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红尘(仙子请自重)(校对)第14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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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是连道友都没有,弦断无人听,只能欺负小丫鬟。一个是总觉得与此世有些格格不入,异乡异客,当流苏神隐之时,就是难熬的孤寂。
  当然具体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比如居云岫对音乐书画是真心痴迷爱好,而秦弈只是作为一种参悟的途径来对待。而居云岫也知道秦弈不像面上看着的这么谦谦君子,也有一些污污的念头。
  但相比于知音难求,那些差异并不重要了,又不是照镜子。
  所以分外相合,以至于连计划好的让他参与论道大会,都想改主意了。
  原本只是知己相得以慰寂寥,双方都没有什么不纯想法,可被这次全仙宫误会的“画卷表白”一折腾,终于不再纯粹。
  双方自己的心境都起了涟漪,说不清道不明,相恋之渠未成,若说斩断却都不舍。
  于是“我想亲手画你”,变成了两人之间最好的托词。
  实际上并肩立于虹桥,吹着池畔轻风,静谧安静,不过相伴而已,又哪来的画笔?
  也不知安静地站了多久,秦弈才开口打破静谧:“你师父的画,在郑云逸手里……是不是你之前说过打赌输给郑家的那幅?”
  终究是正事要紧,别的可以慢慢来。
  “那应该是另外一幅,我师父不该把我的画像给别人才对。”居云岫沉吟道:“这幅画在我理解中应该是陪师父殉葬了的……”
  “听这语气,不是你亲手埋的?”
  居云岫没好气道:“我们这等修士,要谁埋葬?自己选好墓穴,八方封闭,天地不知了。”
  顿了顿,又道:“天人五衰之时,丑态尽显……比凡人临终还狼狈。若非必要,谁也不会愿意被人看见。”
  秦弈吐槽:“死要面子的修士们,还勘破表象呢。”
  “……”
  “所以既然不是你亲手埋葬,这幅画就是当初输给郑家的啊,陪葬的是另一幅呗。”秦弈道:“你以为你师父不会把你的画像给别人,说不定当初你师父就有意撮合你和郑家的谁,后来搁置了。”
  居云岫皱眉想了一阵,自语道:“倒也不是没可能。如果是这样,说明当初师父对宫主有了不满,和谋宗达成了某种默契。”
  “嗯?还有宫主的故事?”
  “因为宫主已经很多年没露过面了,什么事都是仙鹤转达,即使我们去宫中见他,也是隔空交谈,从不见人影。”
  秦弈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本应很体现宫主重视的论道大会,偏偏却不见宫主亲至了。
  也难怪谋算宗的一些人开始把谋算用在同门身上,意图一步一步兼并或者挤压空间抢占资源,最终目标怕是图谋宫主之位吧。门下有如此对局,宫主不该完全看不出,恐怕是处于什么异常状况里,不合适大张旗鼓处理,只得默契?
  “宫主怕是出了什么状况了……最后一次露面之前,有没有听说他要潜修什么功法,或者要做什么事之类?”
  居云岫想了想:“只听仙鹤说过一个很奇怪的词,说是守墓。可这仙宫之中,又有谁的墓值得宫主闭关而守?”
  秦弈听得也是茫然,居云岫在万道仙宫千年都不知道的事,他对仙宫的了解更少,就更别想剖析出什么鬼了。
  但至少可以判断一件事。
  宫主实际上是处于一种半隐退状态,一般情况是不会露面的。而仙宫主殿的各堂执事其实大部分没有多高的修行,是负责内外政务运转的。也就是说,万道仙宫的实质掌控者就是最强的四大体系宗主,谁揍服了其他三宗,谁就等于是代宫主了……
  那你琴棋书画这边看着只有小猫两三只,别人不先找你开刀还找谁去?
  “这事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可以找另两宗插个手啊,告诉他们唇亡齿寒的道理,如果我们挂了,下个就是他们。为什么要我们两宗傻愣愣单挑?”
  居云岫迟疑道:“又有别人介入的话,怕局势会更复杂,我们终究人少,捉襟见肘难以应对。”
  秦弈道:“可是对方已经引外人介入了,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君子。我怕到时候我们要一打二,那才叫悲剧。”
  “嗯?”居云岫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弈微微冷笑:“西湘子的大欢喜寺丹药,是从哪里来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书写世界
  在人们为男女八卦纷纷扰扰,在居云岫自己心思都被牵引到这个方向时,秦弈终究在一团纷扰之中看见了差点被忽视的问题。
  西湘子的大欢喜寺丹药……来源可未必是像他秦弈一样杀了淫僧取得,不能排除是勾结了外人的可能性。
  居云岫非常重视,这不仅关系到秦弈和她们宗派,甚至可能触动了整个仙宫底线。她很快取出一本书,在书中唰唰添了几笔,书页上真灵四散,投入四处山峰,转瞬不见。
  秦弈看得好奇:“这是什么?”
  “此乃书中之灵,我刚才添的几笔是赋予他们侦查能力。”
  “……还有这么厉害的手段?”秦弈眼睛亮了:“添加什么指令就赋予什么能力?”
  居云岫微微一笑:“画是世界,书也是世界。文字虽无具象画面,能赋予的方向却更多。你的连环画提案,其实也是我们历代在思考的事情——把书画融在一起,变成万物具备的、如同真实的世界。”
  真结合起来就是电视剧啊,而且是能召唤出来的召唤流电视剧,说不定还能穿进去的无限流……自己创造这些世界,不说造物主吧,那特么至少也是无限流主神啊!
  秦弈心中大动,这种仙家手段实在令人向往得很,太有意思了。
  居云岫笑道:“怎么,又想学?”
  “呃呃……确实……”
  “我也达不到这样的境界,只在探索之中。”
  “教了我,说不定能一起探讨呢?”秦弈心痒痒道:“我有很多想法的……”
  “一起探讨,是好的,我也期待你能有所创见。”居云岫淡淡道:“只不过……”
  “呃?”
  “当越教越深,已经涉及我宗最大的奥秘……”居云岫顿了顿,认真地转头看他:“那么我到底是你的师姐,还是你的师父?”
  秦弈赔笑道:“要分那么清么?这不就是代师授艺嘛……”
  居云岫不答。
  远处清茶在跺脚,这师叔平时看着挺聪明,这会儿怎么不明白了呢?
  居云岫这话其实是暗示给双方关系定调。
  如果你说是师徒,哪怕名义不是,只是内心这么当,那双方就会固定成师徒关系了。因为万道仙宫不是无视规则的宗派,她们琴棋书画宗在某些方面还特别迂腐一点呢,师徒恋这种事居云岫是接受不了的,那就是定调了。
  反过来如果你坚决说只是姐弟,那在居云岫看来无异于就是在放手追求她了。
  居云岫自己也会在想,是不是越教越深之后,双方无形中就定调成了师徒,看看秦弈是怎么看的。当然不会把这种暗示说明白,秦弈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好,她自己也不知道希望是个什么走向,不说也罢。
  秦弈当然不可能听明白啊,大家心中的规则不一样,在他眼里师父师姐什么的有区别吗?
  见居云岫不答,秦弈一头雾水又不好问,只得顺着书道话题继续道:“平时我看师姐在书之道上,有书法有阅读,却不见写作,这里有缘故么?因为写比读难?”
  居云岫也没有去纠结那个暗示,随意答道:“对我们来说,写不难。闭门造车,编制故事,构建真灵,这十八年来我不知道已经写了多少,怕有一屋子了。不然你道这些真灵我如何驱使?”
  秦弈注意力只在一个词上:“十……十八年?”
  居云岫叉腰:“一甲子就是一年你不服气吗?说来我还未满十八呢!”
  “服,服气。”秦弈擦汗:“如此说来,师姐只比我大了半岁。真是天造地设呀。”
  居云岫瞪眼道:“谁跟你天造地设?现在敢对我口花花了?”
  看那毫无气势的瞪视,秦弈索性道:“反正我是个藏淫具邪功的登徒子,师姐不是早就知道的么。”
  居云岫出神地想了想:“我们的缺陷其实就在于此。”
  秦弈脱口而出:“不够生活嘛,要不要师弟帮你?”
  “呸。淫贼。”居云岫美目流转,却有了些似笑非笑的模样。
  远处的清茶看得牙酸,小嘴巴嘟囔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连清茶都看得出来这与其说是骂淫贼,还不如说是撩呢。秦弈有些口干舌燥,却没那色胆,只得呆立不言。
  这可是个晖阳大佬来着,在研究的东西已经是书画一体,演化世界了……她说你淫贼就罢了,要是你敢真表现一点真淫贼动作出来,可能会死得很难看的。
  居云岫看他呆愣愣的想干什么又不敢的样子,眼中笑意越发浓了:“你想怎么帮师姐体验生活啊?靠你的潘驴邓小闲吗淫贼弟弟?说吧,这种东西你是怎么总结出来的?这是有多少丰富经验?”
  秦弈干咳两声:“脑补的,脑补的。”
  “脑补。”居云岫也没有一味撩他,再度出神地想了一阵子,终于叹了口气:“闭门想象写故事,确实也能精彩,可总觉得缺了什么。尤其世间数万年,佳作浩如烟海,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冒出来,你闭门想的东西,又能比别人的好到哪儿去?”
  秦弈道:“于是发现,你自认为惊叹的桥段,在人世间早已是老生常谈。”
  居云岫看了他一阵,缓缓道:“或是终将沦为老生常谈。我所构架出来的世界若是毫无趣处,精彩还不如真实世界的万分之一,那我写之何益?终究书繁锋尽,再也不想动笔。”
  “何必要求那么高……”秦弈说了一半顿住了。大家追求不一样,人家的追求早已不是诗词歌赋,更不是码字赚钱的写手,而是创造一个世界的野心,是写了“十八个甲子”什么都写尽,到了觉得难以突破而暂不想写的程度,而不是不会写。
  想象中的“无限流小副本世界”,根据居云岫随意丢出书卷招真灵的模样看,小副本她大概率是早就有了,或者是早就正在构建了,尚未尽全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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