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校对)第29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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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拖枪就走。
  罗成冷笑言道:“你若是不说有伏兵,我还本待不追,你既如此言道,我倒要看看伏兵在何处?”
  罗成这么说,一旁副将言道:“将军,此贼有诈,必然埋伏。”
  罗成用枪一挥,笑道:“如此平原之地,一望即知,纵有十面埋伏,又有何惧。”
  说罢罗成挺枪跨马直追而来,副将暗暗叫苦,只能率轻骑追上。
  罗成驱着战马,直追在郭孝恪的身后。郭孝恪身旁骑兵皆是四散,罗成其他人一概不顾,率着十几名亲卫就盯着郭孝恪追杀。
  双马一追一赶,罗成胯下乃是西域良马,奔驰如飞,郭孝恪胯下之马,虽是良骏,但又如何可及。郭孝恪被罗成追至只有十几丈。
  罗成见得郭孝恪悄悄从马上取弓,心底冷笑,不过却将马速放慢,打着十二分精神。
  待这时前方郭孝恪突然回首,喝道:“小贼,看箭!”
  一声弓弦崩动,罗成当下将长枪向前一遮,却见得毫无箭矢飞来。
  “好贼子,就这些手段?”
  郭孝恪笑道:“大爷的手段,你还不知吧。”
  接着郭孝恪又连喝数声,但只是听弓弦崩动,却不见箭矢射出。
  “贼子技穷于此。”
  正当罗成如此说时。
  “看箭!”郭孝恪高喝一声,转身又是一箭。
  这一次弦上却是挂矢,射得又毒辣又刁钻,直扑罗成的面门而来。间不容发时,罗成一个镫里藏身,将箭矢转头避过。
  见对方如此卑鄙,罗成暗怒,当下催马追得更急。
  不知不觉,罗成追出了数里之地,身旁追骑皆是马力不支纷纷跟丢。
  二人来到一个芦苇丛附近,此芦苇甚矮,地上都是泥泽,罗成担心陷了马蹄,不敢深入,于是在芦苇边驻马。
  “哈哈,罗成你敢追我吗?”郭孝恪却是驱马直入。
  罗成虽是想杀郭孝恪,却不鲁莽,见此只能放弃。
  但在这时,却听芦苇从中,对方一声大叫:“不好。”
  罗成看去,但见对方一不小心,马蹄陷入淤泥之中,整个人亦是从马背上栽下,陷入泥中,挣扎不起。
  罗成见了不由大喜,当下弃了马,手持长枪直入芦苇丛中。
  眼见距郭孝恪还有几十步距离时,陡然脚底踏空,身子陷入了一巨坑之中。
  罗成暗暗心惊,一旁却传来郭孝恪朗声大笑的声音。
  一旁罗成亲兵见了,立即拨马来救。
  而芦苇之中,突然几十名弩手一并起身。他们持着轻弩,箭矢齐发,要救援罗成的五六名骑兵措手不及尽数射杀。
  之后这些人一并上前,举起了手中轻弩,对准了捆在泥中的罗成,一声不吭,重新上矢后,扣动悬刀。
  万箭齐发!
  顿时罗成整个人,在淤泥之中,被射成了马蜂窝。
第四百二十二章
破局之机
  罗成被郭孝恪讨死的消息,从前方传到了幽州刺史府,摆在李重九的面前。
  李重九不由吃了一惊,惊讶的并非罗成战死,事实上罗成为了报父仇,夺地之恨,轻兵冒进,本就是很大的风险,现在战死故而丝毫不奇怪。只是李重九没想到,在演义里罗成是马陷淤泥,为苏定方派人乱箭射死,但到了这里,罗成战死了一幕几乎如出一辙。
  当然若按照过程而言,从民间百姓的角度看去,郭孝恪因正面不能取胜,以卑鄙的手段害死了罗成,实是奸贼。
  若按照结果而言,郭孝恪却是胜利者,罗成年轻气盛,自持骁勇,不将幽州放在眼底,郭孝恪不斗力而设下诡计,杀了罗成,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郭孝恪带着罗成的尸首,返回刺史府,之前质疑他的众将,却没什么好脸色。罗成虽是敌人,但堂堂正正杀敌,涿郡一战,即便身为敌手,也为其勇冠三军的骁勇敬服。
  而郭孝恪什么人,显然市井之徒,与罗成相较,其人更目中无人,狂傲自负,在幽州军里除了徐世绩之外,无人能放在他的眼底。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杀了罗成。
  郭孝恪一路走进府里,众人也不他打招呼,纷纷避开。
  李重九见了郭孝恪确实十分欣然,犒劳以厚赏,赐予郭孝恪锦衣一件,明光铠一具,良马一匹,黄金十两,布帛五十段,钱百贯,又加郭孝恪为翊卫军鹰扬郎将。这样三军大战前,斩将杀敌之功,不重赏实不足以鼓舞将士。
  何况罗成不仅仅是窦建德军中骁将,窦建德此番出征,打出的口号乃是为罗家父子夺回幽州故地而来。罗成一死,窦建德哪里还有口实可以依持。故而可以见的郭孝恪之功,何等了得。
  李重九厚赐,郭孝恪却是荣辱不惊,反而一副犹有不足的样子,向李重九讨又要了五十坛怀荒酒。李重九毫不犹豫将怀荒酒一并赏赐下。
  郭孝恪却将美酒以及李重九的所有赏赐就,都分给随军出征的将士,自己不取一分一毫。李重九见的不由暗道,果真是汝颍多奇士,而幽州众将亦是重新认识了这位瓦岗骁将的为人。
  高阳城。
  罗艺战死的消息,亦是传到窦建德的耳中。
  张玄素上前禀报言道:“主公,此乃是高士兴将军,弹劾罗将军的奏章,言他不听军令,违反陛下的旨意,不驻扎于鄚县,而轻兵冒进涿郡,以至于战败,折损我军锐气。”
  窦建德将高士兴的奏折拿到手,叹了口气言道:“人都死了,还提这个做什么,罗成此人十分骁勇,折在了幽州,朕实是心痛。”
  “陛下说的不错,罗成之死自己是难辞其咎,但高士兴明知罗成深入,却不发一兵一卒,事后推诿责任。”
  张玄素慷慨陈词,又复出声言道,“我知陛下顾念当年与东海公的旧情,但高士兴如何能与其兄相提并论,为将之才平平,却与刘黑闼,高雅贤,王伏宝等大将并举,此番愧为正前锋的重任,恳求换将。”
  张玄素看窦建德的脸色,见对方默然了一阵,言道:“当年若非有东海公,哪里有今日的窦建德,高将军的事,我知道了,以后再处置,临阵换将,对军心也是不利。”
  张玄素不由暗叹,这位主公各方面皆足以称得上一代枭雄,但窦建德也有缺点,就是太重情义,尤其对同乡旧部太过宽厚,乃至纵容,故而有点婆婆妈妈之感。
  张玄素心知窦建德不会采纳他的谏言言道:“臣下失言了。”
  窦建德见张玄素不再坚持,哈哈一笑言道:“张爱卿忠心进谏,朕如何不知,这里仅有你我君臣二人,你知我知,刚才的话不要对第三个人说。”
  张玄素不由感动,窦建德显然是生怕此话传到高士兴耳里,让自己得罪了对方。
  窦建德说到这里,言道:“战事持续十几日,虽说罗成没了,但我们在大局上,还是稍占优势的。只是我看的出来,幽州军派出交战,都是二线的乡兵,他们精锐的府军,以及草原番骑到现在,都还未出动过。我想若是顾忌于敌军的骑兵袭扰我军粮道,而迟迟不敢深入,我怕会有人说我窦建德怕了李重九。”
  张玄素一愣,心知窦建德对自己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之策,已是开始有了不满。
  “陛下是否听了别人什么话?”张玄素问道。
  窦建德点点头,言道:“不错,有人向我进言,大夏集结二十万大军,攻打幽州,但出兵十几日来,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攻取了几个小县城,一座重城,也没有打下。天下人现在都看着我夏军与幽州的决战,若是进展不利,怕是有人会怀疑我夏军的实力。”
  张玄素听了,心底有数,不用猜此必是宋正本进言的。
  宋正本乃是窦建德起兵时谋主,献计平定河北,破薛世雄,劝进窦建德称帝,都有此人的功劳。但宋正本自持功高,故而面面说话不给同僚下属留余地,甚至窦建德面子也不给。
  现在窦建德倚重张玄素,言听计从,宋正本自是不高兴,常常在窦建德面前中伤自己。
  似猜到张玄素的心思,窦建德又补充言道:“张爱卿不要多想,只是我军其起兵以来,连战连捷,未逢一败,将士们士气高昂,却从未见得此番如此谨慎,高阳城中将士们也数度向我请战。”
  张玄素拱手言道:“陛下,若是将士们的意见,那足见军心可用,微臣没有什么不满,但若有其他人。”
  说到这里张玄素顿了顿言道:“陛下,从高阳到蓟县,乃是一马平川,便于骑兵驰骋,而对于粮道而言则是太过漫长,若是大军越是深入,就必须派更多兵力护卫粮道。所以我军若与幽州军决战,距离高阳近一分,我军胜算则多一分,距离蓟县近一分,则胜算远一份。”
  窦建德深以为然,言道:“张爱卿所言甚是。”
  张玄素言道:“我本用意是派军分袭李重九各县,迫其不得不出动主力,解救危势。但现在李重九在边县尽数差遣乡兵这二三流人马驻守,而将主力精锐的府军以及草原番骑深藏,这显然是不争一城一地的得失,将兵力集结于腹地,正是要诱我军孤军深入的成算,陛下若以为李重九就这点本事,这时孤军深入,就中其诱敌深入的计谋。”
  窦建德听张玄素分析,恍然大悟言道:“张爱卿,朕听信旁人之言,差一点失了计较,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张玄素欣然点头,窦建德虚心纳谏,知错就改,此乃是高祖之风。
  张玄素成竹在胸笑道:“启禀陛下,请耐心等待,不需几日,破局之机就会到来。”
  窦建德问道:“你说破局的机会在哪里?”
  张玄素笑道:“就在山后雁门。”
  雁门郡。
  雁门县,黄沙扑面。
  风势稍歇,黄尘落地,显出大股大股穿着羊皮袄子,正在赶路的雁门骑兵。
  定杨可汗的大纛,竖立一片山谷之上。
  刘武周戴着白狼皮皮帽,身上裹着白熊皮袄子,驻马山前,对宋金刚言道:“窦建德这次约我联兵攻打幽州,你看窦建德有把握攻下幽州吗?”
  宋金刚言道:“可汗,李重九与窦建德这几年崛起之势都十分迅猛,两雄相遇,依我看谁胜谁负都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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