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千秋(校对)第45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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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嫌弃这一箭没能建功,那满脸晦气还想拉弓再射的人正是竺汗青,越千秋不禁恼羞成怒地叫骂道:“竺汗青,你知不知道我多不容易才跑到这来,你想杀了我吗?”
  身上满是血迹的竺汗青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眉头倒竖:“越千秋!你不是被北燕抓了吗,怎么跑到了这来?你难不成卖国求荣投了敌?”
  “我呸呸呸!”越千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老子要是卖国求荣,那就直接去赚霸州城了,跑到这来和你废什么话!”
  他一面叫嚷,一面疾冲了过去。而就是刚刚那交谈两句的功夫,他已经注意到了这犹如尸山血海一般的沙场——地上四处都是死尸,那鲜血仿佛浸透了地面,踩在上面竟有一种黏糊糊湿答答的感觉。竺汗青身边的人约摸还有一两百,而四周的敌军却黑压压到看不清数目。
  此时此刻,如果漫天飞箭,无论是竺汗青还是他又或者其他人,那都绝对毫无幸理。然而,四周围诡异得再没有半点声响,因此哪怕刚刚险些没挨上穿心一箭,可他仍旧不得不承认,就自己那毫发无伤从敌方阵营冒出来的出场,也难怪竺汗青会嚷嚷这话!
  然而,尽管竺汗青身边不少人仍然浑身绷紧,可听到越千秋这话的竺汗青,却是在一愣之后大步迎上前去。见越千秋上前之后一一扫过那些血迹斑斑的生者,目光尤其在几个重伤的人身上顿了顿,他就苦笑道:“都是我的错,我明知道夜袭有风险,却还是来了。”
  越千秋顾不得许多,一把揪住竺汗青就低声问道:“为什么会冒冒失失夜袭?谁的主意?”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旁边传来了一个军士愤怒的声音:“还能有谁!提出夜袭的是白不凡,支持夜袭的人是你大伯父!”
  越千秋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刘静玄带兵出击不知所踪,城中兵马本来就少,而北燕皇帝亲自秘密领兵大举压向霸州,这边厢竺汗青又冒险带人夜袭,落入重重埋伏之中。在他看来,这一环环紧扣的布置,无疑代表霸州城中还有里通北燕的人。
  如此一来,提出和支持夜袭的人嫌疑最大。可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嫌疑最大的那两个人,一个是身为将门虎子,从前和他不打不相识,然后被他拉进武英馆的白不凡,一个是爷爷的长子,他的大伯父越大老爷!
  见越千秋已然呆若木鸡,竺汗青不禁狠狠瞪了旁边那个多嘴的家伙一眼,见人虽说不大服气,但还是闭上了嘴,他就冷冷说道:“白不凡是跟着我们一块出来的,之前乱战之中身负重伤,好不容易才被我带人抢回的,他若是有问题,用得着和他们死战?”
  “至于越大人,先不提越家满门都在金陵,他在我大吴已经是太子詹事,越老大人更是首相,难不成北燕还能给他们更高的地位?”
  尽管竺汗青说的话句句在理,可越千秋听着却很不是滋味。很显然,在夜袭落入埋伏,力战损失惨重之后,竺汗青已经不得不用这种听似有理的话来说服众人重塑信心了!他使劲捏紧拳头定了定神,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提振士气,却没想到那包围圈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竺小将军,现如今你已经插翅难飞,我大燕兵马更是直取霸州。当此之际,你还执迷不悟吗?越九公子,你可别忘了,皇上放你进去,不是为了让你们叙旧情,而是让你劝降的!”
  见竺汗青在听到这喊话后,面色铁青,捏着那把硬弓的左手赫然在微微颤抖,越千秋尽管同样心焦上火,但还是状似满不在乎地哂然一笑:“劝什么降,那是你们一厢情愿,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半个字?别说北燕眼下还没打下霸州城,就算打下来又怎么样?”
  他说着就陡然提高了声音:“无论是打仗还是坐天下,靠的是阳谋,不是阴谋!要打就打,啰嗦什么废话!有本事就把我们全灭在这儿,我们就执迷不悟到底了!”
第七百四十四章
天命归谁
  越千秋口口声声的我们,那回话更是掷地有声。闻听此言,原本心头又是灰心沮丧,又是憋屈愤怒的竺汗青顿时感觉心头一轻。就和越千秋还有亲人在霸州,在金陵一样,他总不能为了自己贪生怕死,就把世代将门的整个家族一举都葬送了!
  因此,哪怕刚刚敌方那喊话揭破越千秋是来劝降的,可越千秋一口否认,说出来的这番话更是对了他的脾气,竺汗青当即把大弓往背上一背,朝着越千秋伸出了右手,刚刚那愤懑和勉强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冲天豪气。
  “越九公子,从前人人都说你天不怕地不怕,但我心里却不服,没上过战场的人,算什么天不怕地不怕!可现在我服了,没错,今天就算打到最后一个人,我们也执迷不悟到底了!”
  越千秋呵呵一笑,却只是伸手和竺汗青重重一拍,正要答话,敌军之中却因为他刚刚那番话而喝骂连连。然而,那喝骂声却很快就渐渐停歇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低沉缓慢的声音。
  “千秋,你想要逞强,也得掂量掂量你自己的身体。你中的是我大燕皇家秘传无解的迷药,就算有萧敬先和朕出手,让你总算能行动自如,但你一个月内也不能动手。你刚刚说那样的答话,可你现在还拿得起那沉重的陌刀吗?”
  听出那是北燕皇帝的声音,越千秋顿时冷笑了一声。他没有理会周遭众人那或凝重或惊疑的脸色,转身大步走到了战场那尸山血海之中,突然脚尖一勾,踢起了一把兵器,恰是一把陌刀。随着那浸透了鲜血的刀柄紧握在手,他随手挥舞了两下,那沉重的陌刀竟是被他玩出了花来,仿佛轻若无物。直到这时候,他才呵呵笑了一声。
  “皇帝陛下你看到了,我虽说蒙你之赐,在床上躺了那么好几天,接下来又当了那么久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虾,可我现在却已经能够拿得起刀了!技不如人被暗算了一次,那是我自己学艺不精,但眼下我至少还有一决生死的力气!”
  竺汗青也是听北燕皇帝这番话,这才知道越千秋之前被擒还有那样的内情。此时见越千秋一刀在手,再次撂下了狠话,他不禁大笑道:“弟兄们听到没有?越九公子都说出拼命的话来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纵使拼到最后一兵一卒,也总得让人看看我们的骨气!”
  话音刚落,应和声此起彼伏,原本低落的士气竟是转瞬间高昂了不少。随着竺汗青弃弓不用,拔刀前指,只要是还能动的人,每一个都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然而,就在这一场最后的厮杀即将展开之际,夜色之中突然再次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
  那号角声和之前众人听到的战鼓声截然不同,肃杀之外还带着几分苍凉,以至于越千秋和竺汗青这些早已经抱持着拼命念头的人固然不以为意,四周围那北燕大军却是陷入了微微骚乱,紧跟着,一个连号角声都盖不住的大吼便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北燕皇帝,你想要趁着霸州城中兵少就趁机捡便宜?做梦!那些趁夜打开霸州城门的奸细叛贼,那些伺机冲进城门的北燕兵马,全都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说霸州将军刘静玄和你北燕有什么瓜葛?呸,现如今刘将军率军已经杀了回来,你倒是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只是勉力死撑的越千秋顿时喜形于色,下意识地叫道:“是师父!”
  他不想浪费力气,这声音并不大,因此这又惊又喜的嚷嚷,只有竺汗青和周边众人能听到,可他的嚷嚷再加上刚刚严诩的那番话,已经足以让许多人喜出望外。尤其是刚刚心中无比懊悔愤懑的竺汗青,更是感觉一下子甩掉了背上那沉重的包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严诩既然就在附近,还说北燕大军的夜袭霸州已经失败,刘静玄大军已经回归,那么,眼下他虽说损兵折将,可只要此时再奋力拼杀一阵,到底还有机会!
  然而,四周围的北燕兵马不过骚动了片刻,随即就很快回复了安静。而这时候,北燕皇帝的声音随之响起:“玄龙将军严诩?”
  “没错,是老子!”和刚刚那会儿比起来,严诩似乎又换了一个位置,而声音则是似乎低沉了些许。很显然,要让自己的声音传遍这偌大的埋伏圈,对他来说也是很大的负担,“你既然从那些乱党的手里捡回一条命,那就不应该把主意打到我大吴身上!”
  北燕皇帝丝毫没理会严诩这赤裸裸的挑衅,也没有再提高声音,而是淡淡地说:“霸州城今夜守住了,不代表今后就能守住。朕这里有四万大军,刘静玄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过数千兵马,变不出几万大军!你能够为了千秋铤而走险,就没想到,今夜这次夜袭,是有人要挑动霸州军的这些人……”
  越千秋几乎是在料到接下来就是送死两个字的一瞬间,猛然舌绽春雷,大喝了一声杀,旋即举刀前冲。而原本就紧绷神经的竺汗青亦随之大喝了一声。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在刚刚这支损失惨重的霸州军中不断响起,甚至连北燕皇帝那说话的声音都给完全盖住了。
  不管今夜这场夜袭只是纯粹的诱饵,还是有其他的因素,事到如今,只有向前!
  越千秋就如同一把钢刀最顶端的尖刃一般,狠狠突入了那厚厚的包围圈。没有人比曾经从外头闯过一次的他明白,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有多厚,有多少人。可就算知道自己即便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带着一群残兵杀出去,可连日以来的憋闷已经快把他逼疯了!
  因此长刀挥舞之间,他竟是丝毫没有手生之感,有的只是快冲破胸腔的杀意和不平。
  他从来就对北燕没什么归属感,却阴差阳错掉进了一个很可能编织了十几年的圈套里,因此,这会儿他压根没有控制自己情绪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的战斗力只能持续一时,因此索性完全放开了打,头前三刀,一刀一人,端的是勇猛无匹,一时竟是无人敢撄其锋,纷纷退避不迭。
  然而,也不是每个人都躲得飞快,也有人试图在他身上建立武勋。就在他一人当先,带着身后众人已经一举在大军之中突入了二三十步时,斜里突然一道雪亮的刀光袭来。
  瞥见那个军士的脸,想到刚刚此人曾经在放他通过时试图一刀偷袭,只不过却是落了空,他便狞笑一声,手腕一转,刚刚垂下的刀头立时就是一记右下至左上的斜撩。拼着肩头被另一边袭来的一刀划出了一道血口子,他这凶悍的一刀竟是硬生生将此人劈成了两半。
  “第四个。”
  这犹如黄泉低语一般的声音,再加上他此刻那周身溅血凶神恶煞的样子,着实让好几个北燕兵卒吓得连连后退,这一后退,原本还算整齐的迎击队形不知不觉就出了纰漏。觑着这个空子,竺汗青趁机抢过了矛头的位置,而几个军士亦是围了上来将越千秋掩护在当中。
  耳听得杀声阵阵,龙旗之下拥裘而坐的北燕皇帝面色凝重。在这种时节,江南已经开春,可这北边的夜里却寒气很重,尤其是他毒伤未愈,此时又是深夜不眠,那张脸自然毫无血色。尤其是耳听得那边厮杀声越来越大,他的眉头不免皱得越来越紧。
  当觉察到身边有人过来时,他侧头瞥了一眼,却是没有作声。然而,来人竟然率先开口说道:“那区区两三百人却势如破竹,不是他们勇猛,而是我燕军投鼠忌器。都到这个时候了,若再不下令死活不论,只怕真的会被他们凿穿包围圈也未必可知。”
  “你就那么想杀了他?如果真是如此,你在南边的时候,应该能找到无数机会!”
  面无表情讽刺了几句后,听到来人没了声音,北燕皇帝这才转头看了过去,见萧卿卿面色比自己更加苍白,气恼之色溢于言表,他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如果你在那时候出手杀他,也许会遭遇他背后保护的人,很可能人没杀成,却把自己赔进去,我没说错吧?”
  “我在南吴的时候,没有必要杀他。因为那时候他不过是南吴宰相的孙子,和我大燕谈不上什么关联。可现在,他手底下沾了那么多大燕勇士的血,如果不下令,还有更多人会因为他的缘故而死,你就因为顾虑到他可能是你的子嗣,而放任其他人去死吗?”
  这样的论调,北燕皇帝身边众多侍卫不禁人人侧目。能够在此时侍奉在皇帝身边,毫无疑问,他们都算得上是天子亲信,因此分外难以理解这个奇怪的女人竟敢用这样的口气对北燕皇帝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可让他们更惊疑的是,北燕皇帝竟是笑了起来。
  “朕杀的儿子很不少,朕杀的能臣和勇士更不少!刚刚朕已经下令放千秋过去,却还有人偷袭,足可见所谓的手下留情不过是笑话。只要不为朕所用,那么就杀,朕一直都贯彻的是这一点。那小子桀骜不驯,所以朕给他下了迷药,也确信他应该一个月内没办法和人动手,可现在你看看,那小子却已经生龙活虎。”
  说到这里,北燕皇帝脸上笑意更深:“可不要紧,就算萧家深入研究过那种迷药,也确确实实有了成果,却也不可能逆天而行。千秋的勇猛只是一时的,他不可能撑得了很久,而他现在给那支霸州军带来了多少勇气,到时候就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负担。更何况……”
  他顿了一顿,慢吞吞地说:“就和当初千秋给朕钓来了萧敬先一样,现在他也不是给朕引来了严诩?”
  萧卿卿顿时眼神一凝:“你是说,严诩在虚张声势,霸州城中那一战根本就尚未有结果?”
  “霸州城中那一战,也许是失败了。但可想而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霸州军肯定无力再接应这一支夜袭的兵马。至于严诩,如果真的刘静玄大军主力已经到了,就凭千秋是玄刀堂掌门,那数千兵马未必就不能再夜袭一场,可你听听眼下可有动静?”
  “来的人不会很多,号角声也好,其他动静也好,只不过是障眼法。既然如此,朕为什么要下格杀令?即便南吴另有谋划,留着千秋这个最好的钓饵,不是很好吗?”北燕皇帝托着右腮,眉眼渐渐眯缝了起来。更何况,那个倔强桀骜却又机灵百变的小子,他很欣赏。
  如果真的能够在今夜这场杀局之中活下来,那么,越千秋便证明了自己有天命!这个世上,能在最险恶的环境中活下去的人,那么才是王者!
  正如北燕皇帝所说,严诩确实并没有带几个人——准确地说,他根本就是只有一个人,之前的探马也已经被他打发回刘静玄那儿了,只有几个可信得过的同伴在更远的地方接应。
  孤身独闯敌营这种行动,如果放在他意气风发或者说年少无知的时代,一定会非常推崇,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是个一等一的蠢货。
  可是,他之前把手下玄龙司的大多人手都撒了出去接应另一路兵马,自己则是去拉出了北燕境内的某支杂牌军,为此狠狠心暂时丢下身在敌营的越千秋不顾,这已经是他这个做师父的忍耐极限,因此如今一切即将就绪,那支潜藏在北燕境内多年的兵马也已经有了领军者,他这个玄龙将军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此时此刻的他游走在北燕营寨之外的黑影之中,当他听到事先约定好的响箭,而后就只见不远处两座临时搭建的高塔突然遭到火箭袭击时,他立时毫不犹豫地犹如一道轻烟一般攀援过了面前那满是障碍的寨墙。
  几乎就是他落地躲入一处火盘暗影的一瞬间,另一边喊杀声骤响。知道是出身神弓门的曲长老和青城云霄子等人做出了这奇袭的阵仗,他立刻趁乱摸入营房,不多时再出现时,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就刚刚那一会功夫,他已经从人嘴里撬出了兰陵郡王萧长珙和晋王甄容的营房,当即毫不犹豫往那儿摸了过去,可才刚走了不多远,他就遇见了迎面一行人杀气腾腾地出来。
  借着那些人手中的火炬光芒,他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越小四,紧跟着就听到了这家伙的大声嚷嚷:“萧敬先放跑了越千秋那小子,快,跟我把人抓回来,否则我和阿容就死定了!”
第七百四十五章
正常人和疯子
  几乎想都不想,严诩就一路小跑迎了上去,随即低头行礼道:“兰陵郡王,晋王,越千秋已经和那些霸州军会合了,如今正在突围,而且外头有人乱嚷嚷,说是霸州城那边突袭事败,刘静玄也率军回来了。虽说已经调动大军围剿越千秋等人,但是……”
  “别但是了,我就知道那小子一定会惹出千般麻烦来!”越小四怒吼一声打断了严诩的话,连眼睛都没往人身上扫一眼,但嘴角那一丝笑容却非常明显。他冲着麾下众人一挥手,提高声音叫道,“事不宜迟,立时过去增援!都十万火急了,我们怎么能吃闲饭干等?”
  他一面说一面大步往严诩走去,等经过人身侧时,仿佛丝毫不经意似的吩咐道:“你也跟上,我还有话要问你!”
  甄容就只见那个寻常军士打扮的高大男子立时答应一声,继而紧紧随侍在了萧长珙的身侧。尽管对方刚刚刻意变幻了一下嗓音,可他瞧着对方身形,却本能地觉着来人很像是自己见过的某个人。他有心想提醒一下义父,可一想到自己那尴尬的立场,他就不禁犹豫了。
  然而,他这患得患失的心态,却很快就发生了转变。因为他发现,那个疑似越千秋师父严诩的高大男子紧随义父身后,低声耳语不断,连他也完全听不清楚,人却根本没有任何可能伤害到义父的动作。这下子,他猛地想了起来,之前还见过疑似二戒的人和义父书信往来。
  难不成,堂堂北燕兰陵郡王,曾经的驸马,竟然和大吴还有勾连?
  和甄容想得有所不同,这会儿严诩和越千秋两个儿时死党,却是正在唇枪舌剑。严诩上来就气势汹汹地骂道:“天底下有你这么当爹的吗?竟然偷袭自己的儿子,硬生生把人送到了北燕皇帝手里!等你回去,我看你家老爷子怎么收拾你!”
  “你以为我想这么干?要不是那臭小子贸然和甄容接触,被人跟踪了还没察觉,我吃饱了撑着拿他回去……他还给我和甄容添了老大麻烦!都是你这个师父把他教得无法无天!”
  “什么无法无天!他再无法无天,比得上你当年逃婚?”
  “你给我闭嘴!连媳妇都是千秋帮忙牵线搭桥的人没资格说我!”
  虽说没有旁人听见这越来越离题万里的争执,但两个人自己也觉察到了幼稚,最终不约而同地闭嘴。紧跟着,严诩方才言简意赅地把某些情况说明了一遍,随即就没好气地问道:“北燕皇帝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么精明的人,就一点都没察觉到他早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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