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第9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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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话说得钟从凝脸有些红,话都不会说了。
  他母亲其实是不赞同他这样做的,钟家的长子嫡孙,怎能入赘到别家做女婿?但耐不住钟从凝求了好几次,加上钟家贫困潦倒,她熬不了多久,也想看自个孙儿出生,便顺了他意。
  宴卿卿此刻正侧躺在紫檀嵌玉罗汉床上,手撑着案几上,轻轻揉走腿上的酸软。
  屏框上边为紫檀雕刻玉竹蝠纹,高束腰旁鼓腿膨牙。
  她的面容艳丽,描画淡妆,檀口含香。眉目间有浅淡的困倦之意,似是劳累极了,秀发温顺地垂于细肩上,耳边坠着精致的珍珠耳坠。
  闻琉在梦中一直折腾她,他说的那些话宴卿卿恍惚之间也终于听清了两句。
  当真是想得越多,梦的东西越多。不过陪闻琉去了趟观音庙,怎么他夜中就时常追着自己问为什么还没有孕?荒唐至极。
  宴卿卿越想越觉着羞恼,梦中怀胎,难不成还想怀鬼胎?她当真觉得这轮定安怪异。
  “小姐,钟公子来了。”相然在外面喊了声。
  宴卿卿揉了揉额头,心中不再想那些东西,实在太过荒谬了。
  她放下了手,让他们进来。
  相然撩开厚重的门帘,请钟从凝进去。
  钟从凝道了声谢,抬脚走进书房,进门之时视线恰好与宴卿卿撞上,他脸上忽地涨红,低下头小声叫了句宴小姐。
  宴卿卿体态风流,如今这姿势更显酥胸美腰,让人不敢直视,含春眸目中水波荡漾,美艳近媚。她方才又想着那等怪事,此处氛围倒是十分不对劲。
  “钟公子请坐下吧。”宴卿卿叹气说,“这里无外人,我也不想多说,只问句你可考虑清楚了?”
  他既然愿意来,那也应该知道该做什么。
  “嗯。”钟从凝没有动作,回得极快,“钟某若与宴小姐结为夫妇,定会好生爱护,不会做纳妾之事。”
  “父亲曾同我说起过你,他说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先前与你见面也觉如此。所以见你递了信,我便让你过来。”宴卿卿指了指旁边座椅。
  钟从凝盯着她的玉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做什么,脸又是一红,欲盖弥彰地坐到位置上。
  宴卿卿问他:“你是从哪知道我要挑选夫婿的?”
  他咳了声,回道:“宴将军曾吩咐我做事,那时与王管家认识了,这几年受王管家接济,关系倒也不错。他觉得我是个可信的,便问了我的想法。”
  宴府下人都不错,王管家会接济钟从凝也像他性子。
  宴卿卿沉思了会,问他句:“我知你母亲有病,钟府下人不及宴府多,不若接来宴府养着,到时再请些大夫?”
  钟从凝抬眸看她一眼,手脚都像在做梦般发软,“宴小姐是要我吗?”
  这话问得宴卿卿尴尬,招婿之事不少大户人家都做过,就怕自家女儿受欺负。但像她这样自己做主的,倒是少见。
  为什么选钟从凝,一则因他自己递的信,二是觉得他品性信得过,三是他家境不好,可以帮扶几分。
  宴将军以前在宴卿卿面前说起过钟从凝,她心中想着一举两得,故而就让人去找他过来,也不明白他怎么这样激动。
  “钟公子暂时先不要说出去,”宴卿卿垂眸道,“近来事务太忙,春猎又要出去半月,来不及准备别的东西。”
  钟从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宴府出来的,他的脚步轻盈,再次回过神时,小厮已经要送他上马车。
  小厮给他塞了个布包裹,“这是小姐让您置办衣物以及给母亲看病的钱财,钟公子带回去吧。”
  钟从凝摇了摇头,把东西推了回去,没有收。
  “多谢宴小姐,钟某虽然拮据,但手头上也还有些钱,不用费心。”
  他愿入赘,又不是为了宴家的财物。
  ……
  皇宫。
  闻琉将朱笔放回鸡翅木笔架上,合上奏折,抬眸吩咐道:“此行不是那么简单,朕估摸着他们会耍诈,必须算好退路。”
  底下武官应是,又道了自己对边疆局势的见解,讨论了几番,直至天黑,才各自回了家。
  闻琉的手轻敲着紫檀木书案,不见半分急迫之色,眉眼淡淡,仿若胸有成竹般。
  他让暗卫出来,吩咐了几句话,暗卫领命退了下去。
  有一侍卫前来禀告,不知道对闻琉说了什么,倒把闻琉给说笑了,周围的温度刹那间也冷了三分。
  钟从凝他听过名字,据说帮宴将军做过事。不过他本人却是无用之才,家中有人牵累也就算了,挣钱还没本事。
  落魄世家,同狗一般,唯一的优点怕只有孝顺,义姐还真是不会挑人。
第76章
  闻琉对钟从凝的评价低之又低,
但事实上钟从凝若做夫婿,却是不会太亏着人。
  他既然能得宴将军句夸奖,
也定不是简单的无用之辈。只因为母亲病重离不开人,
钟从凝又孝顺,故而不敢离开太久,做不成大事。
  可他母亲那病太重,能不能熬过半年都得看老天给不给那个脸面。
  他母亲若不在了,
宴卿卿没婆婆压着,钟从凝自己又不是花天酒地之人,好生培养,
倒可能会有些成就。
  更何况宴卿卿也是不太在乎这些的。钟从凝就算进了宴家做女婿,也不是纯正的宴家人,
靠他光大宴家不太可能,
她想做的,
是别的事。
  闺房内的烛光跳动,丫鬟端着水进出。
  宴卿卿在琉璃铜镜前摘下耳坠,
其余首饰也一并放入精致刻花的妆奁中,她轻轻抬手打了个哈欠。
  “小姐又困了?”相然将药汤放在一旁,“要不先去歇息着?”
  “没事。”宴卿卿接过药抿了几口,“你派人再多查查钟公子那边的消息。”
  宴卿卿手中的这药,对外人说是拿来安神的补药,
但若说得准确些,
药方是来养身体底子的。
  她将药碗放在桌上,
低低垂眸,
随后又把纤细的手指置于自己平坦的小腹之上。
  她和钟从凝一成亲就该准备着要孩子了,她快要二十二,怀胎十月,到时也费时间。宴府再怎么样,也必须要是个姓宴的来继承。
  “小姐放心,都查过了。”相然笑着道,“钟公子是个正经人,没去过烟花之地,府中也没有妾室,母亲是通情达理,他又孝顺,不会像江家那些人样。”
  江沐弃了与宴卿卿的婚约后便立即和涂婉成亲,涂婉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在江家被当宝样,事事都以她为先。而她家小姐却在招婿,连相然这个做丫鬟都心觉不平。
  宴卿卿将手搭在细腿上,沉声道:“以后少提江家。”
  江沐和涂婉过得怎样她不想知道,宴卿卿这人向来不喜追究,再者江沐以前待她不错,既是错过便错过,提多了容易得罪人。
  “是。”相然应了声,又说了句宽慰的话,“这江沐也不是好东西,幸好小姐没嫁。奴婢听说涂婉有孕才三月,他就在外面赎了个青楼女子,人长得不安分,他天天去她那儿歇息……当真知人知面不知心,奴婢还记得他以前还说过什么永不纳妾的话,转眼就忘了。”
  宴卿卿摇了摇头,没怎么回相然,只是起身道:“以后勿要议论此事,我倦了,熄灯歇着吧。”
  她的身子穿白色里衣,因着习惯,里边没系抹胸,空空一片,白皙胸脯浑圆饱满,樱红的果儿娇翘地顶着丝绸衣裳,仿佛要跳出来般,锁骨精致无比,凝脂如玉。
  绣花鞋摆在干净的脚踏上,相然替她放下两侧被金钩挽起的纱幔。
  “小姐好生歇着,奴婢们在外面侯着。”
  烛光将单薄的丫鬟人影映在纱幔上,丫鬟们走了出去,相然拿起光滑的灯盏,轻轻吹灭。
  宴卿卿困意上头,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本不急着养身体要孩子,心中想着再等两年,但陪闻琉去了趟观音庙后,心中却莫名想着得快些。
  钟从凝那她派人观察过,是个可以托付的。若不出意外,等春猎回来后就该准备着结亲,如果不早早养着身子,到时又晚了。
  只不过心中还是觉着空落落,这几天一直都这样,弄得宴卿卿和钟从凝一起时都有些闷得慌。
  她叹了口气,隐隐猜到是因为闻琉,也知道自己大抵是怕以后两人各自成亲后都疏远起来。
  这种事避免不得,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宴卿卿又叹声气,她鲜少有此种莫名其妙的感伤,夜深人静容易想得多,幸而自个会劝自个,现在倒也没觉什么。
  宴卿卿最后还是睡了过去,今夜倒与往常不同。
  于闻琉而言,钟从凝是个异样的刺激,即便知道这个人没有任何威胁,不过是个普通的废人,也不得不让人满心怒气。
  他的姐姐,该得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一事无成的废物连看了都是脏她眼。
  宴卿卿迷糊间望见暗淡月光映照下的高大人影,她当下赫然惊醒,可当那人轻轻道声睡吧,她却又没有防备地睡了过去。
  便是旖旎暧昧的梦中,宴卿卿也从没真正觉得闻琉危险过——她所有的信赖都给了他,只有他与她是最亲的。
  闻琉坐在床榻之上,手中有几缕带着清香的秀发,他俯下了健壮的身体。
  许久之后,精致的雕花脚踏上摆放两双鞋儿,旁边挂有几件宽大的男人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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