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校对)第44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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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那朱国公高仰,依然不肯甘心。这位挣扎了片刻,发现自己非但不能摆脱那些锁链,反而是越捆越紧,便是他的仙元甲,也无法释放。最终高仰还是放弃,转而破口大骂:“嬴冲竖子,你敢擅权妄为,肆意诬陷大臣!迟早有一天,不得好死!”
  又左右呼吁在场朝臣:“你们这些混账,难道还看不穿他的真面目?裴氏宗党被他血洗,你等坐壁上观;本公与靖北郡王、宁国公三家被问罪下狱,你等也是袖手不理。难道真要等到这竖子的屠刀,举到你们头顶之上,才觉后悔,才知要反抗不成?”
  此句语出肺腑,颇使朝中一些臣子勋贵,为之动容。
  嬴冲扫视了一番太政殿,将诸人的神色,都看在眼中。却并不在意,只是微微冷笑。
  他倒颇是期待,这些世家勋贵,主动与他掀桌,好一并清肃。
  而此时这御阶之下,叶元朗与王籍,都是神情古怪的看着嬴冲。二人都是同样的念头——昨日的五侯十一伯还不够,如今还要再添上一王二公么?
  这样的手段,简直不能以‘心狠手辣’四字来形容了。
  随后嬴冲又目视陆正恩:“既是勤王,那又何需问枢密院?”
  陆正恩微一蹙眉,已明白了嬴冲之意。之所以需臣子勤王,正是因朝廷中枢本身,遇到了自身无法应对的难事。
  这句话,对枢密院隐有轻蔑冒犯之意。可他也说不出反驳之言。天圣帝困于山河社稷图内,生死未卜,这是实实在在,也确是他们这些臣子的‘无能’所致。
  略略思忖,陆正恩决定退让一步:“可朝中的枢密院还在!今日起北方诸军一应行止,都需向枢密院报备。”
  “可以!”
  嬴冲对此倒没什么异议,本来大军行止,就很难瞒过旁人的耳目。他也不愿将这位军中巨头,逼到自己的对立面。
  而陆正恩要求的这些,只是面上好看而已,其实是已默认了他的一应举措。
  尽管这位,如今也无力阻止北方宗党勤王。
  处置完此事,嬴冲才转目看向了裴宏志及元岱周二人,直接喝问:“你二人,可愿认罪?”
  元岱周神色衰败,面如白纸,这位因一家老小都在嬴冲掌握之中,故而一直不发一语。
  可这时他却仍是惨笑摇头,心知此刻自己如真认罪,那么他们整个元家,就将再无翻身之望。
  “认罪?要认何罪?本官既不曾勾结信陵王,亦不曾有谋袭圣上之念。武安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裴宏志亦是双目微阖,神情萧索:“元相之语,深合老夫之意。我裴家上下清清白白,何曾与信陵王有过勾结?更不敢有谋刺圣驾之意。如今汝为刀俎,我为鱼肉,是非成败,自是由武安王殿下言说。”
  嬴冲倒也不意外,这二人肯承认才是咄咄怪事,不过今日,也无需他们认罪。
  “传令殿外,将裴氏宗党勾结鲁魏,所有一应阴图不轨之罪证呈上!”
  此言道出,那殿门处就有数百甲士,踏着整齐的步伐鱼贯而入。都各自抬着一只篮筐,内有甲胄兵刃,还有各种书信,以及金银财货,丹药法宝,甚至书籍经文等等。
  殿内的大小官员,也都同时精神一振,知晓这最关键的时刻到来。
  只有确定了裴氏有罪,这位武安王才可在接下来的时日里,继续占据‘大义’。为其扫荡雍秦,提供法理支持。
  初时当那些‘证物’入眼,诸人眼中,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那些墨甲兵刃,分明都是魏制之器。可那裴氏再蠢,也没可能在家私藏魏制兵甲。更没可能留下书信,授人以柄。
  至于那些儒家的经典文章,谁家没有储藏?即便其中的内容,都是偏向于鲁儒学派。可总不可能就凭这些,说他们与鲁国勾结?
  以裴宏志的老谋深算与谨慎,即便是与魏无忌勾结了,也不会留下什么实质的证据。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毫不加掩饰。将在场的所有朝臣,都当成了蠢货傻瓜!
  可此时在场之人,却都无言语,默默看着这一幕。
  即便看出这是伪证,其实也无济于事。武安王府兵强马壮,光是这位直接与间接掌控的‘伪开国’,就已达至少五位之巨。而其手中八十万禁军,更是大秦境内,最为精锐的战兵。那数达百万的北方军,也经历过匈奴战事及弥勒教之乱,实力亦非是一般府兵可比。
  这等声势,便是整个大秦所有世阀联手,亦未必就能撼动。
  而随即诸人,就又眼现异色。在那些御卫之后,却又有几位西方来佛僧走入进来,都是一头短发,穿着一身红袍。
  嬴冲的目光,也变得森冷起来:“本王尝闻佛门有愿誓修行之术,可测人心意虚实!不知裴相,可愿与本王一起,在此共发大愿,以证裴氏清白?”
  ……
  散朝之后,嬴天佑就与王籍走到了一起。王籍却是满脸的不爽,刻意拉开了距离。
  “离本公远一些!这句话,本公昨天就和你说过了吧?保国公听不懂人话么?你们这些皇子,如今可都是瘟神。本公现在,可不想我那师弟误会什么。”
  ——今日嬴冲的杀伐果决,实在让他心怵。他那个师弟,也未免太霸道了些。
  一想到嬴冲可能会因一个‘猜疑’,就把矛头指向自己,王籍就不寒而栗。
  “襄国公如今也惧武安王么?可王氏何忧?如那嬴冲敢一意逼迫,王氏多的是后路可走。”
  王籍闻言,却是‘嘿’的一笑,眼含哂意,他知道嬴天佑说的‘后路’是什么,无非是不得已时,可以挟襄阳一地,转投韩楚。
  可这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那韩国就不说了,素来国力虚弱,是七国最弱的一家。六年前遭遇嬴神通连番打击之后,至今都未能恢复元气。
  至于大楚,虽是与大秦并为双雄,可其朝中,并无王氏的立足余地。
  楚春申郡王,三闾,项氏,都是当世第一等的豪强。王氏参与进去,不知会是什么下场。
  且襄阳城,也不在王氏的掌握之中。那里四大边军,其中三支只听秦室号令。而襄阳城内,还有着另一尊黑龙尸骨,同样是威力非凡。又有一位长生道的伪开国玄修坐镇,并不受王氏影响。
  投靠楚韩,那确是一条退路,可却是不得已的抉择。
第六一一章
十日之内
  “总而言之,随你怎么说,王某都不打算与你嬴天佑再扯上关联。昨日保国公来本公府中拜访,已经连累了我王氏。”
  嬴天佑眼神无奈,却并不气馁:“山河社稷图中的消息,想必襄国公已知。”
  王籍闻言微微颔首,这件事一当今日大朝结束,他就已从手下那里听闻了。
  “我知道,那边五方五行阵灵力已然不足。太学主身剑合一之期,需延迟到明日。那信陵王魏无忌,终究还是怕了。看来陛下他安然回归,大有希望。这对二皇子殿下而言,可是喜事——”
  在王籍看来,那山河社稷图内能拖延一日,也就能拖延到第二日,第三日,甚至更久。
  如今双方,也已有了坐下来谈和的可能。
  嬴天佑目中,微现异芒:“那么国公以为,父皇回归之后,会对今日的朝局怎么看?”
  “怎么看?陛下他还没归来,就急不可耐,打算算计武安王了么?”
  王籍一声讥笑:“说来我那师弟,对你父皇可是忠心耿耿,如今一心一意,只求令陛下脱困。你这么说来,可真是叫人心寒。”
  “忠心耿耿?”
  嬴天佑不置可否:“然而武安王府如今权倾朝野,失去了制衡,也是事实。这种情形,便是襄国公也不愿见到吧?”
  王籍一声轻哼,这种情形,何止是他王籍不愿见到,想必那荣国公,甚至武威王也是一样。
  知晓一旦嬴冲真正掌住了朝中权柄,那对大秦的世家大阀而已,可真是噩梦。
  别人不知嬴冲底细,王籍却深知这位师弟,对于世阀中的腐朽,可谓是深通恶绝。
  这位可能在某些方面,不如天圣帝那么激进求成。可天圣帝还顾着规矩法度,而他那师弟,却是个不择手段的。
  不过王籍的面上,却是一点异色不显:“二皇子这可说错了,这秦皇之位,在你们黑水嬴氏之手,还是在嬴冲手中,对我王家而言,能有什么区别?想必荣国公与武威王,也是这般想的。”
  嬴天佑面色阴沉,一声冷笑,对于王籍此言,他都懒得去辩驳。而随后就又听王籍笑道:“你知道我如今最佩服我那师弟的是什么?哪怕是在栽赃陷害,哪怕是在清除异己,他也一样做得冠冕堂皇。即便今日他已权倾朝野,亦未得意忘形,未曾授人亦柄。”
  嬴天佑默然,眼中的忧意,却更浓数分。
  今日最后的举证,可谓是彻底断去了裴氏平反‘冤情’的希望。
  没想到那位武安王,会借用西域佛门之力——
  佛门的愿誓修行之术,他也听说过。发下大誓愿,预先取得修为法力,然后努力去将这誓愿实现。就等于是民间的借款,先把钱借过来使用,再一一还上,也可说是预支未来。
  而此术的唯一要点,就是心诚,心不诚则必遭反噬。故而这门奇术,也被人认为可以验证人言真假。
  这世间原本没人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只因佛门誓愿之术本身,就需损耗数以千万计的银钱。可嬴冲不同,那位可不缺银钱。
  而今日那武安王,也只问了裴宏志一句——可愿担保所有裴氏族人,都与那位信陵王及太学主无涉。
  裴宏志并不认可,更当庭辩驳,将佛门愿誓之术,斥为荒唐。当时嬴冲亦未强求,见好就收。
  然而有此一出,只怕裴氏日后,也再难证那位武安王栽赃之物,是为伪证。
  而王籍所言之意,既是指即便天圣帝回归,对此亦是无可奈何。
  嬴冲所作所为,都是符合朝廷法度,他们这些朝臣,想要凭此反攻倒算,几无可能。
  可正因如此,嬴天佑才觉心忧:“裴氏衰落已成必然!父皇回归之后,只怕亦将受其蒙蔽。不过本公今日要与国公说的,却是那北方之事。”
  王籍心领神会,却不置可否:“如今陛下还未回归,你我就说这些,只怕不太合适。”
  “父皇生死固然重要,然而我嬴氏的江山社稷。亦不可不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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