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千秋(校对)第47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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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刚刚是自己第二个跟在余建中后头附议,但发现李崇明已经有些摇摇欲坠,越千秋就上前不由分说地把人拖了起来,随即冲着皇帝说道:“皇上,嘉王世子今天被这些逆贼折腾得不轻,精疲力竭不说,伤病只怕比我这情况还严重,眼下不如臣先带他回去?”
  皇帝深深看了越千秋一眼,随即点头道:“好,你先带了他下去休息。”
  越千秋高一脚低一脚地把走路踉跄不稳的李崇明拽出屋子,直到离开那戒备森严的院子,他方才放开手,随即冲着在院门口警戒的那几个武英馆少年微微一点头,见人一个个目不斜视,仿佛只当他们不存在一般,他这才开口说:“我放开手了,你自己小心,别摔了!”
  察觉到之前搀扶着自己右胳膊的手一下子放开了,李崇明连忙双手支撑膝盖,勉勉强强站住了,紧跟着,他就听到了越千秋的声音:“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站稳。一个刚刚经历过生死考验,却能在这么快时间里想出奉还宗籍这个主意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软弱?”
  李崇明大口大口呼吸,同时用手揉着膝盖,缓解刚刚因为跪地时间太长而产生的刺痛。直到最终渐渐缓过了这口气,他方才伸手扶着墙,缓缓站直了身体。
  见越千秋已然悠然自得地往前走去,他就用手扶墙缓步跟上,等最终追上对方时,他死死盯着面前这个言行举止仿佛和旧日没什么两样的少年,带着几分期待和恶意问道:“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越千秋微微扬了扬头,满不在乎地嗤笑道,“怕我的身世有问题,然后稀里糊涂丢了性命?别开玩笑了,我的身世版本一个又一个,别说我,恐怕除非始作俑者从坟墓里爬出来,否则谁都没法确定哪一个是真的!既然从前我都活得好好的,那担心什么?”
  “就算今后会死,甚至明天会死,那么就活好今天,活好当下,这不是比杞人忧天强多了?你看过鹤鸣轩出的李太白集里头的两句诗吗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从来就不是孤身一人,我有亲人,有朋友,只要现在和大家痛痛快快乐一场,过得快活就好,想那么多以后干嘛?”
  李崇明没办法想象,世界上还有越千秋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可越千秋那轻松闲适的模样又不像作假,再加上今天早上他可以说是多亏对方一再转圜,最后更是越千秋指使那个小宫女救了他,他到了嘴边的讥讽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当越千秋转身径直往前走时,他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跟随在后,当四周围不再有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太子从前那副扶不上墙的样子,你也从来不曾想过要交好别人……比如说我?”
  越千秋没想到李崇明竟然直言不讳问这么个问题,他愣了一愣,随即停下步子认认真真地想了想,最终咧嘴笑道:“小胖子从前当着皇上的面一个样子,背地里又是一个样子。暴躁,善变,自大……嗯,毛病是一大堆,可谁要皇上曾经当面把人托付给我?”
  “皇上对我不错,我自然不会因为你想要结交我,又或者对我示好,我就改弦易辙,更何况……”越千秋顿了一顿,随即意味深长地说,“更何况,因为你和我有点像,所以同性相斥,我不喜欢你这个人。”
  李崇明见越千秋说完就继续往前走,被这个回答弄得完全发懵的他不由得快走几步追了上去,直接拦在了越千秋面前:“我和你相像?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崇明,越千秋哂然一笑道:“那是因为我比你装得更好。你只不过是装成乖巧懂事,好学上进,人人都说好的皇族新秀,而我呢,则是装成为所欲为,我行我素,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宰相养孙。都是擅长装的人,我能和你相处得好那才是怪事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
  即便李崇明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奢望,他仍是气急败坏地质问道:“难道太子就不会装?”
  “他当然很会装啊!”越千秋抱着双手,微微眯起眼睛,仿佛有些走神,“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样子吗?唔,师父带我去景福殿见任贵仪任娘娘,然后那时还是英王的他提着鞭子进来找茬,竟然没事打小宫女玩,师父气坏了,直接把人提到了景福殿屋顶上。”
  “你知道师父怎么收拾他的吗?就这么一抓,一放,每次都是等人快从屋顶上掉下来的时候把他抓住。几次下来,你想英小胖会吓成什么样子?当然,事情闹成这样,皇上免不了请家长,可东阳长公主护短,我爷爷更护短,最后各打五十大板,我和师父就被领回去了。”
  “而英小胖呢?他居然没两天就跑来负荆请罪,又是哭又是跪,总之一个意思,要见师父给他赔礼。堂堂皇帝独子,能做到这份上,不是会装是什么?”
  李崇明只觉得喉咙发紧,就连声音也在微微颤抖:“那你为什么……”
  “很简单,他知道我看穿了他会装,所以在我面前向来不怎么装,因为知道骗不过我。爱骂娘就骂娘,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无拘无束。这样他觉得很自在,我也觉得没什么负担。因为压根不用猜他的心思,他就给我全都表现在脸上,而且从嘴里说出来了。”
  越千秋说着就似笑非笑看了李崇明一眼:“可你不一样,七情六欲全都藏在心里,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那个乖巧懂礼的嘉王世子。你很累,其实别人也很累。你那些师长们嘴里说着很欣赏你这样的学生,可别转身指不定对身边人说,你心思太重,捉摸不透,要敬而远之。”
  “当然,当别人聚集在一块比较你和英小胖的时候,一定会更偏向你。一来是因为英小胖当初被冯贵妃给养歪了,恶名在外,而且他那种性子已经瞒不住聪明人。二来,因为你更符合那些老狐狸的标准。这些人推崇的明君贤主,那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不在乎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只要你能在明面上符合他们的观感就行了。”
  “所以你以为那些老狐狸是那么容易讨好笼络的?无利不起早,你看看刚刚他们那一个个急急忙忙附和你提议时的样子就能看出来。”虽说越千秋自己就是第二个附议的,可此时他嘲笑那些老大人时,却是一点愧色都没有。
  李崇明还是第一次和越千秋说这么多的话,而谈得这么深入之后,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明白了越千秋一直都显得桀骜不驯,除却皇帝等少数几个人,其他大多数人都不放在眼里的缘由——既然不可能讨好每一个人,还不如把握好身边的人,其他人全都扔一边去!
  该说的话越千秋都说了,把李崇明送回了他居住的那个小院子之后,见几个陌生的侍卫已经呆在了那里,料想是经过精心挑选后的结果,他到了正房门口就停住了。
  “你以后也不必惦记着是我救了你,毕竟,出手的是小金姑娘,我顶多就是拖延了点时间。更何况,徐家父子也就是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别人早有提防。总之,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既然刚刚在皇上面前连那种话都能说出来,相信今后能过得很好!”
  见越千秋说着就转过身去,微微一扬手便大步离去,李崇明不知道是哪来的冲动,突然开口叫道:“越千秋,难道我们就不能做个朋友?”
  越千秋脚下稍稍一停,随即复又向前走去,头也不回地给出了回答:“真正的朋友,无所谓对方家世、年龄、性格,自然而然就能惺惺相惜,同生共死。从这种层面上来说,就连武英馆那些小家伙们,也不是每个人都算我的朋友。至于英小胖……”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不是迟疑,只是在寻思自己该用什么更准确的字眼。足足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说:“我和他只能算是还算不错的伙伴,仅此而已。”
  “所以,嘉王世子,我们就当彼此是熟悉的陌生人,这就够了!”
  眼见越千秋再次一扬手,人须臾就步伐轻快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李崇明只觉得攥紧的拳头中,那指甲刺得掌心生疼生疼。哪怕是在刚刚请求革除宗籍的时候,他也没有觉得自己比不上那个运气太好的小胖子,可如今被越千秋拒绝时,他却知道,自己终究比不上。
  李易铭何德何能,竟然就这样毫不费力地得到了他求之不得的东西?无论是君父的偏心,还是伙伴以及下属的支持,全都是他根本就没有的!只可惜,他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了!
第七百八十二章
辞行,父子
  留守府那场未遂的政变,十二公主虽说听到了动静,但因为那动静来得快去得更快,她纵使打算借着这样的变故做些什么,却也有心无力。她被安置的地方防戍森严,徐家父子哪怕存心打算以北燕刺客行刺作为幌子,可倒底挟天子最重要,所以根本没来得及对她下手。
  所以,没人来告诉她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没工夫多想这个。她颠过来倒过去地想着那天觐见吴帝时的种种经过,甚至把当时和三皇子分别时的一幕一幕反反复复回想,掰碎了分析这位仅存兄长的态度,最终渐渐陷入了难以名状的恐慌。
  如果三皇子根本就只是诳她留在吴地,自己却别有用心,那她怎么办?最重要的是,她的母亲惠妃,她的母族,全都还留在那里!
  浑浑噩噩好几天,寝食难安的十二公主迅速消瘦了起来。她早就忘了自己曾经先后疯狂迷恋过的男人,那点感情上的小事和生死荣辱家国存亡比起来丝毫不足为道,她已经彻底认清了这一点,可却已经晚了。这里仿佛被遗忘一般,再没有人过来,这种情形让她极其不安。
  因此,当这一天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时,十二公主先是一愣,随即醒悟到早饭刚刚送过,必定是有其他人来见她。她霍然起身,可想到自己迫不及待的态度很容易让人钻空子,连忙复又缓缓坐下。可此时已经来不及整理仪容了,她只能用尽量沉稳的声音问了一句。
  “门外是谁?”
  “是我。”甄容那比十二公主更加沉稳的声音响起,“我要走了,走之前来看看公主。”
  尽管和甄容相识也不过就是这一年多的事,真正的相处时间更是只有自己从金陵回到北燕那短短数月,可在逃离上京以及此后颠沛流离的那段时日,十二公主却早已真正认识到,这位曾经青城掌门弟子,父皇一口咬定是萧敬先儿子的少年,绝对是真正敦厚的君子。
  所以,听说他要走,她不禁慌忙三步并两步冲到门前,双手使劲拉开了房门。见甄容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站在门外,她不禁眼眶一红,随即背过身去抹去夺眶而出的眼泪,这才用有些含糊的声音说:“晋王请进吧。”
  “那个晋王爵位,本来就是不得已才接下的,不是我心所愿。从今往后,我就只是甄容,仅此而已。”甄容宽厚地笑了笑,等进屋之后,他就直言不讳地把实话说了出来。
  “我已经请求了皇上,带着我那些人回北燕去。他们是燕人,吴地很难接受他们,而且他们更有家人,有朋友,不可能丢着一个烂摊子似的国家不管。所以带他们走之前,我来向公主辞行。当然,大概还得演一场戏……”
  “你……”十二公主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她当然知道,所谓的皇上是吴帝,不是自己已经死去的父皇。她也顾不得自己此时是什么形象,一个转身正对着甄容,声音嘶哑地问道,“南吴肯放你回去?肯放你回去辅佐三哥?”
  “不是去辅佐燕太子。”甄容的脸色变得深沉了许多,眼神也有些晦暗。他看着面色渐渐苍白的十二公主,知道她恐怕已经猜到了某些结果,当下声音低沉地说,“他带了燕帝灵柩回到南京城之后,之前随行燕帝的所有侍卫……全都自尽谢罪了。”
  听到这个一如吴帝之前断定的消息,十二公主不禁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最终声音颤抖地问:“三哥他……他是怎么对外间宣称的?”
  “他说这些人是卫护燕帝的勇士,只可惜就这么死了,下令个个厚葬,抚恤家人,又以太子的身份聚拢残兵,矢志守卫国土,寸步不让。”见十二公主跌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眼下这情景必定和两人临别时说的话不同,想到自己还没说出口的话,一时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开口说道:“虽说侍卫们都死了,但燕帝临死之前把皇位传给你的话,还是流传了开来。结果……燕太子声称那是霸州那边放出来的假消息,又指责你为了越千秋一个吴人罔顾家国,留在了吴地不肯回来,问罪惠妃和族人……”
  “他竟敢……”这话还没说完,十二公主登时双手死死抠住了桌面,气得浑身发抖。然而,那种最大的恐惧却攫取了她的全身,以至于她想要探究母亲和舅舅等亲人安危的话都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问出口,“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甄容摇摇头道:“是别人刚刚送到我这儿的消息,具体如何还不得而知。但我这就带人北上,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一定会竭力保护你母亲和那些族人。”
  “谢谢,谢谢你……”十二公主泣不成声,用劲过度的十指仿佛想要将那厚实的桌面抓出小洞来,但当她抬起头来时,虽说双目红肿,她仍是一字一句地说,“如果真的能遇到他们,还请你设法把他们送到吴地来。大燕已经完了,至少姬氏已经完了,没必要陪葬!”
  甄容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再留下宽慰十二公主,也未必能够让她安心,因此只是说了一句多多保重,随即转身就走。可当他一脚跨出门槛时,身后却传来了十二公主的声音。
  “阿容,你是帮着吴帝去收拢大燕那些枭雄吗?”
  “不。”甄容头也不回地给出了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我只是希望北燕那些无辜的百姓能少死几个!乱世是会有无数枭雄崛起,可他们也会害死无数的人。我这点微薄之力,护不住多少人,但不管是被人骂叛贼也好,其他也罢,只要有南边的粮秣支援,至少能多活几人。”
  说到这里,他就大步离去,强迫自己不去听身后那抑制不住的哭声。直到走出院门,他看见带自己来这儿的陈五两时,这才低低地开口说道:“我想去见义父。”
  “好。”陈五两微微颔首就答应了这个要求,可等到转身在前头带路时,他却又补充道,“这会儿九公子应该也在,如果他和你义父有什么冲突,还请你千万出手拉一把。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暴脾气,从头一次见开始就像水火不容似的,别提让人多头疼。”
  甄容并不十分清楚,越千秋和他的义父兰陵郡王萧长珙到底是什么关系,只隐约猜到萧长珙可能和南吴有所勾连,可如今他听陈五两这口气,却仿佛越千秋和萧长珙非常熟稔——只不过是关系不大好的那种熟稔,他就有些迷惑了。
  可他一贯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当下就爽快地答应了。一边是他的义父,一边是他的朋友,他总不能任由两个人冲突。而且,在他印象中,义父固然时常不正经,可关键时刻却非常靠得住,越千秋更是一个表面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密的人。而这样两个人,怎么会打起来?
  然而,满心纳闷的甄容很快就没工夫去思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因为他赫然发现,陈五两带他去的并不是留守府中哪个院落,而是带他来到了留守府一处孤零零的石室,然后对在外头守备的卫士吩咐了几句,继而入内打开一道暗门,引他进入了一条密道。
  如果不是之前见过皇帝,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对方那宽容善意的态度,他几乎要认为这是要将自己囚禁起来。可即便如此,随着他发觉这条密道竟然是通往地下,他仍然忍不住心生愤懑地质问道:“陈公公,难道大吴就是用这种地牢来对待我义父的吗?”
  陈五两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身后那少年深重的怒气,当下不禁苦笑道:“我也想把你义父安置在其他地方,可他说不想见太多人,再加上他和九公子见一次就要大闹一次,要是被人撞见听见就麻烦了。所以,回头你去北燕的时候,这边会放出风声说你义父跟你一同回去。”
  “然后,无论你说他是去隐居也好,忧愤病故了也罢,总而言之,世界上就没有兰陵郡王萧长珙这个人了。”
  听到这里,哪怕甄容再后知后觉,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个猜测:“你的意思是说,我义父他是吴人?”
  “没错,如假包换,他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事到如今,皇帝既然点了头,陈五两也就非常坦然地预先对甄容透露了一点,“就之前在霸州城下他露面英勇救主的那场闹剧,因为谁都没想到最终会发展成那样一个结果,而怪罪戴将军也并不妥当,所以皇上头疼极了。”
  “而看到你义父的人实在是多了点,要想消弭后续影响,至少也要好几年。所以就算此番他回到金陵,只怕也要修身养性先好好躲两年再说。”
  尽管心中曾经做过这样的猜测,可此时陈五两将此事挑明,甄容还是有一种非常异样的心情。可他到底是个性格稳重的人,没有继续多问,而是定了定神跟着陈五两继续走,等到又过了一座石门,前头那声音就再也盖不住了。
  “你当年离家出走就去四处找人约架,跑北燕更是把人家的绿林山匪都打了个遍,人送尊号红山王,然后又撞上个将死的未来驸马爷,于是大摇大摆跑到上京当驸马去了,还居然给你不哼不哈扶摇直上当到了兰陵郡王。你这家伙跑哪儿都是低调不了的性子,隐居个屁!”
  “你好意思说我?你小子难道安分守己?在金陵就是一霸!你以为你真是金陵四公子?听听你们那绰号,那不是四公子,根本就是四兽!毒蝎子这种外号很好听吗?”
  “什么毒蝎子,是蝎子王!”
  “反正就是一窝蝎子里头的老大,就算是王那也是一脚就能踩死的货色……”
  “好好,就算我是毒蝎子,也比你这不孝浪荡子强!你信不信你回家就能被无数唾沫星子喷到死!你信不信我能说动诺诺不认你这个爹……唔,你敢偷袭!”
  听到这幼稚至极的吵架,陈五两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那瞠目结舌的甄容,便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你应该听见了吧?你义父萧长珙,就是九公子名义上的养父,越老相爷家里的老幺……”
  这简直……无法想像!
  甄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可当他敏锐地捕捉到里头赫然传来了厮打声,这下也顾不得两人是不是父子了,慌忙一个箭步越过陈五两冲了进去。就只见那间宽大的石室里,明明应该软弱无力的越千秋却把自己那位义父逼得步步后退。
  而他自忖自己如果和义父换一换,那也绝对是铁定输……因为隔着一大段距离他都能闻到那刺激的胡椒粉味道!
  “臭小子,都多少年了,你居然还用这种无赖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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