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战役(校对)第6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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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这群仇恨眼光中的平民有一个纯真无助的眼神对视的话,如果对这个眼神的人实施杀戮,那就是对人性中善良的一次不起眼的拷问。这种拷问恰恰是以守卫为核心思想的共和军理想不能解答的。这双眼神,只会看着一个人,但是如果其他共和军士兵杀红了眼,没有看到这个令人深思的眼光,一刀将这个拥有纯真无助眼神的人杀了,那么这场拷问就是共和军思想在士兵思维中的完败。
  一次考验失败,没什么,但是战场中杀戮是常事,这种潜移默化的思想溃败一旦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不足以让傻子抱着神圣的信念站在战场上。
  所以任迪极力维持住这种信念,用纪律强制军队对这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仇恨眼光的平民实施人道救援。莫名其妙的仇恨,抢劫者的仇恨,对圣者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抢劫被打后感到委屈的扭曲仇恨眼光,根本不会让人感到怜悯和愧疚。
  任迪的这支军队的思想状态现在在这个位面上是少有的。敢于公开问心无愧的喊自己代表问心无愧代表正义,代表善与恶作战。如同青少年一样中二不惜以生命捍卫。任何道理辩驳不了,任何利益诱惑大人的道理诱惑不了。自以为为自己的战争,却付出远超于自己得到的代价,还甘之若饴。承受任何打击,都不动摇,只要有一丝希望,一丝像好方向的变化,就全力拼搏争取。
  敌人的残忍,凶恶,吓不到,反倒可以激励出正义感十足军队的激昂的斗志。这就是陪着任迪成长到现在的怪胎军队。自战斗到现在海宋播撒的劝降传单多达数千吨,各种威逼利诱,各种呼唤家庭的思念,死亡的恐怖。任迪等军官坐在后方大鱼大肉的背叛。都丝毫没有作用。反倒被共和军当成了笑话来看。或许在自身沉浸在拯救世界守护世界正义使者的快感中的人,你说什么,在他们的眼中都是俗气的,渺小的愿望。尤其是这些人拿着枪炮等可以毁灭的机械,组织成了军队。那对这个世界就更夭寿了。
  如果以后世思想丰富圆滑成年人的思想来看,任迪这支军队的成员大部分到达了中二病晚期的程度。然而现在这个位面,心理学尚不发达,上层阶级也不愿意为泥腿子贱民的想法,耗费功夫来揣摩。所以一直在犯错误。而且是正常战争中严重的错误。任迪这个在米亚那近代军队中混过的家伙了解海宋的军队的思想状态,而海宋的人却忽略了任迪所在军队的思想情况。知己知彼,这点他们没有做到。
  战斗迅速结束,秉着这种理念的共和军军队,在开始运走粮食,为伤者留下必要的伤药和包扎。任迪也出现在这片战场上,作为指挥部指挥战场的成员,任迪有义务出现在一线交战调查,随后在指挥部发言。
  在这片残破的战场上任迪突然间看到了一个胆怯的孩子,大约五岁左右吧,这个岁数的孩子,应当是快乐的时候,然而此时的眼睛是空洞无物的,至于原因,一位满身是血一动不动的女性解释了为什么。刚刚的交火带走了这个孩子的母亲。
  这幅人间惨剧,吸引了任迪的目光也让任迪走了过去。当任迪走过来后情不自禁将这个孩子抱起来的时候,这个孩子似乎看清了任迪身上的制服,眼中跳跃出深邃的仇恨火焰,让任迪目光不由想后退。“八嘎……”一句稚气带有东北亚列岛语言的谩骂,从这个孩子嘴中吐出来,然后,一口口水朝着任迪眼睛上吐去。任迪迅速抬起手挡住,而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左侧一抹亮光,这一抹亮光任迪在演变战场火力时代,在熟悉不过了,应该是枪口的火焰。
  任迪的身体陡然一偏,手上抱着的孩子,顿时被什么冲击破碎。然而偏转的子弹在任迪的左肩膀上带过,撕下来一大片皮肉。带着大量的血液洒在烧焦草木的大地上。溅射到任迪的全身脸上。
  这时候许久不见的演变战场电子音向着任迪提示:“你遭到第二阵营,本杰明正式上校征召兵攻击,现在你方第一阵营和第二阵营进入正式交战。”
  不光是任迪,远在九江的赵卫国,马鞍山的李子明,伊犁的云辰和,以及扬州的路明。和美洲大路上那几位演变军官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远在美洲五大湖底特律城市调试钢铁战车的明格斯,突然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朝着电话亭走过去,拨通了钢城匹兹堡的电话,问道:“本杰明,击杀了吗?”
  电话中过了一会传来了粗重的声音:“不,没有那家伙还活着,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目标使我们的对手。”
  发下手中血淋淋的孩子的尸体,几分钟后确定了袭击者已经服毒自杀。任迪这就有了本篇章开头的那句话。
  演变战争正式开始,双方的所能目光见到的范围内,自此均能分辨出谁是演变军官,谁是征召士兵。刚刚的这种趁其不备,突然接近然后刺杀的伎俩到此为止了。这也是任迪在这一年中战斗过于耀眼的缘故,来自美洲的穿越者在没有战时识别的情况下,在芸芸众生中确定了任迪是他们的敌人之一。一个小小的预备役少尉,得到一群正式少校的暗算,这也算上演变战场中特殊的一幕了。通过感受征召兵死后传递的部分记忆,几位美洲的演变军官确定任迪没有死。但是也确定了任迪演变军官的身份。战争开始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知道两拨穿越者之间的争斗。急急忙忙用人墙为任迪围上的共和军军官将这个屎盆子认准了是海宋的阴谋。这个时间注定将是本位面历史的疑案了。
第122章
寒霜初临
  任迪肩膀上的伤并不是非常重,子弹在肩膀的肌肉上穿过,并没有伤到骨头,相当于钝刀子在肩膀上划了一刀,真正令任迪震撼的是一个儿童在眼前变成一个流血的皮囊过程。这是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心灵受到冲击的画面。
  战争既是代价付出,无论以何种理由作战,战争的属性都不能被理由粉饰。然而既然付出了这个代价,战争的理由是否坚持,那就需要自己拷问自己。至于这个拷问,这个时代的人或许有千种万种的理由,疑惧,但是见识过未来的任迪,没有理由犹豫,必须给这个时代的人一个准确的答案。如果任迪是最有资格给答案的人,在这个必须得到战还是不战答案的时代,默不作声不回答等于是相信自己的人犯罪。
  任迪的答案就是将这场战争坚持下去,打,至少为这个片土地打出五十年以上的稳定和和平。
  朱月嵘看了一下任迪的伤口,并没有感染的迹象。这位不小心混入革命队伍的公主殿下,再一次和任迪见面了。似乎第一次看到任迪也会受伤,这位公主殿下不由的偷偷看了几眼。这么近距离看,朱月嵘感觉到现在的任迪并没有之前众人眼前的那样光辉伟岸,在病房中似乎是沉重气氛的根源。
  似乎感受到任迪两面性的朱月嵘很奇怪,然而任迪感觉到的朱月嵘的目光,扭头看了一下说道:“苏大夫,有事吗?”
  朱月嵘被这渗人的目光一瞅,有点慌乱。看到这个小姑凉的样子,任迪也突然意识到了,随机笑了笑说道:“没事,我刚刚想了一些纠结的事情。”
  朱月嵘感到自己气势刚刚被压倒了,正了正神色,说道:“你处于生病状态,最好保持良好的心情。”看着这位少女保持气势的努力,很有一种傲娇不服输的表现。任迪觉得心情有点转晴。
  从任迪的表情上似乎感觉到自己被当成小女孩对待了。这位十七岁的女孩说道:“如果有什么想不通的,如果不牵涉到机密的话不妨和我说说,作为心理医生我会为您保密。”
  任迪笑了笑说道:“我在想世界上有没有神?”
  朱月嵘说道:“工农党人应当是无神论者。你为什么会由此疑惑。”
  任迪看到朱月嵘眼角里掩藏的一缕找到你毛病的情绪。淡然笑着说道地说道:“我讲究实事求是,如果没有神真正降临在我的面前,我是不会确信神存在的于这个世界上。但是不代表我不会幻想,不会努力向这方面设想。”
  朱月嵘眠了眠嘴说道:“你有这方面信仰的需求?”
  任迪摇了摇头说道:“设想不代表有这方面的需求,只不过是对幻想的好奇而已,比如说你,你抽屉中剪报,收集的《光明之子》海宋商报上著名的连载玄幻小说,不代表你就在探求牧师治疗术。”被任迪敏锐到极点的目光发现自己小爱好的朱月嵘顿时感到秘密被发现的羞耻。
  任迪说道:“我们这个少年岁数,要说没有幻想,那是违反人性的。”这句话突然点醒了朱月嵘她面前的这位南征北战统帅过数十万军队存在的人现在似乎只有二十多岁。这么年轻的面庞却被莫名的气质弄得沧桑无比,宛如三四十岁的成年人。
  任迪眼中跳跃着一丝奇异的光,说道:“我在想如果真正有神鬼这种现阶段物理意义允许的生命体存在,架设真的有信仰之力和神格的概念存在,我现在是什么?”
  朱月嵘顿时感到好奇,她预感任迪要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语言。
  任迪脸上笑容转为凝重,随后又变化为凝重。轻轻地说道:“我越发发现,现在背负无数相信的我,是一位被灌输信仰之力却没有神格的凡人。我一直是凡人,现在的我似乎已经在为这些信任而活了。真不知道那些天天看着虔诚的信徒祈祷,却能好不犹豫的辜负的神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想这种神已经不具备人的感情了吧,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神格。真的是丑陋啊。”
  朱月嵘讪讪的笑了笑,本来以为任迪突然心灵软弱了,开始畏惧举头三尺有神明。如果任迪是抱着这种心态承认有神论,估计会被所有的神殿神职者高声痛斥“亵神”。这压根就是以凡人自称将自己的目光放高到与神明对等的角度,来找神明的茬。
  朱月嵘说道:“你对神不满?”
  任迪说道:“谈不上不满,我没看到其存在的证据,根本就确信其存在,怎么会对一个可能是虚幻的物品不满。我的不满只会针对我所看到的实际存在。比如说劝人相信却不保障,有相信回应的神父。这些借助不可证明的神明要求他人相信的现实存在,才应该是我不满的。还比如说,借助于血脉高贵,以及出生优势彻底将一个人在世间努力到达的高度无条件限死的制度,也是我不满的。我可以容忍我的无能,毕竟这个精彩的世界下,我注定是要因为无知而犯错误的。但是我不能容忍和我一样懵懂降临的人可以说我注定不能,说其他有色彩的人注定不能。”
  朱月嵘说道:“这就是你走到现在的理由。”
  任迪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个理由。一直是这个理由。然而真正走到这条路的时候,一场场代价,让我这个小民,一次次质问过自己的理由。”
  朱月嵘说道:“那么,你现在后悔了吗?还是发现了,这不值得。”
  任迪自嘲的笑了笑:“值得一定是值得的,早已经有先行者证明了前进的价值。只是没有想到代价这么大,后悔也有点后悔,因为这些本来就应该是伟人来承担,而我只是一个凡人。”
  寂静无声了好一会,任迪说道:“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无聊的东西。”
  朱月嵘说道:“这些并不无聊。对了,你并不是凡人,既然站在了英雄的位置,纵然是时势推上去的,你并没有逃跑。所以你不是凡人。如果你是凡人的话,那么历史上就没有英雄了。”
  这一对话将出现在,朱月嵘公主殿下的回忆录中。二十出头的任迪出道后接连败各路军队,领着一只前身是矿工的部队战无不胜,面对世界上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战而胜之。这简直犹如亚历山大二十岁登基横扫至印度的史诗再现。当一个人有了强大的功绩后,总归有人想要了解。
  住在医院三天后,重返指挥部的任迪,将要在接下来的一年中掀开这个世界工业时代战争历史中独特的一幕。
  1705年十一月,东北大地上,海宋已经云集了十二个集团军共计三十六万庞大的军队,庞大的补给船队破开浪花进入渤海湾。然而随着船队的壮大,补给线的破绽也随之暴露。比如说现在。一个老乌龟一样的黑色物体,在水面上悬浮着。这支行进的船队并没有发现这个在浪花中时隐时现的存在。
  随着船队不断靠近。这个物体终于和船首撞上了。水雷,对于海宋的强大无比的制海权,共和军并非坐看任迪在东北孤军奋战。一种电解液触发锚雷被生产出来。形成生产线,在山东批量生产,然后洒在渤海湾中,动员渔民在撑着夜色对海上布雷,在海上切断其补给线。为东北军创造胜利的条件。
  剧烈的爆炸在水下引发,爆炸冲击波随着水的不可压缩性质,轻而易举的撕裂的船只吃水线以下的钢板。大量的顺着裂口灌入船只中。很快船只开始倾斜,不一会失去平衡船头上翘,迅速的没入水平线一下,留下了一个个黑黝黝的深邃的漩涡,将尚未来得及游远和一众漂浮的杂物幽幽的吞没。
  短短的十天内,五十六条船只触雷沉没,一下子让海宋的通过渤海湾到达辽东的海上补给线严重受创。然而这个阶段三十六万军队已经运输到了胶东。带上开拓团。在东北的北良很快就会品味到这个变化的影响。
  十一月江淮这里差不多早晨能见到霜,然而东北已经开始飘雪。看着外面的雪花,任迪对闻四方问了一句:“四方,东北的冬天冷吗?”
  闻四方说道:“老总,东北的冬天啊,老鼻子冷了。”
  任迪笑了笑说道:“如果在雪地里跑冷。”
  闻四方说道:“那要戴好大帽子,穿好棉袄,摸枪的铁管要小心。”
  任迪点点头说道:“新兵差不多已经训练好了,这个冬天我希望,我们二十万新兵能变成老兵。后勤一定要准备好。”
  闻四方说道:“老总有大仗要打?”
  任迪说道:“冬天是和那帮南方人打仗的最佳时机。也是弥补我新兵经验不足的最好时刻。对面对冬天的经验也不足。”
  战争的气息开始浓厚起来,任迪开始在工厂准备,大量的子弹制造机械在软化力场的压制下变成机器零件,一千门带着金属棱角的火炮从生产线下下线。同时东北共和军开始搜罗棉花由女人缝制军大衣。
  今年八月到十一月,任迪一直在等待,等待冬季,并一直为冬季做准备,现在冬季来了。
第123章
雪橇上的闪电战
  冬天,开水炉呼呼地烧着,这是冬季东北共和军第一次会议,作为江淮人对现在东北零下十度左右的冬天的印象是,这天气冷的干脆。耳朵鼻子,手指关节最好都包起来,否则在外面时间一长肯定会得冻伤。最好还在这些部位涂一些油脂防冻霜。
  任迪对一群坐在炕上的军官说道:“如果有两个人遇到一条十米长的大蟒蛇,该怎么对付。”
  一帮军官看了看任迪,然后一位军官孙子涵笑着说道:“老总,你说咋打?”
  任迪说道:“吊着打。”
  顿时军官们开始笑了,有人说道:“老总十米长的大蟒蛇你怎么把它吊起来。”
  任迪说道:“等它上树就行了。等它缠绕着上树,整个身躯绕在树干上,依靠摩擦力附着在树干上,在绑住树干的时候也限制了自己的移动能力,这不就相当于吊着了吗。”
  笑声停滞下来,军官们似乎明白任迪的话比喻着什么。闻四方问道:“怎么才能让大蛇上树呢。”
  任迪说道:“大蛇要吃人,两个人都爬树,看这条蛇上那棵树,蛇上那棵树,另一个人就可以下树来拿斧头剁这条缠绕在树上的肉。”
  军官们就着这个话题开始顺势讨论起来,有人说道:“老总你现在是想打北良这条蛇?”
  任迪说道:“夏天这条蛇又大又灵活,我不敢惹,不过现在是冬天了,被这个蛇撵了一个夏天,现在它想回巢盘着冬眠,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松。”
  张佑赫说道:“老总冬天撩拨这条蛇,你是想等这支军队沿着道路前进的时候,给这条上树的蛇来一下?”
  任迪说道:“不要指望一个冬天获胜,但是只要条件对我们有力,我们就要扩大。”
  东北冬天比较冷,但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共和军五个师大概五万人。突然绕过,长春附近,直接向西向着通辽方向打过来。碉堡这玩意对付没有重火力的土八路是可以的。当然殖民时代疯狂的在草原上修筑,也是可以欺负欺负,没有重火力的游牧民族。
  但是海宋现在面对的可不是毫无攻坚能力的敌人。矮小的蒙古马有着其他高头大马难以想象的耐性。雪地上可不适合策马奔腾,只要能保持步兵机动的速度就可以了。
  然而要论机动力还要看是什么样的武器在机动,这些蒙古马拖着的雪橇板上一个个七百公斤重的炮身和连带两百公斤的炮弹意味这是重火力随着部队机动。
  这是一门无后坐力炮,在二战上放在吉普车上,打坦克攻坚的无后坐力炮。不是任迪偏爱这种武器,这种武器在射程上有比正统火炮有很大问题。但是在东北这个辽阔的战场上,火力机动力是王道,在没有机械化运输,大型运输机空降的时代,能将炸笔从一个地方迅速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其运动过程中,在空间上对敌人的威胁范围作用远大于射程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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