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第6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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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和尚推开最里间僧寮的门,朝笠缘道:“长老,宴家小姐来了。”
  这儿和外面厢房离得远,僻静清幽,因冬日风大的缘故,树上枝叶全落,倒有了些衰败之感。
  “进来吧。”苍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宴卿卿已经好几年没见这老和尚,听到年迈又熟悉的声音,不由鼻子微酸,生了些许的伤感之意。
  时光如流水,现在全已物是人非。
  她心中一叹,也没再想别的。
  僧寮内的物件摆放简单,宴卿卿看了眼四周,里面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她叫了声笠缘师父。
  笠缘老得已经不成样子,皱纹爬满了手和脸,眼睛也花得什么都看不清。
  他径直让小和尚拿个平安符,又递给她个平安扣,对宴卿卿说:“你说要来求个平安符,老衲这恰好又有一平安扣,是上代主持流传到老衲手中的,希望你能平安。”
  平安扣是由白玉环佩所制,色泽光滑,中有小孔,一条细细的编线穿过小孔,下垂玉结流苏,小巧又精致。
  笠缘叹口气摇头说:“你不该来的。”
  宴卿卿手中拿这两样小东西,心有疑惑:“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他却不肯再说,让她快些回去,别在路上耽搁了。
  往常的笠缘绝不会对宴卿卿说这种话,宴卿卿微微皱了皱眉,恐怕静安寺是有什么事要对她不利。
  “既是如此,那卿卿便不再叨扰,先行告退。”她起身又道,“笠缘师父年事已高,望多保重身体。”
  宴卿卿还没往外走一步,一个清秀女子就进门来堵住了她。
  那人朝宴卿卿行了个礼。
  宴卿卿往后退了一步,她的步摇轻轻晃动,手紧紧握着笠缘给她的那两件保平安的东西,心跳得快速。门外有她的侍卫和相然,这女子怎么进得来?宴卿卿心下一惊,自己或许已经被人盯上了。
  小和尚见人闯进来,上前质问:“你是何人?笠缘长老居所不得随意进入。”
  那女子朝宴卿卿说:“宴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公子?是赵紊?
  “我与他无话可说。”宴卿卿盯着她道,“我的人怎么了?”
  后面的笠缘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听得见人说话的。
  还是让他们给拦到了。
  笠缘叹气说:“卿姑娘,去见他吧。”
  宴卿卿讶然回头:“师父?”
  笠缘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依旧苍老:“你总得见见的。”
第56章
  僧寮内的氛围寂静得有些可怕,
小和尚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女子不多说,
而笠缘所说的话也让宴卿卿摸不着头脑。
  世上有那么多人,谁是她得见一见的?
  “敢问这位姑娘,
你家公子是何人?”她皱了皱眉。
  宴卿卿猜到自己被人跟踪了,外面的侍卫丫鬟也应该早就被控制。
  她心脏快要从身子跳出,
面上却没失半分理智,
她谨慎道:“若是姑娘不愿说,那我也不想冒着性命危险去见外人。”
  那女子说:“公子不会伤小姐性命,我们只是下了点迷药,并没对宴小姐的人做任何事,我家公子腿上有疾,不良于行,
恐怕不能亲自过来。劳烦宴小姐多走几步路,就当是保那些下人的命。”
  宴卿卿的手微微攥紧,把平安符等放进了浅色袖口之中,
她道:“那烦请姑娘带路。”
  那女子似乎没料到宴卿卿这么快就答应了,
微微愣怔了片刻,随后朝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宴卿卿回头对笠缘说:“卿卿先行告退。”
  她来这只告诉了闻琉,旁人并不知晓,最多也就是来的时候遇上了几个别家小姐,
也不会是她们做的。
  这种情况出乎意料,
怕是早有人盯着宴家,
除了赵紊应该也没旁人有这闲心。
  但不良于行却又不像是在说他,
宴卿卿压下心中不解,随那女子出去。
  僧寮外没有人,倒是夏日乘凉的棚子下有人影。
  宴卿卿说:“冬日雪天冻人,望姑娘的人对宴家侍卫丫鬟好些。”
  她知道此时京城内里局势紧张,赵紊还在外逃,所以挑的人都不是普通的。现在中了招,只能说明他们下的药够狠,怕是会出危险。
  “宴小姐放心。”
  那女子没再多说,带宴卿卿到了个离这儿较近的一个厢房。这同笠缘那里差不多,从外看来也是衰败,倒是因为里面冷然的黑衣护卫而多了些人气。
  那女子停在厢房外,朝里道:“陵公子,宴小姐过来了。”
  “让她进来。”里面回话。
  熟悉的声音让宴卿卿心猛地一震,她倏地抬眸看着里面。那女子对她淡淡一笑,帮她推门,掀开厚重的门帘。
  宴卿卿的脚步却挪不动了,她满目震惊,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这是太子的声音?!
  那女子皱了皱眉道:“宴小姐,陵公子请您进去。”
  里面的人似乎听出她的语气不好,便对她说道:“端风,不用催。”
  贺端风无奈笑着转头朝里说:“可是公子,宴小姐好像不相信你呢。”
  宴卿卿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问:“你们想做什么?我父兄不在,我能管的只有宴府。”
  太子咳嗽几声,似是伤了风,宴卿卿在皇宫许久,自是熟悉他的声音。
  她咬了咬唇,心下的震然如同波涛起伏的海水,席卷所有理智。宴卿卿最后还是耐不住心中这份动荡,没看贺端风,抬脚走了进去。
  厢房内是两间式的,当宴卿卿掀开布幔,看见的,便是太子端着热茶坐在轮椅看她笑。
  她后退了好几步,心中不知是震惊还是别的,宴卿卿明明还来不及确认太子是真是假,可她的眼泪就忽地潸然落下。
  宴卿卿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在边疆,兄长十几岁后也去了守国为家,除却他们,皇后和太子便是最疼爱她的人。
  她这一哭把太子吓了大跳,连忙放下把茶杯放桌上,滑着轮椅过去问她怎么了。
  宴卿卿半跪在地上,她扶着轮椅,泪眼茫茫地看着太子的腿,手颤抖地放在他的膝盖上。
  “你是太子哥哥吗?是真的太子哥哥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声音里有哭腔,问了两遍,“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是孤,是孤。”太子无奈地回她,“没有为什么,傻姑娘怎么哭成这样?孤的腿是好的,别这样看孤,能走路。”
  他越是说话,宴卿卿的眼泪就留得越多,像是开了闸的堤坝样,越哭越凶。她心中难以置信,却又止不住眼泪,最后半坐在绒毯上,靠着太子的膝盖哭个不停。
  贺端风在外面听见声音,偷偷掀开帘子朝里看了一眼,入眼的便是太子弯腰,轻声哄着趴在他膝盖大哭的宴卿卿。
  她从未见过太子对谁这样宠溺,贺端风抿了抿嘴,放下了帘子。
  太子与宴卿卿许久没见,起初还觉得宴卿卿该是个大姑娘。现在倒是越活越过去,哭得这样惨,光听着就怕她出事。
  “好姑娘别哭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孤听着就心疼。”
  宴卿卿咬着唇,眼泪哭湿了太子的衣裳,她甚至还没问太子怎么还活着。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
  太子实在见她脸都哭得通红,不由轻轻捏了捏,“再哭下去,孤就没时间和你说别的了。”
  他收回手,只觉手中细滑如丝。
  “您……您……怎么会?”宴卿卿抽泣,“为什么……不告诉我?”
  太子从怀里拿出块质地良好的锦帕,半捏着她嫩滑的下巴,给她把脸上的泪珠给擦干净,倒是像个贴心的兄长。锦帕上有薄薄的妆粉痕迹,倒不明显,只是有些女子馨香。
  宴卿卿的妆容哭得都有些花了,幸而她今日没化得太显,看不出什么,太子帮她擦掉那些东西。
  他也是经过情事的男人,见宴卿卿眉目间的媚意,心中也觉得不对。可她本来又长得艳丽,这样凑近看,倒是先被晃了眼。
  “你现在这样哭,跟你说什么应该都是听不下去。”太子松手笑看她,“待会你先回去吧,你的人孤没让下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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