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千秋(校对)第39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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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劫法场
  按照一般的常理,正月杀人不祥,但这次处刑早就张贴了布告,道是处决一批里通北燕的官场败类,国之逆贼,在金陵城百姓这几年来经历了层出不穷的秋狩司作乱事件后,对此事自然拍手称快,扶老携幼来看杀人的不在少数。
  今天虽说是个大晴天,但正月里的天气恰是春寒料峭,七八个待处决的犯人跪在地上,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吓的,大多数颤抖得犹如筛糠,面上殊无血色。他们背上插着的犯由牌上写着各自被处决的事由,其中少不得都有一条里通北燕的罪名。
  其中,那位前中书舍人的罪名更是密密麻麻,以至于之前坐着刑车被押解到刑场时,脑袋上不知道被人砸了多少石块,早已鼻青脸肿。
  而夹在这些人当中的刘国锋,因为并非官僚,虽说也挨了两下,但到底名不见经传,刺客的形象总算要比其他人更好些,不过仍是灰头土脸。然而,他心里却比谁都愤懑,从被擒之后到今天,他也不知道发过多少如果能逃出生天便杀尽仇人的毒誓,可如今浑身气血被破,就算逃过一难也是废人,他纵使再心志刚强,也已经接受了那个绝望的现实。
  至于会不会有人来救自己,他早就丢了这奢望。萧卿卿不过是利用他。红月宫的人如今正忙着洗白,痛恨他这个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的始作俑者还来不及,更不会管他死活;天巧阁的长辈们但使还对他稍有怜悯,就不会点破他全身气血;至于群英会……
  刘国锋竭力仰起头来,希望能找到越千秋,那个把群英会抢过去变成自己的无耻小人。然而下一刻,后脑勺上就传来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一只手重新将他的脑袋死死摁了下去。
  “都要死了,还东张西望干什么!”
  刘国锋瞬间心脏猛地一收缩,一股强烈的不甘油然而生。然而,双手反绑,脚上还有沉重的镣铐,四周围是无数观刑的百姓,哪怕真的有人劫法场,也难以脱逃,他不禁狠狠咬紧了牙关,一千个一万个后悔之前做错的某些事。
  当初被逐出师门的时候,他就不应该回红月宫,而是应该第一时间逃去北燕的!徐长厚这个神弓门掌门尚且能在那儿飞黄腾达,更何况是他?
  还有甄容……他在拿甄容肩膀上那刺青引诱那位青城掌门弟子一步步入彀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甄容真的可能是北燕贵胄?如今人已经赫然是亲王之尊了!
  如果他当初能下狠心,下狠心把图案临摹下来,然后在事情败露后往自己肩膀上弄出这样的刺青后逃往北燕,他是不是也能谋取到这样的荣华富贵?
  “时辰已到……”
  随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刘国锋只觉得身后陡然一轻。意识到犯由牌已经被人摘掉,一直都竭力克制着惊恐害怕之类负面情绪的他,此刻也终于不可抑止地颤抖了起来,尤其是当他察觉到某样冰冷的东西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脖子后头,分明是刽子手用那鬼头刀进行什么临斩首前的仪式,他更是连心跳都几乎停止了下来。
  顷刻之间,他就只听四周围传来了极大的躁动,紧跟着,两侧传来仿佛是鸡被割破喉咙似的诡异叫声,当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时,他想到曾经亲手杀过的人,一时整个脑子都仿佛不会转动了。
  哪怕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轮到你了,他以为自己会挣扎,可整个人已经完全僵硬了。就在他耳朵清清楚楚捕捉到那大刀挥下的风声以及刽子手的呼吸声时,他依稀察觉到身下仿佛突然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紧跟着,他就只觉得身下猛地一空,整个人就这么直接坠落了下去。
  他能听到四周围的惊叫和怒斥,以及破空追来的声音,可明明应该紧张害怕的,他却奇异般地镇定了下来。都已经是在必死的境地了,竟然还能有人来救他,就凭这一点,他就算死了也还值得!可他固然想趁机挣扎逃跑,可手足被缚的他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听天由命。
  在一瞬间的坠落中,刘国锋也不知道转过多少念头,须臾落地时,什么都没看清楚的他只觉得双脚被人一把拉住,紧跟着就犹如死人似的被人猛拽进了旁边一条乌漆抹黑的通道。由于被拖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他只觉得浑身包括头脸重重擦在地上和墙上,一时疼痛难忍。
  可在这种逃命的时候,他怎么也不会抱怨对方的简单粗暴,甚至担心对方速度不够快,追兵会进入他身后的通道。直到有人倒提着他的脚,把他往上拽去,他方才捕捉到了轰的一声。刹那之间,他只觉得双耳仿佛完全失聪,可随之体悟到的事实却让他大喜过望。
  救他的人把地道给炸塌了!追兵不可能追上来了,他暂时安全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只觉得颈侧遭遇一下重击,竟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刑场之上突如其来的地陷,除了监斩官和那些维持秩序的将兵又惊又怒,观刑的百姓一片哗然,三楼观刑的少年们也同样大吃一惊。
  尤其清清楚楚看到被一双手拽下地洞的人赫然是刘国锋,而监斩官已经第一个朝地洞口扑了进去的时候,越千秋更是忍不住拍案而起,冲着天巧阁那目瞪口呆的三个少年喝道:“赶快想一想,刘国锋在你们天巧阁有没有交好的师兄弟或长辈?最近他们下落如何?”
  见其他人瞬间鸦雀无声,他知道自己心急了,只能恼火地低声解释道:“金陵城里挖一条直通刑场的地道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直通他脚下?天巧阁虽说最擅长的是陷阱和各种机关巧器,而不是挖地洞,但难免别人会有联想!不管是不是天巧阁干的,别人都很可能认定和你们有关。尤其是和刘国锋有关的人一旦行踪可疑,黑锅不想背也得背!”
  越千秋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么清楚了,别说天巧阁那师兄弟三人,其他少年们也瞬间为之色变。刚刚倒是有人第一时间想要跳下去帮忙的,不过周霁月眼疾手快拦住了他们。
  此时,她也少不得解释道:“今天随行的应该都是三司的精锐,我们下去只会添乱。最重要的是,就算我们说是一片好心,也有人会诬赖我们,届时背上不必要的嫌疑就麻烦了。”
  刚刚看着人头落地正惊悸呢,谁曾想转眼间就目睹了大吴几乎难得一见的劫法场一幕,小胖子那张脸是瞬间由白转黑。此时见越千秋和周霁月先后解释了一番,他正忍不住想说话,却只见越千秋冲他挤了挤眼睛,意思仿佛是让他暂时保持缄默,他就硬生生又忍了下来。
  虽说人都在武英馆学习,但少年们都是各自门派中的佼佼者,但凡门派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多数都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知道。所以,天巧阁的师兄弟三人对视一眼后立时绞尽脑汁地回忆起来,突然齐齐色变。众目睽睽之下,最终年纪最大的那个开了口。
  “刘国锋是掌门师伯的三弟子,但因为天赋好,又擅长待人接物,所以很早就作为下一届掌门的人选。门派里还有两个弟子和他关系不错,另有掌门师伯的一个师弟,因为某些缘故很喜欢刘国锋,对他很看重。门派传书,说那三个人突然就不见了……”
  越千秋当即点点头道:“好,人名告诉我!”
  说出刚刚那番话的云丰犹豫了一下,随即迟疑着往前走向越千秋。正当他快到人面前的时候,一旁小猴子却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半个身子把人挡住了,脸上分明写满了警惕。
  “越九哥,天巧阁各种各样的机关暗器多着呢,刚刚地道保不齐就是他们自己打的,把刘国锋送回来也是苦肉计,万一他射出点什么毒针之类的东西呢?”
  越千秋又好气又好笑,直接站起身将小猴子一把拨开,这才对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云丰拱了拱手。
  “我知道你生怕外人听见,对你们天巧阁的那三位名声不好听,毕竟刘国锋现在的名字已经臭大街了。小猴子那是瞎说一气,我是不信,大伙在武英馆朝夕相处,还会有坏心!所以,你不用担心大家听到他们的名字有什么误解,谁会相信天巧阁的人还会同情刘国锋?”
  “他可是为了逃命,连刀子都可以架在同伴的脖子上。他可是为了往上爬,连甄容肩膀上的刺青都能拿来做要挟!”
  哪怕越千秋才回到武英馆没两天,可少年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知道他对敌人那固然是不择手段,对朋友却素来好得没话说,看看刘方圆和戴展宁,看看庆丰年和慕冉那些神弓门最后的弟子,看看小猴子……这都最有说服力。一时就有人在背后嚷嚷,附和越千秋的话。
  于是,云丰不禁垂下了头,许久方才声音艰涩地说:“天巧阁里喜欢刘国锋的那位师叔身有残疾,是公输氏后人,名叫公输夜,那两位和刘国锋交好的师弟,就是公输师叔的两个侄儿,公输云和公输雨。他们先天不足,瞎了一只眼,生下来之后没多久,父母就死了,因为说他们有冲克,名字都没好好起,在门派里也不大受重视,只有公输师叔和刘国锋对他们好,所以……”
  尽管他这话最终没有说完,但听到这里,在场大多数人不禁面面相觑。如果说越千秋那是反应快才从地道劫法场的行动中,想到可能会有人嫁祸天巧阁的人,那么,云丰这番话说出来,那三个人的嫌疑就突然之间变得很大了!
  果然,另外两个天巧阁弟子发觉不少人都面色古怪地看自己,其中一个就又惭愧又无奈地说:“公输师叔和两位师弟平时沉默寡言,脾气古怪,在天巧阁人缘不太好,所以往日都不太显眼。我们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他们……”
  越千秋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越是性格孤僻的人,越是容易钻牛角尖,而这样的人对于所谓的家国大义等等平常人很看重的东西,往往也会不放在心上,但最重视的人除外。
  而且,连他此时都禁不住往那个方面去想,如果今天的劫法场事后查出,有充足的证据和那公输家三口人有关,那天巧阁这一整个门派就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了。
  小胖子刚刚被越千秋暗示别说话,可此时见四周围一片难堪的死寂,完全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他顿时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他使劲咳嗽了一声,见所有人果然都看向了自己,他就大声说道:“事情都还没结果呢,大家在这唉声叹气自怨自艾干什么?”
  听的人多,小胖子更加来了精神,竟是挥舞着拳头给众人鼓劲:“被人算计怕什么。当初白莲宗、玄刀堂,还有后来的神弓门,甚至青城等各派,不都被人背地里算计过?只要门风严谨,光明正大,大家又问心无愧,怕什么?就算被一两个害群之马拖累,那也是一时的,可以凭借出生入死建功立业,把失去的东西再重新夺回来!要紧的是,大家彼此要互相信赖!”
  此话一出,在片刻的沉寂之后,越千秋就第一个笑了起来,随即抚掌叫好道:“英王殿下说得好!”
  越千秋难得在这种私底下相处的非公开场合对自己加以敬称,更何况是这样不带任何揶揄成分的称赞,小胖子顿时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刚刚那番话是说对了。果然,他就只见原本或慌乱或惊怒的少年们这会儿齐齐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振奋了起来,尤其是天巧阁那三个。
  云丰甚至对小胖子长揖行礼道:“英王殿下,多谢您开解,否则我们……不,也许就连整个师门都会险些铸成大错!”
  “不用不用!”小胖子笑容可掬地连连摇手,一副虚怀若谷的姿态。他犹豫了一下,本打算亲自上前搀扶人的,待见小猴子突然窜上去把人给生生拽了起来,他暗道和越千秋交好的人就是机灵——如此他就不用冒着可能存在的遭行刺风险——随即又挺起了胸膛。
  “大家只要努力追查,努力弥补,不偏不倚,公正无私,父皇和百官面前,我去说!我绝不会让从前吴仁愿高泽之那样厚颜无耻的酷吏,再次成为大家的噩梦!”
  如果不是认为今天这确确实实是突发事件,小胖子也似乎是临场发挥,越千秋简直要以为今天这是为小胖子预备,让人能淋漓尽致发挥的舞台。不管他往日认为小胖子不靠谱也好,不懂事也罢,这会儿却忍不住点了点头。
  “好,此刻下头一定戒严禁止人出去了,等回头能够出去,大家就分头行事,先去你们的门派在金陵的联落点打探打探。”
  “三司那边一会肯定有重头人物过来。到了那时,武德司那儿霁月去,玄龙司我去打听,总捕司那儿……”越千秋目光在人群中一扫,随即笑眯眯地说,“恐怕得天巧阁的云师兄亲自去和杜前辈说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对于金陵城百姓来说,正月十八这一天突如其来的劫法场事件,足以作为这辈子的谈资。毕竟,杀人你见过,劫法场你见过吗?别说你了,你爹你爷爷,恐怕你爷爷的爷爷,都不可能在金陵城里看到过这种匪夷所思的场景。甚至可以说,这辈子没白活。
  然而,百姓们是津津乐道了,相关当事人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当中。尤其是新官上任没多久,才刚把掌门之位传给越千秋,自己打算大干一场的严诩,那更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他今天本打算亲自监斩,谁知道皇帝突然召见,他就派出了两个校尉带着一批精锐押阵,想着有武德司和总捕司协同,不至于出问题,谁知道转眼间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这可是劫法场啊!也许那些穷乡僻壤可能会发生,但金陵城里从来都没出现过!
  顾不得违反金陵城中的规矩,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刑场,严诩一跃下马就气急败坏地揪着一个校尉厉声问道:“人呢?就没追到刘国锋?”
  玄龙司里全都是东阳长公主一个个提拔起来的人,如今老主人虽说被人“夺权”后不得不“让位”,可他们无不知道东阳长公主那是心甘情愿让儿子顶上来,再加上严诩自从上任之后不曾改动前头的规矩,对他们也器重有加,故而谁都没见过他这般怒发冲冠的样子。
  知道事情严重,那校尉哪怕被揪了领子,却也不敢有怨言,只能又惭愧又惶恐地说:“秦校尉第一时间冲去了那个地陷的洞口,然而他才刚下去,地道就被人炸塌了。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我们也动作快迅速扒开土层,恐怕他就被人活埋在了地下……”
  见严诩瞳孔猛地一收缩,显然是为之怒极,他知道光是诉苦说难,严诩在回过神之后未必会买账,慌忙又解释道:“事发之后,武德司韩都知第一时间赶到,封锁了周边各处,逐一查验围观百姓后方才把人逐步放走,随即和总捕司杜捕头一块开始拉网式排查附近房屋。刘国锋形貌就是化成灰我们也能认出来,绝不会把人放走的。”
  人家如果在附近挖出两条地道呢?说不定早就离开刑场周边这块范围了!
  听到这里,严诩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松开了手。如果他当时在场,也就只能做到这样而已——不过扪心自问,心急火燎的他恐怕会比秦校尉更快地跳进地道里去,而且以他的速度,会追得更深更远,到那时候人家火药一炸,他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他的眸色一下子深沉了许多,随即方才沉声问道:“那地洞竟然正正好好打到了刘国锋脚下,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这件事去追查了没有?”
  “自然查了。”
  随着这个声音,却是杜白楼出现在了严诩身前。严诩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刚刚情绪失控揪人领子的一幕,有些不自然地做手势遣退了那个校尉,随即方才对杜白楼颔首致意。
  “金陵城里处决人的刑场,一直以来就是用的这块地方。但每个人被处决时应该处在什么位置,那也是有规矩的。今天杀人多,为此应天府衙一个长年累月都经管此事的小吏便负责勘位。据说这是因为闹市杀人虽说有利于阴气扩散,却不能妨碍龙脉之类的缘故。”
  严诩素来是个不信邪的,此时面对这种迷信的东西,他非常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杜白楼也没在意这种态度,因为他本人也同样对这等讲究嗤之以鼻。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个小吏定的八个死刑犯的跪位。所以,地洞才能打到人脚下。”
  严诩登时眉头倒竖:“事发之后,这个人跑了?”
  杜白楼眯了眯眼睛,沉声说道:“不,这个人死了。一剑穿心,当场毙命。我找到他的时候,心口还是温热的,足可见死的时间很短。而他的表情满是不可思议,足可见他恐怕根本就没想过会被人杀了灭口。而我亲自问过他身边人,没发现他有手头阔绰的迹象,却在他家中搜出五十两黄金,足可见此人很谨慎。”
  黄金五十两,对于达官显贵来说不算一个大数字,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却是非同小可。因此,严诩自然能理解那小吏的贪念。当然,如果知道安排那么一件小事,最终促成的却是劫法场,最终甚至送了自己性命,这家伙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目光往四下里一看,突然捕捉到了刑场附近那座视野最好的酒楼,当下手一指问道:“今天在这里观刑的人有没有一一问过?”
  此话一出,他就发现杜白楼脸上的表情异常古怪。微微一愣之后,他就觉得有些头疼加牙疼:“难不成千秋他们也来了?”
  杜白楼又好气又好笑:“你今天才刚刚去过武英馆给他们授课,他们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出来,还拐带了一个英王殿下,你居然不知道?”
  严诩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如果没出事,这帮少年出来招摇过市也就罢了,可既然出了事,这样一大帮人出现在这儿,很可能会招来某些口舌非议。他揉了揉眉心,再次抬头看了看那凭栏处看不见一个人影的三楼,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师父。
  低头一看,他就只见越千秋带着天巧阁一个弟子云丰,正快步朝他和杜白楼这边走来。要是往日,他怎么也会抽出点时间陪人说话,此时却不得不把脸一沉,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喝道:“这儿才刚出了被人劫法场的乱子,你们还凑什么热闹?赶紧护送英王回去。”
  可话音刚落,严诩就只见越千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他往一边拽。而另一边那天巧阁弟子云丰,则是正低声对杜白楼说着什么。觉察到某种苗头的他连忙挣脱了越千秋的手,虎着脸问道:“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师父,事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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