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强惨男二(校对)第1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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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仙魔虽然关系紧绷,可是送请柬的人是递了通关文书,按照外交礼节,正正经经代表雷烈城来的,凌清宵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来使不仅仅是送请柬,他们仿佛故意挑衅凌清宵一样,特意表述了雷烈王多么器重夜重煜,夜重煜归入魔界后,修为进展多么迅速。他们说,夜重煜现在已经是魔将高阶,不日将冲击魔君。
  他们这样说,明显是为了和凌清宵打擂台。凌清宵现在便是天仙高阶,正处在飞升上仙的关口,夜重煜原本远逊于凌清宵,结果叛魔后,修为一日千里,几乎同时和凌清宵进入晋级关卡。
  虽然洛晗觉得这里面的“一日千里”,要打很多折扣。仙界也可以用药物快速将修为拉起来,但是这样注水的修为,有什么必要呢?战斗时一击即溃,反而还会毁坏自己的根基,无异于拔苗助长。
  凌清宵一言未发,接下请柬。等使者一走,他立刻沉下脸。
  荒唐。夜重煜,宿饮月,云梦菡,每一个都荒唐至极!
  洛晗坐到他对面,轻轻捡起请柬。
  “夜重煜和云梦菡喜筵,谨邀钟山家主凌清宵出席。夜重煜致。”
  洛晗看着这句话,亮点太多,都不知道该从哪一点说起。她停了一会,问:“那,宿饮月怎么办?”
  宿饮月为爱私奔的“壮举”已经传遍了,宿家父母屡次想接宿饮月回来,宿饮月都不肯。因为这件事,临山最近颜面扫地。
  没想到,更丢脸的事还在后面呢。宿饮月为了夜重煜抛弃荣华富贵,抛弃临山继承人身份,抛弃父母,最后,夜重煜大婚,新娘却不是她。
  太尴尬了,倒贴也不是这种倒贴法吧。
  凌清宵气的都说不出话来。凌清宵并不关心宿饮月死活,可是她干出来的这些事,连凌清宵都忍不了。
  “她好歹是正统的应龙一族,怎么能自轻自贱到这个地步?”凌清宵眼眸中含着火,道,“为了一个魔人不顾性命,还背叛自己的种族和家国,简直蠢得可笑。”
  洛晗悄悄挑眉,笑而不语。她知道剧情,不觉得夜重煜和云梦菡成婚有什么意外,可是对于凌清宵来说,这个惊雷冲击太大了。
  凌清宵气云梦菡不自爱,更气宿饮月不自尊。他们做这一切,就是因为一个肤浅的“爱”字?
  她们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男人的感情是爱,父母的、朋友的、师长的,就不是爱了吗?她们能为一个男人付出至此,为什么就不能分出哪怕一半心思爱自己呢?
  洛晗很能明白凌清宵这种心情,她当初第一次看到剧情的时候,也是这种不上不下、如鲠在喉的感觉,用个专业的词,这叫恋爱脑。人生在世,总是要让自己越过越好,如果所谓伟大的、纯粹的爱会让人变得凄惨,那还何必追求呢?
  到底图什么?
  洛晗不懂男女主“挖心掏肺”式的爱情,也不懂男女配中邪一样的执着。凌清宵就别说宿饮月了,在原文剧情里,他和宿饮月一模一样,偏执起来不分高下。
  洛晗悠悠说:“你觉得宿饮月偏执,可是我也知道一个人,平时理智自律,无论处理家事政事都非常果决,唯独在男女感情上执迷不悟。女方另有所爱,被丈夫家暴后,他将人救回来,等女方伤好了,丈夫勾勾手,女方又跑回去了。等到下次女方再受伤,他还是会无怨无悔地去救人。”
  凌清宵不屑,轻嗤:“愚蠢,优柔寡断。这种蠢人,在修为和仕途上不会建树的。”
  洛晗笑而不语,凌清宵大概不知道,他骂的人正是后世的他。
  洛晗翻了翻请柬,把黑色烫金请柬放回桌上,问:“那这个婚礼,到底去不去?”
  凌清宵脸色冰冷,咬牙切齿道:“不去。”
  他说得果断,可是没过几天,三清天来人了。
  来人是谷行星君,谷行星君先说了天宫对于九壬城的处理,然后话音一转,道:“九壬城的事天枢院非常重视,已经派人去查了。对了,听说前几天,雷烈城给你送来一张大婚请柬?”
  提起这个,凌清宵语气变的冷淡,说:“是。是曾经的故人,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和钟山没有关系,我不会去的。”
  谷行星君听到眯了眯眼睛,忽然压低声音,道:“不行,你必须去。”
  凌清宵惊讶挑眉,谷行星君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截住他的话道:“这不仅是你的私事,同样还是天宫的公事。诛仙石的事久久找不到突破口,如果能进雷烈城看一看,说不定会得到意外之喜。反正举办婚礼的人是你的兄长和师妹,你出席名正言顺,顺便,还能探探诛仙石。”
  谷行星君说完,意味深长地说道:“这是玉清宫的意思。”
  凌清宵放弃说话了,事情已成定局,谷行星君只是来通知他罢了。凌清宵还是不悦,这完全是浪费他的时间,他一点都不想去魔界见那几个蠢货。谷行星君见凌清宵表情不好,好心地宽慰了两句:“就当是为了天界大义。准备一下,择日动身去魔界吧。”
第94章
图册
  凌清宵即将去魔界参加夜重煜大婚的消息很快传出去,
没过多久,
钟山迎来两位特殊的访客。
  福宁殿内,
凌清宵坐在上首,
虚虚抬了下手,完全没有客套的意思:“宿家家主、主母来访,
所为何事?”
  宿父宿母坐在客座上,察觉到凌清宵毫不掩饰的冷淡,相对苦笑。
  宿母试图和凌清宵拉近关系:“听说凌家主前段时间受了伤,
最近可大好了?我们一直想和凌家主亲近,奈何这段时间临山琐事不断,我们实在脱不开身,
只能暂缓。钟、临二山一向是同气连枝,你舅舅从小就觉得你非池中之物,
只可惜碍于宿凌两家的联姻,
没法对你施加太多关注。谁能想到,
你竟然被白氏那个贱人调换了。”
  宿母口中的凌清宵受伤,
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刚刚和凌显鸿大战结束,确实休养了好几个月才恢复元气。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也亏宿母能面不改色地拿出来说。
  凌清宵笔直坐着,
压着袖子为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调换我和夜重煜的是凌显鸿,并不是白灵鸾。你口中的贱人,应当骂凌显鸿。”
  宿母没料到凌清宵这样回复,一时都愣住了。宿父见宿母语塞,
连忙圆场道:“你舅母心直口快,她说话不太好听,但是都是出于关心你。”
  凌清宵倒了茶,但是毫无入口的意思,缓慢握在手中把玩。现在,宿家为了说服他,连“舅父舅母”都用上了。
  凌清宵毫无波动,如果他们再早几年对他说这些话,他必然会真心把他们当舅家,掏心掏肺地对临山好。可惜,已经太晚了。
  别说什么以前没时间,最近忙,难道这一千年都忙?他在钟山一千年,何曾见过宿父、宿母对他说过一句关心的话。他们,包括宿饮月,每次来钟山都众星拱月,踩在云端,对他这个“庶子”不屑一顾。现在凌清宵已经不需要他们的爱了,他们反倒巴巴来释放舅父舅母的温情。
  可笑。在他最需要人的那段时间,从天而降来到他身边,一直陪着他从低谷走到高峰的,唯有洛晗。如今他已经走出自己的阴影,打败了凌显鸿和凌重煜,这些人才看到他的好。宿父宿母凭什么觉得,他们只要说些好话,凌清宵就会死心塌地地围到他们身边?
  就凭一句浅薄的“舅舅”?
  可惜啊,凌清宵是一个连父亲都能圈禁的不孝子。和他谈伦理、孝悌,没什么用。
  凌清宵噔地一声放下茶盏,茶杯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宿家主,宿主母,有话直说吧。我还有其他事,没时间陪你们兜圈子。”
  宿父本意是给宿母解围,现在,连他都下不来台了。宿父脸色难堪,可是想到还停留在魔界的女儿,只能忍着尴尬,赔礼道:“叨扰凌家主了。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宿父说着站起身,对凌清宵敛衽一拜:“不孝女宿饮月至今下落不明,我和内子几次想接她回来,可是魔族狡诈,始终不肯放人。我一不留神,饮月就被魔族挟持到魔界去了。仙魔两界守卫重重,我不方便去魔界,这桩事就这样一天天拖下来。饮月她骄纵任性,可毕竟是个未婚的女儿家,长久羁留在魔界于她的名节不利。所以,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恳请凌家主帮忙。请家主在去雷烈城参加婚宴的时候,顺便将小女宿饮月带回。”
  宿母也跟着起身,对凌清宵深深行礼:“请凌家主帮忙,你的恩情,我们夫妻必然永生铭记。”
  凌清宵拂袖,躲开了宿父宿母的行礼,神情依然冷淡:“她已经长大成人,她自己不愿意回来,我亦无法干涉。宿家家主、主母还是请起吧,这件事我帮不了。”
  宿父宿母听到凌清宵拒绝,一下子急了。他们俩之前一直进退有度,即便是悲伤也是拿捏好的、体面的悲伤,唯独现在,露出真实的焦灼和悲痛。
  亲生女儿和半途捡回来的外甥,果然是不同的。
  宿母没忍住,甚至都落下泪来:“凌家主,现在没有外人,我也不再掩饰了。我们也知道并不是魔族劫持,是她自己不想回来。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啊,现在夜重煜都要成婚了,她一个未婚姑娘还住在夜重煜府上,不清不楚的像什么样子?我也恨她执迷不悟,恨她不自尊自爱,可是我们唯有这一个女儿,我们当父母的,还能有什么办法?”
  宿母说着声泪俱下,可以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她是真的寝食难安。宿母落泪后,福宁殿陷入沉寂,宿父面露戚色,凌清宵深深沉默。
  凌清宵不得不承认,有父母和没父母,差距真的巨大。他求而不得的东西,在宿饮月哪里,却弃如敝履,毫不留恋。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只有被爱的人,才敢这样任性。
  真是可笑,没有爱的人用尽一切挽留,拥有爱的人却恣意糟蹋。凌清宵并不同情宿饮月,可是现在,他得承认,他很羡慕宿饮月。
  都作出这么大的篓子,依然有父母为她奔走,为她低声下气地恳请原本看不上的人。宿父见凌清宵不说话,舍下脸面,作势要跪下。两边的人惊呼,凌清宵只能伸手打出一道灵气,将宿父拦住:“有话好好说,勿要做失体之事。”
  宿父被拦住,宿母用帕子擦泪,悲悲戚戚说道:“我知道凌家主看不上我们。先前宿家对不起你良多,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这是我们欠你的。唯有饮月,她是我们夫妇的独女,十几万年以来,我们唯有这一滴血脉。宿家欠你的,当由我们夫妇来还,可是饮月她是无辜的。她年轻不懂事,但我们当父母的,怎么能忍心看她走上岔路?望凌家主看在同为应龙后脉的份上,救救饮月吧。”
  凌清宵到底不忍心,说:“我尽力一试,但是我不能保证带她回来。如果她执意,我也无法强求。”
  宿父宿母大喜过望,宿父连忙点头道:“好,多谢凌家主!这个不肖女若是还敢忤逆,凌家主不必和她客气,直接动手就是。就算是绑,也要将她绑回来。”
  凌清宵点头,应道:“好。”
  这是宿家父母说的,将她绑回来。
  宿父宿母了却心头一桩大事,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宿父知道想求人就要有所表示,当即主动说:“多谢凌家主仗义相助,我没什么可答谢的,唯有一些拙礼,请凌家主笑纳。”
  宿父将临钟边界一大片默认属于临山的土地划给凌清宵,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产业、道路、航线,看得出来,宿父为了让凌清宵尽心尽力,实在下了血本。
  凌清宵自然收下了。主动送上门的利益,没有推出去的道理。宿父宿母说完来意后,若是其他人,他们一定会留下来打打太极,套套场面话,可是对方是凌清宵,他们不敢废话,马上告辞走了。
  终于走了,凌清宵从福宁殿起身,回到含光殿。含光殿是洛晗的住所,洛晗正在屋内写写画画,听到门口有声音,头都没回,道:“你回来了。”
  凌清宵本来心情压抑,听到她说“回来”,立刻由阴转晴,笑意也明显起来。他坐到洛晗对面,说:“刚刚宿家父母来了。”
  这件事洛晗知道,她不想见无关的人,就没去福宁殿。不过听凌清宵的语气,恐怕他们的对话并不愉快。
  洛晗问:“为了什么?”
  “能为什么。”凌清宵似叹似慨,“还不是为了宿饮月。”
  谁家摊上这么一个女儿,恐怕都够父母头疼的了。洛晗将笔在墨汁中润了润,继续在纸上涂改:“可怜天下父母心。天底下大概唯有父母,才会无条件对一个人好吧。”
  洛晗垂头涂色,头发上一缕碎发从耳边落下,挡在眼前,似落非落。凌清宵看到很自然地伸手,将她的头发挽起:“也未必吧。”
  “嗯?”
  凌清宵想了想,觉得还是稳妥为上,说:“世界上许多事情都是有缘故的,唯独两样没有逻辑,一项是父母,另一项就是喜欢。除了父母,总会有另一个人,无所求无所欲地爱着另一个人。”
  凌清宵说这话时,还为她整理着耳边的碎发。没有人能在这种条件下还安心画画,洛晗放下笔,抬头一笑:“无所求?”
  凌清宵手指微顿,改口道:“你是对的,唯有父母没有目的。即便是夫妻道侣,也是有所求的。”
  他当然有所求,他求的是共度余生,垂拱天下。这样来看,他的爱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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