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校对)第25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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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半国二十余位柱国镇国何在?还有左翼三大道军铁骑,也不会逊色于山陵卫多少。
  总不可能是被马邑与卢家,给牵制住了?
  前者虽有一些天圣帝派遣的强者驻守,其中甚至还有一位镇国真人,可也只能凭借那护城法阵,紧守城池而已。
  至于卢氏,靖北郡王府在明面暗里的实力,应当不会弱于他现在,甚至更有胜之。可这家现在亦只求稳守,不会去主动招惹匈奴左翼七部的兵锋。
  那么又是何缘故,让天庭以为,哪怕联手匈奴左部,也没可能将他拿下?
  这般思忖着,嬴冲渐渐心绪微振。他却暂时压住了好奇,一声轻笑,振衣而起。
  “宿州生变,诸位谁陪本公,先去那边走上一趟?”
  他已没时间在这耽误。那四万破虏军与宿州城至关重要,绝不能落入匈奴之手。
  好在从此处赶过去,只有三百里距离。辅以虞云仙的道法,则最多一个时辰。
  ※※※※
  一日之后,咸阳城轻云楼内正人头攒动,宾客满座。十日前北境祸乱,匈奴数十万铁骑南下之讯,使整座京城人心惊惶。可随着汤神昊三十万大军,溃灭于武阳郡的捷报入京。整个咸阳城里的气氛,又陡然恢复了些活力。
  轻云楼内的生意经历了几日萧条之后,也再次热闹了起来,且生意更显兴隆。无数人聚于此间,一则贪图这里的消息灵便,二则是此间可方便呼朋聚友,议论时局。
  咸阳城自半月前起,又开始了宵禁。管制严格,私聚十人以上议论,就可论罪。也只有轻云楼,乃齐王赢控鹤名下之产业,官府不敢招惹。
  “真正是奇哉怪也,不都说那位安国公,是出了名的草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昔年还被嵩阳学院赶了出来?”
  “此人确为纨绔,是咸阳四恶之首。可毕竟是将门虎子,其一身用兵之能,只怕已得其父真传。”
  “那终究是故安国公嬴神通之子啊,怎同寻常?倒是嬴帅他,真正是可惜了。”
  说起‘嬴帅’二字,整个轻云楼内之人,都是唏嘘不已。
  五年前神鹿原之败,大秦尽失关东之地。可却无人对那位大帅,有怨恨不满之意。
  以关东三十万孤军,独自支撑半年。面临数倍之敌,依然屡战屡胜。最后因四无援军,又有叛臣宵小为祸,这才败亡身死。咸阳城内之人但凡提起,只有佩服二字。
  “确是可惜了,如有故安国公在,那匈奴安敢南犯?幸在如今这位亦深通兵法,大破汤神昊麾下三十万军之后,又洞察武阳嬴氏与匈奴勾结之事、攻破了武阳城。”
  “说到武阳嬴,这也未免匪夷所思。嬴氏三千年之世族,与国同休戚,怎会说叛就叛?他们去了匈奴,又有何好处?”
  “我亦奇怪,此事多半是有蹊跷。那位安国公,好狠毒的心肠。那嬴世继,好歹是他的二叔。”
  “禁言,此事朝廷已有定论。武阳嬴私贩墨甲为真,私纵匈奴南下,也是罪证确凿。”
  “正是!错非是嬴世继领四万破虏军南下,匈奴哪有那么容易攻破北境?这总不是诬陷?”
  此时三楼一间雅室中,有三人正相视一笑。其中坐于主位的,正是新近升任右佥都御史的嬴放鹤。而旁边另两位,则是礼部都给事中嬴长安,大理正方珏。
  “这些市井之民,竟敢妄议国公,当真可恼!好在此案已有铁证,容不得嬴氏抵赖,否则真不知他们会怎么诋毁国公。”
  后者高举酒杯道:“先恭贺放鹤兄,升任右佥都御史!二十年磨砺,终可一展抱负。”
  嬴放鹤闻言轻笑,同样端起了酒杯:“说来惭愧,这一席宴,本该放在十余日前才是。可因放鹤出狱之后,即接任此职,事务繁忙,直至今日才得余暇。还请二位,莫要见怪才是。”
  “见怪,当然见怪!”嬴长安戏谑的笑:“放鹤兄你若觉亏心,那就再请上两次酒,我嬴长安必能解气。”
  三人饮尽这一杯之后,便一边喝酒吃菜,一边闲谈了起来。三人皆为朝官,又是三法司之人,说话时也只在朝堂时局,三法司近日大小案件上打着转。
  酒过三巡,嬴长安就不免叹道:“武阳嬴氏三千年大族,如今说倒就倒,真使人唏嘘。”
  他对武阳嬴氏,并无留恋之意。可毕竟曾为嬴氏一员,难免感慨。
  “何需如此?嬴氏之败,咎由自取。毫不足惜!”
  嬴放鹤冷笑,不以为然:“似他们那样,嫉贤妒能,哪怕今日不败于国公之手,日后也难长久。如今正好,没有了武阳嬴,安国嬴氏一样屹立朝堂。去芜存菁,反而更强过昔日。”
  “正是此理!”
  方珏也笑:“吾虽非是嬴氏族人,可如今亦觉与有荣焉呢。只是如今之局,可真是有些难办,近日两位的家中,只怕也是车马如龙?”
  提起此时,嬴放鹤嬴长安二人,都不禁有些发愁。尤其是这两日,太多的嬴氏门人与故旧前来拜访,使二人的门前,门庭若市。
第三六零章
露布飞捷
  “此事难免,如今朝中,也只有国公大人,才能使他们上岸脱身。”
  嬴长安心想自己如未入安国府麾下,此时也多半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俗语有言,树倒猢狲散。如今武阳嬴氏谋反案,已经由政事堂定论。这些人如今也只有依靠安国嬴,才可脱出泥潭,否则难免丢官弃职。
  毕竟这朝中虽权贵无数,又怎及得上在宛州呼云唤雨,又亲手定下此案的安国公?
  更有许多人趋炎附势,见安国府势大,便欲卖身投靠。
  “你我这里还算好的,听说昨日那安国府门前的马车都能排到巷尾。门外等候的四品官,就有着七人,吏曹参军魏征一天忙到脚不沾地。”
  “只是平常的接待,自然无需如此,你我皆可应付得来。可国公的交代,说是收纳无妨,却必须身家清白,最好能德才兼备者。”
  方珏神情古怪,语气疲惫:“可这德才兼备,何其难矣?朝中上下,能一直清廉自守之人能有多少?一个个筛选考察,实在费神。我看到最后,故往嬴氏门人,十成人能剩两三成,就算很不错了。”
  这几日他的客人中,有好几人才华不俗,政绩也很是了得,是少见的能官。虽有些贪贿劣迹,却都能适可而止。
  可就因嬴冲设下的标准,只能拒之门外。
  他颇为可惜,也觉不解。当朝世阀,哪一家不是尽力结党连群,拉帮结伙?
  此时安国公在朝中声势不弱,可根基还显浅薄。正需人手帮衬。
  “用人之道,国公大人以往倒是曾与我谈过。”
  嬴长安若有所思道:“国公说他用人,以德为上,尤以清廉二字为重。否则再有能为,他亦不敢用。”
  其余二人闻言,不禁都侧目看了过来,眼含好奇之色。
  “这又是何解?”
  赢放鹤好奇的问:“管仲有才无德,却能使大齐强盛,称霸七国;宋襄公有德无才,终使宋军大败,自身也为楚俘。”
  “国公他却不这么看。”
  嬴长安摇着头,微含笑意:“他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治大国若烹小鲜,绝不可纵容玩忽贪贿之风。若因其人有才而不顾国法,则世人迟早将国法视为无物,有德之人亦会动摇,随之腐化。相反朝廷如重嘉有德之辈,那些有才能的人,也自然会遵守朝廷法纪,成为德才兼备者。”
  方珏闻言,不禁若有所思。心想他这些年之所以不贪,倒非是因不恋钱财。只因家中薄有家资,看不上罢了。
  可前些年见同僚以一微末小官之身,豪取近万金而逍遥自在,亦曾心理失衡。
  凭什么这些人无能贪贿,却仍升官发财?自己为官清廉,兢兢业业,却只能困于七品之职,数十年不得提拔?
  便连自己都是如此,何况他人?可见国公大人的说法,是极有道理的。
  “所以大人有言,我等若是有一日缺钱了,只管去向他求助。绝不可动那歪门邪道的心思,给他蒙羞。”
  嬴长安说到这里,又笑道:“且那些真正有才的,大人他也不是全都拒之不理。只需过错不算严重,他可以贴出银钱以弥前过,只下不为例。”
  嬴放鹤眼神闪动,却别有所思。心想国公大人他如此作为,只怕不止是用人‘重德’之策,而是因朝中时局。
  近日光只是右都察院诸官,就是一日七易,又有十数人接连下狱。可见天圣帝,是真不打算再忍了。与世家之争,已近白热。
  这个时候,安国嬴府大肆‘招降纳叛’,不但无益,反而会更显惹眼。国公大人他现在本就是众矢之的,如此作为,只会招致群起而攻。
  如今大人他的注意力,都在北方战场,并无多少心思。来理会这场朝争。且此时朝中,亦无真正有份量之人,可以抗衡那些世阀。
  这真使人惊奇。大人他明明还不到十六,就已如此的老成。并未因嬴氏之灭,安国之盛而冲昏头脑,在朝中行事反倒更为谨慎,显出步步为营之态、不显分毫破绽。
  待得北境平定之时,又何愁安国府旗下,没有足够的羽翼?
  正深思之时。赢放鹤却忽又听楼下方,又传来了议论声。这次却是说的北方时局,让他稍稍在意。
  “权右候卫军大将军,权破虏军节度使职,并行宛州节度使职,持节,以督冀宛二州诸军事。陛下待那位大人,也真是信重已极了——”
  “确实,以十五岁之龄的,督冀宛二州诸军事,这除皇子之外,何曾有过?”
  “我看是急病乱投医吧?北境有难,朝堂诸公与陛下,却偏还为统军人选争执不下。又说什么府库无钱,不足以支持大军北上。如今只能依靠一介黄口小儿,支撑北境四州。如此下去,我大秦危矣!”
  “楼峰口此地我曾去过,确为险地。安国公既能以三万弱旅,大破汤神昊及屠千鸟联军三十九万,就必定能稳守楼峰口。即便那位靠不住,也还有定武军右路镇守使嬴宣娘在。冀州糜烂难免,宛州却定可安然无恙。”
  “我看未必!那弥勒教军如今前有险关,后有匈奴,临至绝境时,必定会拼死一搏。且此番匈奴气势汹汹,又岂会到楼峰口而止?”
  三人听到这里,不由面面相觑,都面露哂色。这下面的人,还只知汤神昊与屠千鸟,被安国府军破于武阳。
  却不知前日,嬴冲已率军出关,将彭莹玉麾下三十万人,全歼于楼峰口外。
  还有昨日,天庭合同几家势力整整五位权天境,两位上柱国,三位柱国,都战亡于楼峰口北一百二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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