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帝国再起(校对)第66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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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道理是多么好的道理,我们的学问也比其它学派的学问更合适治国,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接受呢?”另外一名年长的儒生,他愁眉苦脸地说:“总不能因为过去发生的事情,来否定我们吧?”
  什么过去的事情?事实上儒家是有执掌一国之朝政的时间,那是在孔丘在世的时代,鲁国的首都曲阜就是由他来治理,并且得说一句非常公道的话,曲阜被他治理得相当不错,导致鲁国三恒中的季孙氏也生出由他来治理鲁国或许会很不错的想法。
  “礼仪教化,使人人知礼仪懂廉耻不好吗?”年长的儒生一脸的不理解,说道:“帝国已经无比强盛,只是强盛在武力之上,甚至是因为武力的强盛而在变得野蛮。我们需要的是一个野蛮的国度吗?”
  陈宇脸上也出现阴霾,说道:“不但变得野蛮,到处也开始充满了铜臭,陛下忘却了田氏代齐的惨痛,一直在扶持低贱而又危险的商人。”
  有那么一些传言,说当今皇帝就是姜姓吕氏的后裔,而姜姓吕氏的江山(齐国)可是被田氏用“大斗出小斗进”的给买去的。
  “整个勋贵阶层都在向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陈宇是既痛惜又痛恨,他看到不少人点头认可自己的观点,说道:“他们不再注重品德,想要的是更多和更多的利益。”
  其实陈宇想说的是,比起之前的贵族阶层,帝国现在的贵族阶层其实更像是皇帝的应声虫,像是孔鲋明明已经取得一些勋贵的支持,但是皇帝只是小小地发了一顿脾气,那些勋贵竟然丝毫不抵抗就龟缩了。
  帝国的勋贵都是追随皇帝才能够成为勋贵阶层,每一个开国之君从来都是拥有不可冒犯的威严,谁敢轻易去撩皇帝的虎须,特别是为一件看似微不足道且没有切身利益的事情去惹皇帝不开心?
  “勋贵阶层(对儒家)不可靠,想要让他们(强力)支持我们很难。”名叫黄叶的儒生看上去比较理智,他说:“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不离不弃且愿意共同愿意面对风险的盟友,因为我们现在的处境比至贤先师在世的时候更加恶劣。”
  至贤先师是哪位?就是孔子他老人家了。
  孔丘也绝对够资格称得上是至贤先师,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在知识被垄断的环境下,第一个站出来愿意有教无类的人,因此从他之后知识虽然依然是被贵族和豪族所掌握,但平民总算也有寻求获得知识的渠道,非高贵血统和豪门出身的人确实是要感谢他开启一扇求得知识的大门。
  当然,世上无完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终其一生都是伟大的。
  孔丘人格高尚,但是很多时候个人认为的正确不代表做出的事情就一定正确,就好像是他的执政之路一样。
  鲁国国君想要夺回失去的权力因而扶持了孔丘,让孔丘一路从大夫到成为鲁国的国政。孔丘成为鲁国执政的道路上也不止是得到来自鲁国国君的帮助,实际上对孔丘有过助益的人并不少,其中就有鲁国三恒之一的季孙氏。
  季孙氏是鲁国三恒中的最强一“恒”的家主,他还是鲁国侍奉晋国的主事人(外交官),在鲁国的权力可谓是一手遮天。
  在孔丘被鲁国国君看重的初期,季孙氏可是帮了孔丘不少的忙,甚至是当孔丘包庇自己父亲陪葬奴隶的时候,都是释然一笑没有追究。亲属陪葬奴隶被包庇,然后没有进行追究,这种行为在当时是有种给面子到无以复加的态度了。
  孔丘给予季孙氏的回报是什么?是不断抨击季孙氏在鲁国的强大,认为以季孙氏为首的三恒没有一点身为臣下的自觉,按照原话就是“不当人子”。
  大概也是季孙氏心里认为孔丘能够让鲁国变得强大,对孔丘的一系列攻击都是采取忍让的态度,可是一再的忍耐并没有换来孔丘的感激,是得到孔丘更加猛烈的攻击,而孔丘的攻击不止是仅限在舆论上面,开始在国家大事上也屡屡跟季孙氏作对。
  时值齐国正在山东大肆扩张,鲁国是从西面挡住了齐国扩张的步伐,因此齐国早就有吞并鲁国的野心,只是一方面鲁国本身不是太弱,鲁国又死死抱着当时中原的老大晋国大腿不放,齐国有吞并鲁国的野心却不敢真正的付之行动。
  儒家喜欢内斗的特性在孔丘时代便已经展露出苗头,他似乎是没有看到来自齐国迫切的威胁,一直致力于与三恒过不去,美其名曰是要为鲁国国君夺回本该属于君王的权力。
  要是按照“攘外必先安内”的理念,孔丘的做法当然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很真实的来看待历史,任何在外部威胁迫在眉睫没有“攘外必先安内”时间的时候去那么干,所有这么干的国家没有任何意外的,要么是灭亡要么是被取代。
  三恒面对孔丘一直忍耐和忍让,造成的后果是可怕的,导致的是孔丘认为三恒已经惧怕,结果提出了“堕三都”的要求。
  堕三都的要求被提出,又时值三恒之中有家臣叛乱,三恒能怎么办呢?只能是在鲁国国君和孔丘的一致压力下再一次妥协。
  老天,三都是叫三都,但那是个人的神圣财产,当时可不讲天底下所有东西都属于当权者那一套,孔丘竟然认为三恒对鲁国国君有威胁,然后因为政治考量,不顾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性,要从道德和实际上进行毁灭,说好的儒家品德高尚呢?
  孔丘真的堕三都了,期间季孙氏为首的三恒并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然而其后发生的事情却是儒家绞尽心思想要抹掉的一段历史。
  什么历史?就是孔丘堕三都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对齐国那边的防线,堕三都堕到了自毁国防的地步上,也算是昏了头。
  齐国当时对孔丘极力针对鲁国三恒是什么态度?他们带着幸灾乐祸和鼓励的态度,舆论之上还极力宣扬孔丘,使之孔丘在各国开始有了偌大名声。
  孔丘针对三恒是为了帮助鲁国国君夺回权力,但是鲁国国君的权力为什么会转到三恒那边去?其实还是与鲁国的公室一连串做出的荒唐事有关,鲁国王室做过最荒唐的时候还包括得罪保护自己国祚完全的晋国,甚至是几乎不战就失去的一片疆土,那片疆土是晋国保护鲁国时期从齐国那边攻占,然后晋国送给鲁国。
  鲁国是依赖于晋国保护啊,鲁国公室竟然去得罪保护自己的人,到了孔丘成为执政的时候甚至是近一步得罪了晋国,比如痛斥晋国竟然不尊重周王室,但晋国实际上该是除了鲁国之外最尊重周王室的诸侯国了。
  孔丘痛斥晋国不尊重周王室的理由是,晋国那么强大就该无条件接受周王室的指令,怎么能够以诸侯国的利益为优先。
  晋国是周王室麾下的一个诸侯国,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人都明白诸侯国有自己的权力,优先保护自己的利益也是普世价值观,在保证自己利益的同时效忠于周王室才是合理的行为。
  事实上当时要是没有晋国一直在“尊王”,先是扛着周王室的旗号与“问鼎多重”的楚国拼杀近百年,最终是带着一帮小弟把楚国干趴下,让楚国“回归”到华夏一族的怀抱,后面又压制许多窥探周王室权威的诸侯国,其中就有齐国这么一家。
  需要被保护,然后在没有违背普世价值观的前提下,晋国也真的没招惹周王室什么事情,结果以一个被保护国的执政者身份来痛斥保护自己的强国,这种行为很搞笑吧?
  或许举世都觉得很搞笑,但是孔丘就真的是那么认为的,因为那就是儒家思想的核心,一切为王为意志,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一套。
  孔丘以一国执政者的身份去痛斥晋国换回的是什么结果?是晋国既郁闷又茫然,然后不再视鲁国为自己必须保护的国家,导致齐国没有了顾忌出兵攻打鲁国。
  鲁国自然是无法独自战胜齐国,在拥有防御线(城池)之前打不过,失去防线之后更加打不过。
  齐国发兵鲁国,堕三都的后遗症来了,孔丘要求三恒尽起家族私兵抗衡齐国,可是三恒也不是傻子啊,之前孔丘在三恒一直忍让的时候步步进逼,逼得三恒都快没有活路了。好嘛,国君不是要权吗?三恒还权了,不但还权还自己毁掉了属于自己神圣财产的私邑。被欺负到这份上,之前欺负自己的对象来讲义务了,说是三恒有义务起私兵参与国战。
  天大的玩笑啊!孔丘削弱三恒的时候不讲国君和执政对三恒的义务,等待国君和执政需要三恒的时候来说三恒有保护谁谁谁的义务了?这是什么逻辑???
  所以嘛,作为儒家的老祖宗孔丘有那种思维,就别奢望儒家的核心思想不混乱,甚至可以说无视“义务和责任”就是从孔丘那一代就留下的“病”,到了孟子和荀子的时候倒是想过要改良,但是儒家门徒抱残守缺的思想之下,孟子讲仁义还没有被骂异端,荀子更趋于法家那一套直接被打上异端的标签。
  儒家诞生了那么多年,最有可能进行改良成功,并且是走上正确道路的时机(孟子和荀子时代)没有完成,病没有被治,可以想象会酿成什么悲剧。
  “盟友,我们需要像是季孙氏那样的盟友。”陈宇当然不是真的说季孙氏,单指季孙氏前期的无条件忍让。他用着期盼的语气:“但是谁又是我们的季孙氏?”
  众多儒家门徒知道陈宇提季孙氏是个什么意思,就是要忍让和甘于被利用还不吭声。
  已经有过前例了,谁敢当儒家的季孙氏啊?他们的回应只有苦笑。
  在儒家的历史记录中,季孙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所有配合孔丘的行为都是阴谋,哪怕季孙氏一直到齐军攻到曲阜城下之前压根没找孔丘晦气,最后孔丘被驱逐出鲁国,那一定就三恒的阴谋,只是没找到证据罢了。而儒家的思维中,认定谁有罪就是有罪,从来不需要证据。
  儒家几百年来根本就没有盟友,他们几乎是将所有能得罪的学派都得罪了个遍,不被攻击就算不错了,压根就不会有谁来拉儒家一把,更别提当儒家的盟友了。
第1029章
恩泽经不起挥霍
  帝都南陵的儒家门徒正被官府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清场”,为了不将事情搞得那么有针对性,实际上其它学派的门徒也有被选中委派任务出了帝都。
  陈宇等人被委派的任务是前往陈郡,他将与一众伙伴一同进入建路队,向那些异族奴隶进行教化。他们这支队伍并不是唯一的一支,还有许多队伍被分散到全国各地,被委派到帝国腹地的其实还算幸福,要是委派地是在边郡那才是真的受罪。
  “我们应该怎么教化?”陈宇满脸的苦恼:“教他们读书写字吗?”
  帝国一直都在进行教育普及化,本身需要的教师的空缺非常大,本民族国家的教育师资都不够,国家会纠结一帮人去教导异族读书识字吗?
  稍微一想就能明白的东西在儒家门徒身上却没有那个概念,因为他们真的没有国家和民族的观念,儒家门徒所接受的教育是“谁认可谁,就是自己人”,而儒家也从来不在乎那些所谓的“自己人”对国家和民族干过什么。
  “十世之仇,犹可报也”本来前面还有一句“王道复古,尊王攘夷”,不过这一句“王道复古,尊王攘夷”可不是孔子他老人家说的,是公羊说的,所以别怪儒家门徒不买账。
  要是“王道复古,尊王攘夷;十世之仇,犹可报也”,那就有点国家民族的意识了,虽然依然是体现在统治者为尊的核心思想上,但至少意义变得不同。但要是只有“十世之仇,犹可报也”基本上是被指向私仇。
  没有国家和民族的观念一直都是儒家思想上的硬伤,那也是建立在儒家长久的不得志上面,迫使儒家在得不到施政空间的时候发生“异变”,变得只要能够获得当权者的青睐就不挑三拣四。所谓的不挑三拣四是,不在乎统治者是谁,只要统治者愿意重用儒家就行。在这种观念下,儒家门徒并不介意去教导谁,他们在乎的是那么做能不能让自己有机会走向通往掌握治国的道路。
  “不,执政府并没有让我们那么做。”黄叶奇怪地看一眼陈宇,他们出发前已经有执政府的官员前来通告,没道理陈宇会不知道,因此他只当陈宇是被气得遗忘了。他说:“我们得到的任务是进行宣讲。”
  皇帝认为儒家的思想有益于让那些奴隶变得安分,给儒家门徒分配职位的时候,安排的是类似于政委的功能。
  执政府其实不太明白皇帝那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但是包括萧何在内的所有执政府官员都希望能够约束并平息近来奴隶越来越明显的抵抗。
  “短期内我们做不到什么。”陈余闷声闷气说道:“那些人不懂我们的语言,我们也不懂他们的语言。”
  恰恰是语言不通又被分配教化奴隶的任务,大多数儒家门徒内心里才会郁闷。他们如果要执行自己的任务,首先就要解决一个难题,那就是使沟通不存在障碍。
  “他们(异族)来自太多的地方了!”陈宇捂着额头,说道:“最远的是来自于希腊……”
  其实帝国的官属奴隶最多的依然是百越蛮人和草原胡人,谁让这两个族群离帝国最近。然后因为帝国进军西域,近一年来不少奴隶是从西域运送回国。
  来自西域那边的奴隶成份最复杂,因为之前可是有数量非常庞大的从西向东逃亡的族群涌到西域,帝国大军击败头曼俘获接近二十万,其中就有五六万俘虏是那些逃亡的族群。
  除开得自击败头曼之后的战俘之外,因为帝国大军直接开进西域,实际上在不断的军事行动中也有大量的俘虏。帝国重视交通建设,也有太多的水力设施和工业设施需要劳动力,西域俘虏到的战俘自然是被运输回国。
  “希腊?听说那是一个很强大的文明。”黄叶眼眸里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兴趣,他说:“传闻希腊并不是单指一个国家,是泛指同一种文化下的族群。这个族群有着相当多的国家,他们最为强盛的时候拥有三座大陆的领土?”
  车厢之内的人都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黄叶,他们正在抒发自己的悲惨之情,忿恨境遇上的不公,又可惜自己的满身才能得不到施展的机会,结果黄叶去用那副表情谈一个远在几万里之外的民族是个什么意思。
  “我们(儒家)以后的希望就在这些族群身上了。”黄叶无比认真的地说:“陛下显然不愿意我们在本土插手过多的事务。”
  是啊,儒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皇帝,皇帝不止一次压制儒家的活动。
  “呵……”陈宇冷冷地笑了一下,盯着黄叶,有些逼人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得到过君王的青睐?我们从来都是逆流而上!”
  在场的人都知道陈宇是在睁眼说瞎话,儒家有得到过君王青睐的,并且不止是孔子在世时的那一次,后面几个诸侯国也是采用儒家思想治国,但比较悲剧的是这些国家本来还好,选择以儒家治国之后很短时间内就灭亡,吓得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再用儒家思想治国。
  事实上在春秋那种阶段,儒家真的是一个天大的悲剧,毕竟春秋是大争之世,讲的就是图强,国家能不能存在并且强盛可不看仁德,更不是依赖于讲礼,是不择手段和不留余力的图强,所以儒家不得到认可才是理所当然,只有脑子缺根筋才会在春秋的大争之世中使用儒家治国。
  儒家的生命力是所有学派中最为顽强的,没有之一。长达数百年没有得到统治者认可,换作一些学派早就该树倒猴孙散了,儒家却是在困境中一直壮大。
  儒家为什么会在权贵不认可的时候还能壮大?要诀只有一个,那就是儒家的有教无类,他们吸取所有能够吸取的门徒,以维持庞大的数量来保证存在。
  其它的学派明显没有儒家的觉悟,许许多多的学派走的都是精英化,也就是那些学派对择徒相当严格,不像儒家什么人都要。
  走精英路线的学派,风光时或许会非常非常的风光,如纵横学派因为出现苏秦和张仪盛极一时,可是自苏秦和张仪以后,纵横学派的风光还在吗?纵横学派的风光不但不在了,其实到底还有没有门徒都不是那么确定,至少就没有比较出名的纵横士在活跃。
  不止是纵横学派,许许多多的学派都是一般光景,战乱不过几年,一些整个学派只有个位数的人,一场兵灾就能被灭个“满门”,结果是活跃在帝国的学派真的是不能和以前相比了。
  整个儒家都要感谢孔子他老人家,不是感谢孔子创造出儒学,因为孔子只是在担任图书馆管理员的时候将之前许多的知识整理并备注,备注的时候又进行挑选和整理,从中悟出一些新的思想,儒家的建立不是由孔子一人,是站在历代先贤的肩膀上。
  儒家门徒要感谢的是孔子的一个行为,那就是有教无类,让儒家从一开始就得到众多来自于底层的拥护,最重要的是因为这样而拥有庞大的门徒数量。
  要不是因为有庞大的门徒数量,儒家根本不可能支撑这么久,同时也是因为儒家门徒强调孔子有教无类恩泽庶民阶层,用这一个事实来开始“造圣”,使得几乎所有寒门庶民感激孔子开创将知识分享之先河,来加强儒家内部的向心力,否则儒家的生命力也不会这么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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