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怀王(校对)第3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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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宫中。
  受秦王重礼相待,脸上容光焕发的景鲤向春风得意的秦王道:“大王,臣受寡君所托,除了送公主来秦以外,还有就是商议与秦国的结盟之事。”
  秦王荡笑了笑道:“秦楚两国结盟的事情,早已商议妥当,不想,楚王竟让先生亲自来秦国与寡人会盟,幸甚幸甚。”
  秦王荡没有想到楚国会把令尹景鲤派来秦国商议结盟,这待遇与派出一位重臣要厚重不少,可谓诚意满满。
  景鲤见秦王答应,立即问道:“不知大王以为何时可以正式结盟?”
  秦王荡想了想,秦楚结盟的事,应该尽快进行。但是,此时秦齐两国也在联姻,在迎娶王后的时候宣布与楚国结盟,难免就会得罪齐国,这十分不妥。
  现在眼看东方大战在即,齐楚两国秦国都想交好,以便让他们放心去打。
  想着,便开口道:“先生亲自来秦,这是寡人的荣幸,与楚国结盟,一直都是寡人的心愿,为此,寡人打算斋戒七日,以示诚意。但是,如今寡人婚期将近,却无时间进行长时间的斋戒。故而,寡人打算在婚后的第十日,正式与楚国交换盟约,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景鲤本想在秦王婚后立即与秦国结盟,但是秦王提出的斋戒以示诚意的理由,他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总不能大大咧咧的说,随意就好,我楚国不在乎。
  景鲤算了算时间,秦王婚后的第十天,距离公主大婚也是十天,时间不差。
  想着,便拱手道:“愿听大王吩咐。”
  顿了顿,景鲤接着道:“大王,秦楚两国世代联姻,如今从归于好,寡君甚是欣喜,愿意将武关之南的商南等六县交给秦国,以示楚国愿意同秦国交好的诚意。”
  此言一出,殿中立即传来阵阵惊呼之声,楚国的大方出乎秦国群臣意料之外。
  不仅是秦臣,连秦王荡自己也被惊住了。
  武关之南的土地,自从先王驾崩后,就被楚国夺走了。现在楚国交还的商南六县,基本上就是大半个於中地区,土地接近两百里,实在是一件大礼。
  楚国如此大方,秦国不能没有表示。
  但秦王荡想了想后,顿时陷入无奈中,这几年秦国被楚国与三晋打击的厉害,关外的地区基本全都丢了,可没有什么土地交换给楚国的。别说百里,就是五十里地也没有。
  想着,秦王荡不由看向一旁的相国张仪。
  虽然这两年来,张仪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休养,甚少在朝中议事,虽然这段时间秦国内外的事情基本都是秦王与樗里疾做决定的,但是,现在楚国来访,张仪身为相国,就在殿中,这种事情还是应该交给张仪。
  不仅因为张仪本来就擅长与各国打交道,而且也因为张仪这段时间虽然闭门养病,但是对朝中影响力并没有弱多少,即便秦王荡极力抬高樗里疾,樗里疾也不能压倒张仪。
  张仪见秦王投来询问的目光,立即从群臣中走出,向景鲤问道:“楚王如此厚礼,敝国受宠若惊,不知敝国有什么可以为楚王效劳的吗?”
  景翠看了一眼张仪,长叹道:“不瞒武信君(张仪伐巴蜀以军功封武信君),之前魏国在齐楚大战期间帮助齐国对抗楚国,寡君十分恼怒。但是,上次围攻魏国的战事,却因为赵国被胡人偷袭的缘故而失败。故,寡君愿以商南六县为代价,请秦国出兵,与楚国一同攻击魏国,给魏王一个教训。”
  “这……”张仪面露难色。
  见此张仪迟疑,并未立即回答,知道基本已经被楚国搬空的於中地区无法满足秦国。
  于是,景鲤再抛出一个诱饵:“大王,武信君,魏国的反叛行为,同样也为各国不齿,如今赵王韩王宋王都已经答应寡君的请求,准备出兵魏国。各国围攻,魏国即便有齐国相助,也难以首尾相顾。到时,秦国出兵攻打魏国,汾阴蒲阳等地,必到手到擒来。”
  秦王荡闻言露出期待的神色。
  商南等地还好说,东面就是楚国,楚国强大,难以取胜。而蒲阳这块地方,一旦被秦国所得,那么秦国就打开了通往东方的缺口,不会被三晋与楚国锁在关中不得东出了。
  想着,秦王荡心中一阵火热,自然即位以来,秦国的军队就没有离开关中,现在,似乎机会来了。
  仅此一项,这次秦楚结盟,实在是太值了。
  秦王荡整了整衣冠,正欲答应之际,张仪的声音传了过来。
  “先生,楚王的好意敝国虽然很想接受,但是敝国不幸,不久前被赵国大败,如今又在忙着大王的婚事,故而,出兵伐魏这种大事,不如等敝国商议一番,等秦楚两国正式结盟之色,再给先生答复,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张仪的回复出乎景鲤意料之外,但是,此时秦楚结盟在即,景鲤也不愿紧逼秦国,于是便应道:“当然可以,如此在下愿静候秦国佳音。”
  景鲤离去后,秦王荡驱散群臣后,留下张仪等重臣,问道:“相父,刚刚楚国愿意用商南等地请我们围攻魏国,为何相父不答应呢?”
  听着秦王的问题,见樗里疾等人也看了过来,张仪解释道:“大王,不久前楚宋两国伐齐,结果宋国独占战果薛地。另外,一个多月前,楚王与韩王会与许,然后楚国将安陵交给韩国。这些种种迹象表明,楚国正在联络各国围攻魏国。”
  听到这里,樗里疾开口道:“相国,正是如此,魏国即将被各国围攻,这是一个难得的良机,我们不就应该答应楚国,一同出兵魏国吗?”
  张仪摇头道:“不,楚国攻打魏国的决心已下,那么我秦国是否参与其中,楚国都会对魏国开战。既如此,我们又何必攻打魏国呢。”
  樗里疾一愣,心中难受道:“相国,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各国围攻魏国。”
  “当然不是。”张仪摇头道:“我们与赵国在上郡大战两年余,夺回数县,再加上不久前赵国归还的两县,义渠国已经与赵国分离。义渠国自从三年前被我秦军击败,已经元气大伤。所以,我的意思是,趁各国伐魏,在义渠元气未复之际,先集中主力,解决掉后顾之忧义渠国,然后再出兵攻打魏国也不迟。”
  震惊,今天七月再次推书,上次是本书发布不久后,在《战国明月》里推了本书,这次又在《秦吏》中推书,感激不尽!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东进西出
  “可是。”
  樗里疾对张仪的策略并不认同,出言质疑道:“相国,这次楚国联合各国攻打魏国与上次不同,上次楚国主力还在与齐国作战,仓促联合各国围攻魏国,这才被魏国挡住。但这一次,楚国接连联络其他国家,分明是打算主攻魏国。这一次,魏国面对各国的围攻,想要挡住精心准备许久的各国围攻,肯定不会如上一次那样容易,即便有齐国相助,恐怕也艰难异常。
  而魏国本来就是反覆无常的国家,数十年来,每一次被我秦国打败,就会投靠我秦国。所以,在下以为,这一次,魏国同样也会如此。一旦魏国战败,十有八九就会背叛齐国,再次与楚国结盟。那时,若我们攻打义渠的行动还没有结果,而楚国却下令三晋围攻我们,恐怕我们秦国不仅不能打下义渠,而且还会遭到削弱。”
  张仪点了点头,无法否认,樗里疾所说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
  只是,此时的张仪,自从先王驾崩,新王即位后,就突然发现他已经不再年轻。随着身体的越发老迈,尤其是上次先王求快失败后,年轻时的积极进取,让秦国快速称霸各国的心思,也突然淡了许多。
  现在,在进攻魏国,然后跟齐楚争霸这一种路线,与先稳定后方,获取了义渠的人力物力,在积极向关东进取之间,他更加倾向于后者。
  更何况,这几年赵国那边所发生的骑兵问题,令张仪心中有些担心,故而,张仪更加想要义渠国的牧场牧民以及战马。
  只有自己扎实了,走的沉稳,才能走得远。
  想着,张仪开口反驳樗里疾道:“将军,魏国实力并不弱,尤其是休养数年后的魏国,实力已经有所恢复。诚然,面对各国的围攻,魏国难以抵抗,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不能出兵攻打魏国,以便让魏国能调集更多的军队抵抗各国魏国,这样才能让魏国多抗一段时间,为我们秦国攻打义渠留下足够的时间。”
  “不然。”樗里疾对张仪的提议并不认可,说话的声音愈发高亢,驳斥张仪道:“相国,在下以为相国这是主次不分,义渠国仅仅乃是孤立于各国之外的偏远小国,灭亡义渠国乃是为了与各国争雄。现在,机会就在眼前,相国却放弃这个机会,去攻打贫穷的义渠,这就是主次颠倒。
  而且,更重要的是,关东各国,尤其楚魏两国,皆是霸主遗业,一旦分出胜负,就可以轻易团结赵韩两国。那时,我们秦国再想出关,面对的将会又是一个联盟。
  之前楚国联合三晋封锁秦关,我秦国数年不敢出关东进,我深以为耻。如今楚魏两国交战,各国暂时放下对秦国的戒备,争相与秦国交好,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势夺取魏国的蒲阳,打开东进的道路。
  否则,机会一旦失去,那下一次这么好的机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张仪闻言立即红着眼睛针锋相对……
  “这……”
  秦王荡听着张仪与樗里疾的争论,顿时难以抉择,两边都是机会,似乎难分利弊。
  顿了顿,秦王荡打断了争红了脖子的张仪与樗里疾两人,向一旁的魏章甘茂问道:“两位贤卿以为如何?寡人应该先伐魏,还是先攻义渠?”
  魏章与甘茂对视一眼,然后魏章率先出言道:“大王,臣以为相国之言甚是,义渠国的实力正在恢复,不能再等了。而东面的各国,已经快分成两派,这次机会没了,很快就会有下次,所以,臣以为应该先攻义渠。”
  樗里疾闻言心中一凉,瞥了一眼魏章,眼中冒出一缕寒意。
  这魏章乃是张仪的死党,他们两一文一武,联合起来,给他的压力太大。
  另一边,甘茂在魏章话音落下后,跟着道:“大王,臣附议。”
  秦王荡点了点头,三票对一票,结果很显然。
  “好,既如此,就依相父之策。”
  张仪四人同时应道:“唯。”
  秦宫中的争论,作为楚国使者的景鲤自然不会知道。
  景鲤离开秦宫后,便开始拜访与楚国交好的大臣,请他们出言劝谏秦王。
  一连两日,景鲤都在奔波中渡过,直到秦王大婚的到来。
  这一日,整个咸阳城全都陷入一片喜乐之中,城中的喜庆之色,似乎将秦国这几年来的抑郁之气全都一扫而空,似乎整个咸阳都充满着活力。
  秦王荡的婚姻上,景鲤作为秦国最重要的来宾,自然受到秦国最为热情的欢迎。
  期间敬酒者无数,先是秦王,接着便是秦相张仪,而后便是秦国的大臣,还有各国的使者。
  而景鲤同样也来着不拒。
  今夜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喝酒。
  尤其是秦王离去,张仪又与各国使者喝了一杯,便托病不饮酒后,景鲤这个在场的身份最贵者,一时间成了场中的焦点。
  ……
  次日上午,咸阳外的行宫中,景鲤还在宿醉未醒,迷迷糊糊间,就听到有人在呼唤。
  “君上……君上……醒醒……”
  不多时,景鲤睁开沉重的睡眼,迷迷糊糊间,见是自己的门客丁况正不断摇晃他,一搭手,便在丁况的帮助下从床上爬起,靠着床栏坐好后,头疼欲裂的开口问道:“况,出了什么事,为何此时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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