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校对)第10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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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
无双国士
  “我有消息,确证今年阳江春汛必有大水发生,可能波及宛,冀,元,宁四州。北方匈奴也欲南下,左翼七部都在厉兵秣马,最多三月底就将出兵云中。”
  嬴冲说完之后,就问郭嘉:“郭先生以为,这等情形下,我该做何准备才好?”
  郭嘉却首先表示了疑问:“匈奴左翼会南侵?那左贤王老上,可还在咸阳城!”
  此时哪怕左贤王的使节团。哪怕兼程回赶,也不可能在三月回到草原。
  还有北方阳江春汛大水,这位国公到底哪来的消息?是白云观白云观,还是长生道?即便这两家,也没可能这么早就确定大灾吧?
  其实郭嘉更疑惑的,还是嬴冲对他的态度。他原以为嬴冲,会考较他一些经史子集,治政要领与律法什么的,结果却问了他这本不该由他这外人来回答的问题,似乎重视到过了头了。
  “这件事我也觉奇怪,可消息就是这么说。”
  嬴冲微微摇头,其实这件事,他昨日就是一肚子的疑问。
  左贤王老上乃左翼七部之主,左翼七部南下,这是不要老上的命了?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匈奴太子,下一任的匈奴单于,且在匈奴左翼七部中声望崇高。
  说起老上,前阵子他还因‘北海四真’之事,与这位还有过纠葛。天圣帝曾令人就‘北海四真’当街行凶一案,向老上问罪。而这位左贤王也似对天圣帝做了什么让步,让那次的风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之后就在十日前,朝争正激烈之时,左贤王还送了他价值大约七万金的礼物,说是赔礼压惊。都是一些草原上的特产,中原很难见到。
  “若真是如此,那么那左贤王的安全,就需小心了。”
  郭嘉姿态随意的坐了下来,陷入深思:“若消息确凿,国公不妨提醒一下左贤王回归时的沿途安全。”
  嬴冲闻言,面色顿变,他怎就没想到这个可能?左贤王若还在,那么才刚与匈奴议和的大秦,自然不会有边患发生,可老上他若死了呢?
  “据我所知,如今在匈奴之东,蒙古诸族已然一统。四处侵攻不止,鲜卑,突厥,契丹皆深受其患,女真族则已臣服。这个时候,匈奴已无瑕南顾,东面的强敌才是他们腹心之患。还是那小月氏与乌孙氏,近年亦日渐强势。左贤王向大秦求和之意,应该不假。”
  郭嘉说完之后,又提醒道:“至于国公你,别的都与你无关,只有那封地需小心在意。不妨整肃军伍,加固城防,再遣良将统之。还有解县与孟州,都在阳江之侧,亦需整修河坝,注意巡守,以防小人为祸。”
  嬴冲微笑,已经认可了这位的才华:“可若我欲从其中取利呢?本公深恨武阳嬴氏,欲断其根基,又该作何准备?”
  郭嘉暂未回答,只眼神古怪的看着嬴冲,半晌之后才笑道:“取利倒是简单,提前数月收粮,准备药材,低买高卖,必可使国公赚到盆满钵溢,也不妨收集证据,弹劾河道总督与阳江沿岸地方官玩忽职守,贪墨成风。天圣帝是少有的明君,历年用于河堤整修的银钱,都不下两千万金。可我沿途入秦京时,曾见得清江沿岸河堤皆虚有其表,一旦有大水发生,必定有决口之祸。清江尚且如此,那阳江只怕也好不到哪去。事后朝廷追责,国公自然能够从中分一杯羹。至于武阳嬴氏,国公如有自信,不妨驱流民以攻武阳。”
  当最后这句话道出时,便是九月与嬴月儿,也侧目往嬴冲看了过来。
  “先生言重了,这种事情,本公还做不出来。”
  嬴冲摇了摇头,他可以在武阳嬴氏操纵流民之后,毫不犹豫的以大水淹武阳。可在此之前,却做不到似嬴元度那样的狠毒无情。
  又暗暗感叹国事之艰难,天圣帝是大秦难得的明君不错。可这位省吃俭用拿来休整河道的银子,却落入河道各家官员的囊中。每年两千万金,这相当于大秦田赋的近半,可这些年下来,也没起到半点效果。
  可见这整修吏治,压抑世家豪强已是当务之急,否则这大秦国势,永难改善。政令不畅,哪怕天圣帝再怎么英明神武也是无用。
  叹息了一声,嬴冲收回了杂念:“先生似还有保留?先前之言,只是泛泛之策,并无什么奇处。”
  可郭嘉却再没有为嬴冲出谋划策之意,苦笑道:“大人未免太高看了在下,郭某一介书生,计仅只此,让国公大人失望了。”
  嬴冲心知这位必定是胸有奇谋,只因还未决定是否为自己效力,所以不愿道出罢了。
  此人深知分寸,仅只是之前那寥寥几句,已经足可使自己重视。
  若非是有石碑与嬴月儿提醒,他嬴冲多半就要被糊弄过去,对其满意之极,对他赏识有加了。
  “失望不至于,先生之才,已经大出我意料之外。寒门士子能有你这样的见识,已经很是不凡了。”
  这是刻意刺了郭嘉一句,一副你本事很不错,可也不过如此的神情。然后嬴冲果见郭嘉眼中波澜微兴,似有不服。
  他心中暗笑,却假装不曾发觉:“能得先生投效,真乃本公之幸。就不知先生是愿在我幕府中先任一官职,还是走正途出仕?后者稍有些麻烦,需要等到年底乡评定品。前者则只需本公给吏部一封荐文就可,只是前途稍显艰难。”
  郭嘉:“愿在国公府谋一西席,以待年底乡评。”
  嬴冲唇角微挑,心道果然如此,什么以待年底乡评,只是假托之语,只是不愿被被他束缚住而已。
  “年底乡评么?这倒也无妨,不过你是赵国人士,且是寒门出身,我虽能将举荐到雍州大中正面前,可最后的定品,却得靠你自己。”
  见郭嘉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嬴冲不仅暗暗摇头,心想这家伙演技倒是真不错。他现在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认定此人就是当代九位鬼谷弟子之一。
  “对了!还有你那叫王猛的师弟。他既能有你这样的师兄。想必自身才华,亦必上上之选。”
  既然郭嘉可能出身鬼谷嫡传,那么他的师弟是何身份,自然是不言自明。
  “他啊!确实是大才。他所学与我不同,在下性好奇谋诡略,而师弟则偏向于治政韬略,兵车战阵,更近于法家。师尊曾赞师弟之才,不逊于卧龙凤雏,说他只需再有十年历练磨砺。十年之后,就可交托一国大政。”
  郭嘉坦然说着,对王猛之才推崇备至:“不过若国公你现在去延请他,多半会为其所拒,倒不妨用您夫人的名义试试。只需承诺十年之后给他六十万金,想必师弟他会欣然应命。”
  这些话说出来,任何人听了之后,都会感觉荒唐。卧龙凤雏是谁?什么十年之后,可以交托一国?还有六十万金——到底是何等样的谋士,能值这样的天价?
  可嬴冲既然猜测眼前这位,乃是鬼谷九人之一,又怎会轻视其言?
  六十万金么?回头倒不妨让魏征过来给他看看成色。这王猛之才若真不逊于郭嘉,自己又何惜这些许钱财?
  真正无双国士,都是无价之宝。
第一五八章
宣娘完我
  安州上阳,黄昏之时,一队大约三百人的军队,正押着一辆囚车在官道上迤逦而行。
  此处已是安州与分州的交界处,距离咸阳已不到一千二百里,可却是大风狂舞,雪片飘飞,周围已化为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
  故而哪怕这支队伍中,有着充足的墨甲与杂血龙驹,也一样是行走艰难。
  嬴宣娘端坐在四面漏风的囚车之内,一动不动,任由那大雪飘下,几乎将她化成了雪人。
  此时她体内钉了整整三十六颗镇元钉,血脉亦被封锁,浑身因用刑之故更伤痕累累。虽说她身为大天位天君,肉身强横不可思议,可在这大雪中枯坐,依然还是难免有丝丝寒意,侵袭入体。
  可体外这些许的凉意,却远不及此时她心内笼罩的那层寒冰。那寒意侵入骨髓,让她夜不能寐,心灰意冷。
  这次被押解入京,保不保得住性命不知道,夺职问罪却是必然之事。这些她其实都不在意,唯使她心忧的,是自己这件案子,可能会牵累嬴冲——
  天色已暗,眼见下一个驿站依然遥远。这支押送的队伍在路旁选了一处高地停下,开始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嬴宣娘的囚车就被安置在营地最中央处,无人理会。直到半个时辰后,有饭菜的香气四下飘起,才有一位大理寺的衙兵,端着一碗米粥来到她面前。
  “镇守使,到时间用餐了。荒野之地,饭菜简陋,还请镇守使海涵——”
  嬴宣娘淡淡扫了此人一眼,然后目光又转向了那碗米粥。确实是简陋,半生不熟的粥,加上些许野菜,在世家弟子眼中,只怕与猪食都没什么区别。然而她幼为乞儿,在边军历经二十余战,吃过泔水,也曾喝过马尿,什么样的苦难没有经历?
  只是让她警惕的是,这米粥之内,竟有一丝丝的异味传来,略为刺鼻。那里面混着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拿开!”
  嬴宣娘本能的就察觉危险,目中精芒微显:“你饭菜内气味不对,是想害我?”
  那衙兵闻言微微蹙眉,而后也不答话,直接踏前数步上了囚车,就欲捏住嬴宣娘的脸,将手中的粥强灌进去。
  只是他才刚动手,远处就忽有一道石子打来,将那碗粥打成了粉碎。这位衙兵错愕回望,只见不远处,有一点黑影一闪而逝,消失在阴影之中。
  这衙兵眼神微冷,又直接拔刀,斩向了嬴宣娘的脖颈。可下一刻,一对双刺又从黑暗中探出,架住了他的长刀。
  “尔为何人?”
  “有刺客!”
  此时周围的官兵都被惊动,纷纷着甲在身,一些反应快的,已经纷纷围拢过来。
  那衙兵却不在意,冷冷看着眼前拦住了他刀锋之人,双眼微凝。
  “你是关二十七!”
  “关二十七?你认得我师兄?”
  墨甲里的人笑着否认,竟然是个女孩的声音:“阁下认错人了,在下李观潮,我用的分水刺,可与他不同。他是灵犀分水刺,我则是彩凤双飞刺,认不出来吧?你又是谁,嬴元度手下的杀手!”
  那衙兵懒得说话,已经有一身神阶墨甲覆盖全身,拔刀怒斩。将周围府军掷来的落网斩成了粉碎,又一刀削出,浑身隐现雷霆,直指对面的彩凤神甲。
  那女子却只挡了一击,就往后滑退开来,同时咯咯笑着:“不跟你打,我不是你对手。不过我师兄与正主已至,你可要小心了”
  她身影依然是护在嬴宣娘的身侧,寸步不离。那衙兵却是悚然而惊,回望身后,只觉一道强横莫当的气息,正从远处直扑而至,须臾间就已跨越千丈,来到了他面前。抬手就是一枪袭来,气势浩大,如巨龙狂噬。
  “大天位!”
  那衙兵吃了一惊,感觉他面对的对手气势迫人,被那长枪遥指,就仿佛是被一条巨龙盯住,使他元神难聚,一身气血也近乎凝滞。
  这个人,分明是已站到了大天位的巅峰!比他高了整整两阶境界。一声怒啸,从这枪意压制中挣扎出来,他刚欲抬手抗击,身侧处就又有一道阴影闪现。一双冰冷银刺,直袭他的腰腹要害。
  一阵兵刃交击的震响,刺人耳膜,无数雪粉飞扬飘散。当那浩大的气元余波,渐渐消散,众人就只见那衙兵的墨黑色神甲,已经跪在了地上,里面声息全无。
  这位既无法架住那狂猛枪势,也没法抵御住关二十七袭来的灵犀分水刺,更有那名唤李观潮的女子,隐隐威胁侧后。竟是被一击绝命,被一杆赤红长枪贯入胸内,粉碎了心脏。
  “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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