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校对)第1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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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了的对手的汉军步阵,他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抵近到石碣赵军五百步左右的距离,两支汉军骑兵从左右两侧挡下了想要前去阻止的石碣赵军,致使汉军步阵虽然是遭受干扰,却也能够坚强地向前继续推进。
  重新组成了圆阵的汉军步阵,他们的移动速度看着并不缓慢,遭遇到有人挡路通常就是弓弩驱逐或是清除。
  面对强弓劲弩的开路,轻骑根本就起不到阻止作用,发觉不对劲的翟斌有些惆怅了,他手头没有什么重步兵,更不用提具装重骑,用骑兵或是缺少防护的部队去阻止或拦截也不合适。
  “他们就那么想攻营?”翟斌居高临下重复查看营盘构造,大喝:“弓箭手,布置弓箭手!”
  石碣赵军的营盘是由王鸾亲自布置,最前端其实就是一道防线,排在最前面的是密布的拒马,接下来是由木栏和木栅组成的障碍墙,抵近到营地区域的地方还挖有壕沟,整个前端三百步的空间并没有什么营帐。
  胡人之中并不会缺少弓箭手,就是弓不存在什么制式,什么弓都有,基本是属于猎弓级别。
  在翟斌看来营盘布置很完善,心里或许会非议【果然是怯懦的晋人,乌龟壳建立得很有意思】,存在嘲讽的情绪,但真的感到无比满意。
  外围的骑战一直都在持续,不过可别奢望骑兵战就是风风火火一次决出胜负,双方都是高速机动的兵种,除非是路线被围死,否则打的就是一触即离的战法,想要分出胜负是水磨工夫。
  八千汉军步卒推进到石碣赵军三百步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翟斌远远看去像是在组织盾墙?
  比较清晰的是,有一支汉军的骑兵竟然被“包”了进去,翟斌印象中好像是一开始就参战的那支汉军骑兵?
  没有错,桓温又重新获得了骑兵的指挥权,他的选择是进行沟通,然后以协同作战的名义能够进去步军圆阵里面喘息一下。
  汉军步卒的确就是在组织盾墙,那是一面又一面的塔盾互相扣起来,众多的塔盾互扣很快就形成一面墙壁,还能随着塔盾的多寡来决定墙壁多高或是多长。
  翟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间隔有些远很难看清楚汉军在搞什么,可是大略还是能够猜得出来,导致他打个机灵大吼:“快快快,弓箭手后退!后退!”
  这个时候,汉军的盾墙却是在一声又一声的“嘿哟”中往前推,另外孤零零的一支弩箭被射了出来,它经过一段时间的飞射,射中了一根支撑拒马的圆木。
  得说一句天大的实话,翟斌没玩过营寨攻防战,丁零人对于骑战比较熟悉,哪怕是有城寨攻击也是骑兵呼啦啦冲进去可劲的破坏。城寨防御则就是依靠骑兵对决,打赢了就不需要守卫城寨,打输也没得防御,是逃跑。
  每一个民族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性,作为丁零人的翟斌是咬牙派出了新的骑兵,不要求骑兵直接去冲击盾阵,让骑兵进行游弋,逮住机会实施攻击。
  不得不讲的是翟斌还算理智,他没有忘记汉军步阵那恐怖的远程覆盖能力。
  【好像有一个什么人,率领五千弓箭手在草原对战骑兵?】翟斌想的是李陵,可对于没有文字的丁零,对于一个不识字的丁零部族首领,让他去读史书有点难度。他恍恍惚间在想着:【王鸾那个废物呢?】
  没错,不属于的领域上会令人抓瞎,这个时候就会下意识地寻找帮助,对于翟斌来讲王鸾更适合来指挥目前这种战争。
  王鸾在干嘛?他已经将自己家族的私兵调过来,亦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问题是,战场的情势有些混乱,近乎于是每每出现一支军队总会有对方派出部队进行纠缠。
  “主上,翟斌正在到处寻找您。”
  “呵呵……”
  “我们……?”
  “等!”
  有汉军步卒组成盾阵在向营盘推进的消息已经传到王鸾处,他知道翟斌肯定是抓瞎了才会寻找自己。
  【面对这种情况除了尽可能地纠缠和阻击,期盼能够拖垮形成盾阵的汉军,另一个办法只能是不计损失派出骑兵去冲。】王鸾在冷笑:【翟斌不会不知道这点,他没有足够的威望让部队迎着汉军犀利的箭阵去冲。】
  事实上,王鸾也不觉得自己有让人心甘情愿去送死的威望,他不就是察觉到战局诡异才撇开吗?更为重要的是,他可不想在这里发挥巨大作用再被翟斌弄死。
  知道华夏文明的将领与胡人文明的将领有什么根本意义上的不同吗?那就是在知识的掌握层面之上。拥有知识的华夏文明将领可以阅读多种战例,遇事的时候会根据自己所看的一些战例来进行判断。胡人文明的将领初始阶段基本是依靠本能,接下来则是进行亲身的经验累积。
  从某一些方面来讲,华夏文明的将领做任何判断其实都有痕迹可寻,胡人文明的将领因为是依靠经验和本能则会显得更多变一些。但什么事情都是相对性的,例如华夏文明的将领是书呆子之类的人物,导致步步慢人一步或是极易被察觉出意图,胡人文明的将领也有可能因为不知道战例也步步针对。
  翟斌知道了王鸾的位置,但王鸾根本没有配合的意思,眼见汉军的盾阵逼近到了二百五十步,那些去骚扰的骑兵却是在强弓劲弩的射击下死伤惨重,导致后面骑兵根本就不敢进入射程,他内心里野兽的本能爆发了。
  “集中所有晋人,收集盾牌给他们!”翟斌脸色无比的阴沉,他站立的巢车已经向后移动了一百步,那是韩军的强弩竟然特么能够射到,不退等着挨箭吗?他恶狠狠地说:“由羌人和氐人作为督战队,命令他们必须冲锋!不冲锋当场杀掉,等以后再杀他们全家!”
  被集中起来的晋人有大约一万两千人左右,他们其实没有拿到多少盾牌,一直是从左右两侧的辕门被督战队赶出营寨,才知道要进攻的是盾阵,并且不冲不但自己要死,连带家人也会遭受牵连。
  一种极度愤怒和哀伤的情绪在石碣赵军中的晋人里面形成,可是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除开一些了无牵挂的人暗自发狠,有家室在石碣统治下的晋人已经等待绝望冲锋。
  一万两千人不是一个小数目,要是有良好的组织性其实还好,问题是别指望胡人统帅的部队能够有完善的阶层架构,有这种高级玩意那是在匈奴,之后不管是石碣、鲜卑、羌、氐都是进入中原才从晋人那里学到。问题是军队的中上层本来是王鸾的私家兵担任,王鸾一走就带走了那些本来该形成军队指挥链的人。
  可以想象没有组织的一大批人往前涌是个什么状况吗?那是一种极度吵杂外加混乱,哪个倒霉蛋要是跌倒就会被无数只脚丫子踩过,就别想再次站起来了。
  一支是到被集中起来的晋人,他们在羌人和氐人督战队的监视下发动强制性冲锋,汉军的盾阵已经抵近到了石碣赵军营盘的一百步之内,他们被零零散散的拒马所阻挡,不得不时不时裂开盾牌,有人跑出来将拒马搬到盾墙后面。
  汉军步阵被迫清理拒马、围栏、木栅的时候,石碣赵军的骑兵也不是没有尝试再次冲击,但汉军的弓弩手再次教导他们事实,那就是在密集的弓弩覆盖下来多少死多少,乐意承受惨重伤亡可以直接冲上来。
  翟斌在等待,他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要是敢死队依然没有用,那只能是从驱赶晋人送死演变成为威胁杂胡小部落轻骑,总是需要拿出一个有效的方法来保住营盘。
  因为判断失误,刘彦命令具装重骑部队原地待命,他自己则是全身披挂再次来到指挥中枢的巢车。
  “左右两翼出现的敌军步卒数量应该是在一万到一万三之间。”纪昌蹙着眉头说:“目前敌军的行动风格与之之前不同,怀疑是更换了指挥官。”
  说起来纪昌还真的是敏感?王鸾仅仅是交出指挥权不到两刻钟的时间,纪昌竟然发现石碣赵军的战术改变。
  “君上,接下来会是一场比较水磨工夫的攻坚战。”纪昌不喜欢意外,可战争中意外总是不断。他阴郁地说:“因为敌军更换指挥官,我们或许需要另外的预案。”
  谁又能够猜得出石碣赵军说换指挥官就换,一换还是那种决然不同的指挥风格。
  刘彦面无表情地看着战场,那里的汉军步阵已经停止前进,准备迎击从左右两侧分别发动冲锋的……怎么说?就是一帮乱糟糟的石碣步军。
  “我们有些拖不起了。”刘彦刚才接到了新的汇报,他说:“孙伏都动静越来越大,已经做好了渡过黄河的准备。”
  秋季已经来临,按照胡人的征战习惯,孙伏都最迟会是在秋季中旬开拔,而孙伏都只是其中的一支敌军,还有姚弋仲亲率羌族大军正在开拔前往青州的路上。
  那边的汉军步阵在上演左右开弓,远远地看去很有艺术感,那是一朵又一朵黑色的花从地面升起,随后飘了一段距离落下,带去无穷无尽的死亡。
  一万两千被强迫冲锋的晋人奴兵,他们在一波又一波好像不会停止的弩箭漫射下,三百步到二百五十步躺下的人数不会低于一千,进入二百步时左右两边加起来的人数绝对不会超过八千,等于是短短的一百步损失了三千。
  两郡距离一百八十步的空间仿佛成了禁区,人员损失到接近五千的时候,被强迫冲锋的晋人崩溃了,他们跑回去又是被督战的羌人和氐人弓箭覆盖,吓得幸存的人又往汉军的方向跑,这样来回被射杀是持续到只剩下不足六千人,一个个精神崩溃留在中间的“安全地带”痛哭流涕。
  没人会去可怜那些悲哀的人,汉军这边本身就是敌对关系,石碣赵军又没有将他们当人看……
第269章
丁零杂碎
  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来回被射箭,往哪冲好像都是死,有牵挂的人是因为家人不敢投降,没有牵挂的人则是心下揣揣不敢带头投降。
  聪明人往往是死于愚蠢,他们自以为聪明地进行了不找死的选择,但往往会死得更加的窝囊和凄惨。例如奢望于敌人的仁慈,导致几个人就能够屠杀掉百倍千倍的聪明人。这样的例子从来屡见不鲜,勿分中外。
  战场之上那容得虾兵蟹将,更不需要看客。被强迫冲锋的晋人奴兵停在了原地,他们以为只要不来回跑就不会被射箭,迎接来的却是汉军和友军的骑兵横扫。
  对于被强迫上战场的晋人而言,他们不是在爆发中死去,是在凄凉之中死亡。一万两千人在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除了极为少数的一些人在四散奔逃之后得以暂时幸亏,绝大多数皆是成了战场上的一具尸体。
  从早晨打到下午,汉军与石碣赵军并没有罢兵止戈的意图,就是因为长久的作战让战争的节奏变得有些缓慢,接战的次数越来越少。
  “他们就打算立下盾阵不退了?”翟斌看着已经攻进营寨边缘的汉军步卒,异常恼火地说:“没有办法逼他们撤退?”
  看看汉军组成圆阵的步卒,他们周边会有一个很特殊的景象,正前方的半圆之内除了尸体就是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箭矢。
  翟斌所在的巢车已经一退再退,往营盘内部退了六百步,那都是被缓缓推进的汉军盾阵加强劲的弓弩逼的。
  对于胡人来讲,足够数量的强弩和充足的弩箭会造成一种尴尬的局面,看似冲上去多少都是没有碰到敌人的前提下就被覆盖射死。这种局面不止翟斌所率的胡人阵营军队碰到过,最先吃亏的也不是匈奴人,最先是义渠人和戎狄,再来是月氏人,等待到了匈奴人被强弩蹂躏的时候只是加深了胡人对强弩的理解。
  【真是该死!】翟斌想得脑子都快炸了:【只能期望于集中起来的杂胡能够拼命一些!】
  步兵敢死队不行,那就让骑兵敢死队上,如此的应对方式是作为胡人的翟斌,他的前辈们曾经做过无数次的尝试,例子里面有成功和失败。
  被集中起来打算当敢死队用的杂胡轻骑数量估计有三千?他们都是来自于小部落,已经在营地的校场跑马热身了有一小会。
  丁零在华夏文明中的定位也是杂胡,是一种极度不入流的胡人种族。在强汉的年代里,一名汉军通常被认为可以对付三个匈奴人,却是能够对付十个左右的杂胡。
  正统的历史记载中,一名汉军抵得上五个胡人,一汉当五胡的前提里面固然是有兵甲器械的优势,其实更多的是心态的问题。就好像是一个背景强大的人,他虽然长得骨瘦如柴却能够自信地去欺负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壮汉,而那个壮汉明明有强壮的身体优势却在心理上处于劣势,不敢反抗看着骨瘦如柴的人。
  现今的年代背景是,炎黄苗裔处于绝对的心理弱势,反而是胡人因为占据中原拥有极高的心理自信。
  先前被强迫冲锋送死的晋人奴兵在发动进攻前是什么想法?他们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战,更没有作战的意志和勇气。
  跑马热身的杂胡骑兵,他们虽然也即将发动像是送死一般的冲锋,可是他们的心态和理解上与晋人奴兵是处于两种不同的境地。
  翟斌是赤裸裸地威胁晋人奴兵,对待杂胡骑兵却不是那么干。他对杂胡骑兵的承诺是,一旦攻进去将会获得如何如何的待遇,哪怕是战死了所在部落也会得到什么补偿,再将丑话说在前面,其中必然有临阵脱逃会遭遇什么样的惩罚。
  立下盾墙的汉军之中,桓温正在一边与李匡聊天一边左顾右盼。
  桓温发现一个值得震惊的事实,拥有足够多的弩箭,除非是石碣赵军拥有足够的拼死意志做出前仆后继的冲锋,要不真的连汉军用塔盾互扣起来的盾墙都摸不到。
  【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用这样的战法呢?】桓温先是困惑,后面却又恍然:【恐怕不是不用这样的战法,是士卒的意志不足够,协同上也存在缺陷。】
  对于华夏文明的将领们来讲,什么阵型之类的其实并不陌生,可明知道阵型该是怎么摆布,不同的人指挥军队产生的结果也不同,那是军队的意志力和组织度的区别。
  【得益于二十等爵的赏罚分明,汉军士卒有拼死作战的意志,晋军士卒……】桓温立刻就苦笑了,他还知道一点:【汉军士卒也有榜样,那些……看着有些呆傻的禁卫军,是这个圆阵的核心,他们的存在构成了圆阵的盾和矛!】
  不是呆傻,系统士兵只是在情商上显得有些木纳,可不代表是傻子。
  汉军的步卒已经推进到了石碣赵军的营盘前沿,几道木质的桥被摧毁之后,他们被一条宽至少三丈、深度一丈的壕沟挡住了去路。
  【在犹豫什么?】桓温觉得很累,扭头对李匡说:“不是有塔盾吗?看着非常结实,用塔盾临时代替桥梁,或是弄来木桥,填土也行,我们就这么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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