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帝国再起(校对)第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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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次战俘斗殴已经过去半个月,为了加强对战俘的管理很多秦军被安排了任务,吕哲指挥的五十人屯也被安排了监督战俘的军令。而似乎也没有多么复杂,每天就是看着战俘挖土填土,更多的时候是在战俘之中来回走动进行威慑。
  在昨天,他刚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这个地方离首都咸阳并不是很远,是北地郡治下的一个中等县,它叫作阴密。
  阴密离帝国中心内史郡不到五十里,并不靠近任何河流。听更高级的军官讲,吕哲才知道帝国中枢要加强直道的躯干,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干没有人多想。
  似乎有人说过秦帝国的直道从建立到两千年后还有存在的痕迹,直道的建设方法是一种迷,不过在吕哲看来直道的修建过程很浩荡还有很枯燥。
  它的修建方法就是铲除所有的草包括树,清除任何和植物有关的物体,用一种吕哲无法理解的手段改变地下水源的流向,使直道建设范围内的土质尽量干燥。
  吕哲眼前有数百人在挖一条大约三仗深六丈宽的大壕沟,那些肌肉扎实的壮年就这么用木质的工具在和大地搏斗。
  大壕沟被挖出来后,更多的壮年抬来一种奇怪的大型器械。
  那是一种四条巨大横木托着的畸形怪物,中间用木板挡着看不清楚里面的构造,底部有着密密麻麻的椭圆形锥状物体。
  器械安放完,数千战俘像是蚂蚁一般形成长龙,一人肩上一副担子弄来干燥的泥土,他们将泥土平铺在挖好的壕沟里,之后费劲地将泥土铺平,原本三丈深的渠壕被垫高了一些。
  在吕哲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们又用木桶挑来一些有异味的粘稠液体。
  他特意拦下一名战俘,在那名战俘心情忐忑得几乎颤栗的情况下观察那粘稠液体是什么。
  离得远了几乎轻不可闻,没想凑近后那味道竟是刺激得人几乎两眼发晕。他从这味道里发现了熟悉的痕迹,那好像是石油!不过从颜色看却好像不是?
  这到底应该说是什么呢?液体是石油没错,但并不是铺公路用的沥青,液体里面有糯米又有木屑但是并不存在树脂,应该说它是吕哲并不理解的一种奇怪产物。
  吕哲本来想伸手钩一些看看但是想想又算了,最终挥挥手让改名战俘继续劳动。他猜测估计粘上了那奇怪的物体会很倒霉,非常倒霉!
  胡思乱想间,一队士卒驱赶来非常多人,吕哲看见了赶紧呼唤直属部队集结,靠过去后惊讶的发现士卒驱赶而来的人不是战俘,这些人的穿着一看便知是游牧民族。
  “哲!”
  领队的竟然是枷的顶头上司,是一名叫马任的百人将,他与吕哲因为公务需要经常见面,两人还算熟悉。
  秦军之中不是直属上司可不能称呼“主”,应该是军职加上所属的序列和名字,很多时候是叫二十等爵加上姓氏或名字。
  吕哲躬身行礼:“马簪袅(zanniao,秦三等爵)!”
  马任看上去并不刻板,这点与秦军的“个性”似乎不怎么符合,笑着拍了拍手:“此些鬼畜你且与枷一同阵斩地饮,可否?”
  “我去年买了个表!”吕哲瞬间虎躯一震,鬼畜这两字深深震撼了他,“呃?”
  秦军制度森严,不是直属没有高级军官发下的军牌根本无法控制,马任以为吕哲不愿意虽然有些不爽也无法指责什么:“如此罢了。”
  “马簪袅……”吕哲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去得罪一个军官,“哲从命。”
  马任这才爽朗一笑:“善!”
  等待马任离开,这时吕哲才有机会问枷:“鬼畜是……?”
  枷径直答:“鬼者恶也,畜者牲口也!”
  还真是去年买了个表,说了半天吕哲才明白那是“作恶多端”“极度厌恶”等等负面评价的这个意思,刚刚他还吓了一跳,以为马任是岛国穿越众。
  接下来吕哲又了解到了什么叫“阵斩地饮”,那就是将近千被捆绑起来的异族押送进壕沟,一个接着一个按倒在地,刀光剑闪之下全部砍死刺死。
  衅红的血液流淌在不厚实的土地上形成流道,满目尸体引来苍蝇无数,“嗡嗡”声中吕哲忍不住“哇”的伴奏声中喷出秽物,腰几乎直不起来。
  枷的脸色同样也不是很好,但是他嘲笑包括吕哲在内近百弯身呕吐的同袍,笑声有点颤抖有点虚。
  忍着恶心,吕哲还要指挥士卒按照马任的要求将尸体放在直道的各个位置,这并不是什么宗教仪式,因为很快就有战俘又将那些粘稠液体倾倒下去,黑黑糊糊的液体将尸体和血液混起来,一层泥土再次覆盖上去。
  直到泥土将所有痕迹都掩埋掉,吕哲的呕吐感没止住反而更强了,因为他看见数十个战俘抬着器械走了下去,那分明……
  “比碎尸万段还恐怖啊……”
第0010章
淳朴的脸
  “嘎吱——嘎吱——嘎吱——”
  这并不是木质器械被抬动时的声音,它是无数双大脚踩踏地面所发出来的声响!
  大脚陷入了泥土,个别壮年会低头看一下,莫名的液体从泥土中冒出来,它充满了刺鼻的味道,有血液的腥味,有黑色粘稠液体的冲味。
  松软的地质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怪声?那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的人才会有的迷惑。如果知道是什么让大脚踩踏发出这种怪异的“嘎吱”声,会有很多选择,不过估计大多数人会弯腰狂吐。
  吕哲现在无法理解很多事,比如秦军士卒斩杀过程中没有犹豫,哪怕斩杀之后有士卒呕吐,又如围观的战俘看见那些游牧民族被残酷杀死时,他们不但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有些兴奋。他有着许多无法理解的事情,这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那些……”组织了一下语言,他抹了抹嘴,擦掉残余的呕吐物:“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枷无所谓笑了笑:“匈奴、月氏、羌、淼、闫、戎、狄、……其他的不知道。”
  好像很复杂的样子?吕哲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民族有很多,不过戎狄似乎是秦国已经融合的部族?
  他看向正在忙乎的战俘们,艰难问:“我们会像杀掉那些异族般把他们也杀死填路吗?”
  听不懂什么是异族,不过这一次枷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很慎重答:“哲,这不是我们所能够思考的。”
  没有回答会不会,可能会也可能不会,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不同但是吕哲不愿意再问了。
  在如今,世界很小,人们根本不会相信地球其实是椭圆形的,他们相信天圆地方;亦是在如今,哪怕经过数百年的诸侯国混战,依然很少人有民族的概念,那是近现代才会有的思想。
  这个地段的近十台器械被人扛下直道,庞大的机械看去是那么的伟大,它可能是目前工程器械中造物的一种极限。谁知道呢?在一场杀戮之后没人会去思考这一些。
  在吕哲瞪大眼睛发愣的时候,数十名壮年在“嘿哟”号子声中托着巨木将怪物抬起,“呀嘿”锤向地面,刹那间他感觉地面震动了一下!
  “那玩意多重啊……”
  应该非常重!
  在他们用器械将土地敲击得厚实时,椭圆形锥物撞击地面突然一只扭歪的手臂从泥土中冒出来,多名战俘可能是被吓到了?他们慌忙的举动就是导致一台器械在惊呼中坠地……
  吕哲很尽力在遗忘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一声“哇!”的恐怖惊呼让他觉得那是徒然。
  秦军士卒很快冲下去,他们用戈矛的木杆抽打战俘,吕哲发现这次士卒尽管知道被吓到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依然十分凶狠地对待战俘。
  谁不会被吓到呢?很专注地在做事,但是一只扭曲并且惨白乌青的手臂突然冒出来谁都会被这样的情景吓到!但是该怎么还是怎么,军令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士卒在做秦军应该做的事情。
  这不是一副什么好场景,时不时会有肢体在作业中被撞出泥土,劳作的战俘依然会被吓一大跳显得混乱,秦军士卒还是会跑下去一顿抽打。
  被眼前一幕幕刺激得无法呼吸的吕哲再次确定,只是这样他都会觉得受不了,如果上了战场遭遇比这残忍残酷几百几千倍的事情,他绝对很难幸存!
  很想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了”“要学会看淡学会残忍”,但是老天啊,他真的很难说服自己!
  “我会死的,上了战场一定会死的!”
  手在抖,甚至是脚都在抖,脸色更是呈现一种发青的颜色,他“呼”的一个深呼吸,慢慢地……慢慢地坐到地上。
  很久,他不知道有多久,那次深呼吸之后似乎再也没有换过气,直至感觉真的要死了,生存的本能让他吐出浑浊的气再次深呼吸,就这么眼睛发直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看着时不时还是会突然冒出死亡者的肢体,或是手臂或是腿,还有那各种各样表情的头,他感觉胃一阵阵难受,可是再也吐不出来了。
  逐渐厚实的土地,横流的怪异液体,他像是即将枯萎的小草那般,在微风中摇晃着,头疼欲裂精神快要错乱,可他只能在摇晃中神经兮兮地小声碎碎念,无论怎么样就是无法倒落在地上……
  没人发现吕哲的不对劲,在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去关注一个小小屯长在想什么在干什么。
  不同时代的人群有着不一样的经历,哪怕是在同一个时代都会有各式各样的人生,没有人会是一样的。
  如果这是一部仙侠小说,主角应该已经被心魔控制或者走火入魔之类的,但是最后一定会想到什么似得突然爆发,最终战胜心魔来一个功力大升。可惜,这不是仙侠或者武侠,他终于在颤抖中倒在地上,依然还是在碎碎念。
  “怎么办?”
  “我应该逃,我就不是一个当兵的料……”
  “上了战场一定会被杀死的!”
  现在管它直道是不是什么千古之谜,管它秦军的刻板还有魅力,管它战俘到最后会不会被杀掉填土,长久以来他心里一直刻意回避的恐惧被揭开了。
  “到底应该怎么办!”
  “逃,一定要逃!”
  他努力想控制自己不再颤抖,但是无论怎么试都没有成功,甚至想撑着地面坐起来都不能。
  思绪无法控制一直在乱闪,思维跳跃性十分快,可能上一秒在想“要怎么逃”下一秒会变成“对!我没穿越,只是被超市的门砸晕了在做怪梦”,无比渴望能够醒来。
  他直直地望着天空,感觉天很蓝,飘荡的白云是一朵朵棉花糖,手臂不自觉的伸向天空试图抓握。
  慢慢的慢慢的,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想闭眼又闭不了,歪头似乎看见有一大群人从远处在接近?
  “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声线,像极是一块布在被拉扯,声音极小极小:“又是要被杀掉填土的可怜虫……”说完还“嘎嘎”地笑,笑个不停。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突然感觉有人拖住自己的肩膀试图将自己拉扯起来。
  天可怜见,枷终于发现了吕哲的不对劲,这位壮实的家伙搞不懂袍泽为什么会像是一条面食,已经很尽力想让袍泽站着,可是还是会软绵绵地想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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