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医(校对)第176部分在线阅读
周围的人一听,这位知州这是提前做了功课,对通州的事儿都了解的如此详尽,如此将张大善人列出来,就是让各县有个典范。
很多人都不断想着,自己的治下是否有张大善人这样的举措。
一个个没有在意此时,堂下被带上来一个人,这二人一个穿着回春堂特有的绿色棉袍,另一个颤颤巍巍,胡须都有些斑白。
不过,虽然院中被允许百姓进来观礼,却并不让入内,二人只是站在前面,周恒抬手戳戳薛老大。
薛老大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时间不明所以,怔了怔没看懂。
这二人的出现,周恒眼睛却眯了起来。
按照刘仁礼眼中不揉沙子的性格,这些天一定查到了什么,如此上任的仪式,被他都耽搁了,显然带来的这人不是观礼那么简单。
果然,刘仁礼看向堂下,随即说道:
“不过……本官在途经武清县的时候,遇到一件事儿。”
一句话引起了这些官员的注意,你溜达了这么多天,不看到点儿啥就不对了,所以一个个脸上又紧张起来。
刘仁礼环顾了一周,目光落在储欢频的身上。
“在武清县陈家庄村外的一处墓地,本官见到一个华服女子去祭扫,因为看着稀奇,着人打听了一下,此人是陈家庄村陈新荣的孀妇。那陈新荣本是武清县一屠户家庭殷实,突然病故,其孀妇五期祭扫,不过陈新荣的叔父觉得其侄子死的蹊跷,所以去武清县衙门告状希望能开棺验尸,不过被打了一顿,轰出县衙,储县令,请问可有此事?”
如此一番话,让储欢频浑身一颤,赶紧躬身施礼,忙不迭地解释道:
“知州大人明鉴,这陈新荣的叔父冲到武清县衙击鼓鸣冤,下官升堂问案后,他也说不清什么只是哭闹,前言不搭后语,先是说其侄媳苛待陈新荣,后来又说侄媳杀了陈新荣,每次都不同,不过也拿不出证据。
下官最初只是将他轰了出去,见其年纪大了,词不达意也没有计较,不过五次三番,去县衙闹了四次,最后一次,本官才判其藐视公堂杖责二十。”
刘仁礼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可将那杨氏带来问话了?”
储欢频赶紧答道:“问了,那杨氏身材娇小,身如扶柳,怎地能杀死一个七尺高的壮汉,这显然是诬告……”
刘仁礼伸手打断了他的话,“也就是你未曾调查,只是从杨氏的身形上进行判断的,是也不是?”
储欢频想要说什么,不过突然发现无法辩解,这审案在大梁国不都是县令做主,如若有命案报送州府定夺,这还要调查啥?
不过既然人家知州问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对答。
“是。”
刘仁礼朝堂下挥手,“来人,将原告陈振山带上来。”
州府的衙役都有些蒙,这里是通州府衙,那人在武清县,去哪儿带人?
不过,随着刘仁礼的话音落地。
身着回春堂绿袍的男子赶紧抱拳,拽着那老者径直走进大堂,这些衙役一看,这人是刘仁礼带来的,也不敢阻拦,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薄同知。
薄同知只是垂眸静静看着堂上的一切,看来今日新来的这位知州大人要来个下马威。
无论怎样这个面子要给,抬眼朝下面环顾一圈,带着警告的神色。
老者被搀着上来,从步态看,显然身上的伤没好,就连跪下见礼,都是绿袍男子扶着他完成的。
跪下后,忍者疼,朝刘仁礼磕了三个头。
“草民陈振山,见过知州大人。”
刘仁礼垂眸看向陈振山,语气还是那样看不出喜怒。
“你是陈振山,为何状告侄媳杨氏?”
陈振山深深地叹息,随即说道:
“草民侄儿陈新荣原本住在村中,能干体力好,是个肯卖力气的人,做了屠户虽然名声不好听,不过家中也算殷实,三年前娶了杨氏为妻,随后在武清县居住,渐渐的与亲戚少有走动。”
“草民后来遇到过他几次,脸色极为不好,问他怎么了现在是否有了孩子,他只是唉声叹气也不说缘由,随后不久就说他暴病而亡,可城中的医馆都未曾为其诊治过,怎么就暴病而亡了?”
刘仁礼看向陈振山,“那么你可有真凭实据?”
第二百零八章:人证
陈振山摇摇头,脸上全是泪痕。
这些堂上的人,下意识都松了一口气。
没证据这是诬告,再来一遍,也是如此,众人的目光从陈振山的身上,转而看向刘仁礼。
外面围观的百姓,都在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周恒身侧的人都谈论起来,有热闹看,这就是好的,什么年月都不缺少吃瓜群众。
陈振山再度拜倒。
“求大人为侄儿开棺验尸,如若验尸一定能知晓死因,这一切自是真相大白。”
刘仁礼看了一眼身侧的张怀远,此刻只能一师爷相称。
“张师爷,让你找的人可曾找到?”
这些堂下的官员再度竖起耳朵,一时间真不知刘仁礼倒地是何用意。
张怀远赶紧施礼,“回大人话,人证找到了,是他们陈家庄村的村民陈老四。”
一听这个储欢频不干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张大善人,抱拳一脸不解地问道:
“知州大人,这同村之人,怎可作证?”
刘仁礼头都没动,只是目光落在储欢频的身上一瞬。
“储县令稍安勿躁,听了就知晓了。”
如此一句话,将储欢频堵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争辩,毕竟这是武清县的案子,今日被刘仁礼磨刀霍霍地作为立威的利器,心里多有不服。
此时陈老四已经被带上来,跪拜后抬眸看向堂上坐着的刘仁礼,见到熟悉的面孔身着官袍,还坐着这些官老爷中间,一瞬间啥都明白了。
想到那一包肉干,还有一壶好酒,心一横什么顾忌都没了。
人家这么大的官儿,能下来查明案子的真相,还素不相识给自家老爹送吃食,那是肉啊!
一辈子吃过几次,即便今日掉脑袋,也要实话实说了。
陈老四昂着头直挺挺地跪着,看向堂上的刘仁礼。
“你是何人?”
“武清县陈家庄村陈老四,没有啥大号自小就这么叫。”
刘仁礼指着旁边跪着的陈振山,问道:
“此人,你可认识?”
陈老四点点头,“认识,他是陈振山,都是一个村的自然认识,只是不太熟悉,他们跟我们不是近支,而且因为井水使用的事儿,我们两家还打斗过。”
刘仁礼看向陈老四,脸上的表情尽量和蔼一些,随即问道:
“你既然要来作证,可是知晓什么?”
陈老四点点头,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张大善人。
“临近年关,上个月家中实在是没吃食了,虽然免了租子,总不能将明年的粮种吃掉吧,去运河做工只是能填饱我自己的肚子,家中也没有余粮进账,情急下我就在十月二十我就去了武清县城。
顺着肉味儿,我摸到一户宅院,刚装了些米粮,就听到后墙有声音,我就赶紧躲到后院一个屋内。谁承想随着门响钻进来一个人,我借着那人手中烛光一看,这人竟是张大善人,当时我就愣住了,那张大善人进屋就抱住妇人一番亲昵……”
听到此处张大善人已经愣住了,抬手指着陈老四脸上的肉气得直颤。
“你这浑人,怎地如此污蔑老夫?”
储欢频更是走到大堂中央,赶紧抱拳,眉头紧锁,赶紧说道:
“大人,这岂是在做证言,简直是污蔑,此人定要重罚。”
刘仁礼瞥了二人一眼,淡然地说道:
“二位请先立在一旁,本官正在问案,如若此人所言为虚,本官自会处罚。”
一句话噎死人,我问案,官大一级压死你,说啥不要紧,有错一会儿再说,面对刘仁礼如此态度二人没了章程,都立在一旁,不过张大善人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刘仁礼看向陈老四,扬扬下巴。
“陈老四你接着说,你可曾看到了什么,简明扼要些。”
陈老四叩头称是,稍微想了一下,接着说道:
“原本我也不知那妇人是谁,不过张大善人叫了他一声翠兰,我才恍悟怪不得看着眼熟,这不是陈新荣的媳妇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