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第1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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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不是爱热闹的,可也不至于在静谧到这种程度的地方呆着。
  “明日回去吧。”宴卿卿放下手中东西说,“让人下去备马车。”
  “是。”
  瘦弱的小花匠正提水桶在一旁的小径上,拿着瓢葫芦浇水。这奇花怪异,早上浇不得,非得太阳上头时动作最好。小花匠一时不慎,踩到地上的石头,倏地掉入了名贵的花丛之中,毁了一小片。
  闹出的动静挺大,宴卿卿都抬头看了一眼。跟在她后面侍奉的云山太监脸色一变,连忙让人去扶他,然后跪了下来请罪。
  “是奴才管教不严,请宴小姐恕罪!”
  小花匠连忙过来跪下,惊恐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他的眼神害怕过了头,宴卿卿以为他是怕自己。
  “……罢了,”宴卿卿说,“以后小心点,皇家的东西,轻慢不得。”
  “奴才明白,以后定会严厉管教!”云山太监头上直冒汗,宴卿卿不由得奇怪,“怎么了?”自己有那么恐怖吗?
  “这小花匠是个好手,只是初来乍到,第一次见贵人紧张。毁了景致,故而觉得此罪难辞。”他擦汗说。
  皇上亲自吩咐过他们好生照料宴小姐,要是惊扰到她,定是要被罚的!
  “好生照料这些名贵就行。”宴卿卿没有多言。皇家的东西她管不着,只要不太过,她也不会揪着人不放。
  这倒是让她想到了闻琉以前。他也是这般年纪,做着太监们干的活,不同的是他没人护着。
  先帝的皇子中,个个都是龙中凤。年纪小小也能看出未来是个俊俏的模样,就闻琉瘦得不成样子。冷宫没好伙食,下人还克扣踹打,他还能活着真是不错了。
  见了外人都不敢说话,怯弱害怕。若不是德妃弄那场赌局,恐怕这孩子早就废了。
  即便这样艰苦的环境,他还能保持性子的温和谦虚,宴卿卿叹气,实在难得。
  若那时自己早夭的胞弟还活着,在宴家定是极受宠的,锦衣玉食少不得,父亲恐怕也是因此对他十分上心。
  否则他一个冷宫的皇子,时常出入将军府,光明正大,甚至有时候还因为错过宫禁宿在将军府,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也就是宴将军为人磊落,得皇帝信任,换做别人,恐怕早就被弹劾意图不轨。
  不过闻琉那时也确实单纯不懂事,抱着个枕头、光着脚丫就来找她,还被府中侍卫认为是小贼,闹了笑话。问他来做什么,直愣着就答想和卿姐姐睡觉。
  闻琉惯来就黏她,个字又矮小,一看便知是小孩子心性,什么也不懂,大家笑笑就过了,宴小将军更是大笑着把人抱了回去。
  他那时候呆呆地看着自己,似乎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也是令人发笑。倒也惹人怜惜,寻常世家的男子,十三岁时虽有不通人事的,但大部分已经开始接触这种事。
  闻琉在皇宫中没人教导,连字都不识几个,更别说有什么人来跟他说这种房内事情。就连皇后亲赐的宫女都被赶出去了,还能祈祷他在这方面有什么觉悟?
  思及以往种种,宴卿卿突然没了作画的心情。
  “身子乏了,先回去休息。”
  盆架上摆着装水铜盘,她洗掉指尖的痕迹,一旁的相然递上干帕子给她擦手。
  宴卿卿心中想着自己的事。
  闻琉是个好孩子,小时候虽有些怯懦,但好在十分乖巧,一双眼睛最招人喜欢。长大之后又是谦逊君子,待人温和有礼,处理朝政之事学得极快,天赋俱佳。
  虽然两人有些疏远了,但他待自己的敬重却是没变,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也是让她心中不停吁气,而最让人恐慌的便是这梦。
  照小厮的说法,那药对闻琉应该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他的梦中之境记不清,或许是因为没在战场上厮杀,药性闷在了体内,才隐隐有了和她一样的症状,按那药对男子的作用,他现在甚至可能早已经没事了。
  这样看来,还是因为自己的身子骨太弱了?
  宴卿卿擦干白皙嫩手上的晶莹水珠,面上有些红润难堪。
  跟他说“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结果梦中却被他各种折腾,揉搓舐咬,宴卿卿就算心再大也做不到忽视得这么强烈的异感。
  罢了罢了,宴卿卿将帕子递给相然,不再多想。
  这药虽是怪异,但也不是永久的。大不了忍忍,迟早会过去。无论如何,她是万万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宴卿卿习惯既来之则安之。
  嘘,不要在评论区提给的编号
第13章
  新修好的马车轱辘哒哒转动,路上秋风吹散落叶,纷纷落下。
  宴卿卿坐在宽大的马车里,单手撑在车上的桌上,抬手掩口,轻轻打了个哈欠。
  前几日就算做了模糊的梦,隐隐不对劲,但也是睡得很好,至少不会像今天一样,身子骨全都乏了。
  相然给她在马车上整了整,摊开放好的丝锦被褥,弄出个舒适的地方,让她侧躺休息。
  宴卿卿疲倦地揉了揉额头,闭上眼睛:“还有多长时间到?”
  “今天出来耽搁了,怕是半夜才到,还有段时间。槲栎姑娘说来之前皇上吩咐过车夫,不需要太赶。晚上行车也不安全,应该是中途休息一晚,第二天清晨后才到。小姐先睡一觉吧,还久着呢。”
  今早突然发现几辆马车的轱辘轴断了,也不知是谁做的。怕有人设计,马夫在修车的同时,皇宫侍卫来来回回检查了许多遍,最后确认没贼人,只是山中野物的杰作后,她们才动的身。
  宴卿卿叹气道:“知道了,只是现在不想睡。”
  相然犹犹豫豫地看着她,看了眼马车外的车夫,小声问:“小姐,莫不是因为那件事……孩子?”
  宴卿卿动作一僵,她睁开眼睛,缓缓放下手,“怎么想到了这个?”
  “除了从皇宫回来那天您看起来有些不对外,其余日子脸色都是红润光泽的,而您现在突然这个样子……”相然迟疑问道:“小姐,您喝过药了吗?”
  那时相然自己都被惊到了,根本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现在想来,相然也是隐隐后怕,那时候出事的是小姐,她怎么就不能多想想别的呢?
  宴卿卿好笑的看着她,扯了扯盖在腿上薄被,鎏金的银花步摇微微摇晃,垂在细肩上,浑然的尤物而不自知。
  “没大事,只是身子疲软,怕是葵水快要来了,结果又在路上折腾了,所以才这样。”
  当初闻琉考虑周到,直接让人下去熬了碗药,宫中的药大多都是有用的。
  要是没用,岂不是不受宠的妃子随随便便都可以有孕了。再说了,这才过了多久,若真有了,哪可能这么快就有前兆。
  相然小声道:“要不然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您的葵水这两天快到了,要是不准,就真得找个大夫了。”
  宴卿卿无奈的笑了笑:“好,到时再看看。”
  若真有了,恐怕就麻烦了。以闻琉的性子,到时非得向她请罪不可。不过有孕这事也太不可能,她和闻琉只有一夜而已。
  ……
  宴卿卿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睡意,扑在桌上睡了过去。马车摇来晃去,她睡得也不是很安稳。她腰酸背疼,甚至感觉比没睡之前要更加的累了。
  马车中途在驿站停了下来,相然扶着宴卿卿去休息。天色昏暗,宴卿卿不知道自己脸色苍白,相然也没看出来,她只是身子骨觉得不爽,就早早歇息睡了。
  如果马车是跑着回来的,那晚上之前是能到京城的。不过这样太劳累,宴卿卿的时间也不太赶,也就没费周折。
  夜风习习,有丝淡淡的寒冷。树叶簌簌作响,高耸的树干似乎直冲云天。衣服穿得少了,恐怕还会生些冷意。
  也就皮糙肉厚的侍卫没什么感觉,晚上的时候连睡在客栈里的宴卿卿都觉得被子薄了。
  相然是丫鬟,下去和宫女一块睡去了。
  宴卿卿独自裹着单薄的被子,身体莫名发冷,冒着冷汗,嘴唇惨白,有些瑟瑟发抖。总该不会是发烧了吧?宴卿卿头脑模糊。
  上山没出事,难道下个山还能出意外?她想不通。
  宴卿卿头昏脑胀,耳边有怪异的鸣鸣声,她开口想要把外面守门的宫女叫进来,但干哑的喉咙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有个人突然抱起了她,肩膀宽厚,极快的心跳声让宴卿卿有些不舒服,他匆忙给她倒了杯水。
  “别睡。”宴卿卿听见他说。
  他的声音好急促,和他的心跳一样,宴卿卿强迫自己睁开眼,但疲劳的眼皮打着架,不一会她就睡了过去。
  闻琉沉着脸替她把脉,然后厉声让发抖的宫人去熬药。
  他拧干旁边的湿毛巾,擦拭宴卿卿身上冒出的冷汗。她的头发丝全贴在了脸上,衣服也被打湿,松垮的露出了身子白皙的沟壑。
  闻琉回头伸手,快速地拿过宫女手里端着的干衣服。他也没有多大避讳,直接替宴卿卿盖着被子就帮她换衣服。
  宫女垂着头不敢往上看。
  手不时的摩擦着身子,胸脯有些敏感的触动,动作虽不重,但宴卿卿还是难受的轻轻皱了皱眉,可怜极了。她靠在闻琉的臂弯中,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不知是泪珠还是汗液。
  闻琉则是快要被她吓疯了。
  他不过是昨夜因事耽搁没陪着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弄出了场病?要是今晚他不过来,到了第二天,岂不是要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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