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校注本)第33部分在线阅读
那一个是碗子山生成的怪物，这个是西洋海罚下的真龙。一个放毫光如喷白电，一个生锐气如迸红云。一个好似白牙老象走人间，一个就如金爪狸猫飞下界。一个是擎天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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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架海金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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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龙飞舞，黄鬼翻腾。左右宝刀无怠慢，往来不歇满堂红。
他两个在云端里，战够八九回合，小龙的手软筋麻，老魔的身强力壮。小龙抵敌不住，飞起刀去砍那妖怪。妖怪有接刀之法，一只手接了宝刀，一只手抛下满堂红便打，小龙措手不及，被他把后腿上着了一下。急慌慌按落云头，多亏了御水河救了性命，小龙一头钻下水去。那妖魔赶来寻他不见，执了宝刀，拿了满堂红，回上银安殿，照旧吃酒睡觉不题。
却说那小龙潜于水底，半个时辰听不见声息，方才咬着牙，忍着腿疼跳将起去，踏着乌云，径转馆驿。还变作依旧马匹，伏于槽下，可怜浑身是水，腿有伤痕。那时节：
意马心猿都失散，金公木母尽凋零。
黄婆伤损通分别，道义消疏怎得成！
且不言三藏逢灾，小龙败战。却说那猪八戒，从离了沙僧，一头藏在草科里，拱了一个猪浑塘。这一觉直睡到半夜时候才醒，醒来时，又不知是甚么去处，摸摸眼定了神思，侧耳才听，噫！正是那山深无犬吠，野旷少鸡鸣。他见那星移斗转，约莫有三更时分，心中想道：“我要回救沙僧，诚然是‘单丝不线，孤掌难鸣’。……罢，罢，罢！我且进城去见了师父，奏准当今，再选些骁勇人马助着老猪，明日来救沙僧罢。”
那呆子急纵云头，径回城里。半霎时到了馆驿。此时人静月明，两廊下寻不见师父。只见白马睡在那厢，浑身水湿，后腿有盘子大小一点青痕。八戒失惊道：“双晦气了！这亡人又不曾走路，怎么身上有汗，腿有青痕？想是歹人打劫师父，把马打坏了。”那白马认得是八戒，忽然口吐人言，叫声“师兄！”这呆子吓了一跌，趴起来往外要走，被那马探探身，一口咬住皂衣道：“哥呵，你莫怕我。”八戒战兢兢的道：“兄弟，你怎么今日说起话来了？你但说话，必有大不祥之事。”小龙道：“你知师父有难么？”八戒道：“我不知。”小龙道：“你是不知。你与沙僧在皇帝面前弄了本事，思量拿倒妖魔，请功求赏。不想妖魔本领大，你们手段不济，禁他不过。好道着一个回来，说个信息是，却更不闻音。那妖精变做一个俊俏文人，撞入朝中，与皇帝认了亲眷。把我师父变作一个斑斓猛虎，见被众臣捉住，锁在朝房铁笼里面。我听得这般苦恼，心如刀割。你两日又不在不知，恐一时伤了性命，只得化龙身去救。不期到朝里，又寻不见师父。及到银安殿外，遇见妖精，我又变做个宫娥模样，哄那怪物。那怪叫我舞刀他看，遂尔留心，砍他二刀，早被他闪过，双手举个满堂红，把我战败。我又飞刀砍去，他又把刀接了，摔下满堂红，把我后腿上着了一下，故此钻在御水河，逃得性命。腿上青是他满堂红打的。”
八戒闻言道：“真个有这样事？”小龙道：“莫成我哄你了！”八戒道：“怎的好！怎的好！你可挣得动么？”小龙道：“我挣得动便怎的？”八戒道：“你挣得动，便挣下海去罢。把行李等老猪挑去高老庄上，回炉做女婿去呀。”小龙闻说，一口咬住他直裰子，那里肯放，止不住眼中滴泪道：“师兄呵！你千万休生懒惰。”八戒道：“不懒惰便怎么？沙兄弟已被他拿住，我是战不过他，不趁此散火，还等甚么？”
小龙沉吟半晌，又滴泪道：“师兄啊，莫说散火的话。若要救得师父，你只去请个人来。”八戒道：“教我请谁么？”小龙道：“你趁早儿驾云回上花果山，请大师兄孙行者来。他还有降妖的大法力，管教救了师父，也与你我报得这败阵之仇。”八戒道：“兄弟，另请一个儿便罢了，那猴子与我有些不睦。前者在白虎岭上，打杀了那白骨夫人，他怪我撺掇师父念《紧箍儿咒》。我也只当耍子，不想那老和尚当真的念起来，就把他赶逐回去。他不知怎么样的恼我，他也决不肯来。倘或言语上，略不相对，他那哭丧棒又重，假若不知高低，捞上几下，我怎的活得成么？”小龙道：“他决不打你，他是个有仁有义的猴王。你见了他，且莫说师父有难，只说：‘师父想你哩。’把他哄将来，到此处，见这样个情节，他必然不忿，断乎要与那妖精比并，管情拿得那妖精，救得我师父。”八戒道：“也罢，也罢。你倒这等尽心，我若不去，显得我不尽心了。我这一去，果然行者肯来，我就与他一路来了；他若不来，你却也不要望我，我也不来了。”小龙道：“你去，你去，管情他来也。”
真个呆子收拾了钉钯，整束了直裰，跳将起去，踏着云径往东来。这一回，也是唐僧有命。那呆子正遇顺风，撑起两个耳朵，好便似风篷一般，早过了东洋大海，按落云头。不觉的太阳星上，他却入山寻路。
正行之际，忽闻得有人言语。八戒仔细看时，原来是行者在山凹里聚集群妖。他坐在一块石头崖上，面前有一千二百多猴子，分序排班，口称：“万岁！大圣爷爷！”八戒道：“且是好受用，且是好受用！怪道他不肯做和尚，只要来家哩！原来有这些好处，许大的家业，又有这多的小猴伏侍。若是老猪有这一座山场，也不做甚么和尚了。如今既到这里，却怎么好？必定要见他一见是。”那呆子有些怕他，又不敢明明的见他，却往草崖边，溜啊溜的，溜在那一千二三百猴子当中挤着，也跟那些猴子磕头。
不知孙大圣坐得高，眼又乖滑，看得他明白。便问：“那班部中乱拜的是个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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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里来的？拿上来！”说不了，那些小猴，一窝蜂，把个八戒推将上来，按倒在地。行者道：“你是那里来的夷人？”八戒低着头道：“不敢，承问了。不是夷人，是熟人，熟人。”行者道：“我这大圣部下的群猴，都是一般模样。你这嘴脸生得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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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有些雷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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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别处来的妖魔。既是别处来的，若要投我部下，先来递个脚色手本，报了名字，我好留你在这随班点扎。若不留你，你敢在这里乱拜！”八戒低着头，拱着嘴道：“不羞！就拿出这副嘴脸来了。我和你兄弟也做了几年，又推认不得，说是甚么夷人！”行者笑道：“抬起头来我看。”那呆子把嘴往上一伸道：“你看么！你认不得我，好道认得嘴耶！”行者忍不住笑道：“猪八戒。”他听见一声叫，就一毂辘跳将起来道：“正是！正是！我是猪八戒！”他又思量道：“认得就好说话了。”
行者道：“你不跟唐僧取经去，却来这里怎的？想是你冲撞了师父，师父也贬你回来了？有甚贬书，拿来我看。”八戒道：“不曾冲撞他。他也没甚么贬书，也不曾赶我。”行者道：“既无贬书，又不曾赶你，你来我这里怎的？”八戒道：“师父想你，着我来请你的。”行者道：“他也不请我，他也不想我。他那日对天发誓，亲笔写了贬书，怎么又肯想我，又肯着你远来请我？我断然也是不好去的。”八戒就地扯个谎，忙道：“委是想你，委是想你！”行者道：“他怎的想我来？”八戒道：“师父在马上正行，叫声‘徒弟’，我不曾听见，沙僧又推耳聋。师父就想起你来，说我们不济，说你还是个聪明伶俐之人，常时声叫声应，问一答十。因这般想你，专专教我来请你的。万望你去走走，一则不辜他仰望之心，二来也不负我远来之意。”行者闻言，跳下崖来，用手搀住八戒道：“贤弟，累你远来，且和我耍耍儿去。”八戒道：“哥呵，这个所在路远，恐师父盼望去迟，我不耍子了。”行者道：“你也是到此一场，看看我的山景何如。”那呆子不敢推辞，只得随他走走。
二人携手相搀，概众小妖随后，上那花果山极巅之处。好山！自是那大圣回家，这几日，收拾得复旧如新。但见那：
青如削翠，高似摩云。周围有虎踞龙蟠，四面多猿啼鹤唳。朝出云封山顶，暮观日挂林间。流水潺潺鸣玉珮，涧泉滴滴奏瑶琴。山前有崖峰峭壁，山后有花木秾华。上连玉女洗头盆，下接天河分派水。乾坤结秀赛蓬莱，清浊育成真洞府。丹青妙笔画时难，仙子天机描不就。玲珑怪石石玲珑，玲珑结彩岭头峰。日影动千条紫艳，瑞气摇万道红霞。洞天福地人间有，遍山新树与新花。
八戒观之不尽，满心欢喜道：“哥啊，好去处！果然是天下第一名山。”行者道：“贤弟，可过得日子么？”八戒笑道：“你看师兄说的活。宝山乃洞天福地之处，怎么说度日之言也？”二人谈笑多时，下了山。只见路旁有几个小猴，捧着紫巍巍的葡萄，香喷喷的梨枣，黄森森的枇杷，红艳艳的杨梅，跪在路旁，叫道：“大圣爷爷，请进早膳。”行者笑道：“我猪弟食肠大，却不是以果子作膳的。也罢，也罢，莫嫌菲薄，将就吃个儿当点心罢。”八戒道：“我虽食肠大，却也随乡入乡是。拿来，拿来，我也吃几个儿尝新。”
二人吃了果子，渐渐日高。那呆子恐怕误了救唐僧，只管催促道：“哥哥，师父在那里盼望我和你哩，望你和我早早儿去罢。”行者道：“贤弟，请你往水帘洞里去耍耍。”八戒坚辞道：“多感老兄盛意。奈何师父久等，不劳进洞罢。”行者道：“既如此，不敢久留，请就此处奉别。”八戒道：“哥哥，你不去了？”行者道：“我往那里去？我这里，天不收，地不管，自由自在，不耍子儿，做甚么和尚？我是不去，你自去罢。但上复唐僧：既赶退了，再莫想我。”呆子闻言，不敢苦逼，只恐逼发他性子，一时打上两棍。无奈，只得喏喏告辞，找路而去。
行者见他去了，即差两个溜撒的小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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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八戒，听他说些甚么。真个那呆子下了山，不上三四里路，回头指着行者，口里骂道：“这个猴子，不做和尚，倒做妖怪！这个猢狲！我好意来请他，他却不去。——你不去便罢！”走几步，又骂几声。那两个小猴，急跑回来报道：“大圣爷爷，那猪八戒不大老实，他走走儿，骂几声。”行者大怒，叫：“拿将来！”那众猴满地飞来赶上，把个八戒，扛翻倒了，抓鬃扯耳，拉尾揪毛，捉将回去。
毕竟不知怎么处治，性命死活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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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心上刃——心字上面一个刃字，即忍字。古代的文字游戏中有拆字法，把一个字拆成几个部分，或把几个部分拼起来。
(2)
寸边而——同上法，为“耐”字。
(3)
光皮散儿——表面光。据宋代吴自牧《梦粱录·团行》说：“钻珠子者曰‘散儿行’，做靴鞋者名‘双线行’。”因此“散儿”可能是珠子。
(4)
者着——假托，借着。
(5)
禳(ráng)——衣服肮脏。
(6)
裁处——判断处理。
(7)
的道——明道。的是多义字，这里的意思是明确、清楚。
(8)
醋——惧怯，发怵。
(9)
三十六天——道教认为天有三十六重，每一重都有神仙居住，由道高的神仙管辖。详注见前。
(10)
(sù)——鸟儿飞翔扇动翅膀的声音。
(11)
海屋——这是祝人长寿的吉祥话是“海屋添筹”的略语。传说有一个长寿老人，
说自己每遇沧海变桑田时，就下一筹(用作计算的筹码)，这筹已经堆满十间屋子了。事见《东坡志林》卷二《异事上·三老语》：“尝有三老人相遇，或问之年。一人曰：‘吾年不可记，但忆少年时与盘古有旧。’一人曰：‘海水变桑田时，吾辄下一筹，尔来吾筹已满十间屋。’一人曰：‘吾所食蟠桃，弃其核于昆仑山下，今已与昆仑齐矣。’以余观之，三子与蜉蝣、朝菌何以异哉。”
(12)
吞——褪下、扯开。
(13)
番番是福——每件事情都有福。这是句吉利话。番与翻谐音，因此八戒在福星身上乱翻。
(14)
(wā)——磨磨蹭蹭地走。
(15)
四时吉庆——这是一句吉庆话，“吉庆”与“击磬”谐音，所以八戒拿着小磬乱敲乱打。
(16)
方丈——海上仙岛。
(17)
玉膏句——玉膏指膏雨，即滋润植物的好雨。芝田，传说神仙种灵芝的地方。
(18)
长生篆——用篆字写的长生牌，是挂在腰带上的饰物。
(19)
东华帝君——道教神仙。《历代真体仙道通鉴》说他是汉代东海人，姓王，名玄甫，号华阳真人。曾经将神符、金丹等传给钟离权。有人说他曾隐居昆仑山，后来又移居五台山紫府洞，号“东华紫府少阳君”。全真教尊奉他为北五祖之一。
(20)
天上蟠桃三度摸——传说汉武帝时臣子东方朔是神仙，曾三次偷王母蟠桃，被贬谪下凡。旧题汉·班固《汉武故事》：“东郡送一短人，长七寸，衣冠俱足。上疑其山精，常令在案上行。召东方朔问。朔至，呼短人曰：‘巨灵，汝何忽叛来？阿母还未？’短人不对，因指朔谓上曰：‘王母种桃，三千年一作子，此儿不良，已三过偷之矣，遂失王母意，故被谪来此。’上大惊，始知朔非世中人。”又，晋·张华《博物志·史补》：“唯帝与(王)母对坐，其从者皆不得进。时东方朔窃从殿南厢朱鸟牗中窥母，母顾之，谓帝曰：‘此窥牗小儿，尝三来盗吾此桃。’帝乃大怪之。由此世人谓东方朔神仙也。”
(21)
东方朔——汉武帝时人，《史记·滑稽列传》中有他的传。说：“武帝时，齐人有东方生名朔，以好古传书，爱经术，多所传观外家之语。朔初入长安，至公车上书，凡三千奏牍。公车令两人共持举其书，仅能胜之。人主从上方读之，止，辄乙其处，读之二月乃尽。诏拜以为郎，常在侧侍中。数召至前谈语，人主未尝不说也。”东方朔为人诙谐，滑稽多智，长于应对，关于他的传闻很多，有人传说他是被贬谪的神仙。他还是一个文学家。
(22)
阁气——怄气，斗气。
(23)
锟铻——即昆吾，山名。《山海经》说：“又西二百里，名昆吾山，其上多赤铜。”郭璞注曰：“此山出名铜，色赤如火，以之作刀，切玉如割泥也。”昆吾山有质量很好的金属矿，所以好兵器都称为“锟铻刀”或“锟铻剑”。《列子·汤问》：“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锟铻之剑，火浣之布。其剑长尺有咫，炼钢赤刃，用之切玉如切泥焉。”又，晋·王嘉《拾遗记》卷十：“昆吾山其下多赤金，色如火……越王勾践使工人以白马牛祠昆吾之神，采金铸之，以成八剑。”又，《海内十洲记》：“周穆王时，西胡献昆吾割玉刀，及夜光常满杯。”这里是说瀛洲岛上的岩石像昆吾石，名贵而坚固。
(24)
碧鸡——传说中的神物。《汉书·郊祀志》：“或言益州有金马碧鸡之神。”
(25)
交梨火枣——道教所说的两种仙果，可以帮助人飞腾成仙。《真诰·运象》：“玉醴金浆，交梨火枣，此则腾飞之药，不比于金丹也。”
(26)
周天甲子难拘管——周天，指一定时间的循环，月有月周天，日有日周天。周天甲子是六十年，因为一甲子是六十年。是说瀛洲岛上的老神仙岁月对他们没有影响，再也不老不死。
(27)
四圣、六凡——佛教语，简称“十界”。佛教把佛和众生分为十类，佛为四圣，即声闻、缘觉、菩萨、佛。众生是六凡，即地狱、饿鬼、畜生、阿修罗、人、天。
(28)
少林——即河南少林寺。有时也可以作为佛寺的代称。
(29)
无垢佛——无垢是佛教语，意思是清净而无垢染。这里指观音菩萨，是说明观音菩萨的修为。
(30)
沧溟——有两种解释：一是大海；另一是高远幽深的天空。这里是指天空。
(31)
斗柄——北斗的柄。北斗星座的七星，前四星像斗；后三星像柄，叫斗柄。
(32)
玉笋——形容美女的手。唐·韩偓诗《咏手》：“腕白肤红玉笋芽，调琴抽线露尖斜。”
(33)
金莲——形容美女的纤足。此典故应起自南齐东昏侯，他极为奢靡，宠潘妃。据《南史·齐本纪·废帝东昏侯》记载：“又凿金为莲花，以帖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莲花也。’”后人形容美女的步态为“莲步”。由此引申，后人又将美女的纤足称为“金莲”。唐·韩偓《金陵》诗：“彩笺丽句今已矣，罗袜金莲何寂寥。”
(34)
蛾眉柳带烟——蛾眉形容女子眉弯弯的又细又长，像蛾子的触须。《诗经·卫风·硕人》：“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柳带烟也形容眉，即眉像笼烟的柳叶。
(35)
冰肌玉骨——冰肌玉骨形容人的肌肤与骨骼。典故出自《庄子·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霞，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又，苏轼《洞仙歌》：“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36)
嘈——肠胃不适。
(37)
方上僧人——方上即方外，指出家人。
(38)
父母在句——此话出自《论语·里仁》意思是父母在堂，做儿子的应该在家伺候父母，不要出远门，不要离家的日子太长。如果必须出门，就要向父母说明去向，免得父母挂念。
(39)
客子——雇佣的工人。
(40)
五黄六月——也作“五荒六月”，指六月间五谷将成熟，农事繁忙的时候。
(41)
芹献——对自己礼物的谦称。典故出自《列子·杨朱》，是说有一山野之民，只有麻衣粗布，勉强过冬，从来不知道有丝绵、狐裘之类。到了春天，他在田中耕种，太阳晒背，觉得暖烘烘的，很舒服，就想把这好事向君主献言。里中有一个富人举例告诉他说，以前有人觉得水芹等蔬菜好吃，对富人夸耀。富人吃了口、腹都觉得不舒服。这个山野之民听了，就打消献言的念头了。后来人们就把“芹献”当作送礼的谦词，表示礼物只是略表寸心而已。如唐·杜甫诗《赤甲》：“炙背可以献天子，美芹由来知野人。”又如南戏《荆钗记》第三十七出：“小老人没有什么孝心，安排果酒旗帐，聊表野人献芹之意。”
(42)
罢(pí)软——软弱，形容做事没有主见，不果决。
(43)
唆嘴——搬弄是非。
(44)
撺唆——挑拨，挑唆。
(45)
亚腰——束腰，掐腰。
(46)
蓝田带——蓝田玉做的腰带。蓝田县在陕西省渭河平原南部，产美玉。所以后人也将美玉都比喻作“蓝田玉”。
(47)
彭祖——古代传说中长寿的人。《庄子·逍遥游》：“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又，汉·刘向《列仙传》：“彭祖者，殷大夫也，姓篯名铿，帝颛顼之孙，陆终氏之中子。历夏至殷末八百余岁。常食桂芝，善导引行气。历阳有彭祖仙室……后升仙去。”
(48)
耳中鸣玉磬——玉磬，古代乐器。这里是说老年人常耳鸣，嗡嗡的，像敲击玉磬的声音。
(49)
鹤氅——是一种羽裘衣，隐士或道士穿的衣服。《世说新语·企羡》：“孟昶未达时，家在京口，尝见王恭乘高舆，被鹤氅裘。于时微雪，昶于篱间窥之曰：‘此真神仙中人。’”由于他说“真神仙中人”，所以后来隐士、道士喜欢穿它，潇洒的人也愿意穿。如宋·王禹偁《黄州新建小竹楼记》：“公退之暇，披鹤氅，戴华阳巾，手执《周易》一卷，焚香默坐，消遣世虑。”
(50)
逼法——拟声词，形容老儿比哩剥落念经。又，第三十回中，形容妖怪吃人的声音。
(51)
摆站——古代一种服刑的方式，发配到指定的驿站去服劳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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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盘星——秤杆上的第一星，秤准不准，要看第一星定得合不合适。后来比喻正确的基准，一定的主意。
(53)
惺惺——聪明机灵。
(54)
阿鼻地狱——是佛教八大地狱之一，是最底层的地狱。阿鼻是梵语音译，意思是无间断即痛苦不断。
(55)
软款——用温柔的模样和态度来打动人。
(56)
(zhān)言
语——花言巧语，胡言乱语。
(57)
九夏——九州华夏。
(58)
福老——这里指老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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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青——一种凶猛而珍贵的大雕，产于黑龙江下游一带，以青色为最佳，所以称为“海东青”简称“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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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子以上各句——这一首词，按其格律似《西江月》，是一首“俳体”即游戏之作。整首用中药名镶嵌在句中。乌头、海马、人参、官桂、朱砂、附子、槟榔、轻粉、红娘子都是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