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岁月第12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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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每一个学员的柜子都是一个模样的,随便打开哪一个,都是一样的东西,一样的摆设。
如果不是柜子上有编号,谁也找不到自己的柜子。为了叠好衣服,大家又开始用硬纸板来做内务,原来用了别的颜色牙刷或者其他牌子牙膏的学员都跑到小店里买了规定的绿色牙刷和中华小号牙膏。
一时间,这些指定的牙膏牙刷供不应求价格飞涨,大有洛阳纸贵的势头。
今天汪教导员很生气。
将近中午开饭的时候,本来打算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下去大队部小饭堂吃饭,门口却忽然冲进了一头大汗的大队部公勤班长。
“教导员!教导员!出事了!”
这话说的语速太快,听起来就像“教导员出事了”。
老汪心里顿时大为不爽,脸一黑,问公勤班长:“我说小陈你咋咋呼呼地干嘛?好歹也是一老兵,挂着个中士军衔,你瞅瞅你哪点像个中是班长的样?”
公勤班长似乎对于汪教导员的批评没有太多的在意,而是直接指着楼下说:“师部来人了,是韩副参谋长。”
汪成林眉头一皱,说:“韩副参谋长来干嘛?”
话语间,已经扔下文件朝门口走去。
刚下了楼,迎头就看到了分管直属队工作的韩副参谋长。
“首长好!”
汪成林作风还是很严谨的,立即站住了脚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等韩副参谋长回了礼,汪成林这才问道:“首长,什么风把你吹来我们教导队了?训练的事情?要不要我叫上大队长?”
“不用了不用了,我过来就因为一件事而已,而且很简单,就跟你说说就好。”
韩副参谋长摆摆手,不过脸色倒是不大好看。
俩人一前一后上了楼,进了汪教导员的办公室,汪成林回头让公勤班长倒茶。
等茶倒好,公勤班长刚走到二楼办公室的时候,忽然听见老汪的桌子被狠狠拍了一下,把他吓了一跳。
“岂有此理!”
汪成林暴怒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公勤班长脸上的肌肉连跳几下……
晚饭时分。
今天与众不同。
平时各中队这时候已经开饭,开始点验柴火了。
不过今天却没有,而是吹了一次大队集合。
各中队哗啦啦地用最快的速度集合好了队伍,带到了大队部门前的一片开阔的空地上。
等一切的报告程序结束,教导员汪成林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走到了所有人面前。
他举起木棍,脸色别的有些紫红。
“看看!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整个大队,包括各中队长和区队长都一头雾水。
这就跟伸了条腿让你瞅一眼腿毛,然后让你猜是谁的腿一个理儿。
没人吭声。
汪成林说:“这是树!”
下面四百多号人的心里顿时有种哑然失笑的感觉,整个问题像上个问题一样充满了后现代的滑稽感。
这就如同对一个人说你爸是男人你妈是女人一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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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掉皮掉肉不掉队(求月票)
“你们可真够厉害的!”
汪成林一张脸成了烂猪肝的颜色,将那根“树”往旁边的草坪上一甩,人差点没跳起来。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树吗?这他娘的是师长和政委楼后面的树!好哇!当年可是警卫连派了公差,直属队买了树种,一棵棵给栽上去的,你们倒好,把松柏树和松树、桂花树全当柴火砍回来烧掉了!?别人都说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你们这是前人种树后人砍树啊!你们真有能耐啊!你们——”
说到这里,老汪已经怒不可遏,一根手指竖在自己的面前,不断地点啊点,都已经有些颤抖了。
“你们王八蛋!”
最后,已经是在找不到任何形容词的老汪只能用这一句他这个机关政工干部认为最脏的话骂了娘。
庄严躲在队伍里,小心翼翼藏着身形,生怕引起任何的注意。
汪教导员手中的“树”,他太熟悉不过了。
这不就是这几周自己砍的那些最好的柴火吗?
他悄悄从队列里伸了伸脑袋,想看看老汪现在的表情,却迎头碰上了罗小明如刀似剑一般的目光。
这天晚上,教导大队宣布了一项新的规定——不能去师部方向砍柴,不能去国营林场砍柴,不能砍伐松树、杉木、松柏等等经济类和观赏类树种,只能砍伐杂木。
当然喽,宣布新规不代表既往不咎。
庄严和王大通,还有那些去过师部砍柴的学员一个都没跑,每个礼拜天除了砍柴之外,还要拿出两个小时去师长和政委楼后面的小山包上植树,一直到把小山包的原貌恢复为止。
至于买树种的钱,那就从教导大队经费里扣。
谁捅娄子,谁就去擦屁股。
不过,庄严和王大通倒是没有遭受什么惩罚。
这事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后来想想,庄严也觉得能解释得通。
一来以师长和政委这种身份,当然也不屑于和小兵计较,那样显得太丢份,估计是汪成林教导员本人是要去挨批的,除此之外,当然严令惩罚那些看书的学员了。
二来嘛,道理也很简单。中国古往今来在律法上讲的就是一条法不责众。
王大通后来收香烟说地址,这种赤裸裸的贩卖行径已经让师长政委楼后面小山包上每到礼拜天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学员在那里挥刀砍树。
罚谁?
总不能一个兵一个兵去罚,也总不能一个兵一个兵都退训,那样教导队一下子没了一百多号人,还练个屁啊!?整个年度预提班长集训都要黄。
所以,最后还是淡化处理了事。
新规对于庄严来说,难度增加了,不过人的变通性永远是最大的,军人尤其如此,优秀的如预提班长之类的学员更是如此。
师部不让砍,那好,咱们砍那几个1、2、3、4号高地去。
这些高地本来是用作训练用途,山上都是杂木,海拔又不算高,是砍柴的理想场所。
不到一个月后,教导队的预提班长们发挥了坚韧不拔、寸草不生的蝗虫精神,将1、2、3、4号高地上的树都要剃成了光头。
最后还是大队部负责战术训练的教员发现问题不对,某日某教员去实地考察准备组织一次班进攻的示范性演练,结果发现1号高地上已经成了秃子,压根儿没有啥隐蔽的地方,再看看2、3、4号搞定,不说全光也是地中海模式,这才将情况反应到了大队长和教导员那里。
于是乎。
教导队再次发布类似“司法解释”的新规——除了之前的规定之外,还不准确战术用途的场所,包括1、2、3、4号高地砍伐树木,要保持原貌……
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那年的夏天,共同科目头一个月的训练期还没过,天气变得异常的闷热,据说创下了历年来的高温记录。
月底的淘汰考核临近,庄严在这一个月里每天玩命一样训练,整个教导大队到处挂满了各种鸡血横额——“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武艺不练精不算合格兵”……
每天,所有人都在一种打了鸡血一样的状态下度过。
每一分钟的时间都被压缩到极致。
就连晚饭开饭时间,如果炊事班的饭菜还没完全上桌,中队长周湖平兴致好了也会说:“炊事班看来上菜还需要点时间,要不,咱们来活动活动,开开胃?”
然后,脸色一冷,大手一挥,指着身后的飞云山,朝着这所有人大吼一声:“目标飞云山山腰300米处歪脖子树,限时9分钟,冲啊!”
然后一堆神经病一样的学员争先恐后地从炊事班后面的小路朝飞云山上冲去……
每天早晨,只要起床号吹响,庄严的脑子就是一片空白,机械式从床上弹起,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套上子弹带和防毒面具、挎包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跑出去集合。
这种训练强度就连曾经在连队里傲视群雄的徐兴国都被榨干了体力。
他对庄严说:“老庄啊,我特么觉得我现在从早上起床号吹响到夜里班长宣布睡觉的一刻,中间这一段时间我都是完全麻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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