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校注本)第8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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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拔——选拔,挑选。​
咨——征询,商议。​
裨(b
ì必)补阙漏——弥补缺失遗漏。​
广益——增加益处。​
性行淑均——意谓性格和品行善良而公正。​
晓畅——通晓,精通,熟悉。​
督——“中部督”的简称。蜀汉特有的官职。掌管宿卫禁军。​
营中——军中。​
行(há
ng杭)阵和穆——意谓军队团结。行阵:即行伍。军队的代称。和穆:和睦,团结,和谐。​
优劣得所——是指根据将士的优劣而任以相应的职位,使其各得其所。​
倾颓——衰败,衰亡。​
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是以官职代指人名。侍中指郭攸之、费祎,尚书指陈震,长史指张裔,参军指蒋琬。​
贞亮死节——意谓忠贞诚信,以死殉节。​
计日而待——意谓数着日子就可以等到。表示不久或很快就能看到预期或预料的结果。后成为成语。计日:数日子,计算日数,按日数计算。表示为时很短或为时不远。待:等待,等到。​
苟全性命——苟全:苟且保全。“苟全性命”出自汉·臧旻《上书讼第五种》(见《后汉书·第五种传》):“昔虞舜事亲,大杖则走。故种逃亡,苟全性命,冀有朱家之路,以显季布之会。”意谓苟且保全生命。犹言苟且偷生。多用作自谦或用于不得已的情况之下。​
不求闻达——闻:显赫的名声。达:显要的地位。“不求闻达”出自汉·应劭《汉官仪》其五九:“穷微阐奥,隐居乐道,不求闻达。”意谓不追求显赫的名声和显要的地位。表示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品德高尚。​
卑鄙——指出身低微。​
猥自枉屈——意谓承蒙屈尊就卑。猥:谦辞。辱没,承蒙。枉屈:屈尊就卑。​
谘——义同“咨”。征询,商议。​
驱驰——奔走效劳。​
倾覆——颠覆,覆灭。​
尔来——从那时以来。尔:代词。这里代指那时。​
不效——没有成效。​
甲兵——本义为铠甲和兵器。代指军队。​
奖率——鼓励和率领。​
庶竭驽钝——意谓希望竭尽自己微薄之力。庶:希望。驽钝:劣马和纯刀。比喻才能平庸低下。​
攘除——铲除,驱除。​
斟酌损益——指在施政时权衡得失,决定取舍。​
慢——指为官未尽到应有的责任。​
咎——过失,罪过。​
自谋——自己谋划。​
谘诹(z
ī
zōu资邹)善道——意谓征询好的方法。​
察纳雅言——意谓考察采纳正确合理的意见。​
深追——牢牢记住。​
临表涕泣——指面对《出师表》而流泪。​
内顾之忧——内顾:回头看。引申以指对家事或国事的顾念。忧:忧虑,担忧。“内顾之忧”出自北朝魏·袁翻《安置蠕蠕表》(见《魏书·袁翻传》):“且蠕蠕尚存,则高车犹有内顾之忧,未暇窥窬上国;若蠕蠕全灭,则高车跋扈之计,岂易可知?”意谓因对家事或国事的顾念而担忧。指担心家庭或国内发生变故或出乱子。​
星曜倍明——星宿格外明亮。​
知内外事——即执掌朝廷内外事务大权的官。这是作者虚拟的官名,历史上并无此官。​
廉颇、马援皆不服老——廉颇不服老的故事见《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赵悼襄王继位后,以廉颇年老而不复任用。后因屡败于秦兵,赵王又想用廉颇,便派人检验其是否可用。于是廉颇“一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马援不服老的故事见《后汉书·马援传》:马援六十二岁时,请求讨伐武陵五溪蛮夷。“帝愍其老,未许之。援自请曰:‘臣尚能被甲上马。’帝令试之。援据鞍顾盼,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铄哉是翁也!’”遂准马援之请。​
参差(cē
n
c
ī)——差池,差错,意外。​
秉白旄——指执掌兵权。白旄:古代的一种白色军旗,竿头以牦牛尾为装饰。代指兵权。​
黄吻——本指雏鸟的嘴,引申为幼儿。亦称“黄口”、“黄口儿”、“黄口小儿”、“黄口孺子”。常用作骂人话。​
第九十二回
赵子龙力斩五将
诸葛亮智取三城
却说孔明率兵前至沔阳,经过马超坟墓,乃令其弟马岱挂孝,孔明亲自祭之。祭毕,回到寨中,商议进兵。忽哨马报道:“魏主曹睿遣驸马夏侯楙,调关中诸路军马,前来拒敌。”魏延上帐献策曰:“夏侯楙乃膏粱子弟,懦弱无谋。延愿得精兵五千,取路出褒中,循秦岭以东,当子午谷而投北,不过十日,可到长安。夏侯楙若闻某骤至,必然弃城望横门邸阁而走。某却从东方而来,丞相可大驱士马自斜谷而进。如此行之,则咸阳以西,一举可定也。”孔明笑曰:“此非万全之计也。汝欺中原无好人物,倘有人进言,于山僻中以兵截杀,非惟五千人受害,亦大伤锐气。决不可用。”魏延又曰:“丞相兵从大路进发,彼必尽起关中之兵,于路迎敌,则旷日持久,何时而得中原?”孔明曰:“吾从陇右取平坦大路,依法进兵,何忧不胜?”遂不用魏延之计。魏延怏怏不悦。孔明差人令赵云进兵。
却说夏侯楙在长安聚集诸路军马,时有西凉大将韩德,善使开山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引西羌诸路兵八万到来。见了夏侯楙,楙重赏之,就遣为先锋。德有四子,皆精通武艺,弓马过人:长子韩瑛,次子韩瑶,三子韩琼,四子韩琪。韩德带四子并西羌兵八万,取路至凤鸣山,正遇蜀兵。两阵对圆,韩德出马,四子列于两边。德厉声大骂曰:“反国之贼,安敢犯吾境界!”赵云大怒,挺枪纵马,单搦韩德交战。长子韩瑛跃马来迎,战不三合,被赵云一枪刺死于马下。次子韩瑶见之,纵马挥刀来战。赵云施逞旧日虎威,抖擞精神迎战。瑶抵敌不住。三子韩琼急挺方天戟,骤马前来夹攻。云全然不惧,枪法不乱。四子韩琪见二兄战云不下,也纵马抡两口日月刀而来,围住赵云。云在中央独战三将。少时,韩琪中枪落马,韩阵中偏将急出救去。云拖枪便走。韩琼按戟,急取弓箭射之,连放三箭,皆被云用枪拨落。琼大怒,仍绰方天戟,纵马赶来,却被云一箭射中面门,落马而死。韩瑶纵马举宝刀便砍赵云。云弃枪于地,闪过宝刀,生擒韩瑶归阵,复纵马取枪杀过阵来。韩德见四子皆丧于赵云之手,肝胆皆裂,先走入阵去。西凉兵素知赵云之名,今见其英勇如昔,谁敢交锋,赵云马到处,阵阵倒退。赵云匹马单枪,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后人有诗赞曰:
忆昔常山赵子龙,年登七十建奇功。
独诛四将来冲阵,犹似当阳救主雄。
邓芝见赵云大胜,率蜀兵掩杀,西凉兵大败而走。韩德险被赵云擒住,弃甲步行而逃。云与邓芝收军回寨。芝贺曰:“将军寿已七旬,英勇如昨。今日阵前力斩四将,世所罕有。”云曰:“丞相以吾年迈,不肯见用,吾故聊以自表耳。”遂差人解韩瑶,申报捷书,以达孔明。
却说韩德引败军回见夏侯楙,哭告其事。楙自统兵来迎赵云。探马报入蜀寨,说夏侯楙引兵到。云上马绰枪,引千馀军,就凤鸣山前摆成阵势。当日夏侯楙戴金盔,坐白马,手提大砍刀,立在门旗之下。见赵云跃马挺枪,往来驰骋,楙欲自战。韩德曰:“杀吾四子之仇,如何不报?”纵马轮开山大斧,直取赵云。云奋怒挺枪来迎,战不三合,枪起处,刺死韩德于马下,急拨马直取夏侯楙。楙慌忙闪入本阵。邓芝驱兵掩杀,魏兵又折一阵,退十馀里下寨。
楙连夜与众将商议曰:“吾久闻赵云之名,未尝见面。今日年老,英雄尚在,方信当阳长坂之事。似此无人可敌,如之奈何?”参军程武,乃程昱之子也,进言曰:“某料赵云有勇无谋,不足为虑。来日都督再引兵出,先伏两军于左右,都督临阵先退,诱赵云到伏兵处,都督却登山指挥四面军马,重叠围住,云可擒矣。”楙从其言,遂遣董禧引三万军伏于左,薛则引三万军伏于右。二人埋伏已定。
次日,夏侯楙复整金鼓旗幡,率兵而进。赵云、邓芝出迎。芝在马上谓赵云曰:“昨夜魏兵大败而走,今日复来,必有诈也。老将军防之。”子龙曰:“量此乳臭小儿,何足道哉!吾今日必当擒之。”便跃马而出。魏将潘遂出迎,战不三合,拨马便走。赵云赶去,魏阵中八员将一齐来迎,放过夏侯楙先走,八将陆续奔走。赵云乘势追杀,邓芝引兵继进。赵云深入重地,只听得四面喊声大震。邓芝急收军退回,左有董禧,右有薛则,两路兵杀到。邓芝兵少,不能解救。赵云被困在垓心,东冲西突,魏兵越厚。时云手下止有千馀人,杀到山坡之下,只见夏侯楙在山上指挥三军:赵云投东则望东指,投西则望西指。因此赵云不能突围,乃引兵杀上山来。半山中擂木、炮石打将下来,不能上山。
赵云从辰时杀至酉时,不得脱走,只得下马少歇,且待月明再战。却才卸甲而坐,月光方出,忽四下火光冲天,鼓声大震,矢石如雨,魏兵杀到,皆叫曰:“赵云早降!”云急上马迎敌。四面军马渐渐逼近,八方弩箭交射甚急,人马皆不能向前。云仰天叹曰:“吾不服老,死于此地矣!”忽东北角上喊声大起,魏兵纷纷乱窜。一彪军杀到,为首大将持丈八点钢矛,马项下挂一颗人头。云视之,乃张苞也。苞见了赵云,言曰:“丞相恐老将军有失,特遣某引五千兵接应。闻老将军被困,故杀透重围,正遇魏将薛则拦路,被某杀之。”
云大喜,即与张苞杀出西北角来,只见魏兵弃戈奔走。一彪军从外呐喊杀入,为首大将提偃月青龙刀,手挽人头。云视之,乃关兴也。兴曰:“奉丞相之命,恐老将军有失,特引五千兵前来接应。却才阵上逢着魏将董禧,被吾一刀斩之,枭首在此。丞相随后便到也。”云曰:“二将军已建奇功,何不趁今日擒住夏侯楙,以定大事?”张苞闻言,遂引兵去了。兴曰:“我也干功去。”遂亦引兵去了。
云回顾左右曰:“他两个是吾子侄辈,尚且争先干功;吾乃国家上将,朝廷旧臣,反不如此小儿耶?吾当舍老命以报先帝之恩。”于是引兵来捉夏侯楙。当夜三路兵夹攻,大破魏军一阵。邓芝引兵接应,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夏侯楙乃无谋之人,更兼年幼,不曾经战,见军大乱,遂引帐下骁将百馀人,望南安郡而走。众军因见无主,尽皆逃窜。兴、苞二将闻夏侯楙望南安郡去了,连夜赶来。楙走入城中,令紧闭城门,驱兵守御。兴、苞二人赶到,将城围住;赵云随后也到:三面攻打。少时,邓芝亦引兵到。一连围了十日,攻打不下。
忽报:“丞相留后军住沔阳,左军屯阳平,右军屯石城,自引中军来到。”赵云、邓芝、关兴、张苞皆来拜问孔明,说连日攻城不下。孔明遂乘小车亲到城边周围看了一遍,回寨升帐而坐。众将环立听令。孔明曰:“此郡壕深城峻,不易攻也。吾正事不在此城,汝等如只久攻,倘魏兵分道而出,以取汉中,吾军危矣。”邓芝曰:“夏侯楙乃魏之驸马,若擒此人,胜斩百将。今困于此,岂可弃之而去?”孔明曰:“吾自有计。此处西连天水郡,北抵安定郡,二处太守,不知何人?”探卒答曰:“天水太守马遵,安定太守崔谅。”孔明大喜,乃唤魏延受计,如此如此;又唤关兴、张苞受计,如此如此;又唤心腹军士二人受计,如此行之。各将领命,引兵而去。孔明却在南安城外,令军运柴草堆于城下,口称烧城。魏兵闻知,皆大笑不惧。
却说安定太守崔谅在城中,闻蜀兵围了南安,困住夏侯楙,十分慌惧,即点军马约共四千,守住城池。忽见一人自正南而来,口称有机密事。崔谅唤入问之,答曰:“某是夏侯都督帐下心腹将裴绪,今奉都督将令,特来求救于天水、安定二郡。南安甚急,每日城上纵火为号,专望二郡救兵,并不见到,因复差某杀出重围,来此告急。可星夜起兵为外应,都督若见二郡兵到,却开城门接应也。”谅曰:“有都督文书否?”绪贴肉取出,汗已湿透,略教一视,急令手下换了乏马,便出城望天水而去。不二日,又有报马到,说:“天水太守已起兵救援南安去了,教安定早早接应。”崔谅与府官商议。多官曰:“若不去救,失了南安,送了夏侯驸马,皆我两郡之罪也,只得救之。”谅即点起人马,离城而去,只留文官守城。
崔谅提兵向南安大路进发,遥望见火光冲天,催兵星夜前进。离南安尚有五十馀里,忽闻前后喊声大震。哨马报道:“前面关兴截住去路,背后张苞杀来。”安定之兵四下逃窜。谅大惊,乃领手下百馀人,往小路死战得脱,奔回安定。方到城壕边,城上乱箭射下来。蜀将魏延在城上叫曰:“吾已取了城也。何不早降?”原来魏延扮作安定军,夤夜赚开城门,蜀兵尽入,因此得了安定。
崔谅慌投天水郡来。行不到一程,前面一彪军摆开。大旗之下,一人纶巾羽扇,道袍鹤氅,端坐于车上。谅视之,乃孔明也,急拨回马走。关兴、张苞两路兵追到,只叫:“早降!”崔谅见四面皆是蜀兵,不得已遂降,同归大寨。孔明以上宾相待。孔明曰:“南安太守与足下交厚否?”谅曰:“此人乃杨阜之族弟杨陵也,与某邻郡,交契甚厚。”孔明曰:“今欲烦足下入城,说杨陵擒夏侯楙,可乎?”谅曰:“丞相若令某去,可暂退军马,容某入城说之。”孔明从其言,即时传令,教四面军马各退二十里下寨。
崔谅匹马到城边叫开城门,入到府中,与杨陵礼毕,细言其事。陵曰:“我等受魏主大恩,安忍背之?可将计就计而行。”遂引崔谅到夏侯楙处,备细说知。楙曰:“当用何计?”杨陵曰:“只推某献城门,赚蜀兵入,却就城中杀之。”
崔谅依计而行,出城见孔明,说:“杨陵献城门,放大军入城,以擒夏侯楙。杨陵本欲自捉,因手下勇士不多,未敢轻动。”孔明曰:“此事至易。今有足下原降兵百馀人,于内暗藏蜀将扮作安定军马,带入城去,先伏于夏侯楙府下;却暗约杨陵,待半夜之时,献开城门,里应外合。”崔谅暗思:“若不带蜀将去,恐孔明生疑。且带入去,就内先斩之,举火为号,赚孔明入来,杀之可也。”因此应允。孔明嘱曰:“吾遣亲信将关兴、张苞随足下先去,只推救军,杀入城中,以安夏侯楙之心。但举火,吾当亲入城去擒之。”
时值黄昏,关兴、张苞受了孔明密计,披挂上马,各执兵器,杂在安定军中,随崔谅来到南安城下。杨陵在城上撑起悬空板,倚定护心栏,问曰:“何处军马?”崔谅曰:“安定救军来到。”谅先射一号箭上城,箭上带着密书曰:“今诸葛亮先遣二将伏于城中,要里应外合。且不可惊动,恐泄漏计策。待入府中图之。”杨陵将书见了夏侯楙,细言其事。楙曰:“既然诸葛亮中计,可教刀斧手百馀人伏于府中。如二将随崔太守到府下马,闭门斩之。却于城上举火,赚诸葛亮入城,伏兵齐出,亮可擒矣。”安排已毕,杨陵回到城上,言曰:“既是安定军马,可放入城。”关兴跟崔谅先行,张苞在后。杨陵下城,在门边迎接。兴手起刀落,斩杨陵于马下。崔谅大惊,急拨马奔到吊桥边,张苞大喝曰:“贼子休走!汝等诡计,如何瞒得丞相耶?”手起一枪,刺崔谅于马下。关兴早到城上,放起火来。四面蜀兵齐入。夏侯楙措手不及,开南门并力杀出。一彪军拦住,为首大将乃是王平,交马只一合,生擒夏侯楙于马上。馀皆杀死。
孔明入南安,招谕军民,秋毫无犯。众将各各献功。孔明将夏侯楙囚于车中。邓芝问曰:“丞相何故知崔谅诈也?”孔明曰:“吾已知此人无降心,故意使入城。彼必尽情告与夏侯楙,欲将计就计而行。吾见来情,足知其诈,复使二将同去,以稳其心。此人若有真心,必然阻当;彼忻然同去者,恐吾疑也。他意中度二将同去,赚入城内杀之未迟;又令吾军有托,放心而进。吾已暗嘱二将,就城门下图之。城内必无准备,吾军随后便到,此出其不意也。”众将拜服。孔明曰:“赚崔谅者,吾使心腹人诈作魏将裴绪也。吾又去赚天水郡,至今未到,不知何故。今可乘势取之。”乃留吴懿守南安,刘琰守安定,替出魏延军马去取天水郡。
却说天水郡太守马遵听知夏侯楙困在南安城中,乃聚文武官商议。功曹梁绪、主簿尹赏、主记梁虔等曰:“夏侯驸马乃金枝玉叶,倘有疏虞,难逃坐视之罪。太守何不尽起本部兵以救之?”马遵正疑虑间,忽报夏侯驸马差心腹将裴绪到。绪入府,取公文付马遵,说:“都督求安定、天水两郡之兵星夜救应。”言讫,匆匆而去。次日又有报马到,称说:“安定兵已先去了,教太守火急前来会合。”
马遵正欲起兵,忽一人自外而入曰:“太守中诸葛亮之计矣。”众视之,乃天水冀人也,姓姜名维,字伯约。父名冏,昔日曾为天水郡功曹,因羌人乱,没于王事。维自幼博览群书,兵法武艺,无所不通。奉母至孝,郡人敬之。后为中郎将,就参本郡军事。当日姜维谓马遵曰:“近闻诸葛亮杀败夏侯楙,困于南安,水泄不通,安得有人自重围之中而出?又且裴绪乃无名下将,从不曾见;况安定报马,又无公文:以此察之,此人乃蜀将诈称魏将。赚得太守出城,料城中无备,必然暗伏一军于左近,乘虚而取天水也,”马遵大悟曰:“非伯约之言,则误中奸计矣。”维笑曰:“太守放心。某有一计,可擒诸葛亮,解南安之危。”正是:
运筹又遇强中手,斗智还逢意外人。
未知其计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膏粱子弟——膏粱:肉类和细粮。泛指精美的食物。代指富贵人家。子弟:泛称年轻后辈。“膏粱子弟”本“膏粱之子”,出自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卷三·杂文》:“盖七窍所发,发乎嗜欲,始邪末正,所以戒膏粱之子也。”意谓脑满肠肥、无知愚蠢的富贵人家子弟。​
万全之计——参见第四十回“万全之策”条注。​
旷日持久——旷日:耗费时日。持久:持续时间很长。“旷日持久”出自《吕氏春秋·卷二四·贵当》:“君有好猎者,旷日持久而不得兽。”意谓耗费时日,拖延很久。多表示处于胶着状态,空耗时日而亳无进展。​
从辰时杀至酉时——相当于从现在的上午七时杀到下午七时,整整十二个小时。​
干功——建功,立功。​
送——断送。​
悬空板——古代悬挂于城墙上的木板,用以瞭望或与城下人对话。​
护心栏——古代城墙上竖立的木围栏,用以防堵敌箭,以保护将士。​
度(duó夺)——推测,估计。​
金枝玉叶——语出汉·应劭《风俗通义》佚文:“黄帝战蚩尤于涿鹿,常有五色云气、金枝玉叶止于帝上,因作华盖。”事又见晋·崔豹《古今注·卷上·舆服》而文略异:“华盖,黄帝所作也。(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有五色云气、金枝玉叶止于帝上,有花葩之象,故而作华盖也。”原谓黄帝受到头顶金枝玉叶云气的启发而制成了以金枝玉叶装饰的华盖。比喻皇族或富贵人家的子孙。​
参——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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