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汉(校对)第7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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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骑与重骑无异,冲击阵型当然不能太厚实,在训练时就严格规定前、后、左、右的骑士之间必须要有三个马位以上的距离。这主要是为了防止战马相互碰撞践踏。一般来说,重骑兵冲锋,阵型会比较松散,成波段性冲锋姿态。随着阵列数量增加,骑士的密度相应会有所减少。这主要是防止后排骑兵撞到前排骑兵。
  一段压抑的行进,林斌看见前方突然冒出来的数十个黑点,知道那就是马贼安排在外围警戒的哨兵,耳边也传来了马贼的报警号角声。他远望马贼驻地,果然看见原本躺在篝火旁的贼众呼啦啦地站了起来,贼众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地立在原地,等待有人大喝这才紧张兮兮的各自备战。
  最佳料敌距离为五十里,这样军队才又足够的时间进行备战,也就是说在林斌的预想之中,双方相距不足十五里被发现也没不会影响战局,因为这样的距离本来就已经没有什么隐蔽性可言。
  林斌号令全军加速,成助跑状态。
  十里……
  马贼营地之前开始聚拢骑兵,依稀能看见营地里不断有马贼策马而出。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萧索的天地,远方突兀地响起了两阵截然不同的苍凉号角声,但那却不是从马贼驻地响起,而是分别从西北方向和东北方向响起。
  林斌呼吸的节奏变得很慢,朝两个方向看去,各自有一条黑线映入眼眸,他知道既然先前布局的合击战策已经达到目的,无论马贼再怎么努力都无法避免战败的结局。
  林斌淡定如常:“命令北军进行迂回机动包抄马贼后翼。”
  草根子兴奋地涨红了脸,下意识地抓起号角猛吹!
  沉重的马蹄声一波一波的踏响了地面,北军精骑得令,瞬间全速驰骋而出。
  五里……
  林斌耳朵里听到了远处的马贼驻地也是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黑压压的马贼开始了自己的助跑运动,想要主动出战。
  林斌看到这里笑了,笑得有些痴狂,己方助跑都已经完成了,马贼才迟钝的发起战马的助跑,双方速度不一,所展现的战力也是天差地别,再不发动冲锋天理不容。
  “全军——全速冲锋!”
  草根子赶忙又是一阵猛吹,冲锋的号角急促的响起,留于本阵虎骑发出了齐齐的咆哮之声,披甲战马奔驰,地面为之害怕颤抖!
  东方终于也在这个时候露出了鱼白,晨幕之下,四支高速奔驰的箭头快速移动,三支箭头直插前方乱作一团的营地,另一支人数较少的箭头作着迂回机动,就快要完成合围。
  虎骑冲锋之势咆哮如雷,骑阵以四米长矛作为突破前驱,一头撞进了没有护甲的马贼骑兵阵列,惨嚎之声立时为之不绝,拥有鱼鳞甲胄护身的虎骑几乎锐不可当,顷刻之间就穿透了出战的马贼骑兵,直扑贼军营地。
  林斌没有像以前那般亲自冲锋陷阵,他现在的职责是指挥,而不是搏杀。他原以为重骑对轻骑的作战不会占多大优势,只是出于先声夺人的考虑而挥军进攻,没想到马贼骑兵竟是傻愣愣地与虎骑正面对冲,而不是依靠其本身的机动能力进行游战,结果被一击穿透,没有阵亡的马贼骑兵也似乎是被吓倒了,竟是立在原地发呆。
  “事实证明,无论是谁,对没有见过的东西总是心怀畏惧。”
  刘奕翠听到感慨,好奇地看向眼前这名被称为莽夫,但是在作战时却指挥若定的男人,突然看见他转头看向自己,连忙想转头它顾。
  “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先前紧张的部署了那么多,现在看上去却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只不过是挥挥手让军队发动攻击?”
  刘奕翠鉴于林斌先前的凶狠,不敢答……
  林斌抬手指向也从左右发动进攻的公孙宏部、甲贺部,等待北军精骑也发动攻击,被四面合围的马贼露出了败象……
  “战争,它就是那么简单而又复杂。在战前百倍小心的求证、部署,到了作战时灵机应变地指挥,该发动全力歼灭敌人时果断的出击。这——就是我理解的战争!”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将军威武兮
  骑战陷阵,首重夫气,夫气乃士气。夫气勇悍,则一往无前,所向睥睨!
  虎骑突破马贼骑阵,随即在浩荡的号角声中直扑贼人营地。
  马贼众多首领自然也不全是白痴,面对强势的攻击,开始有首领率领麾下儿郎突出营地,在一侧摆开骑阵。留给贼首的时间不多,反应过来的贼首率先出营,许多找不到头领的贼骑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凑,一时间喊话声不断,不同的语言多了变成了吵杂的“嗡嗡”之声。
  面对多面合击,各部马贼所能选择不多,集结在一起后是逃是战成了事关生死的抉择,在看到后翼也被包抄,贼众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一阵阵号角就像是催人命般响起。有一部马贼率先动了起来,不明就里的贼众自然是追随而上,就这般再次发动了反击。
  浩浩马蹄声中,虎骑冲撞而入,篝火被践踏溅起,点点火星胡乱抛洒点燃了帐篷。狼奔鼠窜的一幕发生在了马贼营地,那些来不及跑向战马的贼众眼睁睁地看着具装重骑咆哮地直冲而来,在恐惧的嘶嚎中被踩成了肉泥。
  控有弓矢的贼人发射箭矢,他们惊恐地发现箭矢对那犹如鬼神一般冲杀的军队没用,随即鬼嚎一声想躲进帐篷,他们是进去了,但是在虎骑再一次冲阵过后也成了一滩再也认不出人样的血肉残渣。
  名为库利的马贼首领,手止不住地发颤,他亲眼目睹自己的胞弟被虎骑撞倒在地上,呼啸而过的具装重骑践踏而过,血肉成了大地的一部分。他悲嚎一声率领聚拢起来近千部众发起了反冲锋,但目标却不是在营地横冲直撞无人敢敌的虎骑,而是从西北方向攻来的公孙宏部。
  在看到马贼发动了反击,兴奋得公孙宏面甲下的脸庞变得狰狞无比,他握刀右臂抬起高喝“杀”,座下追风感受到主人的杀意加快了速度,一人一骑慢慢地凸出骑阵,在汉家儿郎震撼天地的“汉军威武”战号中直扑而上。
  两支骑军毫无技巧地发生了交战,错身而过随之飘起的是殷红的鲜血,兵刃相碰之声不绝,更多的是‘嘶啦’战袍被切开,血肉被斩开的入肉声。
  公孙宏双眼通红,他的视野是一片血红,一次次挥刀猛斩,每斩之下必有一人重伤堕马,被随后驰骋而过的战马践踏而死。
  骑战中的将士很难一击就把敌人杀死,除非是斩到敌人的脖子,不然更多的是剁掉敌人的手臂或是把敌人斩伤,让其受痛翻下马背,自有高速奔驰而过的马蹄会要了堕马者的小命。
  公孙宏看见前方有一个像耍杂技一般在玩弄手中弯刀不断咆哮什么的小丑,他想起了林斌一句很贴切的形容词“抽筋而死”,下意识地控马朝那小丑的方向驰骋。公孙宏转变方向,跟在他身后的豹骑自然也是立刻控马追随,整个冲锋阵型被一拉转成了堰月形状,不可察觉的一顿,又在咆哮声中直扑而上。
  库利还在玩弄刀花,他奔驰期间还在歇斯底里地咆哮,突兀地发现敌军竟然在冲锋姿态下还能转阵,他忘记了咆哮心下直冒寒气“好……好可怕!”,再看到最前的那一敌将笔直直扑自己而来,竟是抖擞了一下,下意识就想控马而逃,不料座下战马在这要命关键的时刻却瘸脚悲鸣着翻倒……
  公孙宏驱马奔驰而至,狂笑着斜身挥出手中的利刃,那被战马压住马腿用惊恐眼神四下张望的小丑被一刀剁中颈部,项上头颅滚落在地,无头的尸体喷泉一般的竖立了血柱……
  在公孙宏的狂笑声中,豹骑所属士气如虹乘胜而击,锋芒所指,贼众避不敢战。
  东北方向……
  心性谨慎的甲贺也在率军进攻,他的战术较为死板,每次波段攻击必留一屯豹骑游弋于外,等待迎战而来的敌军露出败象,这才吹号全军突击,每次都能依靠这种战术扩大战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甲贺部一层一层的削进去,竟是比四处游战的公孙宏部率先完成了作战目的。甲贺攻至马贼营地前,命令麾下袍泽进行聚拢,没有马上挥军加入那混乱的战场,而是选择等待总攻的军号。
  ※※※
  林斌昂头狂笑,笑声豪迈:“看到没有?这就是我要的战争!这就是我麾下的军队!!!”,豪迈的笑声让他座下的绝影杨空前蹄,‘噜律律——’的嘶啸起来。
  没有出战的两百骑士见自家大人威武如斯,心下振奋,狂呼“大人威武”不止。
  刘奕翠耳膜里尽是骑士们的咆哮,她虽为女儿之身却是巾帼,振奋之余也学着高喊“威武”,因兴奋而涨红了脸颊。她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控马立起前蹄的林斌,满是倾慕神色,发出了与刘婧相同的言论:“生若为男,皆当如此!”
  绝影前蹄重重地踏在地面,它一只前蹄不断地踏动地面,口鼻粗暴地喘着气,马首更是一直回望,像是在告诉林斌:冲过去,杀上去,加入战斗吧!
  林斌远观前方战况,公孙宏部、甲贺部、北军都已经和出战的马贼交战,那一双双交错而过的黑点,其中一个黑点必然堕马。他知道骑战的精髓就是在运动中消灭敌人,需的空间比较大,马贼虽人多但在被合围后失去了运动的空间,只能被动挨打。
  林斌远远可见本方弓弩骑兵在合围之势形成后采取了传统的战术,那便是驭马靠近战场,在豹骑的掩护中跳下战马射箭,每次都能射倒一大片敌军,视情况而定,若是允许则不后撤,接连不断的射箭杀敌,顿挫敌军士气。
  林斌从这次规模较大的战争里看出了麾下军官的秉性,这大大有利于日后进行选将,公孙宏喜欢身先士卒,作战取勇悍之道,可堪冲锋陷阵先锋;甲贺为人谨慎,作战较为死板,差不多是按平时的战术杀敌,乃谨慎之道,适合担任策应将领;情水与之甲贺相同,皆用正战之法,以后成就也恐怕有限;至于霜,他为人看似粗野但却有着一颗谨慎的心,在养伤期间多学兵法,也从林斌这里学到了许多临战的战术,这时正用学到的战术指挥虎骑作战。
  林斌对霜的评价是:可造之材!
  随着战争态势的发展,马贼在战事越来越不利的条件下被驱赶着聚拢到了一块,都被合拢于营地,溃败的结局已经确定。有贼首开始尝试突围,但是现在突围已经晚了,他们只能一次又一次试图突破,派出去的贼骑不是被射杀就是被游动的汉军铁骑绞成瘫在地上的肉泥。
  虎骑一阵野蛮的横冲直撞后又回到了起点,一个迂回,就要再一次发动正面的冲锋。
  林斌看到这里,示意草根子递来牛角,亲自吹响了总攻的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呜——”
  总攻意味着确定胜利,身在战场的汉家儿郎一直都相信,这个沉默了许久的民族会因为他们的存在而精彩,在自家大人的率领下,寻回那失去的,时时刻刻都想夺回来的——尊严!!
  “呼哈!”
  同时发出的咆哮:“汉军!”
  总攻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回应的是汉家儿郎吼叫而出的:“威武!”
  情水听到了,也看见了。他的眼眶不自觉的湿润,感到无比光荣,他——名叫情水的汉家儿郎在有生之年出战塞外,即将得胜!
  北军的骑士们因为亲眼看到汉军强大的战斗力而感到无比自豪!他们持刀咆哮战号:“汉军——威武!!!”
  战号声中,四面汉军驱马前奔……
  “啊~哈!”
  公孙宏感受来自于右臂的受力,驭马疾行奔前,耳朵里传来后面敌骑翻到在地上的滚躺声。他双眼通红地目视前方,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已大亮,可以看到杀斗场四面的袍泽高声喊“杀”做出了全面的合击,马贼尽管混乱但却还是有阵阵苍凉的号角从营地被吹响。
  一枝冷箭突至,公孙宏没能来得及挥刀下斩,冷箭及身与鱼鳞甲发出了最直接的摩擦,他似乎能听见箭镞碰击甲片时被滑弹开的‘哧嘎’声响,定眼看去前方一个披甲马贼还想挽弓再射。他心里怒极策马加速,期间斩落再次射来的一枝冷箭,依靠座下追风的速度近身狠辣挥刀,将想拍马逃跑的马贼一刀斩落下马。
  但见汉军铁骑从四个方向发动攻击,马贼四面被围战不能胜、进退不得,只是短短的一刻钟就被压迫进营地,在马贼退入营地时虎骑冲锋而至,双方就将再一次发生了密实的碰撞。
  具装重骑随着震耳欲聋的浩浩马蹄声犹如一杆被全力刺出的龙枪,马贼恐慌着想四处而散,但是四面被合击之下同伴之间的间距几乎没有,只能想方设法地想阻止,有人在混乱之中大喊“射箭”,零散的箭矢被发射出去,但注定不会有所斩获,具装重骑最不怕的就是迎面而来的箭矢。
  霜冲锋之中仍在“嘎嘎”怪笑,他为了养伤窝了两个月,迫不及待想让手中刀刃痛饮敌血。他狰狞着刚要咆哮喊“杀”却有两骑加速占住马位,霎时就想破口大骂,但见周遭持枪骑士全部在加速,持刀骑士还是原速驰骋,那颗嗜血的脑袋终于冷静下来,顷刻之间持枪骑士一头撞进敌阵,骑士们随后从突破口杀入,犹如摧枯拉朽一般的犁开了马贼的阵列,竟是没有任何阻力地穿透敌阵,在军令中迂回再次厮杀。
  具装重骑的勇悍极大吸引了马贼的注意力,公孙宏部、甲贺部、北军三支军队的阻力有所减少,他们皆是按照军令率骑做波浪式的反复冲击,像是在榨汁一般地压榨敌人的生存空间。
  马贼本方营地被具装重骑冲杀,马贼本来低迷的士气遭受了更加强有力的打击,开始有贼骑受不住压力想退出战场,但这只能加剧混乱,让本来还有能力重新摆出阻击阵列的机会流失。等待其它方向的汉军铁骑也冲杀进入营地,到处可见失去战斗欲望的马贼跳下战马弃械求降,直至汉军铁骑将合拢在一起的马贼全数围起来的时候,马贼开始大声喊“降了,我们降了!”,汉军听不懂,还是将其斩杀。
  后来杀至的汉军骑士跳下战马,在号令声中端正弩机,正好策马于旁的公孙宏大喝“射!”,弩兵未得直属官长号令不为所动,公孙宏忆起‘职责各属’这条军规心下一晒,拍马继续指挥自己的军队去了。
  陈汐暗自偷笑,等待公孙宏离去,陈汐举目所望,看见有部分马贼仍想顽抗,挽弓搭上鸣镝,手指放开箭栝,一声尖锐的呼啸拉长着鸣声激射而出,弩兵得令扣下扳机,弩箭破空而出,落在还想依借窄小地形负隅顽抗的马贼群中,在无数血花喷洒之下,中箭人、马卧尸成堆。
  游牧民族不害怕汉军,但却十分惧怕汉军的弩机。想继续反抗的大部份同伴都被漫天弩箭射死,在遭受突袭又得胜无望下,士气尽失的马贼除了投降别无选择。
  越来越多的人按照草原法则跳下战马弃械半蹲,汉军弓、弩手很快反应过来,看见还骑在马背上的敌人就放箭射杀,一刻钟之间再无敢骑马、立身之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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