了安人青的声音,见多了安人青的厉害,闻言之后微微一愣,慌忙依言照做,紧跟着,两个人就只听砰砰两声,仿佛是什么东西在追兵之中炸开了来。
  当闻到那某种熟悉的配方味道时,他们吓得魂飞魄散,更是手忙脚乱地捂住了口鼻,趁着别人或惨叫或呻吟或骂娘的机会,一骨碌爬起来闭起眼睛撒腿就往后跑。
  直到睁开眼睛,发现已经退到安人青身后,他们才觉得安全了一点。果然,就只见这位据说曾经传授给九公子各种小手段,卖解出身的安姑姑,就如同身上有百宝箱似的变出了各种东西,从洒在地上的铁蒺藜,到花椒面和胡椒粉,再到各种阴险毒辣的小暗器……
  那场面简直壮观到华美……美得让人不敢再看!当安姑姑本人提着个极其有土豪气息的金闪闪圆环上去砸人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那些已经被种种小手段折腾到残血的对手就再也扛不住了。
  而且,两个人脸色不无微妙地发现,相比师父的追风腿撂倒敌人的速度,安姑姑非但不慢,反而……还快上那么一丁点!不但如此,当已经干掉这七八个对手的时候,安姑姑故意使劲拍着巴掌,更是扯开喉咙叫道:“徐老师,要不要我来帮你一把?”
  自打当年去代替某位余公子讨婚书,结果却在越千秋的事先准备下,直接一头撞在了东阳长公主和武德司知事韩昱手心里,碰了个头破血流,最终“卖身还债”,徐浩虽说还没完全改掉耍帅的毛病,可凡事稳扎稳打却早已是习惯。
  所以哪怕能打快,他也尽量控制步调,免得进一步刺激武德司中的人,放出更多走狗来对付他。当正在全神贯注踢人的他听到安人青那嚷嚷趴下时就吓了一跳,抽空子瞥了一眼那乱七八糟的战况,他更是又好气又好笑。都多少年了,这女人居然还喜欢用这些小手段!
  所以,此时安人青叫嚣帮忙是什么意思,他哪里会不明白?
  这个狡猾的女人分明是在嘲讽他!
  心中一发狠,徐浩也顾不得在这武德司门口过于大展神威会造成什么结果了,原本还能让人看清楚的腿影一下子变得让人眼花缭乱。几乎是顷刻之间,最后那四个原本还能支撑的对手顿时齐齐倒地,四根棍棒更是直接被他踹断,看得安人青背后的两个少年眼睛放光!
  直到这时候,徐大高手方才轻轻一甩手,刚刚掖在腰间的衣摆重新垂落下来,配合脚下那双不染纤尘的黑面白底千层底布鞋,他就犹如一个青衣布鞋的寻常中年书生,哪里看得出是两条腿一口气撂倒这么多武德司好手的绝顶高手?
  只不过,这会儿来自追风谷的徐大高手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多少高手风度,一张口就是兴师问罪:“安人青,你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谁让你来的?”
  “你这是什么口气?老娘我要不是听九公子说,那个沈铮没安好心,我才懒得特地跑这一趟!刚刚要不是老娘,你带的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早就被人拿下威胁你了,到那时候,你这个最要脸面的家伙要么投降,要么被人乱棍打成猪头!”
  见徐浩气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安人青却丝毫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反而还提高声音道:“九公子说了,武德司都知沈铮成天就挑他的刺,这回更是拿着圣旨当借口倒行逆施,抓了庆公子他们小两口,你过来说理等于撞在他矛头上,让你赶紧回去!”
  安人青心安理得地假传“圣旨”,随即也不管徐浩是不是同意,一手一个抓住徐浩的那两个徒弟扭头就跑。而她这么一跑,徐浩立时醒悟到刚刚确实是险到了极点,也顾不得再和她抬杠斗嘴,扭头看了一眼竟是没有再跑出人的武德司,他便气沉丹田大吼了一声。
  “沈都知,你既然执迷不悟要拿着我家九公子和老太爷当垫脚石,求一个大公无私的名声,那么我确实没别的办法,只能回去之后帮你好好宣扬一下了!”
  等到徐浩迈开他那和追风腿齐名,专用来跑路的飞毛腿,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武德司门口之后,里头方才有人慌慌张张出来收拾残局。
  最后出来的中年人看着那满地狼藉,眼睛和嘴角全都在剧烈抽搐,尤其是发现好些人根本爬不起来,还有些被花椒面伤了眼睛喉咙的有的哭爹喊娘,有的呻吟不断,有的连连咳嗽,他更是痛心疾首。
  “这真是何苦来由!沈都知不见就不见,把门关上,难不成人家还有胆子翻墙闯进来?人家以礼上门求见,闭门不纳就罢了,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吩咐把人乱棍打出,现在闹得这幅不可收场的局面,简直是丢尽武德司的脸面!”
  闻讯出来的沈铮正好听到这番指斥自己的话,一时气得怒发冲冠。然而,当看到说话的那人徐徐转过身,竟然正是自己之前吩咐人软禁的韩昱,他那一颗心就渐渐沉了下来。
  韩昱怎么可能出来的?就算韩昱武艺不差,可他足足放了十几个人在那里守着,就是生怕他坏了自己的事!
  如果说平日有上下之别,韩昱大多数时候,对沈铮至少还保持着面上尊重,那么此时此刻,这位四大知事当中曾经最年轻,这些年却一直都最不受沈铮待见的一位,那口气却是讥诮得根本就不像是下属对上司。
  “都知大人是在想我怎么出来的?你那些手下也不是铁板一块,不然你去打听打听,刚刚听说越九公子去敲登闻鼓,是不是上上下下全都乱成了一团?更不要说,你把武德司这些辛辛苦苦做事的兄弟们竟然派出去给自己报私怨,弄成眼下这样一片狼藉的模样!”
  沈铮终于顾不得眼下最重要的是拦住可能去敲登闻鼓的越千秋了,他只知道,如果放任韩昱在这儿继续大放厥词,那么,他的权威将受到严重打击,一旦他分身去阻拦越千秋,那么,韩昱一定会把这武德司的大后方搅一个天翻地覆!
  沉下脸的他当机立断喝道:“韩知事失心疯了,来人,把他带下去!”
  “沈铮,别以为这武德司是你的一言堂,没有圣命,你竟敢软禁我这个知事,这已经不是居心叵测,而是图谋不轨!”
  要比扣帽子,有谁能比得上天子鹰犬?被扣上图谋不轨大帽子的沈铮还来不及骂回去,就只见自己身边的七八个随从固然一拥而上,可韩昱也不是吃素的,一声呼哨便是十几个校尉迎上前来,个个手按刀柄,将韩昱紧紧簇拥在当中,一副要死磕到底的样子。
  眼看这武德司大院中竟然要闹内讧,之前那些躲在屋子里看热闹的人顿时也惊慌失措了起来。哪怕两虎相争之后很可能不是必有一伤,而是很可能两败俱伤,可真要是在这里打起来,那回头上面追究,坐视不理的人绝对也会被一撸到底。
  于是须臾之间,原本打算做事后诸葛亮的人顿时全都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当和事佬,有的劝沈铮,有的拉韩昱,全都是苦口婆心,异常诚恳。
  然而,韩昱无所谓听不听那些息事宁人的废话,沈铮却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可耽搁的功夫。知道今天要想再软禁韩昱,又或者将其当场折服,那都绝对是不可能事件,而这武德司中尚有墙头草在观风色,他便强捺怒气拂袖而去。
  到了大门边上时,他便头也不回地说:“韩昱,你别忘了,武德司是天子鹰犬,不是长公主的走狗,更不是越家门下!”
  “我还不用都知大人提醒这个。”今天险些被软禁,韩昱心头怒气自然也同样不小。他冷笑一声,轻蔑不屑地说,“可我至少不会因为证明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便不顾大局把矛头对准当朝首相!都知大人应该比我更加清楚,玩火者必自焚!”
  被捅破了自己的居心,沈铮额头青筋暴起,脚下却丝毫不停,须臾便消失在了门外。紧紧跟上他的只有寥寥几个心腹。
  显然,得知他想要对付的人竟然是当朝首相越老太爷,而越老太爷那个出了名难对付的孙子越千秋更是去敲登闻鼓之后,纵使往日对他俯首帖耳的那些人,此时此刻也不由得打了退堂鼓,没有几个人看好沈铮此行。
  而韩昱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看了一眼四周围的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杜知事,你既然在,那就一同做个见证……来人,去将庆丰年和令祝儿师兄妹提来见我!”
  见那位事到临头方才出来当和事佬的杜知事瞬间面色僵硬,他就哂然一笑道:“只希望那些狱吏们能够聪明一点,否则若是他们真的为了讨好都知大人伤了那两位,那么回头金陵城里天翻地覆的时候,他恐怕不知道怎么收场!”
第五百六十八章
鼓台边的龙虎斗
  望着那座设在皇宫门前空旷广场正中央的大鼓,小猴子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是有些小小的紧张。可想到庆丰年和令祝儿掩护了他走,如今两个人陷在武德司,指不定会遭到怎样的对待,他立时挺直胸膛,觉得又不怎么怕了。
  再说,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越千秋敢带他来,他有什么不敢敲鼓的?
  然而,都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他却没看到越千秋上去,又或者是吩咐自己上去。发现越千秋目光一直盯着广场上那些巡逻的卫士,他不禁有些奇怪,想了想就自作聪明地问道:“越九哥,是不是担心那些巡行的兵马发现我们?如果是那样,我一会儿把人去引开就是了!”
  “呵呵。”越千秋笑了笑,随即斜睨了一眼小猴子,却是答非所问,“你知不知道,登闻鼓是干什么用的?”
  小猴子从前生活在穷乡僻壤,到了金陵之后虽说学会了很多,可终究还没涉及到这种,今天这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当下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越千秋对他这样的反应自然是意料之中,耸了耸肩就说道:“这登闻鼓嘛,相传是起源自尧舜的时候,是用来让人直谏以及鸣冤的,无论是周朝,还是后来的魏晋,隋,全都设置了这样的鼓,当然名字各有不同,但只要百姓觉得有冤枉就可以去敲。至于到了本朝……”
  小猴子听着恍然大悟,没等越千秋把话说完就轻轻一拍巴掌道:“我知道了,这和那些衙门前头的鼓是一个理,原来都是给人告状的!”
  “嗯,道理差不多,都是用敲鼓来鸣冤,但你想一想,县衙府衙门前的鼓,那是可以随便乱敲的吗?没有那些差役的点头,你恐怕连那告状的鼓都根本摸不着吧?而且如果你敲响鼓,告的却是鸡毛蒜皮的事,会不会回头因为戏弄上官挨上几十大板?”
  看到小猴子立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越千秋就意味深长地说,“所以,这登闻鼓当然也不能随便乱敲。本朝的制度比从前那些朝代严谨多了,除非是军国大事,比如敌军围城,又或者事关重要人物,比如太子死了,否则是不能随便去敲鼓的。”
  小猴子顿时有些失望:“那我要是敲了,那又怎么样?”
  “看到那些军士没有?那叫做巡鼓卫士,你要去敲鼓,他们会拦住你问明白你要诉的情况,如果不是大事,人家不会放你进去,还会乱棍把你打出来。当然,以你我的身手,真要闯进去敲响登闻鼓,人家也拦不住,可一意孤行去敲鼓,事后会不会有罪,那就说不好了。”
  得知敲登闻鼓竟然有这样多的限制,小猴子顿时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他看了一眼身下的白雪公主,又左右扫荡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大街,突然疑惑地问道:“越九哥,天都黑了,我们俩共骑一马杵在这儿,显眼得不能再显眼了,那些巡鼓卫士怎么不管我们?”
  “因为我在皇宫前头这一亩三分地,好歹算一个名人,没人觉得我会去敲登闻鼓。就好比刚刚别人劝我的那样,我是有宫籍的,夤夜求见皇上虽说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可只要软磨硬泡说好话塞贿赂,未必就进不去宫里。”
  越千秋对着小猴子微微一笑,随即就露出了小白牙说:“可今天,我就是要豁出去大闹一回!”
  小猴子虽说打架外行,逃跑内行,可因为庆丰年和令祝儿被武德司抓走,心中憋着一口气的他,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想都不想就把袖子一卷,恶狠狠地说:“越九哥你说吧,今天你说什么我做什么,绝不后退!”
  “我就知道你最可靠了。”越千秋笑眯眯地冲小猴子点了点头,随即就不慌不忙地说,“你在这儿帮我看着白雪公主,我过去,记住,我不叫你,你就待这儿别动,叫你再过来。再有,给我盯着点四周,只要有疑似沈铮的人出现,你就立刻鸟叫示警,然后靠过来,千万别去和他死磕!”
  小猴子见越千秋要亲自上,心里顿时大为遗憾,却也不开口去争,只是使劲点了点头,随即眼巴巴地看着越千秋跳下马后大步朝鼓台的方向走去。果然,当越千秋距离那鼓台大概还有十几步的时候,他就只见好几个巡鼓卫士围了过来,客客气气地将越千秋截住了。
  尽管很想过去帮忙,可他记着越千秋的话,既然人家没唤他,他就策马停留在原地,着急地捏着拳头,连手心全都是汗也没顾得上。眼瞅着那交涉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越千秋却依旧被堵在那儿,火烧火燎一般的他不知不觉策马上去了两步,随即硬生生又停了下来。
  心急如焚的他甚至学着越千秋,不自觉地摩挲着马脖子说:“只希望越九哥快一点,否则万一庆师兄和令师姐有什么事,我……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越千秋虽说同样担心庆丰年和令祝儿那一头,可他更知道,此时此刻急不得。之所以他在越府大门口说出要去敲登闻鼓的话,就是为了放出风声去让沈铮投鼠忌器的。他想赌一赌,沈铮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绝对坐不住,而武德司中其他反对力量也会趁机反扑。
  至于敲不敲登闻鼓,在做出那个表态时反而是次要的,要紧的是这样一个姿态!
  反正这年头敲登闻鼓又不像满清得流放三千里,他敲登闻鼓的理由也很充分,有人打算离间君臣,构陷宰相!真敲又怎么样?
  所以,既然打算拖延时间等沈铮过来,越千秋也乐得和那些巡鼓卫士扯皮。眼见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卫士已经有足足十几个,两个似乎是头儿似的苦苦劝他,剩下的则是好奇地在外头看热闹,他突然察觉到一阵惟妙惟肖的鸟叫,当下故作冲动,忿然叫嚷了起来。
  “我也不乐意大晚上惊动大家,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怎么知道,武德司的沈铮居然就因为看我不顺眼,不但事事都要挑我的刺,想要杀我而后快,而且现如今那些和我走得近的朋友也被他盯上了!裴相家里着火,也不知道多少人看到是他弟弟那个侍妾放的,庆师兄他们不过是在附近看热闹,这也值得他出动武德司一大帮人喊打喊杀?”
  “如果他客客气气请人回去说话,那也就算了,可他是怎么做的?弓手围捕,如临大敌,差点就把铁骑会的袁师弟射死在当场!袁师弟是谁?那是曾经跟着我出使北燕的有功之人,他竟敢如此对待,分明是想借此泄私愤,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你们都让开,我今天晚上这登闻鼓敲定了,一切责任我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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