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汉(校对)第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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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斌依言想搬一个约50厘米高的木箱,搬时却发现木箱有点沉,不过只有这个木箱没有被整齐排列,只能用力托起来,只听箱子里出现‘哗啦啦’的声响。
  “果然真猛士!连装满‘金’的‘盒屋’都能搬动!”
  汉时的钱不分铜造和纯金造,皆泛称为‘金’。现在还在使用的有吕后时期的‘五分钱’和汉文帝时期的‘四株钱(又称半两)’,还有纯金铸造样式精美的‘金饼’,一个金饼称呼为‘一金’。所谓的‘盒屋’,一般泛指装着铜钱和金饼的容具。
  瘦老汉脚踏盒屋,手拿布尺在林斌身上比划,嘴里还不断念念有声:“足有八尺二身高,果然魁梧!若我汉军皆像壮士如此,胡虏和乌桓贼又怎敢猖狂?岂敢频频犯我大汉边疆!”
  林斌一脸黑线,嘴角直抽动,任由瘦老汉枯瘦的手抓抓自己手臂的腱子肉,袭击自己的胸部,又蹲下去拍拍自己充满韧性的大、小腿肌肉,忽地,他看见那双枯瘦的手竟是要使出一招猴子偷桃,不由大骇……
  “这是……?”他护住胯下要害,脸色发苦。
  瘦老汉脸色一呆,仰着头,问:“不量胯部?如何做袍?”
  林斌苦闷忍耐之……
第十一章
民族悲歌
  从军需帐出来,士卒、民玞又是一阵欢呼不提,林斌回到自己什的帐篷,进去后就是一阵发呆,瘦老汉那双绿油油的眼神实在太恐怖了,就好像后世小孩子找到了喜欢的玩具,把林斌全身除了隐私部位捏了个遍。
  这时他也才有心思打量军帐的摆设,帐内除了铺在左右木架上草榻(就是榻榻米)的麻布毯和摆在出口处的兵器架外,竟是一无所有,他来到这里后已经深深感受到北疆夜晚的寒冷,十分怀疑那些薄得透凉的麻布毯和那用竹条、草席编织的草榻能不能保暖,他不会傻到去问帐内为什么不生火取暖,帐顶没有天窗,且军帐的质料也是易燃品,先不谈军营不可以随便生火,为了防止军帐失火,帐内也是断然不能生火的。
  “兄长,刚才庄什长来过了,他说让你过去找他。”窦史颜已经从穿上戎装后的兴奋恢复正常,因为两天一夜没有合眼又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看上去极为憔悴。
  林斌“哦”了一声又走出军帐,说实话,他还在纳闷自己也是不是能躺在草榻,盖上那么一张薄麻布毯入睡。走出军帐他却是愣了,他并不知道庄清的军帐在哪,有意想回头问,但心里却不想打扰窦史颜他们休息。
  就这样,林斌在不大的军营里漫步而走,一路上军卒见到他都十分和善的打招呼,看来军卒们也已经从惊奇中恢复过来,这些看惯生死的戍卒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人人看去十分朴实,也就是这么一些要求不多但却朴实的军人们保住了一方的平安。
  林斌喜欢军旅生活,也喜欢这些朴实守本份的戍卒,他以后就要和这些戍卒们生活在一起了,所以也是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他受后世的影响,原本以为所谓的戍卒是犯事的犯人,被发配充军的,但事实却不是这样,这些戍卒都是内地各个郡县的精兵,为了守卫边疆被本郡县的都尉(校尉)调到边塞来。
  他十分不相信这些看上去憔悴而且瘦弱的戍卒是各个郡县的精兵,初算了一下,若是自己拼命的话,至少可以以一挡十,而且若是地形允许的话,杀个二十来人还是没有问题。相对于吃牛羊肉长大的匈奴人和乌丸人,汉国军卒的身体条件实在太差了,看上去像极营养不良。
  这时的汉国人也不自称汉人,而是自称华夏人,“华夏”一词最早见于西周《尚书—周书—武成》,“华夏蛮貊,罔不率俾”。《左传》记载:“以服事诸夏。”“楚食华夏。”“商不谋夏,夷不乱华。”由此知,中华民族从古代起,就自称诸夏、华夏,或单称夏或华,到春秋战国以后,华夏就成了生活在中原的种族的名称。而把之外的民族叫作夷、狄、戎、蛮,像游牧民族就称之为戎人。
  林斌把现有的咨询归类,想了许久终于恍然,也大概明白自己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时代,这个时候汉国才刚刚建立不久,国力还没有得到恢复,由于缺少战马根本无法与北方匈奴、乌桓、余慎、鲜卑等游牧民族对抗,一直采用的是消极防御的策略。
  “景帝?汉景帝……?”林斌刚刚又听人说现在是景帝在位,终于想起了一点什么,他呆住了,“我来到了汉民族最为关键的时代?”
  他身上军人的血液开始沸腾,忍不住想放声狂啸,只要是汉人,没有人不知道这个时代对汉民族是多么的重要,就是在这个时代,从建国初期恢复国力的汉民族在汉武大帝的领导下,将蛮横强大的匈奴驱逐三千里,解除了民族生存的危机,又征服南越等国,开阔了无比辽阔的疆土!
  也就是在这个时代,汉民族有了敢于屹立于世界文明顶峰的自信!是在这个时代,被后世传颂的大汉帝国被世界承认为超级大国,华夏民族自此被游牧民族心惊胆战的改称为伟大的、善战的汉民族!
  林斌激动了,他彻底的激动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猛跺脚,挥舞双臂,“我来了,我来了啊!”
  士卒们停下手脚看着犹如疯子的林斌在大喊大叫,看上去被吓的有点不知所措。
  笑后,林斌愣住了……
  他的心突然变得酸酸的,就好像一个受委屈无处宣泄的人,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喷发出来。
  后世的汉民族遭遇了无数次的苦难,人们唱着“汉时天朝今不再,唐时辉煌已成空”变得没有自信,就算是作为共和国精锐伞兵的一员,他也曾经过得是那么的浑浑噩噩,人们早就没有了自信,只能一次又一次接受残忍的结局,汉民族的后代在一次又一次被异族蹂躏后,开始变得没有民族自信心……
  多少年了,汉民族沉沦多少年了……
  “在外的游子啊,你可知道,我们有个家叫祖国,她是炎黄——汉唐人的龙帝国!”
  每次,被欺凌了,谁来帮助?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每次,被外强侮辱了,为什么总要到快亡国灭种了才懂得捍卫!
  林斌颤抖着捧起泥沙:“我来见证,汉人最辉煌的时代!”
  苍天厚土,残阳如血,在大汉军旗下……
  “开创龙帝国的战士——”林斌昂头怒吼:“为捍卫民族尊严而壮烈牺牲的鬼雄们——永垂不朽!!!”
  响彻云霄,惊吓百畜——
  汉军士卒呆了,忙碌的民玞呆了,听到狂吼声从军帐里跑出来的韩助也呆了,他们看着林斌跪在地上,双手举向天空,疯狂重复怒吼:“为捍卫民族尊严而壮烈牺牲的鬼雄们——永垂不朽!!!”——他们彻底的呆了。
  韩助忘记了怒斥喧哗军营是死罪,他站在原地看着在怒吼声中流下男儿之泪的林斌,心中莫名的一酸,缓步走向林斌,拍拍林斌厚实的肩膀。
  “莫要再喊了,被巡视的屯长大人听见,那……”
  林斌缓缓站起来,收拢心神,“大人,我们何时可以杀敌?”激动过后,总是留下让人心悸的沉静,那双眼眸里闪动着凶光,急不可耐。
  “快了,快了……”韩助看着充满压迫感的林斌苦笑,说:“你若再继续喊叫,匈奴人和乌丸人就要过来了。你呀,青年人总沉不住气,想为乡亲们报仇就要学会忍耐,先熟悉汉军军制,懂得带兵,莫要一上阵就被胡虏一刀劈喽。”
  韩助说:“这次匈奴人来的突然,乌丸人又趁火打劫,边塞各郡损失惨重,为了控制局势县尉大人已经下令收拢战线,让我队放弃哨卡撤回内线布防。哦!我不是让庄清去告诉你了吗?”
  县尉是掌管一县军事的校尉,同县令主管一切军政事务,县尉分管军事,职责主要是抓捕盗贼,负责境内警备,相对于县令有一定的独立性。
  林斌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是在找庄什长,还不知道队官大人已经下令撤退。”他现在也终于知道那些忙碌的军卒、民玞拆卸军帐和拔出木桩是要干什么了。
  “我说怎么就你那边没什么动静。”韩助善意的挥挥手,笑道:“还不去命令什下士卒拆卸军帐,准备夜间开拔?”
  林斌应“诺”回身就走,似乎还听见韩助在感慨“终于能回亭间休息一段时间了”,他从刚刚热血沸腾想要杀敌,到现在接到后撤军令,就好像滚烫的火炭被冷水浇灭,有点适应不来,只能狂吐闷气。
  不过话说回来,林斌也十分期待能回到后方看看汉民族的先辈们,到底是一幅怎么样的生活。
第二卷
喋血兵堡
第十二章
秦皇传说
  韩助在撤退途中显得十分谨慎,他命令戍卒们尽可能的将民玞和辎重保护在中间,连带的,林斌的那什也被安排在了中间的位置,他看林斌表情不悦,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林斌刚刚从军,对汉军的军制不熟悉,这是对他好。
  林斌听后很无奈,只能听命。他也知道所谓‘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道理,战场协同作战与纯粹的个人厮杀不同,在战场上没有操练过步阵的汉卒在面对游牧民族的袭扰时,个人的力量非常渺小,根本不能和骑兵对抗。
  他高大和怪异的服装在汉军士卒中显得十分凸出,而他因此遭遇了许多麻烦。
  行走于青草荒野之中,没有任务的士卒或民玞总会围在林斌周围,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有一个年过半百的民玞问得最有特色,他问林斌是不是传说中的‘皇陵古将’,一开始林斌不知道‘皇陵古将’是什么,在一堆人七嘴八舌的解释下,林斌呆愣了……
  原来所谓的皇陵古将是以前的皇帝的守陵悍将,相传,秦始皇嬴政病逝前曾倾国之力让工匠们制造陶俑(兵马俑),其中最特殊的是叫方士们用黄铜制造了一百零八尊高大勇悍的将军雕像,这一百零八尊雕像寓意天上一百零八颗星宿,专门用来震慑妖邪,还有守卫大秦的疆土,被秦朝人和九个巨大的铜鼎分别深藏在华夏版图的各处。
  他们绘声绘色的说,皇陵古将的外型被雕刻成八尺以上的武士模样,林斌身高正好八尺二,而且人长得精悍又身着怪异,十分符合传说中皇陵古将的形象。
  林斌先是笑笑,后来觉得不对了,皇陵古将可是秦始皇的将军,自己现在可是身在汉朝,连忙说自己不是,可怎么解释士卒们和民玞就是不信。
  “皇陵古将可神了,有方士预言说,等华夏大地要复兴时,皇陵古将就会出世,帮助当朝的皇帝驱逐异族,保护庶民和贵族。”
  “可是……,那个皇陵古将不是秦朝的?”
  “您说这什么话呐?秦人是华夏人,汉人也是华夏人,都是华夏人,皇陵古将保护所有华夏人!难道您不保护我们?”
  林斌哭笑不得,不光是那位老汉,所有人都一幅很认真的模样看着他,满脸恳求的表情。他可不敢做什么承诺,更不承认自己是什么皇陵古将,只模糊说,只要他还活着,必定会为国效力,死战保卫边疆。
  也就是在这个撤退的夜晚之后,皇陵古将出世的说法在林斌不知情的情况下,再经由窦史颜、公孙宏、鹿吾左木加油添醋的描述下被传了出去,一时间,边塞各郡纷纷出现各种说法,隐喻皇陵古将的出世会震慑胡虏不敢再南下寇边……
  其实,长年经历战乱,且民智未开的人们所求的并不多,只希望能活下去,庄稼长好,缴付赋税后能有一口饭吃,这就足够了。
  ……
  一队戍卒,外加二十一名民玞,总七十七人,行走十余里后先是到了一座兵堡,把木桩、帐篷等物资交付兵堡的军需官,没有做停留继续往南边走,或许是警戒解除了,士卒和民玞也不按照严格的队列,打着火把混在一起大声谈笑,谈的最多的是家里女人和孩子。
  林斌被叫去和韩队率他们一起走,这一问才知道要连续撤退三十里,到静乡亭与其他人会合,他们要在静乡亭候命,也就是稍微做修整,重新等待召唤。
  “刚刚听说你们在讲皇陵古将?”
  林斌被问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韩助也不再追问,可能是从前线撤下来,心情极好,笑说:“罢了,现在也确实需要振振民心,让他们说去罢,林什长当听趣闻便是。”
  林斌这才笑得出来,他一直保持一种话不多的形象,又是静静走着,听韩助与其他四名什长在谈战事,讲最多的是关于甘泉宫被匈奴烧毁的事件,边塞军民的伤亡则是能避免谈起就避免谈起。
  “伍队史阵亡后,军候大人一直没派来新的队史,队官大人,您说,这是怎么回事?”说话的人是庄清。所谓的队史是一队的副队长,军候是一‘曲’的最高长官。
  韩助笑骂:“怎么?你想当队史?军功够了嘛?”韩助说着含有深意的看着林斌,“前途不可限量啊!”
  庄清表情不悦的看一眼林斌,也不说话了。
  “是极、是极。”另一名叫韩士的什长非常羡慕,“待亭长大人上报县令,县令将林兄的军功上报,县史大人核查后又上禀军候大人,那……”
  其他人也是又羡慕又遗憾的看着林斌,搞得他有点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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